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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兒伸出袖子一抹滿臉狼狽的鼻涕眼淚,「姐,我的親姐啊,怎麼能是我幹的?且不說清瑾是我朋友,咱們都一起長大的;單說我這個德性,姐你還不知道嗎?我哪有那個能耐?那是一條人命啊,在京城裡鬧出人命來,我還想不想活了我!」懶
周小梅一把扯住三兒的脖領子,眼淚卻已經忍不住流了下來,「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清瑾最後去過的那幾個場子,都是你去賣藥的地方!是不是他去抓你賣藥的事兒,然後你就記恨在心了,你給我說啊!」
三兒有點哆嗦。他打小就怕周小梅,周小梅雖然心眼兒不壞但是絕對夠狠,再說任誰都知道清瑾是周小梅心頭皎潔的明月光,周小梅絕對會為了清瑾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三兒告饒,「姐,姐啊……我說實話!清瑾的確知道我賣藥的事兒了,他也的確是罵過我,不讓我再碰這東西。但是姐啊,三兒我就這個德性,我要是早有這個膽子,我還至於現在就落得個小馬仔的命嗎?我是真的不敢害了人命的,尤其那個人還是清瑾!」
周小梅的眸子一暗,回頭對她身後的那兩個黑衣男子說,「你們先出去等我!」
周曉梅看那兩個人走出去了,這才壓低嗓子狠狠地問三兒,「告訴我,你偷偷摸摸跟扣子勾搭連環的,是在幹什麼!你手裡的貨,是不是也是他放給你的?!」蟲
周月儀給清浣放著胎教音樂,輕柔的旋律在冬的清寒裡暖暖漾開。
清浣笑著,「媽,您這一晃也很久沒回d市去了吧?」
周月儀點頭,「是啊。自從你也上了大學之後,我跟你公公就被調到福建去了,在那邊更忙了,就更沒時間回d市看看了。」周月儀拍了拍清浣的手,「想家了,是嗎?別急,安安心心養著身子,等孩子滿了百天,媽陪你回去看看……」
「d市的變化也挺大的,這陣子說是舊城區改造,要把好些日式的小樓都扒了呢;還有那一片廢棄的廠房,也要拆除了。」
像是有細細的響聲驀然在空氣裡揚起。聲音不大,卻尖尖地直直鑽進清浣的腦海——廢棄的廠房要被拆除了、廢棄的廠房……
腦海裡有朦朦的雨霧遮天蔽地而來,玻璃的電話亭、隱隱佈滿的白色水汽……廠房的牆壁上那濃墨重彩的畫面……
清浣忽然覺得喘不過氣來,「媽,我想回d市去看看!對,就是現在,就是現在!」
林、陸兩家被清浣這個突然的決定折騰得人仰馬翻。沒人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清浣忽然想要回d市去幹什麼……坐火車怕清浣太辛苦;開車呢,又怕把孩子給顛著了,再早產了……最後還是決定了坐火車,包了軟臥車廂,更是專門找了位產科大夫陪同著,帶了全套的設備去……
好在,那片廠房還在……周圍早已經是一片廢墟,不遠處拆遷的機器還在轟隆轟隆地響著,漫天的塵土,一地的瓦礫。大家都扯著清浣,不讓清浣過去;可是清浣卻不顧一切地推開了大家,而且拒絕了子衡要陪同過去的意思。
她固執,這一刻的她固執得像個發怒的小母雞!
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想自己一個人走過去……
夜色漸漸降臨,遠處一盞一盞亮起了燈火。清浣只覺自己心跳的厲害,只覺得肚子裡的小傢伙也踢騰得很激烈……
母子連心,孕婦的心跳加速、血流加速是會讓胎兒跟著產生連鎖反應;而且母親的心情,縱然是還在子宮裡的小傢伙卻能夠敏感地感覺到……但是清浣卻寧願去相信:其實寶寶這樣地激動,也是為了去探尋那一幅朦朧記憶中的畫面……
很重要,很重要!
夜色如墨,一筆一筆暈染開來。
清浣終於站在了那面倖存下來的牆面前——那些記憶裡衝擊感極強的畫面,已經被時光的風雨洗刷褪色。那扭曲的字母、那血淋淋的車禍現場,此時看來,只覺歲月無情……
清浣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激動。她沿著記憶裡朦朧的線索向前走去,眼前彷彿亮起那個頭上包著綢子的男子的笑臉,「看,他的畫兒就在前面!」
終於到了那面牆壁的勁頭——滿牆的濃墨重彩,卻只有這一方的純淨素雅……
清浣再也控制不住地哭倒在地——牆面上,大片大片的白、金絲一樣掠下的陽光。燦爛的陽光下,正有一個白衣的少年牽著一個同樣白衣白裙的少女的手,背對著觀者,迎風而立。少年的髮絲飛揚,少女的裙裾翩躚,那是白衣飄飄的青春年少,那是再不重來的透明心情……
清浣只覺整面牆向她倒來……
公墓。清瑾的墓前。
靜靜的石碑上是清瑾靜靜的笑容。
山坡上松濤陣陣,山下的水庫裡清波粼粼。
石碑前放著一杯酒、一份最新的國際大牌時尚雜誌。
一個女子的背影側坐在那墓前,靜靜微笑,「清浣今天進產房了。我聽說,她堅持要自己生,不要更簡單的剖腹產。她真勇敢,據說那種疼痛是這個世上最嚴重的『十級痛』,她那樣小小的骨架還敢承受……」
「知道清浣給這個孩子取了個什麼名字嗎?好吧,告訴你吧——沐陽……如果我沒記錯,那是你當初偷偷畫下的那幅塗鴉裡面所要表達的一切吧……」
「d市大規模的舊城區改造。你們家也在改造的範圍之內,你塗鴉的廠區都已經被推平。你和清浣的青春年華也宣告結束……清瑾,這也將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
「該結束的,都讓它們結束吧……」
「該開始的,只需,慢慢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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