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顏蕾,堅強努力的生活吧,為了你,為了你美好的未來和你的兩人。」
落款,南宮迪。
閔顏蕾頓時石化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就是她所愛的人,除了對陸玥真誠熱心負責任之外,視任何女人為糞土,貌似自己又很特別,連糞土都不如。
南宮迪就是這樣,不愛她也不願意騙騙她,非要把殘忍的顯示揭露出來給閔顏蕾看,然後才安心的離去。
手中抓著紙條,雙手不住的顫抖,白色骨節突出,在瘦削的手上顯得格外恐怖。閔顏蕾的頭微垂著,雙眼中的憤怒早就化成了視線中的陰狠,狠狠的望向地面,地面彷彿都要被挖出一個坑。
大年初一,她在這等著她心愛的男人,而他,卻在她的等待之時,悄然離開,只留下一封類似於交代的信。
南宮迪,你當我是什麼?
*
車上,司機開著賓利,一路快速而平緩的將一車子人送往墓地進行祭拜。這是邵家每年的規定,因為那一塊地是名門望族才有這個資格在那兒有碑位,因此毫無意外的,陸玥爸媽的碑位也在那邊安然放置著。
好久了,陸玥都只敢在夜晚時分想念,都不敢在白天想念那相繼離世的父母,她怕她失控的淚流成河。
她很難逼迫自己去面對已故的父母,接踵而來的悲傷壓得陸玥苟延殘喘的生活。但是生活,還是得繼續,活著的人更需要勇氣。
窗外飛逝的景色,讓陸玥漸漸在自然美景中放空自己。窗外一座座的山上,縱使已經是冬天,但仍有常青樹的守護。在這些墓碑旁,不緊覺得有些寂寥。
大年初一的墓地裡一點也不寂寥,不少的人都拿著鮮花和爆竹,來看看已故長輩面前。這一幕,不需要眼淚,只需要真情。他們的臉上或沉重,或釋然,而陸玥卻一直緊張著。
陸玥的手微微的顫抖,以至於一旁坐著的邵凱斌都感覺到了。轉眸,眼神中的堅定給陸玥以力量,伸出手覆在陸玥的纖手上,將陸玥的顫抖壓制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穩定。
沒有辦法的,陸玥垂眸,這是這些年的老毛病了。每一年過節,她都怕自己一個人,一個人的時候總會胡思亂想,想東想西。她怕她一個控制不住,站在陽台上,以雄鷹展翅的姿勢飛翔在了無邊的蔚藍天空。每一年,都有閔顏蕾一刻不停的在陸玥身邊說話。陸玥知道,她都記著呢。誰對她好,或對她不好,她心裡都有一筆明賬。
到了停車位上,也就意味著目的地到了。賓利慢慢減速,一直到停止。陸玥多麼希望這一刻是靜止的,永遠都不要結束。她不想面對,不想!
「到了!」司機帶著墨鏡轉回頭和邵華開口,一幅巨大的眼睛擋住了他二分之一的臉,以至於陸玥都看不清他的容貌。在那一刻,陸玥很像開口:「司機哥哥,我留在車上陪你吧。」
不過陸玥也怕被吐槽,顫巍巍的下了車,也不敢說些什麼。一雙瑪瑙般通透的眼睛裡此時噙著一絲顧慮,微翹的嘴唇表現出她的不樂意。
邵華的眼神瞥過陸玥,帶著一點不屑之後,根本就在乎陸玥心底在顧忌什麼,就自顧自的離開了,傲慢的背影像一隻孤獨的獅子。
陸玥一個勁的在心底進行著鬥爭,一直想把心底那一絲抗拒壓下來,現在我不是一個人,我不是一個人,我是去看我公家的人的,淡定淡定!
結果,越想越緊張,越想越窒息。陸玥一臉悲愴的樣子,讓邵凱斌突然很想吐槽。
勉強壓下心底那份吐槽的想法,讓陸玥挽住自己的手,將陸玥的臉蛋靠在自己結實的肩膀上,什麼話都沒說,卻以行動讓陸玥知道,她並不是一個人。
陸玥抬起頭,眼中的感激與深情,讓她看起來十分驚艷。今天陸玥化了一點小妝,細長的柳葉眉像是兩條細絲一般的貼在陸玥眼睛上方的凸骨上,睫毛根根分明,微微向上蜷曲,眼眸一眨,萬千粉黛皆無色。瑪瑙般的眼眸會在一瞬間就俘虜了你的內心,讓你心甘情願做她的臣子。
周邊的風呼呼的吹著,將陸玥及腰黑色卷髮吹起了一定的角度,在空中飛揚彷彿一束束流蘇。洗髮劑的清香在空氣中飄蕩,拂過邵少的鼻息,那一刻,幾乎就要淪陷在媽咪的美麗裡。
只有這般美麗動人的人才配做他的媽咪,其他人都不行!
邵少看到媽咪挽著爸比,眼中充滿了嫉妒,眼紅的說:「媽咪媽咪,少少也要牽牽。」
陸玥莞爾一笑,真是有趣的一家人,眉眼一彎,伸出冰涼的左手牽住了邵少的小胖手。
冷不丁的,邵凱斌冒出來一句:「你可以把他的手當做熱水袋,瞧瞧你,是打算用手做棒冰麼?」
……
就當在陸玥感受寒冷的冬天的時候,應裘芳佯裝委屈的癟癟嘴,又吸吸鼻子,可憐兮兮的說:「你們讓我一個老人家怎麼辦?」眼神中散發出來的無辜讓眾人hold不住了。
「奶奶來。」邵少揚著小臉蛋,咧嘴笑著說。一邊揚起空著的左手,哈著冷氣說:「邵少幫你暖暖手。」
在一家人其樂融融之中,陸玥一步步跨上階梯,這才發現原來已經有很多人已經來祭拜過長輩了。那一個個墓碑前的束束花朵,藍色妖姬、香水百合……沒有一個是省錢的貨。
一行人的速度並不快,邵少的小短腿爬起階梯來實在是太不給力了。惹得一旁的邵凱斌不滿意的嘟囔著:「是不是我沒給設計好呀?!邵少,你給我快點!」
聽到爸比這麼說,邵少嚇得脖子都縮了進去,不會又要送他去改造了吧。「簌」,一溜煙的,邵少就跑到了爺爺身邊,笑著衝下面的眾人揮揮小手,臉上的笑容得意而大滿足。
等到眾人都到了墓碑前,陸玥才看清楚邵家的墓碑。一個巨大的堡壘形狀,不同於其他人的一座座碑牌,佔地位置很小。邵家的位置非常寬闊,石頭做成的堡壘就一座城堡一樣,精緻而美麗。上面鐫刻的花紋出奇的細緻,上面的圖案栩栩如生。
跟旁邊的碑牌一比,真是闊綽到了極致。陸玥知道這地盤的價格,一個死人(咳咳)竟然要住幾百萬的堡壘!暴殄天物啊!
所有人站成一排,面容莊嚴而肅穆的望著眼前的墓碑,這時,司機拿了四束鮮花遞給了大家。看到大家手中都拿著鮮花,邵少憋著嘴不高興了,悶聲不吭的呆在原地,情緒絲毫不掩飾的表現在臉上,「嗚嗚嗚,為什麼我沒有?!」
眼神中滿是譴責的望向司機,眼中散發出的譴責目光簡直和邵凱斌如出一轍,不愧是爹地和兒子的關係。果然比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親近……
司機嘴角一咧,一抹壞笑出現在他爆好的皮膚上,一束小鮮花變魔術似的出現在他手中,隨之就將它遞給邵少。陸玥無奈的腹誹:是想做個神秘的保鏢還是怎麼的,又沒有太陽,做什麼一直帶著墨鏡,莫非見光死?
邵少開心的接過司機手中的花束,精巧的花束讓陸玥都覺得嫉妒。太卡哇伊了,不光是包裝是小號的,連花朵都是小號的!
見到邵少手中也拿好了花朵,大家依次將花朵放在墓碑上,然後回來每個人都做雙手合十狀,微微低頭,在心中默念自己想說的話語三分鐘。這個習俗陸家也有,一直傳承著,對於禮節,名門望族總會特別的在意。
禮節完結後,陸玥靜靜的盯著墓碑,心想:邵家的長輩們,你們一定要祝福我,讓我和邵凱斌獲得幸福好麼,我發誓我會像個天使一樣守護邵凱斌,也請你們相信我!
陸玥眼神中的堅定彷彿夜晚投射到地球上的星光,不似月亮那邊明亮,卻也一直堅守著自己微不足道的光芒。
邵凱斌摟著陸玥,望向爺爺奶奶:爺爺奶奶,這就是我要守護一輩子的人,很漂亮對不對,我一定努力,然後帶著孫子來看你們。
就在眾人正要轉身的瞬間,一個甜美中不乏中性的豪爽的聲音出現在眾人的身後,「伯父伯母,好久沒有看見你們了。」
邵華和應裘芳聽到這個聲音無一不是一愣,眼神中也充滿了驚喜。轉過頭,看到一個深藍色眼睛的高挑美女出現在他們眼前,眼中的狂喜絲毫沒有掩飾。
邵華上前幾步,走到美女面前,眼中的慈祥溢於言表,不同於對邵少的感情,對於美女的眼神中更多了一分親近,眼中的高興不是裝出來的。上下打量著美女,最終發出嘖嘖的聲音,滿心眼的喜歡,語氣卻有點悶悶不樂:「這麼多年了,也不來看看伯父。」
這副模樣的邵華,陸玥還是第一次看到,怎麼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就那麼大呢,為什麼邵華對自己就一副吃了狗屎的模樣。真是的!陸玥的小家子氣上來了,淡定不了。
不過眼前這個美女也真是清新呢,不同於豪門千金的那種蠻橫,也不是書香門第的溫婉動人,既有一種軍區的豪放,又不失女人的嫵媚。高挑的個字,身材一級棒,凹凸有致,就像蛇精美杜莎一樣。妖艷的美,但說妖艷也及不上陸玥的美。但那股親切的感覺,確實是陸玥不可比擬的。
真美,陸玥心裡也忍不住發出讚歎,這般美人微微一笑,陸玥都快要窒息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男人,沒想到自己連女人也喜歡!
美女伸手挽住邵華的手臂,撒嬌的扭扭身子,用臉蛋蹭蹭邵華的肩膀,一個嬌羞可愛的模樣就上來了,「伯父~」
邵華佯裝生氣,不願再搭理美女,將腦袋撇到一邊,緊抿著嘴,不開口說話。
美女眼中也沒有惱怒之色,臉上那一抹笑容極其子安,大氣中不失女人的妖魅,「伯父,我知道錯了,這不,我回來看你們和爺爺奶奶了麼?」說到爺爺奶奶,美女眼中滑過一絲傷痛,口吻中的撒嬌也添上了一分傷痛。
輕歎了一口氣,邵華伸手拍拍美女的腦袋,一頭乾淨利落的馬尾自然的垂落著,「夢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時候應裘芳也上前一步,幹練的笑容上也多了一絲親切的笑容,拉著李夢美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夢美,「夢美,越來越好看了,不愧是美人胚子。」
聞言,李夢美臉上也出現了一抹嬌羞的笑容,浮起的紅暈讓她看起來多了一絲江南水鄉的含蓄女子的朦朧美。伸手也挽住應裘芳的手,頭兩邊搖晃著和兩位長輩說話,是不是的笑顏讓陸玥覺得很羨慕。
這般美人,恐怕也只應天上有吧。
轉頭瞥了眼邵凱斌,只見他雙眼直愣的看著李夢美,眼睛一眨都不眨,這般模樣讓陸玥覺得很驚歎,同時也蒙上了一絲不安,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這次回來又是什麼目的。
這一切陸玥都不得而知,一切都是一個謎,大家或許都知道個些許,只有她蒙在鼓裡,一點都不知道。
陸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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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你們下一本希望默默寫什麼題材的呀?或者關於什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