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立身在白袍人的光明結界之內,才真切的感受到屬於結界的強大威壓。無論是第一次所見的暗夜魔弓手隊長暗夜冥和戈壁石奴之間的結界對抗,還是暗黑主神和元素主神之間的結界對抗、領域對抗甚至是空間對抗,陳牧都沒有正面的感受過。
目視著白袍人魔法杖的揮舞,仍舊處在元素真身下的陳牧並沒有對對方所釋放的魔法技能產生害怕的心理。隨著整個光明結界內的白光變的更加耀眼、更加熾熱的時候,陳牧才感受到自身一種難以抵抗的擔憂隨心而生。元素真身下的陳牧雖然沒有被正義之光的熾熱光明所直接吞噬,但是元素在高溫之下卻立刻變的躁動起來,這是一種沸騰的感覺,讓陳牧感到苦不堪言。
「到底該怎麼辦?」陳牧忍受著體內沸騰的元素之力,苦苦的忍受著但是還是找不到合適的辦法對抗。
曾記得在暗黑主神和元素主神之間的空間對抗時,自己使用了元素操控才堪堪保護住了元素主神,但是那時候使用的前提是在火焰谷這種元素之力十分充裕的情況下強制使用的,現在自己的精神力強度還未恢復,實在不能再次強行動用。對付元素的辦法自己只有元素主神贈送的元素內甲,以及自身領悟的元素操控,可是現在這兩種都已經被深深的限制住了。
怪不得說結界之內,萬物皆螻蟻。對抗結界最正確的做法就是用結界對抗,或者是用領域以及空間進行強勢壓制,亦或者是用更加強大的力量擊敗結界開啟者,但是有能力擊敗結界開啟者的人又怎麼可能花更多自身的能量去抗衡整個結界之內的天然之力。
陳牧苦苦忍受的時候,被白袍人限制在身旁的睫毛翹翹心痛的看著不遠處那個因為苦苦忍受而身形顫抖的男人。睫毛翹翹大聲哭泣道:「光明聖使,你們放過他吧,你們想要怎麼樣,就衝我來好不好?請你們放過他。」
見聖女大喊大叫,另一面沒有支撐結界的白袍人頷首說道:「光輝聖女,神遣者一直是我光明聖教一直打壓的淪喪者,何況他還誘導聖女,單憑這一點,他就罪不容恕,請聖女勿怪。」
「他是我朋友,你為什麼要說他是神遣者?你們有什麼證據?」睫毛翹翹焦急的看著不遠處的陳牧,對白袍人質問道。此刻在她的心中深深的明白著,面對三轉的白袍人,當前的陳牧是沒有這種實力對抗的,而能救他的也只有自己。
面對聖女的質問,白袍人當然不敢不回答,他抬起頭不知道看著什麼,只是淡然的說道:「聖女,我們的本源力量是光明之力,而神遣者都是使用黑暗之力的,憑他使用黑暗之力,那麼他就是神遣者。」
「難道世間使用黑暗之力的人你們都要去打壓他們嗎?」睫毛翹翹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
「聖女,這是我主發佈給我們的使命,我們無法反抗,否則,主會懲罰我們的。」白袍人繼續虔誠的說道。
看著白袍人臉上那種讓人無比厭惡的表情,睫毛翹翹怒視道:「你要清楚一點,這裡是自由陣營,不是你們的光明陣營,你們會受到自由陣營守衛者的追殺的。」
聽到這裡,兩個白袍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愕,的確,這裡不是光明陣營,這裡是七系元素之力都存在的自由陣營。兩個白袍人對視一眼後,似乎達成了什麼協議。一個白袍人說道:「快點,我們速戰速決,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什麼…」睫毛翹翹再次驚訝的,難以置信的看著兩個白袍人。
在睫毛翹翹的注視下,兩個白袍人同時舉起手中的魔法杖,高呼道:「神說光,世間便有了光,滅世之光…」
隨著白袍人的話音剛落,整個光明結界中再次變的熾熱起來,每一處光明結界的邊緣都開始迅速的凝結成一道道光束快速的向陳牧所在的方向襲去。
原本還在苦苦忍受著正義之光侵襲的陳牧,隨著白袍人重新念起咒語後,身上沸騰的感覺也隨之一頓,身體稍稍感覺舒適了一點。卻沒想到隨著這一頓之後,更加熾熱的光束向他疾射而來,而這種光束卻還是屬於鋪天蓋地的那種。
望著還遠在半空之中光束,陳牧就已經感受到自己那轉化為元素真身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沸騰起來,而這種沸騰的感覺遠比之前正義之光的光芒照射在身上要來的更加強烈。
「啊……」
隨著第一道光束刺入陳牧的體內,元素真身構成的元素之力瞬間熾熱的燃燒起來,這種感覺似乎是想要將陳牧吞噬了一樣。元素真身雖然可以直接免疫元素之力的攻擊傷害,但是還無法免疫這種直接針對元素的襲擊,陳牧整個人都被這種劇烈的打擊而難受的捲縮起來。
如果此刻解除元素真身的效果的話,雖然可以不需要再忍受這種煎熬,但是必定會直接隕落在這種強力光束的打壓下。不論滅世之光的威力是不是三轉技能的威力,至少在光明結界中,任何的光系技能都已經被完全提升到最強大的威力。
「神之護體…」
陳牧忍受著這種讓人瘋狂到極致的感覺,大聲的咆哮起來。神之護體瞬間在陳牧的週身形成了一個保護光罩,在這種光罩的保護下,陳牧終於暫時拜託了光束的折磨,只不過此刻的他就好像是經歷過諸多磨難一樣,整個身體都虛脫了。
兩個白袍人起初看到陳牧被滅世之光所攻擊的樣子,臉上也露出了一種欣慰的表情,看來滅世之光還是有作用的。作為聖教的光明聖使,擊殺神遣者是他們的使命,看到神遣者在自己的攻擊下不堪忍受、滿地翻滾的樣子,心中的自豪感也隨之浮現出來。可是當他發現這個自己口中的神遣者竟然用出了一個護體技能,這個技能不但將滅世之光的攻擊阻擋在外,最重要的就是,這種護體技能似乎是由光系和火系雙系之力共同凝聚而成的。
兩個白袍人驚訝的對視一眼,在光明聖教的記載中,似乎只有神火才是由光屬性和火屬性構成的吧?為什麼這個神遣者會同時擁有光暗兩系的能力呢?白袍人震驚了,除了震驚之外,這兩個人的心中也浮現出一個大大的疑惑。
「陳牧,陳牧…你怎麼樣了,快告訴我…」睫毛翹翹被白袍人束縛著,根本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陳牧在白袍人的攻擊下苦苦煎熬著,而陳牧痛苦的樣子就好像是刀割在自己心上一樣讓自己難以忍受。
「為什麼,為什麼我總是不能幫忙?為什麼我總是讓他陷入危險的地方?難道我就是他生命中的夙敵,只會給他帶來災難嗎?」看著陳牧在護罩之下深深喘息的樣子,睫毛翹翹的天都好像要塌下來了。
正在這時,兩個白袍人再次舉起魔法杖高呼道:「神說一切的神遣者都難逃光的驗證,神之驗證…」
好不容易神之護體扛過了滅世之光的打擊,看著神之護體凝聚而成的神炎護盾緩緩消散後,白袍人再次高舉魔法杖喊出一個技能,讓陳牧原本舒緩的神經再一次繃緊,難道自己今日真的會隕落在這裡嗎?
神之驗證在陳牧上空所在的區域緩緩浮現出一個六芒星陣,此刻的陳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六芒星陣緩緩形成,卻絲毫提不起一絲力氣離開這個地方,而六芒星陣也似乎有一種強大的吸力將陳牧緊緊的固定在原地,難以做任何的動作。
隨著時間的推移,六芒星陣中似乎產生了一種神秘的氣流湧入了陳牧的體內。感受著這股氣流的湧入,陳牧似乎感覺到體內原本暴亂的元素之力瞬間平息下來,接著疲憊的身體也似乎得到某種能量的滋潤一樣特別舒服。
這種情況在白袍人和睫毛翹翹的眼中卻又是另一個景象,看著遠處在六芒星陣上的陳牧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身體都浮現出一股濃郁的黑暗之力將他緊緊的包裹著,不斷的腐蝕著周圍的光系元素之力。
看到這個景象,白袍人深深的皺著眉頭對視了一眼,正要再次出手攻擊陳牧的時候,卻發現陳牧身上的黑暗之力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卻又是一股濃郁的光系元素之力。黑與白的替換,光與暗的交織讓陳牧不斷的散發著兩股對比性異常強烈的視覺衝擊,而這種光系元素之力的出現使得白袍人已經伸出的手再次縮了回去。
陳牧的身體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的轉換著顏色,光系的白、暗系的黑、風系的青、水系的藍、火系的紅、土系的黃、木系的綠,七色光芒交相輝映、熠熠生輝,最後又突然全部凝聚在一起瞬間消失。
「沒了?怎麼會?」一個白袍人震驚的喊道。
「不對,不是沒了…你快看…」另一個白袍人瞬間指向陳牧,緊接著說道:「多拉姆,你看,不是沒了,而是變成了無色,你看這種無色的能量似乎在同化著結界內的光系之力。」
「對,真的是在同化,怎麼會是同化,這到底是為什麼?」白袍人驚訝的疑惑道,突然又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驚呼道:「不好,我的本命元素之力…」
「多拉姆,快把結界撤掉…」
「光明結界,收…」被稱為多拉姆的光明聖使立刻將結界收了回來,只不過此刻的他還覺得有點心有餘悸。
兩個白袍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旁邊的睫毛翹翹驚呼陳牧後,就像風一樣的向陳牧飛奔而去,多拉姆歎了一口氣道:「費雷爾,看來這次我們兩個闖禍咯。」
「呵呵,還行吧,不過能讓聖女歸位比什麼都強,我們過去說說看吧。」費雷爾歎了一口氣說道。
睫毛翹翹跑到陳牧的身邊後,連忙將陳牧扶了起來,哭著說道:「陳牧,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應該叫你來的。」
看著睫毛翹翹淚眼婆娑的樣子,陳牧疲憊的笑道:「傻瓜,我這不是沒事嗎,看你哭的樣子都變難看了。」
「啊?真的嗎?我…我不哭了…」睫毛翹翹一聽這話,連忙擦起臉上的淚水。
睫毛翹翹幼稚的行為讓此刻的陳牧感到很愜意,也感到很溫馨,此刻的他絲毫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想靜靜的看著睫毛翹翹擦著淚水的可愛的樣子。
「這位小兄弟,之前的行為,我們深感抱歉。」
陳牧正目不轉睛的看著睫毛翹翹,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傳入自己的耳中,陳牧轉頭看去,發現說話的竟然是剛才那兩個白袍人。陳牧連忙站起來拉著睫毛翹翹的手說道:「翹翹,我們走,別理他們。」
「嗯,陳牧,我們一起走。」睫毛翹翹笑著小跑著跟了上去。
見聖女要走,多拉姆和費雷爾也是一陣驚慌,連忙跑上前去喊道:「小兄弟,剛才是我的錯,我們在這裡道歉了,但是,你能不能讓聖女回歸我們光明聖教呢?」
陳牧無視著兩個白袍人的呼喊,快步的向前走著,對睫毛翹翹說道:「翹翹,我們回菲尼克斯城吧。我們去找小曼好不好?」
「小曼?」睫毛翹翹聽到這個名字,原本笑著的臉龐突然變的僵硬起來。她連忙鬆開牽著陳牧的手,不可思議的喃喃道:「是啊,他是小曼的,我為什麼還要跟著他走呢?就算是跟著走又能怎麼樣?只不過是徒添煩惱罷了。」
感覺睫毛翹翹緊抓自己的手突然分開,陳牧的心也突然變的空落落起來,他疑惑的轉頭看向睫毛翹翹說道:「翹翹,怎麼了?怎麼停下來了?」
睫毛翹翹抬頭看著陳牧的疑惑的臉龐,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向兩個白袍人跑去,還一邊跑一邊說道:「你們是光明陣營的光明聖使?那我是光輝聖女對不對?」
在後面追趕的多拉姆和費雷爾看著聖女去而復返,連忙點頭道:「是,我們是光明聖教的光明聖使,而你就是我們尋找的光輝聖女,聖女,你準備好和我們回歸光明教廷了嗎?」
「不,她沒有想好。」陳牧走了上來,直接拒絕道。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睫毛翹翹說道:「翹翹,為什麼?我們不去光明陣營對不對?」
睫毛翹翹看著陳牧,心中也異常糾結,此刻的她不停的問著自己該不該離開這裡。過了許久之後,她似乎做出一個決定,原本溫柔略帶溫馨的臉瞬間變的冷漠起來,她冷冷的對陳牧說道:「不,不去的是你,不是我。」
「聖女,真是太好了,我想教皇會很高興的。」兩個白袍人再次興奮的說道。
睫毛翹翹連忙說道:「是,我們走吧。」說完,頭也不轉的向另一邊走去。
「翹翹…」
聽到這個聲音,睫毛翹翹隨即停了下來,陳牧興奮的跑到她面前笑道:「翹翹,你是不是決定不去了,你不去了對不對?」
「不對,還有,請你現在叫我光輝聖女,我現在和你不熟。」睫毛翹翹冷冷的看著陳牧,白皙的臉好像千古不化的冰川一樣,讓陳牧感覺到一陣冰冷。
「翹翹…」
睫毛翹翹轉身看向多拉姆和費雷爾淡淡道:「兩位聖使,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麼東西贈送給他,感謝他的一路照顧呢?這一次我離開想必就不會再和他見面了。」
「有,當然有…」多拉姆聽到這話,立刻高興的喊道,連忙從懷裡拿出一個卷軸道:「聖女,這個是我前日剛剛鐫刻的大復活術卷軸,不知道可不可以?」
「有多少?」
聽到這個問題,多拉姆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尷尬的說道:「聖女,大復活術的鐫刻很難,我現在就只有三個,這…」
睫毛翹翹連忙接過卷軸將卷軸放在了陳牧的手上,隨即轉過身去淡淡道:「陳牧,這點東西就當作是你今天來救我的謝意,以後我們互不相見,你找你的小曼,不用再找我了。」
「翹翹……」
「聖使,我們走吧…」
陳牧愣愣的看著睫毛翹翹的離去,此刻的他根本不敢上前去追趕睫毛翹翹,隨著她遠去的背影越來越小,陳牧心如刀割。難道這一次分別就再也不能見面了嗎?
「……以後我們互不相及,你找你的小曼,不用再找我了?」這句話在陳牧的腦海中不斷的迴盪著,是啊,我還有小曼,又還能再奢求什麼呢?散了、斷了、分開了,又能證明什麼?
入夜的星光漫無目的的四處散發著光芒,偶爾還調皮的閃爍著,但是在這種光輝的照射下,卻也只是在無盡的黑暗裡凸顯出一個更加黑暗、更加落寞的身影。陳牧拖著手中那三個沉甸甸的大復活術卷軸,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唯一能看見的就是那個無法看到正面的背影向著菲尼克斯城的方向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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