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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焉逢回到馬超的大營,已經是傍晚時分。
大帳內,馬超接過馬焉逢呈上的合在一起的玉璧,以及賈詡寫得那封書信,揮手讓馬焉逢退下。
當馬超看到這兩塊合在一起的玉璧時候,眼神中透出激動的神情,多少日日夜夜,母親垂淚擔心賈詡,多少日日夜夜母親期盼著能家人重聚。這一刻兒時記憶裡母親那憂傷的神情充斥著他的腦海裡,久久不去。
馬超閉上眼睛,竭力讓自己平靜。
十八年了,母親的願望終於實現。
馬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冷靜鷹隼,恢復了往日的梟雄本色。
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他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要怎樣才能在剛剛經歷過與韓遂對決之後的情形下,生存下來。
看來他這個失散多年的舅舅已經給出了答案。
因為賈詡讓馬焉逢將兩塊玉璧都帶回來,就已經表明態度。剛何況還多了一封未拆開的書信。
馬超將書信拾起,拆封。
他要在裡面找到答案。
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永遠是那麼的簡潔。馬超喜歡與聰明人做事。
信紙從信封中抽出,打開,細細瀏覽。
少頃。
馬超將信紙成碎片,眼神中射出心心相惜的神情。
原來,賈詡的建議,與他不謀而合。
馬超驀地開聲道:「來人!」
「刷」的一聲,馬焉逢走了進來。
馬超頭也不抬,對他道:「立刻叫楊嘯前來。」
馬焉逢領命而去。
不一會間,楊嘯撩帳簾而入,正色道:「主公找我何事?」這個時候他正在訓練士卒,若沒有要事,馬超是不會打擾他的。馬超終於抬起頭,一對眼射向他這個好友,兼得力助手,道:「有件事要你去做。」
楊嘯身軀一正,肅容道:「請主公示下。」
馬超道:「你知道稽胡嗎?」
楊嘯稟上道:「自然知道,他們是匈奴分支,早年就已流落至此,控弦之士有五千餘眾。」馬超嘴角飄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道:「你去率一千騎兵趕五千匹戰馬,和稽胡的賀遂部落與伏氏部落的首領面談,叫他們歸順於我,看看他們是否知情識趣。」
「遵命!」
楊嘯領命而去。
大帳內一陣寂靜。
馬超坐在虎皮上,等待著信訊。
賈詡在信上的意思,是讓他韜光養晦,暗地裡以李傕為尊,發展勢力。然而暗地裡投效李傕之前,必先快速吞併一直懸在安定郡尾大不掉的稽胡,一來壯大勢力,增加籌碼;二來提高聲望,讓李傕重視。
嘿!
是該動彈動彈了,他在力挫韓遂大軍的聲威上,再次加把小火,要不然很快這西涼諸侯就會忘記他馬超的存在。
太陽西下,一頭蒼鷹,在空中盤旋,俯衝而下,落在二十二騎之首的馬焉逢肩膀上。他取下綁在爪子上的紙條,隨後進大帳,交給了馬超。馬超攤開一看,冷哼一聲,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稽胡不是知情識趣的東西,竟敢私吞我五千匹戰馬,立刻吹號聚將。」
馬焉逢一聽,眼中射出火光,神情激動。
又有戰事了,大好男兒馳騁沙場,證明自己的時刻到了。
一時間巨大的牛角號聲,響徹整個大營。
一望無際西北荒原,綠草與黃沙交織在一起,裹進茫茫的黑夜裡,透出一股別樣的荒涼氣息。
戰場之上,大風怒號,一種讓人顫抖的殺氣蔓延其中。
馬超立馬於一處高崗之上,極目戰場。
此時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形式一目瞭然。他麾下的無數精騎正在揮舞手中的利器屠殺稽胡的騎兵。一桿桿森冷的大矛劃過,血液濺起,散落大地,變成鮮紅的血水,順著水流湧向遠方。
馬超將戰場上的場景收入眼底,眼神中射出嗜血的森冷。
每次見到敵對的勢力將要破滅,他都感到美妙至極。
殺戮似乎就是他這一生的使命。
他有些感謝當年屬下的背叛,若不是那個人的背叛,他又怎能重生到東漢末年,成為歷史上威名赫赫的馬超,享受著征戰沙場帶來殺戮的滿足感。
一直侍立在他身後的楊嘯道:「稽胡已經大勢已去,再過半個時辰就可破滅。」
馬超目光透出一股冷芒,淡然道:「盛名之下無虛士,縱是這些祖蔭蔽芾之輩的匈奴別種也有兩分手段,此趟我一萬精兵齊出,在優勢兵力之下,依然戰到此時,對方沒有絲毫潰敗逃散,可見這些人悍勇異常,不愧為匈奴血統。」
一旁的鉗耳豪嘿嘿笑道:「管他什麼匈奴血統,在主公的威勢下,都是軟腳蝦。」
楊嘯看了一眼鉗耳豪,長笑道:「鉗耳族長,形容的不錯,凡是與主公作對的都是軟腳蝦。」
這時戰場中心的情景,吸引了馬超與楊嘯、鉗耳豪的目光。
戰場中心,無數勇士策奔著胯下的駿馬,揮著手中的大矛,嘴中嚎著各式各樣令人頭皮發麻的怪叫聲,向一個高大強壯的大漢狂湧而去。那大漢赤著上身,手中巨大的黑色大刀殺得敵人血肉橫飛,威武非凡。大刀每一次砍劈,伴隨著兵器入體、戰馬長嘶、敵人慘叫聲,必有人受傷斃命,毫不落空,顯示充沛的體力以及高超的武藝。
那大漢在久戰之下,戰馬早已斃命,只能步戰迎敵,饒是如此,他的四周也堆滿的屍體,血流成河。
馬超大矛詭異的一劃,蒼涼的牛角驀地響起,充塞整個天地。
一萬騎兵停止攻擊,靜靜地停立在夜空裡。
稽胡只剩下三千多人,與大漢一起與騎兵對峙。
鉗耳豪看見大漢的威勢,以及慘死在刀下的亡魂,羌族人的血液頓時沸騰了起來,策馬前馳就要殺去,卻被楊嘯一把拉住,長嘯聲道:「還是我來吧!」雙腿一踢馬腹,伴隨著戰馬的長嘶聲,旋風般的飆出。
楊嘯這一聲長嘯,猶若龍吟九霄滾滾傳開,傳至極遠之地,全軍可聞,顯示著深厚的氣功。
騎兵們聽到喝聲,讓出了寬闊的大道讓楊嘯通行。
出於對楊嘯實力的知根知底,馬超依舊在高崗上,神情淡然。
大漢全神貫注地看向奔馳而來的楊嘯,巨大的大刀收縮胸前,嚴緊門戶。
楊嘯策馬急衝,待一半路程之時,從馬上一躍而下,舉著一對黑亮的巨大銅錘向大漢衝去。
西北之地,民風彪悍,崇尚武力,最重英雄。
馬超麾下的士兵都是西北之人,而楊嘯更是西北羌族悍將,他要以西北之地尊重勇士的獨特公平方式,來迎戰稽胡大漢。
楊嘯大步踏來,兩枝巨大的銅錘,因殺人無數,充斥著嗜血的光芒,他眼中的火光更盛。
「喝!喝!喝……」
楊嘯口中發出令人心底發顫的怒喝聲,宛若晴空的霹靂,隨著每一聲喝起,身上的氣勢就漲上一分,身上的皮甲倏地爆開,露出精壯虯結肌肉的上身,狀態猙獰、兩枝合在一起足足兩百多斤的重錘,化作重重錘影向稽胡大漢砸去,氣勢剛猛雄渾。
馬超停馬傲立,面容猶如鐵鑄,不露絲毫表情。
稽胡大漢繼承了西北人的體魄,與楊嘯體形相若。左腳一蹬地面,身體前傾,如豹子般向前衝去,手中的巨大的大刀化作一條長龍與楊嘯相撞而去。
「當……」
兩人的兵器交織在一起,伴隨著一片火光,人影乍合即分。
楊嘯身形一頓,遂向後而退,臨空翻身而立。
稽胡大漢踉蹌退了數步,才堪堪站定,口中溢出鮮血,顯然在剛才的戰鬥中已經受了傷。他面色沉凝,不發一言,巨大的大刀持在胸前,以守代攻,身上的氣勢猛增,猶如一頭噬人的魔豹。
馬超的眼底閃現一絲精芒,楊嘯武藝造詣不俗,平時與他切磋,一百多招之後都未必分出勝負。此人能擋住楊嘯的攻勢,手底下有些真材實料。
楊嘯沉悶的聲音響起道:「閣下能擋我一擊而不死,報上名號,我給你留個全屍。」
稽胡大漢縱聲大笑,道:「老子站不更名,坐不改姓,稽胡賀遂部落首領賀遂鏜是也。你們這些投效漢人,做走狗的羌人,你要殺便殺,哪來的那麼多廢話,莫非與漢人在一起呆久了,你們羌人也成了只會囉哩吧嗦的老娘們!」
楊嘯眼瞳一縮,隨後迸出耀眼的火光,冷聲道:「好!我就將你全身上下都砸成爛泥!」強壯的身軀騰空而起,兩枝巨大的銅錘爆出一團黑色的亮光,在空中拖著長長的黑影,如同泰山壓頂般怒砸而下,「嗚嗚」的破空聲震耳欲聾,地上的鮮血也被勁風吹得四處而濺。
「噹!」
兵器再一次交擊,人影再一次合分,楊嘯手持巨錘傲立,黝黑的胸膛出現一道長而深的傷痕,皮肉外翻,鮮血淙淙流出。
那個叫賀遂鏜的大漢依舊持刀在胸,只是他的臉慘白一片,巨大的刀刃上出現幾處缺口。馬超目光如炬看在眼裡,知道賀遂鏜受了重傷,同時感歎賀遂鏜的悍勇,雖身受重傷,但從他眼中射出來的戰意,依然不減。
「哈哈哈哈……」
瘋狂的大笑聲響起,笑聲中充斥了絕然和悲壯,賀遂鏜猛吸一口涼氣,臉色由白漸漸轉紅,身軀更加挺拔高大。寒光閃現,大刀輪了一圈,然後遙指楊嘯,身上殺氣陡增,暴喝道:「再來!」身體鬼魅般移動,數丈距離眨眼而過,大刀化出長虹,似慢實快朝著楊嘯當頭劈下。
馬超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他的眼界何等之高,看出了這一刀的玄機,從感官上覺得這一斧與前面幾刀相差不大,卻是對方的最高造詣,是其對武道領悟的巔峰,其中的精華不是前面幾刀可以比擬。這一刀攻擊之後,必然藏著無數個連擊,到時楊嘯會陷入對方海浪般的攻勢裡。
楊嘯輕蔑的神情裡透出凝重,兩枝巨錘一旋,劃出團團光華,以臂膀發力,形成重重錘影。
賀遂鏜人隨刀走,大刀爆出漫天刀影裹入錘影當中。
一連串交擊聲響起,一時間勁氣縱橫。兩道人影鬼魅般移動,形成兩道黑色的光幕,互相交錯,眨眼間已經交手四十個下。
紅光乍現,一道人影踉蹌跌退,賀遂鏜手中的大刀,寸斷崩裂,右臂被重錘砸得寸寸斷裂,已經失去動力,在身側吊著,但他依舊立於天地之間,沒有絲毫倒下的意願。
楊嘯身上再添傷痕,他高舉兩枝重錘,發出震天的怒吼!
戰士們高振手中兵器,大聲呼喝。
三千多名稽胡勇士面上出現頹廢的神情,但依舊手持兵刃,沒有退縮。
馬超舉目而忘,看著挺立在夜幕中的身影,虎目有些炙熱。
他沒有那些穿越者發明創造的能力,沒有吟詩作對、出口成章的學識,前世之時他也不過是小學沒有畢業的人物。不過人在逆境之中,就會有無窮的潛力,他深知這個道理,這些年來苦練武技,專研兵書戰陣,為的就是能活下去。
眼前稽胡大漢的死戰不退的勇氣,與他在逆境中苦苦掙扎何其相似。
楊嘯抹去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眼中射出瘋狂的神色,道:「你如果就是這種技藝,那就等死吧!」說完暴喝一聲,猶若晴空炸雷,身上的殺氣暴漲,漲縮不定,形成一股實質的黑色光幕,將整個人籠罩在其中,看不見人影。強壯的身軀驀然一顫,猶如泥潭中捕食的蛟龍猛然竄出,在空中不斷旋轉,巨大的銅錘似是彗星掃地般擊向賀遂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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