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重生三國之西涼馬超

正文 第十一章 馬超贈劍 文 / 嬴須

    一九一年臘月初四,影響馬超一生至關重要的棋局終於落下帷幕。

    金烏高高的掛在天際,萬里大地經過大雨洗禮,露出了冬季特有的草原面貌,原本與黃沙交織糾纏的矮小青草,在寒冷的冬季,只剩下一些頑強與大自然抗衡的草科植物,顯得更加稀疏。

    祖厲城北四十里處廣袤的大地上,無數頂穹廬以一頂最為寬大的酋帳為中心,如眾星拱月般向四周延伸開去。無數隻牛羊圈進了柵欄裡,或放牧在天地間。

    數萬餘匹戰馬或悠閒吃草,或打盹休息,享受著冬季難得的陽光。

    軍營四周有三千精銳騎士分成若干百人隊來回巡邏游弋,厚實的獸皮,碩大的長矛,身上籠罩著的肅殺之氣,予人沉悶感覺。

    軍營沒有轅門,完全是遊牧部落的露天佈置,亦是最適合騎兵的安營紮寨之法,外緊內松,一有變故,就會迅速策馬揚鞭,擺開陣勢,發起衝鋒,利用騎兵強大優勢,給與敵人最沉重的打擊。

    完全是一副戰後恬靜下的緊張之態。

    濃濃的草藥味飄蕩在寬大的酋帳內,流淌帳外。

    一個碩大的澡盆內,馬超**身軀泡在其中,無數不知名的甘草飄蕩水面。澡盆的旁邊是一個寬大的虎皮,虎皮光亮柔滑,屬於上等貨色。低矮的几案橫在虎皮上,倚在馬超旁,上面擺放著碩大的酒囊,濃厚的青稞烈酒獨特的香味竄入鼻息,他的臉上浮現一絲陶醉的神色。

    馬超心神漂游,似是游離體外,向大帳內延伸開去,他感應到寒光閃閃的大矛橫在特質簡易透出古拙意味的兵器架上,散發著懾人的殺氣,殺氣似淡似重,瀰漫著整個空間,順著空氣的流動,竄入了皮膚裡。心神與殺氣相合,與殺氣相融,進入了無人無我的玄妙意境,身上的肌肉鼓脹收縮,呼吸怪異。

    彷彿間他聽到了慘叫哀嚎聲,聽到喊殺怒吼聲,還有那兵器交鳴聲。他似乎置身於戰場之中,無數騎兵在草原中,策馬奔馳,廝殺碾壓,到處都是殘肢碎肉。

    娘親、楊姬,還有小妹身上鮮血淋漓,他們似乎被一隊數千騎軍追殺,向遠方逃去。雙方距離逐漸接近,他心中大急,拚命地抽打坐騎,向他們接應而去,大矛飛舞,敵人拋飛,待快要接近他們時,突然情景轉變。

    一下子來到了江南水鄉,耳邊儘是美妙的音樂,樂聲猶如空山明月,夜香暗放,充斥著別樣的空寂。他面前是緩緩而流的河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不遠處一支小船隨著微波的蕩漾、船篷處燈光閃動下,一個白衣俊美男子立於船頭,吹著橫笛,氣勢灑脫。馬超凝目遠望,似要將那人看得通徹,卻不知為何始終是朦朦朧朧看不清楚,那人臉至始至終蒙著一層白霧。

    他心中大奇,愈看不清楚,他愈要看清楚,不自覺間大步向前。

    突然腳下一滑,不待反應間,遂墜入河水裡……

    馬超大驚,驀地坐起,原來自己不知何時沉下澡盆裡。

    他低頭看了看胸腹間的傷痕,此處是身上傷口最嚴重之處,被閻行那一矛差點劃得肚穿腸爛,現在被他用針與藥水煮沸消過毒的較細麻線縫上,在魔猿閉氣功的特殊效果、藥湯的輔助下已經沒有昨夜的那般疼痛。

    閻行的矛術已經到了的玄妙之境,若不是他的魔猿閉氣功到了一定境界,估計是兩敗俱傷。

    閻行受他驚天一矛的傷勢,沒有半年的調養是不能痊癒了。

    這一次與閻行對決受益匪淺,若有時機定好好琢磨心得。

    經剛才夢境所擾,馬超已沒有繼續泡澡的心情,長身而起,跨出澡盆,將身上的水漬擦乾,將衣物一件一件穿上。讓麾下士兵,將澡盆撤去,几案重新擺好,隨後坐在虎皮上,倚在几案旁,將碩大的地圖緩緩攤開,一對褐色眼睛盯著地圖上的西涼之地。

    韓遂已經退軍,馬超重耳在外而生的計劃已經基本實現。這只是他人生路上的第一步,後面將要更加艱辛,他必須做長遠的打算。

    手指在鸇陰縣一帶划動,這裡是鸇陰河衝擊之地,水草豐盛,一旦進入春夏時機,碧波萬里,是天然的大草場。馬超要在這裡手握軍隊,以拒韓遂為由,發展實力,籠絡周邊游散勢弱的遊牧部落。

    馬超目光灼灼,明年開春,就是決定命運的時刻,歷史上董卓生死的大事件,到時整個西涼就會變動,天下風雲變幻。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必須發展實力,以對明年的動亂。

    董卓董卓,你即可恨,又可愛!

    如果沒有你,自己還在武威做一個被枷鎖鎖住的大公子,成天與二弟馬休勾心鬥角,爭奪嗣位。

    發展實力,發展實力!一切都為了發展勢力!只要擁有實力,自己就可以逐鹿天下,會一會中原諸侯,看看誰才是天下雄主。

    馬超閉上眼睛,平靜自己的心境,再次張開眼睛,隨著手指在地圖地划動而划動,經過姑臧的時候,露出一種難言的複雜情緒。

    再過一會,龐德就要率援軍回姑臧了。

    自己原本以為父親不會派援兵前來,沒有想到,還是派援軍來了,難道是顧忌父子之情?如果說還顧忌父子之情,為什麼在嗣位的決定上總是猶豫不決?父親應該知道他的手段,只要決定了嗣位,別人就別想染指。這次派兵前來,是為了馬家的面子嗎?

    一連串的疑問在心中想起環繞,種種念頭升起掐滅,最後輕歎一聲,恢復以往的冷靜,隨著手指再次移動,眼神最終定在了一個地方。

    武威西北——休屠部落。

    作為匈奴的分支,休屠一直以來是武威大患。這次從赤燕刺殺,再到他借此機會出兵實行重耳在外,一切都是採用速戰速決的效益,所以讓休屠沒有南下可趁的機會,如果動作稍微慢一點,那在休屠勢力南下劫掠,必然吃力不討好。

    休屠的勢力南侵是必然之事,此時已經嚴冬,往年這個時期正是休屠南下劫掠的時機,算算時日,也該到了。

    前後時機剛剛好,自己既能得到一塊發展實力之地,又能讓武威有能力對付每年的劫掠,真是一舉兩得。

    馬超將地圖捲起,拿出一張隨軍帶來的蔡邕紙,研磨提筆,法度森嚴地寫下四個秦篆。

    赫然是「屍逐巴顏」。

    休屠王屍逐八顏是百年來,最有雄才的休屠王,不僅武力卓絕、擅統騎兵,而且野心勃勃。馬超心裡一直有種預感,今年的冬季劫掠,將非比尋常,有可能是大舉南侵。

    因為他在赤燕刺殺前就已經通過麾下的情報組織,獲悉到休屠王不同尋常的調度和舉止。

    馬超眼中寒芒一閃而逝,不管是誰,想吞併武威只有死路一條。自己剛剛站住腳跟,絕不讓別人來阻擋自己前進的步伐。

    這時,腳步聲傳入他的耳內,步音沉穩。

    馬超沒有抬頭,他不用抬頭,也知道來人是誰。

    這個時候來找他只有一個人了。

    帳簾掀開,帳內的光線一亮,一個身穿黝黑牛皮甲的高大漢子步進,隨著帳簾放下,光線又恢復了原來之態。進來的這個人正是龐德。

    馬超這才抬起頭來,一對眼向龐德望去,一把將几案上的碩大酒囊拋了過去,道:「這是雪煙樓的陳年青稞好酒,好不容易弄來,嘗嘗吧。」

    龐德伸出大手一把接住酒囊,也不矯情,揭開阻塞,仰首而灌,咕咕聲響起,連喝數口,酒水順著嘴角溢出,抹了一把嘴,呼聲道:「好酒!」一對眼閃過一絲複雜的事情,道:「大公子,酒雖好卻有散聚時,令明此來是向大公子請辭,回姑臧覆命。」

    馬超長身而起,踱步來到龐德面前,一對眼看著龐德與他一樣雄壯的身軀,油然道:「這次多虧了龐德將軍來援及時,不然明年就要給孟起在墳頭上燒紙了。將軍的高義,孟起銘記在心。」不管他與馬休、大娘龐氏如何不對付,但對這歷史上赫赫有名,以忠義聞名的龐德,素來敬仰。在姑臧之時,每次與龐德相遇,都是以禮相待。

    龐德將酒囊放回几案,應聲道:「這是主公仁慈,大公子是主公長子,倘若不救豈不是有悖人倫,讓天下人恥笑。」話中隱隱透出一種深意。對馬超拱拱手道:「令明任務完成,大公子保重身體,告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微微閉眼,然後略吸一口氣,轉身就要走。

    「慢著。」

    馬超的聲音傳入龐德耳中,使得他驀然轉身。

    馬超從酋長內一角,取下一物,赫然是他的錚龍長劍,又回到龐德身前,道:「這柄長劍乃名家所鑄,名為錚龍,近日有緣尋得,一直沒有對外示人,不論將軍是奉命救援還是其他原因,韓遂退軍之中亦有將軍一份不可磨滅的功勞,這劍無論如何都要請將軍收下,否則就看不起我馬孟起。」話說到最後亦有一種不可抗拒的語氣。

    「這……」龐德一陣遲疑,面上浮現掙扎的神情。

    馬超一對眼注視龐德,等待他的答覆。

    片刻之後,龐德恢復常態,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雙手接過錚龍長劍,抱拳行禮,深深地看了一眼馬超後,轉身離去。

    待掀開帳簾,龐德身形一頓,道:「大公子最好不要再回姑臧。」話音一落,大步離去。

    隨著帳簾的落下,龐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馬超的眼底。

    不回姑臧什麼意思?

    難道馬休他們在他麾下情報組織的眼皮下,已經開始佈置了什麼局?

    古來名將三大嗜好,寶馬、利器、美人,龐德也不例外,只是龐德處事極有規矩。

    龐德這是在向他還贈長劍的情,給他提示。

    馬超來到几案,毛筆揮動。

    龐德的名字崢嶸地出現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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