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騎士在變故下目瞪口呆。
這時,嗚嗚聲響中,一個個碩大的木桶砸了過來,落在地上,瞬間粉碎,液體四濺。
一股獨特的刺鼻氣味竄入閻行的鼻內。
是火油!
作戰經驗豐富的閻行立即做出判斷:對方要用火攻!要燒死他們!
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充斥著閻行的內心,他的怒火一下子消失在爪哇國,不敢多想,狂喝一聲道:「隨我來!」雙腿一踢馬腹,胯下的戰馬一聲痛苦的長嘶,驀地急飆而出。身後蹄聲滾滾,一萬鐵騎狂飆,緊跟著閻行的身後。
這時沖天的火焰對著閻行一干人等漸漸地形成包圍之勢。
戰馬在急速狂奔,四周溫度逐漸升高。
積雪化為流水,火油浮在上面順著水勢流淌,火勢更旺。
耀眼的火光收進閻行的眸子裡,他的全身彷彿間一下子燃燒了起來,焦躁而灼熱。
這些原本在孩童時玩得火,現在成為了他們的催命符。
此時閻行急衝的方位,火勢是最小,而且還有一處缺口。
只有衝出這裡,就可以逃出生天。要不然他們就會被火活活燒死,
戰馬不斷的加速,周圍的景色不斷急速地倒退,他們的四周都是沖天的火焰。
火勢的缺口之外,橫著一萬多名的鐵騎,一桿巨大的馬字纛旗迎風招展,馬超橫著金刃大矛,端坐在帝獅上,注視著洶湧壯闊的火勢裡面的清醒,身後楊嘯、鉗耳豪、傅顏等一干羌族眾將簇擁而立。
馬超望著這沖天的火勢,捋了捋橫須,笑聲道:「韓遂征伐西涼,主要靠得是閻行和黑甲騎軍,倘若今趟閻行以及他的精銳都葬身此地,韓遂能拿什麼和我爭鬥。」
楊嘯道:「主公這一招,妙到巔峰,任誰也想不起來,在冰天雪地裡,還能用火攻之計。從韓遂發兵開始,就已經落入下風,層層進入主公的算計之內,主公的統兵征戰、神機妙算之能讓屬下佩服萬分。」
眾將紛紛附議。
馬超擺擺手,難得謙遜道:「主要還是韓遂沒有算到我會撕毀合盟,率先攻擊他。而且這次赤燕刺殺太過突然,就是我也匆匆佈置,何況沒有得知情報的韓遂呢,這才讓我一路南下陷陣拔寨如此順利。」
赤燕刺殺之事他們早已被馬超告知,所以在場武將都沒有絲毫異樣,顯得平常之極,現在他們已經與馬超緊緊的拴在一起,要麼跟隨馬超完美無缺的執行布下的棋局,要麼死於馬超的矛下,沒有任何退路。
馬超看著火勢裡閃爍的人影,大矛一揚,喝聲道:「弓騎手準備!」
馬蹄聲響起,兩翼獸皮鎧甲負弓的騎士,湧動起來。
西涼苦寒,沒有中原富裕,大多數騎士只能用簡易的獸皮做成鎧甲,增強自身的防禦。武威騎兵更是如此,都是身披獸皮。
閻行的鐵騎狂抽坐騎,與那道缺口愈來愈近。
只是火焰的缺口開始蔓延收縮。
四十步,三十步。
火焰收縮的速度瞬間加快。
二十步。
火焰已經還剩一尺的距離。
戰馬狂嘶,閻行眼中精芒大盛。
十步。
火焰收縮在了一起,完美的縫合。
一聲咆哮驚天動地,閻行滿面猙獰,寒光閃爍,銀光閃閃的定羌大矛,驀地向火焰狂刺而去,在空中劃過美麗的線條,鮮紅的矛纓,盤旋飛舞,爆發出燦爛的光華,一種絕地求生的希望。
這一矛刺出,周圍的空間頓時好似塌陷一般,產生無盡的氣浪,刺耳的尖叫。
大矛劃破蒼穹,眨眼般已經刺進了沖天的火焰裡。
一股炙熱刺痛般的灼熱撲面而來,閻行不自覺間閉上的雙目。
「砰!」一聲巨響,火星四射。沖天的火焰似乎被什麼強大的力道擊中一般,化為無盡的粉末火星,向四周激射開去。原本圍成一圈的火勢頓時缺了一角。
閻行一馬當先,然後衝了出去。
蹄聲滾滾,騎隊湧出缺口。
「蓬!」火勢再漲,氣勢滔天,閻行後望,大火淹沒了還沒有衝出來的一千多名騎士,騎士痛苦的淒厲與慘叫聲嘈雜地交織在一起。
閻行熱淚湧現,心在滴血。
此刻他徹底醒悟過來,原來先前冰河截殺的巨弩騎兵只是誘餌,以激怒他進入早已設下的陷阱。
閻行心中怒吼:馬超你贏了,你抓住了我的弱點。你贏了,你雖然贏了,但你不要得意,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一個金屬般的聲音驀地響起道:「放!」
一陣陣拉弓上弦聲響起。
無數的箭雨射出,如蝗蟲般朝著剛剛衝出火焰的閻行及麾下騎兵射去。
閻行身軀略微前傾,手中的定羌大矛寒星點點,形成一片矛影,不離週身。叮叮噹噹的金鐵交擊聲中,箭雨驀地一滯,遂倏然漲開,向四周激射開去,黑暗中悶哼、慘叫聲嘈雜交織在一起,此起彼落。
騎隊向前急衝,箭簇將騎士們籠罩其中。
首當其衝的是黑甲騎兵,這些騎兵,披帶整齊黑色牛皮甲,大多數是由羌、氐、漢三族組成的西北勇士拋棄了以前赤著上身,上陣殺敵的野蠻傳統,均在閻行的嚴格訓練下,內穿細線做成的麻衣,外罩全身黑黝黝牛皮甲,手中持著清一色兩丈大矛,再配上披在戰馬上經特殊處理的黑亮牛皮馬鎧,威勢懾人,可以抵擋普通箭簇的攻擊。
箭簇射在牛皮甲之上,只能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被黑甲騎兵奔跑時帶起的衝力撞散開去。
而落在後面的騎兵,沒有黑甲騎兵那麼好的防禦,在箭雨籠罩下,瞬間栽倒一片。
沖天的火焰,似要燃燒天地,人影閃爍,閻行雙目朝四周掃射,敵人如潮水般從遠處湧出,散佈開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兩面無數個弓騎手游弋拉弓射箭,將箭雨般的箭簇送入他們的面前。
閻行將周圍的情景收入眼裡,心頭頓時一涼,他們已經成為了馬超的甕中之鱉。
為什麼!為什麼馬超能將無數兵馬在他都沒有覺察下,給他來個包圍之勢!
閻行雙目通紅一片,心頭火起。
隨著箭雨的密集,麾下的騎士們不斷地倒地,他的心就像無數只螞蟻撕咬一般,隨時都會化為粉碎。
馬超想將他們一網打盡,好歹度的計策!
閻行狂嘶一聲後,發號施令,騎陣驟然分成變陣。就像包裹分疊折合般,交錯而行,騎士們或身體傾倒緊貼馬背,或藏於馬腹,總之將身體縮到最小的體積。
閻行大矛盤旋,將一片箭簇掃向一邊後,戰馬疾馳,略微調轉方向,向一側弓騎手衝殺而去。
剛剛查看周圍,這些圍攻他們弓騎手姿勢老練,手法嫻熟,分佈平均,弓騎手後面都有長矛騎兵掠陣,而且人數眾多,若想衝出重圍,必先攪亂他們的陣型。
這些騎兵雖然都是獸皮鎧甲,但卻有一股銳利,看來馬超親至而來。
閻行的騎兵在命令之下,形成巨大的箭矢陣型,巨大的長矛紛紛前端。
騎隊旋風般衝向了那一側的弓騎手。
憑著閻行野獸般的直覺,知道要想衝出包圍,這一側的弓騎手,就是關鍵。
「噗噗……」
隨著箭雨的打擊,跟隨閻行的騎士們逐漸減少。
閻行一聲爆喝,整支騎隊瞬間加速,與那些弓騎手們拉進距離。西涼戰馬都是高大體壯,馬超的這些弓騎手胯下的坐騎,明顯比他們矮上不少,尾巴拖地,顯然是匈奴馬。他要以西涼馬瞬間加速的爆發力拉進距離,只要拉近距離,就是他們發威的時刻。
隨著距離的拉進,正面的箭雨頓時減小,那些弓騎手策馬疾馳,分散兩邊。
這時,一片箭雨從閻行身後的騎兵突然發難地射出,帶著尖銳的響聲,竄入了弓騎手陣形裡,在一片入體聲中,慘叫聲、嚎叫聲噪雜在一起,彼此交織,頓時產生了混亂。
馬蹄陣陣,閻行的騎隊與弓騎手不斷接近。
由於弓騎手的兩邊撤散,使得那一側原本處在身後掠陣的一千多名長矛騎兵暴露出來。
吼叫聲響起,一千餘名長矛騎兵在千騎長的帶領下,鐵騎踐踏,朝正在衝上來的閻行及騎兵撞去,掩護那一側的弓騎手游弋撤散。
「轟!」
兩支騎隊撞在一起。
閻行大喝一聲,定羌大矛的攻勢如巨浪狂捲,瞬間有四名騎士被砸下馬。大矛往旁邊一揮,斬斷攻來的千騎長長矛後,再往前移送,那個千騎長在鮮血狂湧中,被捅穿整個身軀,向後面湧上的敵人騎兵砸去,頓時一片人仰馬翻。
一支支碩大的長矛在閻行身後的鐵騎手中刺出,血風腥雨中,無數個長矛騎兵被巨槊捅穿了身體,撞飛了開去。
一千長矛騎兵在閻行的騎隊裡撞出浪花後,瞬間被吞沒。
閻行只覺眼前豁然開朗,終於突破包圍,此時他帶來的一萬多名騎士只剩下不足六千。
箭雨消失,弓騎手們驀地收縮,這時大地顫抖起來,雷鳴般的巨響聲中,無數身穿獸皮鎧甲的騎士端著巨大無比的長矛,朝他們蜂擁而來。
閻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這些騎兵的數量至少有一萬。看來今天不能安穩的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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