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腦海中所有有用的記憶都整理出來之後,陸予才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胸口好像沸水一樣的疼痛已經消退了許多,雖然還有點點的抽痛,卻還是在他的容忍範圍。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偏西,落日的餘暉為天邊的雲彩染上了一層橘紅色的光芒,對於在樹林中的陸予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在三千年前的茂密樹林中,潛藏著數不清的危險,稍不注意,就可能喪命。
拉了拉身上的纏腰圍裙,這是埃及特有的服飾,因為環境的炎熱,所以埃及的男性都是□著上半身,下半身就穿了這麼一小條超短裙一樣的粗亞麻短裙。
風吹過,只覺得雙腿間涼颼颼的,陸予皺著眉頭,這腰裙才剛剛到大腿根部,只要一走動,下半身就完完全全的被暴露了,不甘寂寞的小鳥兒還不時探出頭來。
好在現在是夏季,地中海氣候炎熱乾燥,即使是夜間也不寒冷,而他所在的地方就有一條小溪,倒也不缺水。
現在重要的是尋找住的地方,最好是有山洞或者樹洞,陸予朝火堆裡又添了一塊乾燥的樹枝,跳到的火焰又明亮了些。
他從火堆裡撿了一根最長最粗的樹枝,樹枝的一頭燃燒著橘黃色的火焰,慢慢的沿著樹林邊上走,邊走邊細心的看著周圍,耳朵更是要豎起來一樣,警覺很。
終於見到了一棵高聳入雲的大樹,巨大的樹幹有一個樹洞,不大不小,正合適一個人縮在裡頭,而且離地面還有點距離。
陸予毫不猶豫的拾起一塊石頭扔進去,只聽到一聲沉悶的「咚」,是石頭砸在樹洞裡的聲音。並沒有什麼東西在裡面,他放下心來。
正準備抬著火把過去看看,耳朵聽到背後草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陸予警覺的轉頭,看到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爬了過來,蛇頭高高昂起,分叉的舌尖不時的吞吐出來,發出嘶嘶的警告聲。
捏著手中的匕首,手指一轉,那毒蛇發現警告無效,扭動著呈s型的身軀,張開獠牙,悍然朝陸予撲了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手臂一甩,那青銅匕首猶如箭矢一般朝毒蛇疾射過去,聽到砰的一聲,那蛇頭被匕首貫穿,牢牢的釘死在地上,毒蛇細長的身子不停的翻轉扭動,只一會兒工夫,就死透僵直。
站在原地等了幾分鐘,陸予才走過去,拔出匕首,將蛇頭砍了下來,丟在一邊。
這條毒蛇倒是肥美,比劃了一下,發現,起碼有一米長,在雜草上擦乾淨了血漬,用匕首在蛇身上一劃,一手握著蛇,一手捏著蛇皮,只聽到撕拉一聲,那皮就被完整的剝了下來,露出了粉白的蛇肉。
陸予吞了口口水,原本乾癟的沒有任何感覺的胃簡直要造反了一樣,撿了條還算柔韌的樹枝,用匕首削尖了,穿上蛇肉,又在周圍撿了些樹枝,點起火堆,將蛇肉插在火堆旁邊。
辦好這些之後,他才提起精神來,拎著匕首小心的走到樹洞面前,用火把在裡面掃了一遍,沒有異常,才鬆了一口氣。
在火光的照耀下,整個樹洞的樣子完完整整的呈現在陸予的面前,樹洞很大,而且很乾爽,簡直就是天然的休息場所。
忍不住裂開嘴笑了起來,看起來他的運氣還不錯。空氣裡飄來了一股肉香味,陸予走到火堆邊坐下,帶著熱氣的火光為陸予增添了一抹胭脂一樣的艷色。
撥弄著已經熟透的蛇肉,將樹枝湊到唇邊,小心的吹著燙呼呼的蛇肉,待溫度降下了一點兒之後,立刻大大的咬了一口。
「唔,好燙好燙。」一邊呵氣一邊咀嚼的香噴噴的肉塊,雖然沒有鹽巴等佐料,但這蛇肉卻很是清甜,沒有一絲腥氣,更何況陸予已經餓得前胸貼著後背。
顧不得燙,大口大口的將蛇肉吃完,待嚥下最後一口之後,陸予才舔了舔嘴角,戀戀不捨的將樹枝丟進火堆裡。
有些不滿足的摸了摸肚子,要是再有一條就好了,美味啊。
瞇著眼睛小小的打了個飽嗝,陸予才想起那個蛇頭,小心的擠出了毒液,塗在匕首上面。
就算遇到了獵豹什麼的肉食動物,他也多了一層保障。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遮天蔽日的樹林裡,連星星都看不見,竟然有一種詭異的安靜感,聽到樹林深處傳來野獸的嚎叫聲越發顯得陰森恐怖。
陸予又將火堆燒得更旺了些,爬進了樹洞裡,手裡死死的捏著那把青銅匕首。
睡夢間,一股內力從丹田處慢慢的溢出,隨著週身的經脈遊走,一遍一遍又一遍,待回到丹田的時候,那股內力又壯大了許多,而胸口的那處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不留一絲疤痕。
一夜過去,當太陽升起之後,陸予立刻驚醒,握著匕首的手指已經僵硬的不能動了。
在樹洞裡蜷縮了一夜,整個身體的骨頭肌肉都酸痛的厲害,陸予有些手腳不自然的鑽出了樹洞,樹洞面前的火堆已經熄滅,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燼。
舒展著身體和四肢,陸予打了一遍拳法,讓整個身體都恢復到最佳的狀態。
最讓他驚喜的是,他胸口的傷竟然痊癒了,身體也比昨天靈活,丹田處盤踞著一股深厚的內力,比之前又增長了許多,這讓他又多了些底氣。
到小溪裡捧著水洗了把臉,帶著一絲涼意的溪水讓他整個人又舒爽了不少。
蹲在小溪邊的時候,他看到了這具身體的樣子,有些怔忪,這不是那個奴隸少年謝吉。
他記得謝吉長得皮膚黝黑,頭髮曲捲,手腳粗大,是典型的埃及人的長相。
溪水雖然不能將整個人清晰的照出來,但是還是能隱約看得出,這具身體已經變成了他原本的長相。
捲曲的頭髮已經成為柔順細滑的直髮,才到耳朵那兒,皮膚很白皙,五官有些模糊,卻還是顯現出優美的線條。
果然還是自己的長相看著比較習慣。
陸予並不糾結為什麼會變成了自己的樣子,洗漱好了之後,就起身,又回到了當初醒來的地方。
那兒還是橫屍遍野,這一次對他的刺激就沒有那麼大了,除了這股味道還是腥臭的難以忍受之外。
他開始尋找這些死去的人身上值錢東西,只有貴族會佩戴那些值錢的首飾,仔細的看著這些人的穿戴,這個戰場應該被人搜檢過了,陸予翻看了好幾個穿著細亞麻布料的人身上,才找到兩個個黃金手鐲,還有散落在沙灘上幾顆寶石。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海面上出現了一艘木船,正揚著風帆朝陸予所在的這片海灘行駛過來。
顧不得腥臭,陸予迅速的趴□子,瞇著眼睛看著這艘船,怎麼看怎麼怪異,這裡可是戰場,普通的船隻不應該來,那麼,這些人是來幹什麼的?
他暗自打量著,心裡突然湧起一個念頭,正好他不是需要回埃及嗎?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要知道,陸予在這個海島上,可是分不清楚東南西北,要是找不到人煙的話,難道要做魯濱遜?
過了十幾分鐘之後,那艘船已經靠岸,從船上下來了十幾個穿著長袍的男人。
「頭兒,這裡實在太臭了!」一個人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抱怨起來。
被他叫做頭兒的男人哼了一聲,狠狠的踹了他一腳,怒罵:「別忘了,我們可是強盜,而且還被那些士兵通緝,這個地方比泰多和埃及才剛剛交戰過,沒有人會來,夠我們躲一陣子了。」
一群人邊走邊說,還不時的將擋在自己面前的屍體踹到一旁。
陸予仔細的打量著這群人,大概十幾個的樣子,打頭的那個海盜頭子走在最前面,只要制住了這個人,那麼他就能夠威脅這群海盜,或者搶奪這艘船,讓這些人供自己驅使。
算計著距離,他默默的運起內力,等到那個強盜頭子堪堪來到他的面前的時候,他飛身躍起,抓著一把青銅劍狠狠的朝著這個男人砍去。
劍勢迅猛無比,劍身閃著刺骨的冷光,滿滿都是殺意。
就在陸予一躍而起的時候,這群海盜都被這一個變故給驚呆了,這個強盜頭子不愧是能夠坐上老大的位置,即使來不及拔劍,竟然能夠在這一瞬間提起劍鞘,擋住這一必殺。
沒想到是,只聽到卡嚓的一聲脆響,那劍鞘連著劍身都被削成兩截,隨後劍光砍過那強盜頭子的脖頸。
只見一顆人頭飛起,頸腔處鮮血噴湧而出。
那人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那噴血的身體,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所有的海盜都呆滯了,他們的頭兒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一劍砍掉了腦袋,而且,那可是鐵劍啊,堅硬的鐵劍都被削成兩段!
別說海盜,連陸予自己都有些發蒙,死了,這一下子就砍死了一個人!
想到自己面前站著的十幾個海盜,陸予收斂了所有的害怕,寒冷如冰的目光一個個的掃過他們。
這些海盜都被他森冷的眼神看得顫抖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