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的光線穿過雲層照耀到大海上,泰坦尼克號迎著朝陽,急速的劈開海浪朝前方駛去。
法布裡奇奧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說了怎樣驚駭世俗的秘密,他一夜好眠,在酒精的作用下睡得很安穩。
當然,起床的時候,有了一點點宿醉的後遺症。
「頭好疼。」掀開了眼簾,法布裡奇奧抬起手擋著從窗子射進來的橘黃色的陽光,有些痛苦的呻~吟,他覺得太陽穴脹痛的好像要炸開了一樣。
「這就是酒醉的後果,我的大男孩。」卡爾一晚上沒有睡好,但整個人精神抖擻,兩個人比較起來,法布裡奇奧才像是那個失眠的人。
「你說的對極了,卡爾先生。」法布裡奇奧揉著眼睛,動作遲鈍的從床上坐起身子:「為什麼我從你的話裡聽出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那一定是你聽錯了,男孩。」卡爾很不紳士的聳聳肩,翻了個白眼,好吧,他確實是幸災樂禍。
誰讓法布裡奇奧說完之後能在床上呼呼大睡,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留下他翻過來覆過去,哦,簡直就像在平底鍋裡煎炸的魚排。
昨晚上應該收一些利息的,卡爾望著還帶著些許迷茫的法布裡奇奧,目光停留在他玫瑰花一樣的唇瓣上,有些遺憾,他竟然忘記了嘗一嘗這小嘴美妙的滋味。
「喝點熱牛奶吧,男孩,這會叫你舒服一點兒。」卡爾沖斯派塞吩咐了一聲,走上前伸出兩個手指頭為法布裡奇奧揉著太陽穴。
從他的目光看過去,能見到男孩胸口的睡衣凌亂不堪,鈕扣解開了兩顆,雪白的胸膛露了出來,胸前的兩點粉紅若隱若現。
這個該死男孩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自己。
「法布裡奇奧先生,這是熱牛奶,小心燙口。」斯派塞親自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玻璃杯,乳白色的牛奶冒著絲絲的熱氣:「您需要加點糖嗎?」
「謝謝。」法布裡奇奧欠了欠身子致謝,有些奇怪斯派塞恭敬的態度,要知道,昨晚上之前,這個卡爾的僕人看著他的目光雖然平靜,態度也挑不出錯誤,但是他發誓,他能看出這個人對他有意見,而且不經意間所表現的輕慢。
怎麼一晚上就變化這麼大?不科學!
接過杯子,香甜的溫熱的牛奶順著喉嚨滑落,飢餓乾癟的胃得到填充,變得舒服起來,就連頭痛都好了不少。
「大男孩,想要吃點什麼?有新鮮的長棍麵包,很鬆脆,塗上一點榛子醬,或者你喜歡巧克力醬?」卡爾表現的很耐心,煎蛋和羊角麵包也不錯,加上一杯熱奶茶和西柚汁。
他開始懷念牛肉米線了,法布裡奇奧眨了眨眼睛,對於他來說,上等船艙昂貴的餐點與三等船艙的比起來,都差不多。
被紫禁城中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養刁了的舌頭很挑剔,而這個時代的西餐,烹飪的方式很簡單,壓根就滿足不了法布裡奇奧。不過,甜點還是不錯的。
「都可以。」喝完了牛奶,法布裡奇奧的唇瓣上沾染了一圈白色的奶漬,卡爾用帕子替他擦乾淨。
「卡爾,我的衣服呢?」法布裡奇奧拉了拉自己的睡衣,總不能穿著這樣的衣服回去吧。
「想要什麼顏色的?白色?還是黑色。」卡爾走到衣櫥前,女僕拉開了衣櫥,露出了裡面琳琅滿目的衣服。
「黑色吧。」法布裡奇奧隨意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晨曦:「襯衫和褲子就好,這個時候很熱呢。」
挑了一件白色的襯衫,有找到了一條背帶褲給法布裡奇奧換上,女僕圍繞著他,替他扣上紐扣,將衣領袖口和褲子上的褶皺撫平。
「完美的搭配,漂亮極了。」卡爾鼓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走吧男孩,去享用早餐。」
卡爾包房的咖啡廳裡,籐條餐桌上擺放著豐盛的早餐,水晶瓶中盛開的鮮花還沾著水珠,坐在那兒的蘿絲卻比鮮花還要嬌媚,只是臉上刻板的表情讓她的美麗打了折扣。
「早上好,蘿絲。」卡爾漫不經心的瞟了自己的未婚妻一眼,隨即將注意力移到男孩身上,親自替法布裡奇奧拉開了椅子。
「早上好,卡爾,還有法布裡奇奧先生。」蘿絲漆黑的眸子有些暗沉,帶著某種不知名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法布裡奇奧,特別是看到他身上的穿著的時候,更是露出了一絲諷刺的笑。
將餐桌上的麵包和果醬端到法布裡奇奧面前,卡爾絲毫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對。至於法布裡奇奧,在當過皇子之後,過的簡直就是堪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奢侈生活,更是沒覺得卡爾這樣的親近伺候有什麼不對。
將這樣的情景看在眼裡,蘿絲深深的詫異了,隨即想到了什麼,露出了一個厭惡的表情。一個三等船艙的窮小子,能夠哄得卡爾這樣體貼,為他著想,真是不可思議。
傑克竟然有這樣的朋友?蘿絲為心上人傑克感到不平,一個為了金錢而出賣自己的男妓?真是令人噁心作嘔。
厲害的手段,卡爾與自己交往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麼尊重體貼過。想到現在正在與這麼一個下流骯髒的傢伙同處一室,蘿絲簡直覺得自己呼吸都困難。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香濃的味道讓心情終於好了那麼一點。
她發現,僅僅過了幾個小時,她就想念傑克了,很想很想。
「蘿絲,昨天晚上你去了哪裡?」蘿絲在卡爾心中已經失去了那種地位,他不在準備遷就她的任何舉動,在取消婚約之前,他希望蘿絲能夠安分守己,別在做那些出格的事情。
「你不是知道嗎?」蘿絲露出一個挑釁的眼神,厭惡的掃過坐在一旁的法布裡奇奧,倔強的看著卡爾:「我在三等船艙,交到了很多的朋友,你跟蹤我,我看見了。」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應該明白,別給我丟臉。」卡爾沒有耐心哄蘿絲開心,以前或許有那麼一點兒,可惜,現在能讓他放~□段討好的只有法布裡奇奧一個人而已。
法布裡奇奧坐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吃自己的早餐,夫妻吵架,其他人別亂攙和,而且,蘿絲看她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下水道骯髒的老鼠一樣,一副被噁心到的樣子。
既然她不待見自己,那法布裡奇奧自然不會湊過去自討沒趣。
「」蘿絲不服氣的反駁,這個男人自己討好一個三等艙的男妓,而對她這樣管教,憑什麼?
「就憑著布克特家的欠債,蘿絲,除了一個未婚妻的頭銜,你不過用來償還債款的。我提供你們母女奢侈的生活,不是讓你反抗我。這不過是一場交易。」卡爾殘酷的話語毫不猶豫的戳穿了蘿絲的身份,這樣的話語好像利箭一樣把蘿絲給割裂的傷痕纍纍。一個負債纍纍,只剩下了布克特這個頭銜的貴族小姐而已。
可以隨時中斷的一場交易,他卡爾並不是非蘿絲不可的。
原本站在一旁伺候的女僕眼裡劃過一絲輕蔑,這個蘿絲小姐整天擺著貴族的派頭,面對卡爾先生從來都是不情不願的樣子,原來不過是一個只剩下貴族頭銜的窮光蛋。
蘿絲尷尬極了,臉頰漲得通紅,甚至覺得火辣辣的疼,雙眼閃爍著淚花,她從來沒有見過卡爾這個樣子,她最任性的時候耍脾氣的時候,卡爾即使生氣都是一笑而過。
可是,現在,卡爾竟然這樣羞辱她!把她比作了還債的貨物,實在是太過分了。
是的,她的父親欠下了巨額的賭債,他們處境很困難,沒有卡爾替他們還清欠債,那她和媽媽就會陷入窘迫的生活。
可是,她不愛卡爾,難道要她嫁給這樣一個霸道冷酷,把女人當做自己所有物的男人嗎?
她用她的青春她的愛情她的自由來作為交換,難道還不夠嗎?
卡爾竟然當著這個男妓的面,給她難堪,蘿絲渾身顫抖起來,雙手死死的捏著裙子,努力抑制著自己,防止淚水滑落,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侮辱,心高氣傲的她絲毫接受不了。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卡爾看著蘿絲的眼神沒有了往日的溫情和愛戀,而是像看著一個貨物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不需要蘿絲的回答,卡爾知道,這對母女不會有絲毫的反抗心思,他看到法布裡奇奧已經吃完了早餐,正用餐巾擦嘴,表情柔和下來。
「失陪。」這個時候的卡爾恢復了紳士的派頭,朝蘿絲點了點頭,與法布裡奇奧相攜離開了咖啡廳。
蘿絲難過的回到臥室,臉上僵硬的表情迅速的龜裂,撲到床上,嗚咽起來,極力掩飾的委屈和難過不停的發酵,刺激著她的淚腺。
此時此刻,她更加想念傑克了,昨晚的舞會多麼美妙,就好像灰姑娘變成公主一樣,浪漫的不可思議。
傑克,我在想念你,你呢?想要見到我嗎?蘿絲只要一想到傑克就湧起淡淡的甜蜜,這樣的思念沖淡了她的難過。
布克特夫人推開門進來,她明顯的感覺到女僕的輕慢,顯得不那麼慇勤,忍不住皺起眉頭,對女僕高傲的下令:「你們出去一下。」
蘿絲知道她的母親要說什麼,無非就是警告她,斷絕和傑克的來往。
可是,她一點都不想聽!她只想要和傑克在一起!
沒有了傑克,她根本就不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