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陵令人換上兩根大紅蠟燭來紅燭一點室內頓時平添了幾分喜氣。符陵不由分說將左手的酒杯塞入楚翔手中一手攬住楚翔的腰將他拉到自己身前用右手圈住了楚翔的左手將酒杯舉到嘴邊先喝了一口卻又鬆開手將剩下的一半毒酒遞到楚翔的唇邊。楚翔見那杯中的酒已去了一半想到符明曾說過一滴就可致命他喝下了半杯該足夠了……酒在嘴邊不及多想略一張嘴已將那半杯酒喝了下去。
符陵抬起楚翔的左手也將他杯中的酒喝了見兩隻酒杯已是空空如也這才轉頭凝視楚翔燭光下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光華流轉眉梢眼角滿是盈盈笑意凝望半晌符陵意味深長地道:「既然喝了這交杯酒你和朕便是一體從今往後不離不棄生死與共翔兒你不會後悔麼?」
楚翔總覺得他的言語神情處處透著異樣又說不出究竟心想同生已是不能若今日能與他共死倒也得償其願了!硬著頭皮道:「陛下青眼有加楚翔當是三生有幸何來後悔之說?」
符陵笑意更濃溫柔低沉的聲音如杯中醇酒令人迷醉語氣愈親暱:「翔兒你不後悔便最好朕很歡喜。皇天在上朕今生定不會負你!」
符陵說得深情款款傳入楚翔耳中只覺得刺耳之極這交杯酒本是毒酒兩人本是勢不兩立的敵人**的親密只不過是相互利用的誘餌此時此刻竟然說什麼悔不悔負不負豈不是天大的笑話?楚翔面上卻不顯露又為符陵斟滿酒杯且問道:「陛下適才說有好消息要告訴我現在可以說了麼?」
符陵接過酒來呷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卻摟住楚翔在他唇上如蜻蜓點水般輕輕吻了一下方道:「事關王允……」楚翔忽聽他提到王允不由一震屏息凝神仔細聽他下文。符陵徐徐地道:「朕幾日前尚在江北時聽周國那邊傳來的消息周國的丞相王允因其親信將領涉嫌通敵受到了將軍安瀾上書彈劾。安瀾手中握有叛將與我朝私下往來的書信證據確鑿。朝中一片嘩然周國國主已將涉嫌的將領下獄待決王允權勢雖大到底不能一手遮天不得不托病閉門不出以暫避風頭。翔兒你說這對你而言可不是大好的消息嗎?」
符陵雲淡風清便如閒話家常一般楚翔卻像是腦中炸開了晴天霹靂身子一晃差點將面前碗筷碰翻王允下台雖不出意料卻驚訝是從符陵口中得到這消息!符陵若無其事地又道:「翔兒你的死對頭下了台你怎麼反而黑著個臉不高興麼?」見楚翔不答符陵攬住他的腰讓他靠著自己將他的長散開披在背上掂起一縷青絲纏繞右手指間鬆鬆放放地玩耍。他愈是溫柔楚翔便愈是驚懼張口結舌不知怎樣回答欲要坐起符陵略略用力便將他按下。
過了一會符陵接著道:「你此舉一箭雙鵰朕確實沒看錯你!一則我軍少了一個有力的內應二則那裡通秦國之人雖然非是王允授意王允本人卻也是欺君罔上迫害忠良的大奸臣如今他下了台換了你的好友安瀾接管軍事防務主戰派的士氣大振一心想重振周國的軍威。朕聽說安瀾已在積極佈防以圖阻止我軍渡江南下。朕前些日子接到宮中被盜的密信竊賊金銀珠寶一樣沒拿只偷走了御書房中存放的幾封密件從作案的手法來看顯然事先就曾去探路踩點不但來去全未驚動宮中的侍衛而且斷鎖開櫃用的是摧金斷玉的利器毫無聲息。好在盜去的只是周國內應的書信我軍的地圖和作戰方略卻未放在那裡……」
楚翔呆住頓覺座椅上似有千萬根尖銳的鋼針怎麼也坐不穩緊緊地握住靠椅扶手道:「陛下說的什麼?楚翔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宮中何時被盜的?我在這邊一點風聲都不知道……」
符陵仍是滿面笑容地看著楚翔:「翔兒你如此聰明總不會不知道朕是故意將密件放在御書房中等你去取的!」楚翔愕然符陵頓了頓又道:「你一心報國朕當然要助你一臂之力。那些賣國求榮之輩朕亦最為鄙視。朕不如順水推舟助你成了這件大功。你該怎麼感謝朕?古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今有朕以密件贈楚翔。翔兒金銀珠寶高官厚祿你都不愛但你第一次在上京過年朕總當送一件你喜歡的禮物。朕的這份厚禮花了朕不少心思可比得過千金買一笑?」見楚翔面色白符陵柔聲道「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朕嚇著你了嗎?朕說的可都是真心話。來來來先喝杯酒壓壓驚。」說著倒了杯酒送到楚翔唇邊楚翔就著符陵的手喝了一口嘴裡苦澀冰冷腹中一陣陣痙攣差點吐了出來一手按住腹部額上已滿是密密的冷汗。
符陵忙將楚翔摟在懷中在背上輕拍了幾下又握了握他的手皺起了眉頭:「翔兒今兒你的手怎會這麼冷?朕讓他們拿個手爐來!」楚翔搖了搖頭符陵一雙大手握著他暖了一陣又指著滿桌的佳餚問道:「還說好好地和你喝幾杯酒這筵席才開始呢!要吃什麼朕讓他們做來!」楚翔只是搖頭渾身如墮入冰窟凍得一個字也說不出。符陵見狀便令撤去了酒席對楚翔道:「本來你身體不適該留你在這裡休息但朕回宮還有要事你也同朕一起去吧!」他一直和顏悅色這幾句話卻說得斬釘截鐵不容人抗拒。
楚翔勉強撐著桌子站起來少時有人來報輦車已準備好了楚翔腦子裡亂成一團如木偶般任一幫侍衛擁著走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