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
「焰,你要做什麼?」風凰斜依在車門旁,一雙清澈的目光帶著深思的光彩,看向一臉莫測的電焰。
「做什麼?」電焰撩了撩被風吹亂的頭,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風凰,修長的手指優雅的將手中依舊燃燒的煙蒂彈了開來,在白亮的天空裡劃出一道火紅的光線。
「我不過是暫時推掉了所有的公告,就算是名模也有休息的時候。」電焰早已經做好了打算,既然跟蹤、試探都查不到落落的行蹤,他就親自去會一會鄭瀾。
聞言,風凰勾勒起溫暖的笑容,甚至那一雙清澈見底的眼中也露出暖暖的笑意,可看在電焰眼中卻是那麼的刺眼。
「夠了,不要對我露出你這樣的笑容,看的心煩。」別過目光,掃了一眼楊雪落的房間,電焰煩躁的嘀咕一聲,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想去鄭瀾那裡找丫頭的消息。」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風凰依舊不曾從車子旁走開,而是換上一副老神在在的從容。
焰的性格他比誰都清楚,丫頭沒有到終結之前,焰就已經和她相處了那麼多年,即使在終結訓練後,他依舊把丫頭當成那個暈倒在他家門口的那個小女孩,這麼多年來,焰對丫頭的心思從沒有變過。
「既然知道就不要攔著我。」非常不爽被風凰猜到自己的心思,電焰愈加的煩躁,連一頭火紅色的長似乎都要開始冒出火焰來。
徑直的繞過風凰,電焰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對著依靠在車前蓋上的風凰按起了喇叭,都已經這麼久了,久的讓他以為落落不會回來了,他此刻顧不得自己終結者的身份了,他一定要從鄭瀾身上找出落落的去處。
彈了彈車窗,風凰溫和的笑了起來,明瞭電焰的煩躁,確切的說,從丫頭失蹤,到如今都快四個月了,焰再不急躁,風凰都會以為自己的推測生了錯誤。
「你要上車做什麼?」沒好氣的看著風凰的悠閒淡定的面容,電焰終於壓抑不住心頭的煩躁,對著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風凰抱怨一聲。
「如你所說,放心不下丫頭。」風凰淡笑著,示意電焰開車。
「**。」罵了句髒話,電焰火大動了車子,每次見到風凰這張永遠都是一副表情的臉,他早晚得憋死,還是丫頭最好,想起楊雪落,電焰眉宇不由的蹙起,落落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焰,放心,丫頭沒有出事。」風凰合上了眼,平靜的開口,嘴角是那抹淡淡的笑容,雲淡風輕,卻又似看透一切。
電焰別過目光掃了一眼閉目養神的風凰,到口的髒話給嚥了下去,風凰說沒事一定不會有事,禍害一千年,那丫頭命長著呢。
可一想到被調閱而出來的那卷影像,電焰就開始感覺到了不安,那是丫頭的車子沒錯,可她人到底去了哪裡?
那是他們最後找到的和丫頭有關的消息,都快四個月了,除了送來一張她的紙飛機,她竟然什麼消息也不再有。
而當他們查到那個醉酒的女人是鄭瀾,青幫的大小姐,軒輊企業總裁安熙照的妻子後,他就開始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丫頭以前再怎麼弄失蹤,也會留下蛛絲馬跡,可如今,他們竟然一點的消息都找不到,不得不懷疑到青幫,或者軒輊企業上,畢竟軒輊的背後又和七盟有著密切的關係。
可惜對鄭瀾和安熙照的跟蹤、試探都是什麼結果都沒有,即使風凰說落落不會有危險,可他不敢用落落的安全做保證,所以他要親自去查,看看那夜的事故後,到底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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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又孤身一人了,現在連終結都回不去了,鄭瀾掃了一眼屋子,不錯,幽靜,雅致,她喜歡。
「鄭瀾,你決定要住這裡?」高慧將手中的鑰匙拋到鄭瀾的手上,面色有些擔憂的開口,「其實看得出,熙對你不一樣,有什麼誤會說清楚就行了,千萬不要一時慪氣,而彼此分開了。」
「打住,放下行李。」鄭瀾落漠的目光裡劃過一絲傷痛,片刻間又恢復了笑容款款,看向高慧道:「有些事情可以過去的,有些事情是永遠都放不下的,如你曾經警告過我,安熙照曾經深愛過一個女人,到今天,我才知道,他一直深愛著那個女人,為她保留了房間,到了她的忌日,他會一整天失去了蹤影,不是我和一個死人爭什麼,只是高慧你知道嗎?那樣的愛沒有意義,卑微的在另一個女人的影子下活著,沒有任何的意義。」
她楊雪落的生命裡只有絕對的愛,絕對的不攙雜一點的雜質,她不要象媽媽一樣愛的那樣卑微,她可以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她是楊雪落,是終結培養出的終結者,她需要的是堅強,是勇敢;而不是那麼卑微的去解釋,去比較,去測試,到底他愛的是自己還是風虹。
她信任安熙照,是用生命去交付的信任,如同對待終結的夥伴一般,可安熙照對她卻沒有絕對相信,他會質問,會用那樣憤恨的目光看著她,那算什麼?
只因為兩輛完全相同的改裝手法,雖然那確實是她曾經做過的,可他想過沒有,或許那只是巧合,畢竟汽車的改裝改裝雖然很少雷同,但不會是絕對。
他想過沒有,為什麼她三年前要害死風虹,直到三年後才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想過沒有,她若真的要隱瞞,就不會那麼大意的用相同的手法去改裝汽車,那不是給自己挖墳墓。
可安熙照卻什麼也沒有想,他失卻了理智了,為了他心中一直愛的女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憤恨的看著她,那樣的目光,她承受不起。
「高慧,陪我去上街,買點必需品回來,房子的事情謝謝了。」仰起頭,逼回眼中那一滴要落下的淚水,鄭瀾笑呵呵的拉著高慧的手。
肚子裡還有個孩子,所以她不能回終結,也不希望自己這個樣子出現在他們面前,或許更怕電焰一氣之下,直接找上安熙照,所以她現在是潦倒的身無分文。
以前的帳戶不敢用,怕電焰他們由此找到她,安熙照那裡的東西,她什麼都沒有帶回來,幸好還有高慧可以依靠。
「除了安熙照買不到外,高氏連鎖什麼東西都有。」高慧打趣的朗笑著,一手挽著鄭瀾的胳膊和她一同出了門。
「不知道高氏連鎖裡有沒有絕色好男人賣,我絕對要馬上買一個回家。」附和著高慧的笑容,鄭瀾同樣的大笑出聲,那個男人,只能在心底存活。
高氏商城。
「鄭瀾,我實在懷疑你的眼光,是不是女人啊,居然連選衣服的眼光都沒有。」高慧挫敗的看著鄭瀾,她第一次知道看起來什麼都好的鄭瀾,居然沒有一點選衣服的眼光。
「好了,不要抱怨了,這件嗎,我進去試一下。」鄭瀾無奈的笑了笑,以前都是電焰陪著她買衣服,後來是安熙照把她照顧的什麼都不缺,她是沒有機會鍛煉自己買衣服的眼光。
「去吧,去吧,女人要自己愛自己。」高慧看著鄭瀾的背影,笑容有些苦澀。
鄭瀾必定把什麼都埋在了心裡,才會笑得如此的璀璨,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生一樣。
可她難道不知道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她越是表現的如此不在乎,其實她的心中必定傷得越深。
高慧拿起手機,最終又放了下來,當清晨鄭瀾一臉淡漠的站在她的門口,自嘲的對她道,她無家可歸了。
那一刻,高慧清楚的感覺到鄭瀾的心已經破碎成一瓣又一瓣,那樣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輕鬆,可笑容背後卻是沉重的傷痛,是痛到及至的大笑,空洞而絕望。
「姐姐,有個哥哥讓我把花送給你。」稚氣的聲音拉回高慧的思緒,接過小女孩手裡的花,高慧詫異的順著小女孩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什麼人都沒有。
「小妹妹,哪個哥哥讓你送花過來的?」高慧拍了拍小女孩的頭,微笑的問道。
「哥哥說他在商場後面的巷子裡等姐姐過去。」小女孩甜甜的笑了起來,把話轉述完後,三兩下的跑了開來。
看著手中的花束,高慧望了一眼還在試衣間,隨後向外面走了過去,難道是高氏的員工?
沒有人?高慧錯愕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巷子,難道是誰惡作劇,剛一轉身,卻撞到一個壯碩的身子上,「對不起。」
摸了摸被撞痛的鼻子,高慧含著淚道歉,抬起目光,赫然蒼白了臉,「你們是誰?」
「想走?」一頭黃色頭的小痞子輕佻的伸出手倏的抓住高慧的胳膊,色瞇瞇的目光掃了一眼她惹火的身材。
「你放開我。」寒意剎那籠罩在全身,高慧臉色異常的蒼白,眼神迷離,似乎沉寂在某種痛苦的回憶中。
「虎子,讓開。」背後傳來一男人沙啞的聲音,同時走過來四五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都是相同的黑衣黑褲。
「媽的,不是這個女人。」說話的男人在看到高慧的臉色後,一巴掌打在剛剛攔在高慧面前的虎子身上。
「龍哥,不是她?」被打的虎子委屈的捂著臉,憤恨的看了有眼高慧。
「既然你們抓錯人了,那我要走了。」聲音已經顫抖著,高慧不停的掐著自己的胳膊,努力讓自己清醒,這是白天,這不是那條黑暗的巷子,她要離開,她要走。
「不許走。」龍哥打量了一眼高慧,示意手下抓高慧的胳膊,「去把那個女人給引來。」
看著自己胳膊上的骯髒的手,恐懼在瞬間爆出來,高慧尖銳的喊叫起來,破碎而痛苦的記憶在眼前浮現。
「你們這些禽獸,放開我,放開我。」一瞬間,像是陷入了瘋癲的狀態,高慧竭力的嘶吼著,瘋亂的踢打著,臉色早已經慘白的沒有一點的血絲,而是染上了巨大的驚駭和痛苦。
「媽的,你這個瘋女人。」一旁抓住的高慧的人被她一腳踢在了胯下,吃痛的悶哼一聲,一巴掌打在高慧的臉上,「你這個瘋女人。」
「啊。」一聲高與一聲的尖叫,高慧如同感覺不到臉上的痛苦一般,依舊踢打著雙腿,臉上露出瘋癲的狂亂。「放開我,放開我,不要,求你們不要。」
「摀住她嘴巴。」龍哥皺起眉頭,媽的,果真是個瘋子。
骯髒的手帶著異樣的氣味捂上了高慧的臉,巨大的痛苦鋪天蓋地的蔓延開來,無聲的淚水自臉上落了下來。
高慧狂亂的扭動著身子,淡藍色的上衣早已經在掙扎裡掉了下了扣子,露出高聳的豐滿,盈潤的美感讓一旁的小混子眼露出**,手不安分的覆蓋上。
「嗚,嗚。」被兩個人鉗制住了身子,高慧痛苦的嗚咽著,淚水落的更凶,早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回憶。
「高慧!」鄭瀾一把將手中的花束向一旁抓住高慧的男人擲了過去,在眾人還未來得及恢復意識的時候,快的揮過拳頭,將抓住高慧的兩個男人打倒在地。
「高慧,你有沒有怎麼樣?」鄭瀾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身後五個錯愕的男人,擔憂的拉好高慧的衣裳。
「啊,你放開我,放開我。」沒有了禁錮,高慧一掌推開鄭瀾的身子,瘋一般的吼叫著。
「高慧,是我。」鄭瀾一個踉蹌,隨後一把抓住高慧衝出去的身子,疑惑的蹙起眉頭,高慧怎麼了?
「高慧,是我鄭瀾。」大力的按住高慧掙扎的身子,鄭瀾大聲的喊著,希望能拉回高慧游離的意識。
「啊,不要,滾,你們給我滾開。」淚水滾落下來,高慧不斷的拍著鄭瀾的手,要掙脫出她的雙手。
「去,把那個女人給我帶回去。」終於回過神來的龍哥冷聲的命令道。
「是。」瞬間,四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向著鄭瀾走了過來。
「你們對高慧做什麼了?」冷冷轉過身來,鄭瀾看向身前的四個男人,雙目裡迸出迫人的陰冷。
「抓住她。」隨著龍哥的令下,剎那打鬥開來。
不再留情,鄭瀾嘲諷的勾勒起嘴角,心中壓抑的悲痛剎那爆出來,看著走近的四個男人,陰冷的一笑,高挑的身影快的流轉在四人的圍攻之下。
一拳一腳,帶著巨大的爆力攻擊向圍攻的人,十分鐘,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四人,皆趴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
鄭瀾收回攻勢,一腳踢在躺在身邊的哀號的男人,冷笑的道:「還需要繼續嗎?」
剛說著,忽然餘光瞄見身後的高慧瘋一般的向著外面衝了過去,鄭瀾一怔,擔憂的喊道「高慧,不要跑。」
「不要過來,否則我殺了她。」龍哥一手鉗制住高慧的身子,一手將匕架在高慧的脖子上,驚恐的向著鄭瀾威脅著。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他,要抓的這個女人身手如此的了得,十分鐘就放倒了他的手下。
「好,你放開她,你們可以安全的離開。」鄭瀾停下步子,雙手一攤,肅殺的面容在一瞬間恢復平靜,淡笑的開口。
「龍哥。」呻吟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小混子跌撞的跑到龍哥身邊,驚恐的看向鄭瀾,甚至不敢想剛剛他們是怎麼被眼前這個女人給打倒的。
那白皙的手,握成拳頭後,根本不是**可以承受的力量,而且她一拳一腳都是對準了他們的死穴,除了被打,他們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高慧依舊不曾察覺到脖子上的匕,狂燥的扭動著身子,眼中是迷離的瘋癲,所有的意識都停留在逃跑的界面上,她要逃出去,不能被這些禽獸給凌辱了。
鄭瀾神色一沉,凝神看向高慧,她的表現有點怪異,似乎陷入了某種記憶,所以根本就不清楚眼前的危險。
歎息一聲,鄭瀾漸漸的露出輕鬆的微笑,看著高慧因為掙扎而在脖子上劃過一道細小的血痕後,依舊鎮定的開口道:「你們放了她,我朋友似乎有點不對勁,你們放她走,今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生過。」
「老大,我們收了錢,抓不到人,會壞了道上的名聲,以後誰還會找我們做事。」小混子低聲的在龍哥耳邊說著,只是看向鄭瀾的目光依舊驚悚不安。
「高慧,不要動了。」見他們還在猶豫,可高慧雪白脖子上的傷口卻越來越深,鄭瀾倏的沉下目光,剛剛還愜意的神色在瞬間轉為陰鶩的冷漠,冷聲開口道:「你們放了她。」
「龍哥。」剎那間感覺到鄭瀾身上散出來的冰冷氣息,那肅殺的目光沒有一絲的感情,冰冷的如同從地獄走出來的使者,小混子忍不住的瑟縮了一下身子,垂下頭不再看鄭瀾一眼。
震懾與鄭瀾的氣勢,龍哥握著匕的手微微的顫抖著,結巴的道:「你自願跟我們走,我們就放了她。」
「好。」鄭瀾爽快的應承下來,目光依舊落在高慧的身上,道:「我可以不動手,你們放了她。」
脖子上的疼痛終於讓高慧的意識恢復過來,高慧迷離的目光有著一瞬間的清醒,呆滯的看著被小混子抓住的鄭瀾,愣愣的開口道:「你們抓住鄭瀾做什麼?」
高慧痛苦的甩了甩頭,剛剛的情形在腦海裡浮現,迷惘的看著鄭瀾,高慧一怔,只感覺那痛苦的回憶會在鄭瀾身上重複。
身子顫抖著,面色因驚恐而灰白成一片,高慧驚恐的大喊著,「鄭瀾,快逃。」喊叫的同時,高慧被鉗制住的身子猛的掙扎著,向著鄭瀾的方向跑過去。
「不要,高慧。」鄭瀾厲聲的喊著,看著眼前的匕自高慧的脖子上劃過,電光火石間,鄭瀾身影快的一閃而動,如疾風一般度的推過高慧的身子。
而龍哥剛剛要收回的匕也在鄭瀾突然的動作下,驚慌的刺向了鄭瀾的小腹。
痛!臉色一瞬間蒼白,鄭瀾一把摀住小腹,抬起手快的打了一巴掌在高慧的臉上,「高慧,清醒一點。」
「鄭瀾,你有沒有怎樣?」剛剛已經清醒過來,高慧摸了摸濕潤的脖子,依舊蒼白的臉上看向鄭瀾。
「快走。」見高慧已然清醒,鄭瀾安慰一笑,快的將高慧的身子推出了人煙稀少的巷子。
「一起上吧,我時間不多了。」見高慧已經衝出去的身影,鄭瀾低頭瞄了一眼小腹,神色複雜的握緊拳頭,連孩子也沒有了,她和他算是徹底的了結了。
「龍哥。」小混子目光驚恐的落在鄭瀾被鮮血染紅的衣裳上,她還是女人嗎?傷成這樣居然還像無事人一般,依舊是那麼的駭人的氣勢。
「那就不要怪我了。」鬆開的拳頭再次的握緊,鄭瀾冷笑著,目光裡劃過一滴淚水,快的向著幾人起了猛烈的攻擊,絲毫不在意自己快失血的身子。
「沈睿傑。」衝出了巷子口,高慧顫抖著手掏出口袋裡的手機,赫然現自己手上鮮紅的血液,顫抖的一怔,慌亂的撥通了沈睿傑的號碼。
「高慧?」沈睿傑奇怪的看了一眼響動的手機,她居然會打電話給他,「高慧。」
電話接通的瞬間,高慧的淚水瞬間流了出來,顫抖著聲音道:「沈睿傑。」
「高慧,你怎麼哭了?」沈睿傑倏的直起了身子,不安的開口,他第一次聽到高慧的哭聲。
「快過來,求鄭瀾。」嗚咽著,高慧壓抑著心頭的不安。
「鄭瀾?」沈睿傑奇怪的看了一眼身旁開車的安熙照,沉聲問道:「鄭瀾怎麼了?」
「鄭瀾被人圍攻,在高氏商場後面的巷子裡,你快過來。」嘴角已經被咬出了鮮血,高慧壓抑著心頭的悲痛,強忍著昏厥的意識,快的求救。
「好,我和熙在車子上,馬上就過來了。」沈睿傑淡笑的掛上電話,調侃的看向安熙照,「高慧打電話說,鄭瀾被人圍攻在巷子裡,不去英雄救美嗎?」
「你認為有必要嗎?」安熙照煩躁的開口,鄭瀾的身手他會不知道,能應付一個傭兵的人會被人圍困在巷子裡。
「唉,可惜了,高慧可是演繹的十分真實,連哭都用上了,老實說我還真沒看見高慧哭過。」沈睿傑歎息的開口,必定是高慧獨自演出一齣戲,想撮合鄭瀾和安熙照。
「對了,熙,你和鄭瀾到底鬧什麼矛盾?」沈睿傑好奇的開口,一大早,熙只說鄭瀾辭職了,然後一臉的陰霾,低氣壓的氣息,讓他也不敢問出口,隨後他撥了鄭瀾的電話,她只丟下一句,她和安熙照結束了,然後掛上電話,關機。
「閉嘴。」安熙照眼中劃過一絲痛苦,陰沉下的目光看向馬路上穿梭的車輛,三年前,她在風虹的汽車上做了手腳同,然後嫁給了他。
三年後,她和鄭軒合作,利用軒輊的貨船偷渡軍火,這一刻,安熙照已經理不清情緒,她承認汽車是她動的手腳,她承認和鄭軒合作了。
可為什麼他的心依舊那麼的痛,不是背叛的憤怒,看著她悲痛離開的背影,他竟然感覺到了絕望,如果鄭瀾回頭,安熙照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旅途她離開。
可此刻,ma13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冷柔敏的威脅依舊在,他不能去找她,不能聽她的解釋。
安熙照清楚的明白,痛苦是在看到楚峰報告的那一剎那才有的,可看著鄭瀾離開後,他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了鄭瀾的身上。
藉著酒,他不斷的回憶起他們的曾經的過往,那樣的幸福的偎依,就算鄭瀾真的害死了風虹,安熙照也明白,他還是放不下她。
他的手上何嘗沒有沾染過鮮血,那一瞬間,他只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畢竟風虹是他曾經準備愛著的女人。
她的死,一直讓他愧疚到如今,可看到報告書的一瞬間,他更多的悲痛是來自鄭瀾的背叛。
可清晨,當安熙照從宿醉轉醒後,看著冷柔敏一絲不掛的趴在自己身邊,安熙照厭惡的一把推開她的身子。
那一刻,他就知道,除了鄭瀾,他不可能愛上任何女人,也不可能接受她們躺在他的床上。
「到了高氏商場把我放下來,我要去看看高慧如何自導自演。」沈睿傑看向安熙照陰沉不定的神色,誰敢說軒輊企業的總裁是個溫和的人,看到安熙照現在這副樣子,大概就會驚恐的吃不下去飯。
看來青幫大小姐的身手不怎麼樣,電焰冷冷的勾起嘴角,看著鄭瀾力不從心的攻擊,如果是丫頭,這些人三兩下就對付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他還在想怎麼接近鄭瀾,現在的情況最好不過。
一個迴旋踢,鄭瀾痛苦的感覺到小腹的傷口被撕裂的痛楚,蒼白的嘴角露出笑容,一切都結束了。
該死的!電焰臉色一沉,盯著鄭瀾轉過的身體,那被鮮血染紅的衣裳觸目驚心的落在眼中,她受了傷,電焰心頭莫名的劃過一絲傷痛。
獵物要是死了,他就找不到丫頭的下落了,忽略了剛剛的心悸,電焰修長的身影快的加入了戰局,一拳隔開攻擊向鄭瀾的拳頭。
「焰?」蒼白的嘴角無聲的吞出一個字,鄭瀾震驚的看向突然出現的電焰,血色盡失的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她一生裡最悲痛的兩個時候,都會遇到焰。
心神一鬆,鄭瀾安心的閉上眼,倒在一個熟悉的懷抱裡,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瘋女人,都快死了,居然還笑。」電焰接過鄭瀾倒下的身子,煩躁的詛咒一聲,冷眼掃過眼前已經被打的快要斷氣的幾個人,冷聲道:「滾。」
隨後,電焰修長的身影抱起懷抱裡滿身是血的鄭瀾,快的上了車子,向麗清的浩瀚醫院急弛而去,瘋女人,流了那麼多的血,不死都難了。
「高慧。」對著安熙照的車子瀟灑的擺了擺手,沈睿傑悄然的走到高慧身後,惡作劇的喊了一句,打趣的笑容在看見高慧轉過身來的樣子後,徹底的呆滯在一旁。
「沈睿傑,快去求鄭瀾。」如同落水時抓到了浮木,高慧一把拉住沈睿傑的身子,撲朔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來,她多想衝進巷子裡,可她去了只能給鄭瀾負擔。
「你脖子?」似乎被什麼遏制住了咽喉,痛的不能呼吸,沈睿傑顫抖著手撫上高慧脖子上乾涸的血跡,疼惜的目光慢慢的落在她衣裳不整的身子上,該死的,誰傷了她!
「不要管我,快去救鄭瀾啊?」見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高慧哭喊的晃著沈睿傑的胳膊,那麼多人,鄭瀾一定出事了。
「我知道,你不哭。」大手安撫的握緊了高慧的手,沈睿傑牽著她向遠處的巷子快的跑去,一面撥通了安熙照的電話。
「熙,快過來,鄭瀾真的出事了。」原以為是高慧導演的戲碼,可鄭瀾不會放任高慧受傷的,該死的,脖子上的刀子要是再劃深一寸,他現在大概就看不到高慧了。
「夠了,沈睿傑。」安熙照火大的吼了出來,他現在不能去見鄭瀾,沒有處理好冷柔敏的事情,他什麼都不能做。
「熙,真的出事了。」沈睿傑的聲音在瞬間陰冷下來,呆滯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巷子和滿地鮮紅的血液。
「鄭瀾。」高行駛的汽車突然在馬路上快的一個掉頭,絲毫不在乎掉轉車頭後,那些接二連三的車子因剎車不住,砰的巨響下,因追尾而撞撞成一團。
安熙照將油門加到了底,快的向高氏方向急馳而去,沈睿傑最後的聲音如同一道冰冷的魔咒一般,那安熙照的心在瞬間冰涼到底。
「鄭瀾。」高慧呆呆的看著一地的鮮血,只感覺眼前一陣黑暗,軟軟的倒了下去。
「高慧。」沈睿傑驚恐的喊了一聲,抱住高慧倒下去的身子。
飛馳的車子砰的一聲撞在了一旁的牆上,安熙照風一般的跑了過來,看著眼前一地的鮮血,觸目驚心的艷紅落在眼中,化為內心一陣痛苦的絞痛。
「這到底怎麼回事?」安熙照握緊的拳頭瘋一般的砸在了牆壁上,幽深的雙眼裡赤紅的泛著血光,為什麼會這樣?如果他不讓她離開,如果他可以處理好冷柔敏的事情,一切都不會生了。
被鮮血染紅的拳頭上沒有一絲的痛苦感覺,安熙照呆滯的看著眼前的空巷子,只感覺無邊的寒冷湧上了心頭,凍結了所有的情緒。
「熙。」沈睿傑最先恢復了理智,快的對安熙照道:「打電話給峻,讓他立刻查出鄭瀾的下落。我們送高慧去醫院,她是唯一的目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