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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初見鄭軒 文 / 呂顏

    鄭瀾靜靜的站在一旁,掃視了四週一番,這才向大門走過去,看的出青幫的外圍防控和七盟不相上下,她這個哥哥還果真是個人才,只是不知道對她這個妹妹是什麼樣的關係?

    「大小姐?」門口的小弟使勁的盯著鄭瀾,半天後終於震驚的吐出兩個字。

    還好有人記得她,這麼說她和鄭軒的關係應該不至於到水火不融的地步,看來要混支槍問題應該不大,鄭瀾淡淡一笑,「我哥在嗎?」

    「軒哥還沒有回來,大小姐請進。」小弟有一瞬間的呆滯,癡癡的看著鄭瀾的笑容,半晌後終於回過神憨厚的摸了摸染的五顏六色的頭,恭敬的將鄭瀾給迎了進去。

    鄭瀾慢慢的走著,不時的看向四周了,觀察著青幫內部的防控設備,三五個從她身邊經過的人都錯愕的掃了她一眼,不認識她?

    鄭瀾奇怪的裝過頭,看向身側的小弟,遲疑的問道:「他們都不認識我,你怎麼會記得我?」

    那些人看她的目光是陌生的淡漠,也有好奇的疑惑,但絕對沒有恭敬,所以鄭瀾可以準確的判斷,他們絕對不認識自己。

    被點名問話,小弟又憨憨的笑了起來,窘迫的搔了搔頭,「大小姐以前一直都住在淡水的房子,所以他們一直以來只知道有大小姐的存在,可沒有一個人認識大小姐,除了跟在軒哥身邊的幾個人,青幫認識大小姐的人大概只有我了。」

    說著說著,再次靦腆的咧嘴笑了起來,似乎對認識鄭瀾有些驕傲。

    「你以前在淡水區保護我?」看來鄭軒對她比想像的還要好,不把她牽扯到幫派之中,而且單獨給她一個安靜的地方。

    「大小姐,我以前跟在陽哥後面保護大小姐的安全,所以也就見過大小姐幾次。」提到口中的陽哥,小弟的眼神剎那黯淡了下來,語氣不再似剛剛的輕快,臉上染上一層深深的悲哀。

    「陽哥?」鄭瀾默默的低喃著,可惜她只佔據了鄭瀾的身子,而不是思想,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他口中的陽哥到底是什麼人,和鄭瀾又有著什麼關係。

    小弟倏的語氣憤恨起來,細長的眼睛裡落滿深深的仇恨之色,低聲道:「我知道大小姐一直都懷念陽哥,可惜陽哥死的不明不白,我小濤的命是陽哥救回來的,大小姐你放心,等小濤混到堂口大哥的身份,一定會找出是誰打了陽哥的冷槍。替陽哥報仇。」

    那個陽哥不會是鄭瀾以前的戀人吧?鄭瀾面色有些怪異,幸好已經死了,忽然眼前快的閃過光線,鄭瀾平復了心跳,猶豫的開口道:「陽哥走了三年了。」

    語氣輕微,鄭瀾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眼前小濤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感覺陽哥的死,和三年前會扯上關係,那時候鄭瀾應該是嫁給了安熙照。

    「是啊,都三年了,小濤沒用,到現在什麼都查不到。」憤恨的語氣裡有著無比的愧疚,小濤抬眼看向臉色有些暗淡的鄭瀾,信誓旦旦的保證道:「大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殺害陽哥的兔崽子,不會讓陽哥死的不明不白的。」

    果真和三年前扯上了關係,鄭瀾忽然感覺腦海裡思緒萬千,卻混亂的整理不出一點的頭緒,再想到自己遭遇到幾次暗殺,該不會和這些都扯上了關聯吧?

    「小濤,你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順便等我哥回來。」鄭瀾甩了甩頭,將所有的困擾都丟出了腦外,不管如何,先解決眼前的事情更為重要。

    「是,大小姐,那我先出去了。」小濤看了一眼面容淡淡的鄭瀾,大小姐和三年前差別好大。

    三年前,大小姐是那麼的溫柔,安靜的像是一隻乖巧的兔子,見到誰都是怯生生的,可現在大小姐雖然容貌沒有變,可性格卻開朗許多。

    竟然那麼爽朗的對著他笑,渾身散著耀眼的光芒,可惜陽哥不在了,否則陽哥一定很高興,大小姐終於變的開朗了。

    「軒哥。」小濤剛走出幾步,忽然看見鄭軒的汽車開了進來,立刻收斂了剛剛面對鄭瀾的輕鬆,一臉恭敬的站在一旁,對著鄭軒的車子深深的彎腰行禮。

    鄭軒一身黑色休閒衣裳,薄細的嘴角微微的勾勒起,露出似笑非笑的微笑,逕直的向一旁的大廳走去。

    「軒哥,大小姐來了,在大廳裡等你。」小濤恭敬的開口。

    「阿瀾?」鄭軒腳步頓了頓,隨後向大廳走去,阿陽死後,阿瀾三年來都不曾來過青幫。

    門外,鄭軒看向兀自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鄭瀾,凝望許久之後,卻依舊無法推測出她突然來青幫的目的。

    「阿瀾。」鄭軒淡笑的喊了一聲,目光溫暖的看向一旁的鄭瀾。

    緩緩抬起頭,鄭瀾打量著眼前的鄭軒,確定他的眼中除了詫異之外,並沒有其他特殊的神情,這才鬆了一口氣,悠悠的喊了聲,「哥哥。」

    不冷不熱的叫法,不似三年前那般的親熱,也不似三年後,那樣的冰冷和仇視,而是如同一個陌生人一般的淡漠。

    鄭軒忍不住的挑了挑眉毛,三年了,阿瀾似乎變了,不再像是以前乖巧溫順的小女孩,她的神色淡漠,姿態從容,讓鄭軒甚至有著一瞬間的錯愕,以為面前只是一個面貌相同,而性格迥異的陌生人。

    「我以為阿瀾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鄭軒試探的開口了,三年前的阿瀾一個表情,他就可以準確的猜測出她的想法和意圖。

    可如今,鄭軒不得不歎息,眼前的阿瀾似乎變了,變的成熟而世故了,那深邃的目光裡是連他都看不透的光芒。

    鄭瀾淡笑的揚起唇角,看來鄭軒對她的改變,只有疑惑而沒有懷疑,這樣也好,三年鄭瀾不曾回到青幫,所以她無論變成什麼樣的性格,鄭軒也猜不透。

    「哥哥,難道不歡迎我回來,怎麼說這裡也是我的家啊。」純真的目光,淡笑的唇角,鄭瀾天真的表情帶著疑惑。

    「阿瀾變了。」鄭軒幽幽的開口,平和的目光也在一瞬間變的犀利起來,淡漠裡似乎夾帶著防備之色。

    「三年了,阿瀾想不變也難,不是嗎?哥哥。」不愧為青幫的幫主,鄭軒在察覺出鄭瀾的異樣時,立即多了份防備。

    果真如外界傳言一般,他的疑心很重,這大概也是鄭軒讓青幫達到今天地位的要條件,不相信任何人。

    再仔細的觀察片刻後,果真變了,變的犀利而敏銳,鄭軒冷漠的揚起微笑,輕輕的拍著鄭瀾的肩膀,「阿瀾,突然回來是為了什麼?」

    讓阿瀾改變的只有阿光陽,自從阿陽光死後,阿瀾絕望的嫁給了安熙照,爾後過起紙醉金迷的放蕩生活。

    可現在鄭軒實在不明白,阿瀾到底為了什麼回來,難道她察覺出阿陽死亡的內幕,不,不可能,三年了,阿瀾根本不可能察覺出什麼。

    沒有察覺到鄭軒目光裡快閃過的複雜神色,鄭瀾懶散一笑,脆聲道:「哥,我想要一把槍。」

    對於謹慎而多疑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清晰的表達出自己的需求,但絕對不要讓他知道提出這樣要求的真正原因。

    「槍?你要槍做什麼?」鄭軒一怔,不解的看向笑的甜美的妹妹,她無懈可擊的笑容裡,竟然讓他窺探不出她的真正意圖。

    習慣的聳了聳肩膀,鄭瀾笑的愈加的璀璨,「哥,你問的還真有問題,要槍當然是為了防身了,不然要槍做什麼?再說了我可是青幫的大小姐,當然有支槍傍身了,哥你知道冷柔敏嗎?」

    「冷峻的妹妹,你和她有過節?」提起冷俊,鄭軒臉色瞬間陰鬱下來,冷寒中有著肅殺的憤恨。

    「算不上過節,不過惹上了不該有的麻煩,冷柔敏可不像你妹妹我這樣的善良,第一次找些小弟攔截,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麼花樣了,當然還是找支槍防身比較好。」

    成功的用冷柔敏成了墊背的,鄭瀾呵呵的笑了起來,這個解釋看起來還是比較有說服力的,就算鄭軒不相信,也沒有理由駁斥自己。

    「好,等一下。」鄭軒思索不到三秒鐘,隨後向著身側的人道:「去給大小姐提一支槍出來。」

    「等一下,哥,我要德國生產的pbs最新型的手槍,連3o顆子彈。」鄭瀾笑容款款的開口,瞄到鄭軒臉色的僵硬,不由的笑的更加的歡暢,這樣的鄭瀾,就算鄭軒想破了頭,大概也猜不透她真正的用意。

    「按大小姐吩咐去做。」鄭軒表情怪異的看向鄭瀾,從小為了他們的安全,所以老頭子就請來了教練教授他和阿瀾防身的格鬥,其中也包括了用槍。

    可從小阿瀾都不喜歡道上的打打殺殺,所以老頭子在淡水區給她弄了一個安靜的別墅,徹底的隔開青幫和阿瀾的牽連。

    三年真的可以改變很多嗎?鄭軒看著鄭瀾接過手槍時那掩飾不住的狂喜和興奮,如同吸毒者見到了冰毒一般,連他都開始懷疑阿瀾以前是不是可以隱瞞著對槍支的狂喜。

    「哥,謝謝了。」把玩著手裡的手槍,鄭瀾欣喜的開口,動作嫻熟的將槍收到了隨身的包包裡。

    對上鄭軒震驚的目光,淡然的擺擺手,逕直走了出去,如果讓鄭軒看見她開槍時的百百中,那他豈不是要嚇掉大牙。

    阿瀾到底要做什麼?鄭軒錯愕的看著眼前的高挑身影,那是阿瀾絕對不會錯,可為什麼他總是感覺到她如同變了一個人,如同神情氣息都改變了。

    「派幾個人去保護大小姐的安全,不要讓阿瀾現了,隨時向我報告她的行蹤。」沉默許久之後,鄭軒終於開口,雖然猜不透阿瀾的用意,可從阿瀾的眼中,鄭軒感覺出了異樣。

    不論如何他該小心一點,忽然想起阿瀾曾經和風夜的見面,是單純的見面,還是背著自己有了什麼牽連,看來他要好好留意著他們的行蹤。

    「大小姐,你出來了。」

    角落裡,小濤見鄭瀾走了出來,立刻迎了過去。「大小姐,我終於知道了光哥最後的心願是什麼了,可惜三年來,一直都找不到大小姐的蹤影,幸好今天大小姐回來了。」將手中的煙扔在地上踩滅,小濤期待的目光看向鄭瀾。

    看了一眼一地的煙蒂,鄭瀾遲疑的看向小濤,或許是對鄭瀾有愧疚吧,畢竟她佔據了她的身子不說,而且還和佔據了安熙照,如果能完成她死去戀人的最後心願也值得了,「是什麼?」

    「大小姐,你上車,我一邊走一邊告訴你。」小濤快步的走過去,打開車門,讓鄭瀾坐了進去,這才繼續道:「其實我也是半年前偶然現的,那時候去追一批敢來賭場搗亂的小混混,結果跑了整整八條街,才抓到他們,那時我以為只是巧合,不過後來後我越想越不對,光哥那時候整天忙進忙出的,嘴角一直掛著笑容,可惜卻又不對我們這些兄弟說,每天都在等電話,然後居然語氣卑微的商量著什麼,那時候我還奇怪,除了軒哥,什麼人能讓光哥這樣的低聲下氣。」

    「說重點。」鄭瀾扶著額頭,他辟里啪啦的說了一大通,可她是聽的雲裡霧裡,結果什麼也沒聽出來。

    「大小姐,到了,你自己去看吧,我不方便過去,畢竟陽哥死前一直想脫離青幫,現在我也不該去打擾他的。」

    小濤如上車時一般,快步的繞道鄭瀾的車前,恭敬的打開車門,指著不遠處,還沒等鄭瀾再次問清楚,竟然開車子刷的一下走了。

    陽哥想要脫離青幫,難道他的死因和這個有關?鄭瀾順著小濤的現向前走著,該死的小濤,也不說清楚,他那麼一指,她知道要去什麼地方。

    「瀾姐。」一道清亮的聲音帶著巨大的喜悅從背後響起,鄭瀾轉過身,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大男孩,乾淨的白襯衫,同樣打理的一絲不亂的黑下一張青春的面容,十**歲的模樣。

    「瀾姐,真的是你?」大男孩緊緊的盯著鄭瀾的面容,確定不會看錯人之後,最後璀璨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你是?」饒是鄭瀾再想偽裝,可她也實在不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應該還在上大學的男孩和以前的鄭瀾有什麼關係。今天似乎有太多的人和關係扯進了她的生活。

    「瀾姐不記得我了,我是阿光。」似乎並不差異鄭瀾陌生的眼神,何光親切的笑了起來。純淨的面容上滿是欣喜,「瀾姐那是哥哥的畫廊,雖然哥哥已經不再了,可我終於可以將哥哥的畫廊經營起來了。」

    順著何光的手指的方向,鄭瀾看向不遠處的一間店舖,招聘上書寫著草體的瀾陽畫廊。瀾?以她的名字命名的。

    鄭瀾慢慢的走了過去。陽,鄭瀾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必定是陽哥的名字。

    店舖不大,二十多個平方米,擺滿了油畫,鄭瀾一張一張靜靜的看過,現掛在牆上的油畫上落款都是何陽。畫的也都是普通的景色,日出日落,原野農舍,小溪山谷,畫風純淨而清新。

    「瀾姐,雖然你三年不曾來來,可我知道你不會忘記哥哥的,每年哥哥墓上那束白色的雛菊我知道一定是瀾姐送的,還我有賬戶上的錢也一定是瀾姐匯過來的。」

    何光面容有些激動,提到自己已經死去的哥哥,聲音微微顫抖著,「可現在我終於替哥哥完成心願了,畫廊開了,我也可以養活自己了,瀾姐你今年不用再給我匯款了。」

    「阿光?」鄭瀾終於可以肯定真正的鄭瀾和他們所說的何陽到底是什麼關係,尤其是目光落在一旁桌上的相片上,更是明瞭與心。

    那是真正的鄭瀾的照片,湛藍的天空下,鄭瀾一身白色的裙子,帶著草編的帽子,笑的燦爛而純真。

    她身後一個男孩,似乎和眼前的阿光很像,纖細的五官,清爽的面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照片看起來很和諧,他們相擁在藍天白雲下,笑的那麼的平靜而幸福。何陽——和眼前的大男孩一樣,有著陽光氣息的人,竟然是青幫的人,若不是事先知道,鄭瀾幾乎都不敢相信。

    「瀾姐,哥哥已經走了三年了,哥哥死的時候一直想將這張相片送給你,可惜在路上出了車禍,等我辦完一切的事情後,才知道瀾姐已經不住在那幢公寓裡,我問了所有的人,沒有人知道瀾姐住的地方,可看到哥哥墓碑上的雛菊,我就知道瀾姐你不會忘記哥哥的。」

    何光將照片放在鄭瀾手裡,眼中有些泛紅,似乎是努力的壓抑著淚水,「瀾,雖然遲了三年,不過最終還是把相片交給你手裡了。」

    車禍,可小濤明明說是一槍斃命的暗殺,鄭瀾愈加的疑惑,以自己青幫大小姐的身份而言,小濤是不可能欺騙自己的。

    那只有一種可能,眼前的何光並不知道何陽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青幫的人為了省麻煩,也只是以車禍的借口瞞著何光。

    疑惑的目光靜靜的落在手上的相片上,這時候她可以肯定,何陽必定是鄭瀾的摯愛過的一個人,否則她不會笑的那麼幸福。

    三年,鄭瀾嫁給安熙照的那一年,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麼變故?沉默許久之後,鄭瀾對著一旁安靜的何光開口道:「阿光,我們一起去看你哥哥?」

    那是鄭瀾深愛過的一個男孩,有著的陽光般的笑容,有著乾淨的氣息,如今她可以做的,就是替鄭瀾去看看他,送上一束白色的雛菊。

    「好。」何光點了點頭,隨後向畫廊走去,片刻之後,將手裡的一個紙箱捧在了手裡,「瀾姐,我整理了哥哥的遺物,這些是哥哥替你畫的畫,有幾張還沒有完成,裡面還有些照片和一本哥的日記,我應該交給你的。」

    半個小時的車程,在去公墓的路上,鄭瀾將那本記錄著他們愛情的日記看了一遍,第一次知道鄭瀾原來是那麼的單純而快樂過。

    他們一起走過的一年時間裡,記錄的全都是最美麗的愛情,或許何陽一直以來的心願就是經營一個畫廊,徹底的擺脫青幫的身份,用自己的畫來養活深愛的女人,和唯一的弟弟,可惜一切還是成了泡影。

    相處裡大都是鄭瀾的照片,同剛剛在畫廊裡看到的油畫一般,都是些野外的景色,寧靜和諧,而照片裡的鄭瀾如同消融在這樣美麗而純淨的背景下,顯得那麼的清純而美麗。

    三年前,應該是何陽死後,鄭瀾卻嫁給了安熙照,過著###生活,是因為知道了何陽的死,所以才放浪形骸的度日,或者是因為深深的絕望,所以那樣的糟蹋自己。

    看著墓碑上那笑的安靜的男孩,鄭瀾懷著虔誠的心將手中白色的雛菊放在墓碑前,祭奠這個鄭瀾深深愛著的男孩,祭奠他們曾經那麼單純而美麗的愛情。

    同何光分別後,鄭瀾依舊將紙箱完好無損的交到他手裡,讓他帶回了瀾陽畫廊,那個曾經是他們希望和夢想的地方。

    而她沒有資格處理這些世間最珍貴的東西,那記錄著他們愛情的痕跡,該留在他們的畫廊,而自己終究只是個過客。

    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轉眼天際已經是烏雲密佈,鄭瀾從不知道自己的心緒會波動的如此厲害。

    曾經她對鄭瀾放浪形骸的生活嗤之以鼻,可如今她才明白,她正因為絕望才如此的度日,或許她還知道了什麼,甚至是何陽的死因,可惜卻無能為力,所以就那樣的放縱自己。

    閉上眼,斗大的雨點落在臉上,鄭瀾此刻衷心期望著,那場車禍下,真正的鄭瀾或許已經走了,去了天堂,去了有著何陽的地方,去了他們曾經走過的山水原野間。

    被雨水淋濕的嘴角揚起一抹淒楚的笑容,鄭瀾靜靜的感受著雨點打在臉上的感覺。

    原來這個世界上最卑微最脆弱的永遠是感情,縱然鄭瀾和何陽那樣的相愛過又如何,他終究還是走了,丟下她一個人,在世界上苦苦的折磨自己。

    如同她的媽媽,那個溫柔而美麗的女人,守候著他們青梅竹馬的愛情,守候著他們辛苦建立起來的家庭。

    可最後,卻是看著自己深愛的男人摟著別的女人,抱著別人的孩子,其樂融融的走在一起,只餘下那冷酷的背影,熟悉卻又陌生。

    雨落的更凶,被風捲起的樹葉凌亂的吹在身上,夾雜著雨水下,鄭瀾慢慢的向前走著,風雨裡,她忽然眷戀起安熙照的懷抱,那麼的溫暖而安定。

    她不要卑微的感情,不要像媽媽一樣守候著一份早已經變了質的愛情,她要去問安熙照,那個房間到底是為誰保留下的?他是否真的深愛過那個女人?

    安熙照不安的看著窗外,這麼大的風雨,鄭瀾到底去哪裡了?真不知道她和沈睿傑到底是怎麼相處的。

    昨天明明兩人還想生死對頭一般,今天一早,公司門口也是一見面就斗的你死我活,可眨眼的功夫,傑居然幫著她隱瞞行蹤,什麼去高慧那裡,他剛剛打過電話,高慧這兩天根本不在家。

    斗大的雨珠不停的拍打著玻璃窗戶,安熙照擔憂的燃起煙,斜倚靠在一旁。深邃的目光裡滿是擔心。

    他知道鄭瀾一直是自由而獨立的,可這一刻,他甚至想把她栓在身邊,哪裡也不去,只做他的小女人。

    煙霧繚繞下,幽深的目光忽然暗了下來,安熙照瞇起眼,看向暗黑的天幕下那奔跑的身影,該死的!是鄭瀾,煙蒂被仍在了地上,修長的身影如同旋風一般快的向雨中跑去。

    「鄭瀾,出什麼事了?」安熙照修長的身影快的奔向雨幕中那孱弱的身影,一把抱住鄭瀾早已被雨濕透的身子,不安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安熙照。」抬起頭,鄭瀾看向安熙照熟悉的面容,深深的將頭埋進了他的懷抱裡,一剎那,她似乎失去了勇氣,那在雨中狂奔回來,向他要一個答案的勇氣卻早已經失去了。

    她怕,怕他的回答讓她心碎,怕自己與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怕自己如同媽媽一樣,那樣卑微的愛上一個男人,而他的心卻不在自己身上。

    「什麼也別說,先回去。」安熙照伸過手將鄭瀾橫抱起,快步的向著屋子跑去,她到底怎麼了?

    「待在床上別動。我去放熱水讓你洗澡。」用被單將鄭瀾緊緊的裹住,安熙照起身去放洗澡水,卻現自己的衣角被她緊緊的抓住,淒楚的神情如同被人拋棄的娃娃一般,楚楚可憐的讓人心疼。

    「乖,有什麼等會我們再說。」安熙照歎息一聲,輕柔的在鄭瀾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哄著她將手鬆了開開,隨即快步的走到浴室去。

    鄭瀾靜靜的看著安熙照的忙進忙出的身影,忽然那麼的想有一個家,卻又那麼的害怕,害怕自己塵封已久的心在波動的瞬間被敲打的粉碎,粉碎,直到再次的墮落到黑暗的深淵。

    十分鐘之後,安熙照再次的走到床邊,對著失神的鄭瀾暖暖一笑,修長的手帶著溫暖撫摩著她冰涼的臉頰,輕聲道:「鄭瀾,快去沖個澡,否則會生病的。」

    「你也濕透了。」空洞的目光慢慢的凝聚起焦點,鄭瀾對上安熙照同樣濕的滴水的衣裳,靜靜的開口。

    「我沒事,倒是你,快進去洗澡。」安熙照眼角的笑容加深,以更加溫柔的聲音開口。

    抬起的目光再次的垂了下來,鄭瀾沉默著,重重的呼吸一下,平復著跳動異常的心臟,緩緩開口道:「安熙照,你愛過別的女人嗎?那個到現在依舊保留著她房間的女人。」

    瞬間,房間裡寂靜下來,只聽見屋子外風雨大作的聲音,###三……

    鄭瀾慶幸自己垂下了目光可以保留最後的一點尊嚴,一分鐘,人最忠誠的反應時間,用雨情的研究成果,安熙照沉默了一分鐘。

    這一分鐘,他的心緒完全的停留在回憶中,不管一分鐘後的回答是肯定還是否定,都沒有意義了。

    最忠誠的一分鐘裡,反應了他的內心世界,他深愛過那個女人!所以會在自己問出的瞬間後,陷入了呆滯的狀態,直到一分鐘以後才恢復了理智和思考的能力。

    「鄭瀾。」

    「我要洗澡了。」抬起目光,鄭瀾淡笑的揚起唇,快的拿下身上的被單,向著浴室衝了過去。未說完的話就這樣吞進了肚子裡,安熙照看著已經合上的浴室門,心緒波動著,她開口的瞬間,他根本不曾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他愛過風虹嗎?至少在那幾年裡,他真的愛過她,愛上她的溫柔體貼,她的安靜乖順,可後來,她成了峻的妻子,他與她再也不可能了。

    他轉身退出,一心撲在事業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擴展軒輊的實力,忙碌沖淡了思念。

    再後來,風虹竟然向他表白愛情,他似乎不再有動心的感覺了,因為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是丫丫的媽媽。

    可他真的不曾想到,風虹那日決絕的身影居然是最後一次見面,從此天人永隔。這樣攙雜著愛情,愧疚、傷痛的感情到底是什麼嗎?

    愛嗎?曾經是,但後來已經淡漠了,再後來成為他的深深的愧疚,如果不是他,或許風虹不會因為快的行駛而出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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