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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 81章 逃不過一頓打 文 / 紅塵紫陌

    「大哥!」漢威一見大哥心驚肉跳立刻低眉斂目垂手躬立。那是一種不用經過大腦的天然反應是他見到大哥的固定動作。

    大哥沒有說話立在漢威眼前不遠的地方眼睛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把漢威端端地掃了個夠。

    漢威起初有些渾身汗毛直立心跳漸漸平復後才忽然意識到為什麼要怕他不是想好了明天就離開麼?他吩咐的事我都為他做了也不欠他什麼東西明日一走就分道揚鑣了。這麼一想心裡反添了幾分底氣腰也直了些問:「大哥可有什麼吩咐?」

    「天涼還不把衣裳穿上?」大哥責備道。

    漢威心想旁人若是關心我不穿衣衫會凍到或許還是情於衷的關切之情唯獨大哥說這話令他覺得可笑平日不管寒冬臘月剝光了他毒打的時候如驅趕牲畜一般幾曾心疼過他這個兄弟的生死冷暖?

    想到這裡臉上也帶出一絲嫌惡鼻子裡胡亂的嗯了一聲就權當是回應。

    「小黑子你且出去!」大哥打走正在浴室裡清理的小黑子。

    黑子偷看大爺不喜不怒的面容支吾道:「大爺小爺怕是喝過了頭。」

    漢辰又打量了一眼醉眼迷濛的小弟漢威赤露著背腰下圍了條嫩黃色的毛線浴巾兩條修長的腿踩著一雙毛茸茸的虎頭拖鞋身子前後搖晃飄搖欲墜的。長睫下翻著那雙星眸瞥上他一兩眼又垂頭兀自擦著濕漉漉的頭不作聲。粉腮上還帶了醉意。顯得整個人都如出水嫩藕節一般的白嫩。小弟永遠是當年那個粉雕玉琢地娃娃。

    漢辰瞪了一眼小黑子黑子忙縮脖逃離屋裡就剩了兄弟二人。

    「到大哥身邊來!」漢辰吩咐。自己先坐在香幔卷掛的西式銅床旁拍了拍身邊鬆軟的床墊。

    漢威挪揄地在原地不動。面上冷冷地嘴裡含糊地問了句:「大哥還有何吩咐?」

    「過來大哥有話問你。」大哥望著他的樣子不像生氣或許是覺得他攔阻許姑爹投敵叛變一事做得麻利漂亮也或許前番為龍城應急解了燃眉之憂令大哥之心頗為快慰。

    「大哥吩咐地事。漢威都照辦了。明日漢威就要返校。」漢威答道目光卻不敢看大哥只是一味的擦頭。

    漢辰薄勁的唇微抿斂了笑佯怒問道:「早晨機場戒嚴的命令是你假傳軍令?」

    聲音裡透了威嚴。…

    漢威心裡一涼畢竟在大哥眼裡他從來不會有正確的時候想到這些時擔驚受怕家裡家外地操持忙碌。漢威心底那股執拗任性的性子上來頂撞了一句:「若是大哥在漢威的處境又當如何處置此事?」

    漢威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你楊司令在怕也只有這一條道可走。

    大哥冷笑一聲。沒有同漢威再去糾纏這個問題。轉去問:「這些天你都去了些什麼**?家規都忘記了?」

    不過就是去舞廳喝酒跳舞也不過是陪黃國維逢場作戲。大哥借題揮太可惡了!不就是尋了借口來折磨他嗎。

    漢威也不多做解釋只是咬了米牙暗自憤恨。

    「扒火車回龍城很刺激也很興奮吧?大哥活了這把年紀也沒嘗試過這種淘氣的方法。」大哥故意加重了「淘氣」二字見漢威還是負氣的樣子從兜裡扔了一疊票據文件在桌上問:「想離家出走?」

    這下子漢威慌了那是他隨身帶著的出國手續和船票如何被大哥搜撿出來?其它的罪名還都好說可小可大單這離家叛逃的罪過卻是家法不容地剛才在飯桌上姑爹還在大侃那血淋淋的「裹屍布」和「脫胎換骨」的殘忍家法如何折磨當年離家出走地七叔的。漢威毛骨悚然心裡終於明白為什麼飯桌上大哥要扯到這個話題。

    「為什麼翻我私人地物件?」漢威急惱中口不擇言地質問。

    大哥卻冷笑一聲應了說:「你地物件?你又是誰的物件?你是楊家地子弟是大哥的兄弟是大哥的手足連小弟你都是大哥的何苦是你身上這些勞什子?」

    這一句話說出漢威啞口無言。過去大哥也曾這麼講過大宅門裡大哥是一家之主兄弟子侄哪裡敢忤逆半個字?過去素來敬畏大哥不敢造次只是去了軍校才現自己的境遇之怪異同學們都彷彿與他在兩個不同世界過著新民主後的平等自由的新生活只是他還籠罩在滿清舊制度的陰雲下不敢走向光明。每次同學們見到他露出新舊傷痕交替的臀腿都心疼又憤恨地開導他說什麼是人格什麼是自由有些尊嚴是要靠自己去爭取去維護的。漢威才現只有大哥還守了這些封建禮法和尊著孔夫子和曾國藩大人的那些歪理來整治他所以漢威曾經壯起膽子幾次試圖反抗鬥爭但最終都被無情的鎮壓而告吹。任憑心裡再有千萬個強硬的理由見到大哥也不免要在大哥犀利奪人的目光中矮上半頭。

    「今天姑爹的話你是聽過了。大哥做了楊家一家之主還沒曾對誰用過脫胎換骨之刑罰怕還真是想操演一番。小弟莫不是想親自去試試?」

    此刻漢威的腿也不由軟了。姑爹剛才的話還猶在耳邊。

    「知道要臉就要平日自己上進些。」大哥板起臉來教訓漢威的心卻沉如冰窖一般眼巴巴望著被大哥沒收了的那船票和證件那是他逃脫的唯一可能。心裡更怕的就是姑爹講的那脫胎換骨聽說那泡過藥水地籐條抽在肉上一鞭子就去掉一條肉。

    大哥走近漢威那腳步聲沒一聲都如踩在漢威心頭咚咚做響的沉實。也令漢威心頭亂顫。

    「大哥!」漢威慌張地喊了一聲大哥已經立在他面前毫不遲疑地摟了漢威的腰一把打橫抱起。夾起漢威冰涼地身子向門外去漢威這才恐慌得掙扎了哭喊:「大哥。大哥不要!」

    「做都做了現在求饒不是晚了?趁了姑爹還在就去祠堂讓大家都見識一下脫胎換骨是什麼樣子的刑罰終歸你也是決心要離開楊家自當你跑掉了。大哥沒能見到你。」

    「不要不要!」漢威更是慌了神自己害怕什麼就來什麼為了抗議被大哥不留顏面地毒打而斷腿出逃竟然還是避之不及的又入了牢籠。

    漢威使足了氣力掙扎腰間的浴巾松落。

    漢辰停住步子稍一鬆手漢威翻摔在地上扯了那條浴巾遁逃跑開離了大哥有些距離的地方戰慄著牙關拉緊腰間的浴巾驚慌道:「大哥。大哥不要逼乖兒。」

    大哥忽然笑了咬牙道:「窗子打開再往下跳看看你和大哥誰鬥得過誰?」

    漢威忽閃了睫毛。眼光游離地四下巡視孤寂得沒人能夠救他。慌得他鼻子一酸。索性蹲坐在地上抱了頭嗚嗚哭了起來不停喊著:「爹爹。爹爹去了哪裡?為什麼不帶了乖兒走留了乖兒在這裡被大哥折磨。」

    漢威不顧一切地哭著越想越是傷心不久就覺得自己被抽身抱起慌得他掙扎了看大哥沒有走向房門而是抱了他回到床上。

    漢威紮在鬆軟的鵝絨被上嗚嗚地哭他不敢動掙扎也是徒勞如今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你倒是學會了告鬼狀!」大哥哭笑不得地拍打了一巴掌在他屁股上罵又故意沉了臉唬他:「適才姑爹還在講這管教子弟就該和訓牲口一個道理。說七叔當年就是不知眉眼高低地放肆脫胎換骨那次姑爹拿了家法籐條專撿那不吃痛的地方教訓既省力也不屑得幾鞭就讓七叔痛哭告饒了。你是不是也想試試?」

    漢威慌得嗚嗚哭了起來。

    「說話!大哥該不該管你?」

    漢威胡亂地點頭。

    「說話!」

    「大哥管得乖兒。」漢威抽噎道。

    「那大哥打你你可以不可以嫉恨?」大哥又逼問。

    漢威機械的點頭又慌忙地搖頭道:「乖兒不敢。」

    「不敢嫉恨你還要跑還和大哥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變了花樣地鬧性子還扒火車!是雷夫子這麼慈靄的人都看不過囑咐我回來要打你手板心。」

    漢威這才恍悟到是雷夫子向大哥告狀了他扒火車回龍城的事。

    大哥罵著掏出那方中間光亮足有三指寬的竹戒尺吩咐漢威道:「過來若不想再去廳堂裡受打自己趴好。」

    漢威自知理虧同大哥鬥氣了很久到頭來還是他吃虧橫豎都是大哥有理。

    好漢不吃眼前虧漢威抽噎著抓過鵝絨枕頭墊在腰下趴在床邊。

    兩戒尺打下如打私塾裡調皮搗蛋的頑童一般漢威呲牙咧嘴不是很痛但是火辣辣地如被蟄咬手就下意識地去捏揉傷處。

    大哥打落他的手一把扯掉那條浴巾又掄了板子打了幾下罵:「還敢不敢離家出走?」

    漢威嗚嗚地哭起來索性撒嬌般一頭滾在大哥懷裡搬了大哥脖子嗚咽著。

    漢辰這才摸揉著漢威腫隆起來的傷邊揉邊摩索著他地後背拍哄了問:「大哥可打得你?」

    「大哥教訓的是!」漢威嗚咽著答道。「教訓得是?那你還彆扭!」

    大哥罵著又掀翻漢威在腿上打了幾巴掌。

    姑爹姑母聞訊趕來漢辰才扯過被子蓋了漢威起身攔了姑母姑爹出外轉身罵了漢威說:「再敢造次看如何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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