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威倏然回頭眸中寒芒射向何莉莉何莉莉已經指著漢威笑得前仰後合索性笑得毫不顧形象的蹲到桌下揉著肚子嘴裡還在嚷著:「一報還一報我們扯平了。」
「漢威怎麼了?」闞大姐和雷夫子異口同聲的問。
漢威不顧了疼痛抄起桌案上的筆筒就要向何莉莉擲去卻被雷夫子眼疾手快的攥住腕子:「漢威漢威別魯莽。有話好好說。」
闞大姐一眼看到那些椅子墊上殘留的幾顆山棘藜明白了**分嗔怪的說:「莉莉你怎麼沒個輕重這不是中午過飯散步時你從灌木叢裡拾到的山棘藜嗎?」
雷夫子一再解勸幫漢威撣掉椅子上的山棘藜把自己的椅子墊換給了漢威漢威這才負氣的坐下忽然又「啊呀!」的跳起來這回可全是他自己疏忽大意屁股上扎的幾粒山棘藜一直沾在他褲子上這一坐更是慘痛。
何莉莉笑得不行揉了腸子蹲了身直在笑:「報應報應。」
漢威氣惱的轉身出門一定要讓大哥把這討厭的何莉莉趕走。
氣哼哼撞開大哥辦公室的門漢威忽然楞住了。屋裡除去大哥還有馮暮非和另外兩位客人。
大哥見了他不慍不怒的問:「楊秘書有急事?」
漢威的大腦立時被抽空一般暗自懊悔自己舉動過於唐突忙隨機應變說:「雷先生說晚上的募捐酒會提醒司令不要晚了。」
「知道了。去吧。」大哥說得平和漢威只見馮暮非的目光一直飽含溫和的笑隨了他。漢威暗罵:「皮笑肉不笑的別讓我噁心了!」
除去了那幾個山棘藜漢威這回是顏面掃地了他不想去醫療室被更多人知道笑話也不想再讓何莉莉看癟他。於是咬牙忍了刺痛坐下心想不就是幾根殘存進肉裡地小刺嗎?我哥的大棍子打得皮開肉綻小爺都不怕。
何莉莉見漢威恢復平靜若無其事坐下做事也覺得獨角戲唱起來索然無趣低頭干自己手中的活。
趁了眾人不備。漢威去了洗手間只用手輕輕一撫弄就觸摸到肌膚上幾根尖刺地頭端費了氣力只揪出兩根小小的刺帶了殷紅地血跡漢威恨得咬牙切齒。
出來洗手時大哥進來看了他停了步問了句:「剛才找我有事?」
漢威鼻頭一酸委屈的說:「哥你辦公室還有外人嗎?」
大哥沉下臉。左右看看狠狠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漢威越的委屈又想這裡畢竟不是家裡。大哥怕也有他的不方便於是恭敬的說了句:「大哥。漢威回去做事了。」
轉身剛一推門。許幹事推門進來見是漢威。諂媚地笑笑又一眼看到漢辰忙筆直了身子喊了聲:「楊司令。」
漢威忍住笑出門心想這裡是茅廁也至於這副噁心的樣子。
調整心情蹦跳幾步回秘書處迎面差點撞到從屋裡端了一盆污水出來的小昭哥。
漢威抱歉的一笑小昭責怪的低聲說:「司令剛出去小心他撞到又凶你。」
漢威靈眸一轉詭計上心如今靠誰都沒用有個司令大哥不如沒有萬般事情還是要靠自己。
「何莉莉你的電話傳達室去接。」漢威若無其事的進屋嚷了一句坐回椅子眉頭一蹙。
何莉莉將信將疑的望著漢威在猜疑是不是被漢威耍。
漢威沉著臉整理著手中的卷宗根本不搭理她。
「小威兒你別誑我。」何莉莉試探說。
漢威低頭審閱著卷宗不答話。
何莉莉悻悻地看了漢威幾眼疾步出門。
闞大姐起身伸展胳膊活動筋骨來到臉盆架子邊漢威卻一下躥了起來說:「大姐我來!」
利落的抬過把椅子將門掩成一條三十度的縫踩了椅子將那盆污水架到門框和虛掩地門上這是漢威在軍校宿舍和同學們慣用的把戲。
漢威跳下椅子掩蓋了現場對闞大姐伸出手指做了個「噓」地手勢闞大姐哭笑不得搖了頭回到座位上。
漢威環了臂靠在門邊他要看何莉莉被髒水淋頭地慘狀。
雷夫子邊改文件邊搖頭似是不理解這些年輕人的惡作劇。
腳步聲漸漸靠近漢威壞笑了堆起調皮地笑靨那腳步聲來到門口停滯了片刻。
漢威忽然覺得那腳步聲好熟悉猛的側身一看大喊了聲:「大哥小心!」
漢威眼疾手快的踢開門那一盆水翻下隨了光噹一聲搪瓷臉盆落地污水濺飛灑了漢威一身。
何莉莉在門外先是驚得目瞪口呆然後忽然摀住嘴大笑笑得側轉身扶了窗台蹲下。
大哥根本不理會他踩了一地的污水進了秘書處將手中一份密電交給雷夫子說了句:「辛苦!」轉身離去。
不多時小昭副官一臉尷尬為難的進來說:「漢威司令又令司令部無視軍容軍紀肆意打鬧關緊閉三個小時。」
雷夫子忙摘了眼睛起身說了聲:「且慢容老朽同司令去討個情。此事雷某督導屬下無方雷某之責。」
何莉莉也頓時打蔫一般坐下不敢抬頭。
漢威攔住了雷夫子說:「雷先生不要去漢威認罰。」
禁閉室是個院內矮小的房間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小隔斷。狹窄的空間只能容身怕是胖子就塞不進去了。而且頂部很低根本抬不起頭要躬著身。夏天烈日炎炎房頂被曬透裡面如火爐般炙熱。漢威哪裡受過這種活罪縮在這憋屈潮熱的小空間呆了一個小時腰就要斷了嘴唇乾澀渾身虛脫一般。直到小昭哥放他出來才知道已經是下工時分連大哥都早已回家去了。
福全哥一直翹在門口守望見漢威被小昭攙扶了出來搖搖晃晃忙拉了漢威回楊公館。
進了小樓漢威才知道小盟哥和露露姐剛從北平回來了但他一副失魂落魄的狼狽相誰也不敢去見自己識趣的溜進房間浴室開始放水泡澡。
冰涼的水令漢威從暑氣和煩躁中清醒過來他將頭沒進浴缸裡聽著耳膜汩汩的水聲轟鳴排除腦海裡所有的不快。猛的探出頭猛甩一臉的水一種酣暢淋漓。漢威靠在浴缸裡閉目養神漸漸的泛起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