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盟的事不勞表哥費心。」碧盟冷漠的甩下一句話轉身欲走就聽啪的一聲脆響跟隨大哥一聲低吼:「你再敢動半步試試!」
那根裹了紅綢布的籐條已經狠狠拍在書案上。
漢辰面色陰沉昏暗的燈影下面部輪廓線條被憤怒勾勒得愈清晰濃眉下寒芒逼人那是一種不寒而慄的威嚴。瞬間寂靜下的書房內只餘下夜風吹捲窗幔飄擺出的嘩啦啦亂響。這響聲反駭得漢威頓時覺得渾身汗毛豎起。漢威是替小盟哥不寒而慄小盟哥怕還沒真吃到過大哥的苦頭領教過大哥威無知者無畏才能如此不知死活的同大哥死抗。
「梁碧盟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
表兄弟二人對視片刻漢辰陰鷙的目光穩而不亂那目光卻是洞穿人心。碧盟的眸光四處游弋漸漸的眼瞼低垂抿咬了唇遲疑片刻緩緩的跪下。
四下死一般的寂靜漢威只聽得小盟哥膝蓋跪地時出的震得他心顫的「咚」的一聲響立時嚇得屏住呼吸抬頭惶然的望向大哥。小盟哥這一跪難道是默認?
漢辰痛心的目光狠狠瞪了碧盟幾眼甩下兩聲冷笑一抖衣袖飄然而去。
漢威尾隨了大哥去小盟哥的房間屋內玉凝姐正陪著一臉愁容面色慘白的露露。
見了漢辰進來露露忽然起身噗通的跪在漢辰面前哭告:「楊司令ede他…….」露露微蹙的眉頭鎖著憂鬱不安話語中卻含了內疚:「楊司令。求求您千萬別讓edie知道。」
玉凝笑盈盈的攙扶露露說:「妹妹看你。你信得過姐姐。拿姐姐當親人才把這麼嚴重地事情告訴了我們。若不是你深明大義。當機立斷吐露實情怕今天小盟就要被馮暮非綁走後果不堪設想。你也要相信我們會守口如瓶不會連累你。」
「金小姐謝謝你。你這是在幫碧盟。」漢辰終於開口說:「念他初犯。明天還要開飛機這次就姑且饒恕了他。」
露露笑著點點頭淚水卻順了腮邊滾落。
「也難為你了嚇壞了吧?」
漢威聽著玉凝姐對露露的安撫反對今天這出離奇的緝毒案子充滿好奇。
「還求司令好人做到底將那些大煙膏還ede露薇勸edde歸還給宗四爺我們不去幫宗四爺捎這箱子給馬老闆了。」露露央求說。
漢威震驚了難道小盟哥真地在參與幫那些毒販子運鴉片?
漢辰背了手。淡笑說:「金小姐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告訴碧盟那些煙膏。已經被楊某扔到爐膛裡燒了!」
「明瀚!」玉凝責備道但知道丈夫一言九鼎。斷無收回成命地可能。
漢威則知道。據說大煙膏十分值錢這一柳皮箱的大煙不知道要燒掉多少錢呢。
目送了露露惴惴不安的離去。玉凝輕歎一聲說:「當女人真不容易。要維護自己的男人又要提醒他不要走歪路。明明是為他好卻又怕得罪了他就此恩斷義絕。」「玉凝辛苦你了。」
大哥這句話一出口玉凝姐那一臉滿足的笑真是從心底泛出。漢威知道能得到大哥一句誇讚是多麼地不易。
目送大哥離去漢威忙猴到玉凝姐身邊糾纏著要知道事情的究竟。
原來幾天前魏雲舒求碧盟幫忙帶點東西捎給在北平唱戲的馬老闆說這是馬老闆托人在龍城置辦的貨物。到了後來才知道要送去的貨物竟然是馬老闆平日吸用的大煙膏。露露不同意幫忙但不知道碧盟為什麼一口應允了。露露畢竟是女人見勸解不能在碧盟前腳去取貨心慌之餘就將實情偷偷的透露給玉凝想辦法。
大哥漢辰得知後驚愕之餘不動聲色的吩咐玉凝用薛媽幫露露買來的那些去北平掃墓用地冥錢調換了柳條箱內的鴉片煙膏料定馮暮非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馮暮非帶衛隊來之前露露已經和玉凝精心的用疊紙銀錠地錫伯紙偽裝了一疊疊冥幣。馮暮非帶兵闖進楊家要見碧盟的時候露露一把拉住碧盟為他定心說那真正地毒品已經被她調包成冥錢讓碧盟放心地去面對馮暮非。直到這時碧盟仍不知道表哥漢辰已經知道了事情真相還以為是露露謹慎的幫到他。
漢威想若是露露不提前告知怕真讓馮暮非抓了把柄小盟哥地前途就毀了。
「大哥怎麼猜到馮暮非會來楊家搜查?」漢威問。
玉凝詭笑了說:「你們那點小聰明瞞了豬八戒還想瞞如來佛呀?」
漢威來到書房大哥正在訓斥小盟哥小盟哥規矩的跪在地上咬了唇不語這在漢威看來已經是頗為難得難得小盟哥有低頭的時候。
「碧盟今晚的事就怪大哥沒有對你說清。楊家子弟跟大煙無緣誰要是敢沾半個字就是要被家法嚴懲。你雖不姓楊但七叔將你托孤於我大哥對你有督導之責。當年先祖就是吸鴉片幾乎將龍城家業盡喪引來敗家滅門之災。你舅父在世時嚴懲督查大煙家中子弟更無人敢沾染。二十年前那時我才十歲同七叔親眼見祠堂裡目睹家法懲處吸鴉片成癮的族中子弟。那脫胎換骨的家法極刑是要把人打得渾身一寸皮膚不留用裹屍布捲走。你們若是誰想試試就儘管來。」
漢威立在一旁都不敢大聲喘氣待小盟哥離去大哥漢辰才抿了口水對漢威說:「那些火鍋你也少吃。前些時還有人說火鍋裡多是放了罌粟殼奇香無比。吃了上癮用來招攬回頭客。」
漢威嚇得吐吐舌頭。心想這莫不是真的?難怪他一路都惦記那火鍋雖然他沒吃幾
第二天清晨小盟哥帶了露露離去楊家又恢復了平靜。
漢威吃過早飯換上軍裝尾隨了大哥身後。同副官們一路說笑著準備同大哥同車去司令部。
才來到車庫大哥看了尾隨著他的喝了聲:「你跟來做什麼?」
漢威奇怪的答:「去司令部呀。」
「你看看秘書處其他人如何去上工的!」大哥上了車甩下他揚長而去小昭副官從漢威身邊過地時候低聲說:「司令不想你特殊。」
漢威早就猜出了**分又一想什麼不叫特殊?難道讓他走步去司令部不成?撇撇嘴在庭院裡徘徊片刻看看自己一身軍裝漢威嘴角一挑泛出調皮的笑拔腿就向大門跑去。這回索性就「普通」到底。跑了去上工。一路上無數詫異的目光打量他看著漢威一身戎裝卻夾了公文包如個學生般開心地在路上奔跑。尤其是跑進司令部大門兩旁的衛兵拖長聲音喊著:「立正敬禮!」。刺刀槍端起時出刷刷奇整地聲音。「喀」的一個軍禮十分震撼。這些都沒能令漢威停住奔跑的腳步。一路蹦蹦跳跳衝上了樓梯。
「敬禮!」
「敬禮!」
漢威好歹是掛了中校團長的軍銜一路上遇到的職務低於他地軍官士兵不管多大年紀也要向十六歲的他立正敬禮。
跑過樓廊已經快要遲到漢威急匆匆衝進秘書室撞開門就聽裡面「哎喲!」一聲慘叫剛要拉門出來的何莉莉被漢威猛得一推門撞倒在地上。
「你沒長眼睛呀!」何莉莉氣急敗壞的摀住鼻子坐在地上哭叫一隻高跟皮鞋已經飛到一邊的地上雷夫子忙從裡屋出來看究竟其他的秘書也停下手裡的活過來攙扶何莉莉。
「我不是故意的。」漢威縮縮脖子若是別人他或許還歉意萬分;換了是何莉莉那是活該!
「我殺了你也說聲不是故意的行嗎?」何莉莉終於現是漢威這小魔頭將她撞飛氣得連哭帶嚎也不顧了形象。
「殺呀有本事你來殺我誰攔了你不許你殺了?」漢威奚落道。
何莉莉氣得坐在地上蹬踹著腳拾起地上那只高跟皮鞋砸向漢威漢威機敏地一側頭那皮鞋飛出門外就聽「嘩啦啦」一陣巨響皮鞋破窗而出玻璃碎了一地。
漢威驚愕之餘忽然笑得直不起腰指了何莉莉譏諷道:「你打槍要有這水平就好了。」
一邊喊了聞訊趕來的幾位侍從官說:「快去樓下幫何小姐把臭鞋子撿回來順便看看何小姐的暗器有沒有打暈幾隻樹上地麻雀?」
何莉莉氣惱得又踢又踹摀住鼻子的手拿開忽然「啊」地驚叫一聲原來被門拍到了鼻子已經是一手鼻血。
雷先生扶扶厚厚地眼鏡無奈的歎息搖頭。屋裡其他喊大夫地攙扶何莉莉起身的亂成一團。
漢威吐吐舌頭越看平日刁鑽跋扈的何莉莉如此狼狽不堪就收不住笑卻忽然現屋裡寂靜下來只剩了他肆意的笑聲。漢威斂住笑順了眾人目光回頭一看大哥沉肅了臉立在他身後。
「大……司令!」漢威險些叫出「大哥」好在改口快。
漢辰沒有理會弟弟只是問地上的何莉莉:「何小姐這是怎麼了?衣冠不整。起草的那份賑災的通報呢?」
何莉莉一見漢辰如遇到親人一般委屈得縱聲大哭:「楊司令你可要給莉莉做主。我連威兒的面都沒見到沒有招惹到他他今天一來就欺辱我。」
漢威翹了嘴不服氣說:「你躲在門後誰看得到?我又沒長孫大聖的火眼精睛。」
雷夫子忙過來說:「司令稍候長江沿岸大水成災的賑災募捐通告已經在準備等下就呈給司令過目。剛才馮暮老還在倡議說是要傚法西京名流開個慈善募捐酒會讓龍城的富商顯貴捐款總比百姓捐的多些快些。」
漢辰「嗯」了一聲低聲對滿臉被淚水血水擦花的何莉莉說:「去醫療室看看。」
目光又轉向漢威狠狠的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漢威立時老實了很多看著何莉莉四仰八叉的躺坐在地上短裙下兩條白白的大腿內褲都能顯露那副狼狽也著實惹笑。
何莉莉哭罵了說:「威兒你別得意看回頭你大哥不打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