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說:「我姐不會殺人的。」
「她不是你姐。」我很肯定的對他說。
我跟他,圍繞著管彎彎是不是他姐這個問題,爭論了半個多小時,弄的我嗓子再次冒了煙。
總算,他好像是明白了,離牛角尖遠了點了。
「可我覺得她是我姐。」
我不耐煩了,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我跟你說這麼多,你到底想明白沒有?」我惡聲惡氣的問他:「你還會繼續跟著管彎彎害我麼?還是回你原來的地方,好好修煉,爭取早點兒變成神仙啊?!」
白楊陷入沉思。
他深思的時候,竟然是個鬥雞眼。
好一會兒之後,他遲疑的說:「不幹了。」
「不幹什麼呀?」我大聲問他。
他也稍微放大了點兒聲音,「不跟我姐幹壞事兒了。不害你了。」
我威脅他,「我就放你這一次,下次再讓我碰見你,我直接一把香灰把你給弄死。知道嗎?」
白楊點頭。
我讓夏淵放了白楊。
夏淵很不情願的給白楊解開了禁錮,讓他滾蛋。
白楊挺有禮貌的,彎腰鞠躬道謝,還說了句拜拜,才離開了。
夏淵冷笑著嘲諷我,「放虎歸山好玩麼?」
「不好玩。」我討好的衝他笑。
夏淵拿出領導架子,冷冰冰的批判我,「小相,自從我們有了契約,你就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化特別大,大的我都以為你換了個人。」
我衝他眨巴眼。
其實我也知道我最近有點兒燥,染上了大話病,特愛吹噓。還老是想吩咐夏淵辦事兒,自己閒著。這會兒又冷不丁湧上了股莫名的好心,冒著風險放了想加害我的人。
夏淵說的挺對的,所以我甘心受批評。
「你是你們圈裡的頂尖好手是吧?你那個圈是個好圈麼?」夏淵左腿搭在右腿上,冷著臉斥責我,「我跟你說過,管彎彎這個事兒,你別管別管,你偏要管。假如沒有我,難道你要親自去跟蹤蔣聰麼?要是被梁紅國抓住了,你準備怎麼辦?」
「還有剛才這個白楊,你放他有用麼?你管他是好妖壞妖,想害你的,對你來說,那就全是壞的。」
我一生不吭,聽著他的訓斥。
「小相,你好好想想吧。」夏淵丟給我一句話,讓我自己好好想想。
我躲到廁所,蹲在馬桶上,仔細的思考著最近這幾天我的反常行為。
以前我不這麼愛吹的,因為吹噓就容易引人注意。我並不喜歡引人注意,多數時候,我喜歡躲在陰暗的角落裡頭,讓人忽視我的存在。
蔣聰這個事兒也是,我其實完全可以拒絕的。可那時候,我卻一口答應下來。
白楊這個事兒更是,如果是以前的我,保準兒心狠手辣的解決了他,不給自己留任何後患。
我琢磨了很久,明白自個兒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了。
因為我和夏淵訂了契約,就像是突然嫁入豪門的灰姑娘似的,冷不丁有了很多錢和身份,就想到處顯擺一下。有了夏淵做依靠,底氣也足了,覺得幹什麼事兒都沒顧慮了,反正有夏淵能幫著我。
我這樣確實非常不好。
得改,得好好改改。
我出去和夏淵坦誠了錯誤。
夏淵說,先觀察我兩天,如果我沒再犯這種錯,就原諒我。
他拿起了架子,就跟螃蟹似的。我留的縫窄,他就縮著來,我要是留的縫寬了,他就橫著走。
原本是我發號施令的,這會兒,因為我的反常和錯誤,指揮棒又被他拿到了手裡。
他跟地主老財主似的,讓我給他捶腿。
「用力點兒,沒吃飯麼。」夏淵瞇著眼睛的。
我回答,「沒吃飯,真沒吃飯。今天一直被白楊堵在屋子裡頭,一點兒東西都沒吃,光喝了幾杯水。」
夏淵揮揮手,「你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再給我按摩。」
吃完飯,我一邊給他捶腿,一邊問他,「管彎彎那邊怎麼樣了呀?」
「要行動了,就今晚上。」夏淵回答的很簡潔。
我側頭看他,「她要害人了?」
「嗯。」夏淵點點頭。
夏淵說,他發覺管彎彎害人,是有跡可循的。那個被摳眼的,是因為眼睛很好看。被割了生殖器的,則很可能是因為生殖器長的不錯。
而今天,蔣聰接見的企業家的鼻子長的特別好,管彎彎就不時瞄兩眼那人的鼻子。
「你猜的靠譜麼?」我忍不住提出疑問。
夏淵拍開我的手,把左胳膊伸過來,讓我給他捏胳膊。
「如果我猜的不靠譜,今天你就死了。」
我點點頭,「我就說麼,為什麼那個白楊一直進不來,忽悠著我開門。這肯定是因為你設了結界,讓那些東西沒法進來。我說的是不是?」
我把臉湊過去,衝他諂媚的笑。
夏淵說:「我是為你好。」
我當然信他是為我好,有契約做保證啊。
夏淵看了眼掛鐘,說:「今晚管彎彎肯定會下手。九點的時候我們出去,到鼻子住的酒店附近等著,到時候肯定能抓個正著。」
離九點還有三個多小時,時間挺寬裕的。
我問夏淵:「你還沒教給我淨化妖怪的方法呢,現在,要不要先教教我步驟?」
夏淵斜眼瞅我,「當場學才行,現在告訴你,你也找不到地方。」
「你說說,告訴告訴我。」他越不說,我越是好奇。
「肯定不是讓我捅兩刀,要是捅兩刀,你早就說了。難道,讓我肢解她?」
如果是肢解,我還真不一定能下得了手。一刀兩刀捅死,這乾淨利索,快捷迅速,而且我幹過,有心理準備。
如果讓我拿著刀子一點點肢解,那我可不一定干的來。
夏淵盯著我,眼神特別銳利,像是透視光線似的,讓我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他摸了下我的腦袋,慢騰騰的說:「要把她的肚子劃開,把心臟剪開,從裡面把它的內丹拿出來。」
停頓了幾秒鐘,他接著說:「她心臟的位置,你找不到,所以得我現場教你。你要是找錯地方,把珠子破壞了,那可就白費工了。」
「我沒學過外科。」我衝他眨巴眼睛,希望他親自動手。
「我教你。」夏淵衝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