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妓冷笑了一聲,「你這毒排的可真通暢。」
「謝謝誇獎。」我問他,「你來看我幹什麼?還想黑珍珠那個事兒啊?我跟你說,那東西真被我扔東海了,你要是想要,就潛水去東海撈,說不準就被你撈到手了。」
十八妓輕哼了一聲,「我去辦點兒事,順路過來的。我尋思你這沒爹沒媽的,肯定沒人來看,我就過來可憐可憐你,給你捎點兒豬食。」
他這話說的,可真是難聽。豬食,他難道從豬圈買的?看來他還會一門外語,豬語,能跟豬溝通。
「你這路順的可挺遠的,都順到山邊了。」我諷刺他。
十八妓拿出根煙,想抽,卻被獄警制止了,他只能放回了口袋。
「我的客戶遍佈全國,跨省的跨市的都有。」
「你可真厲害。」
「呵。」十八妓呵了一聲,沉默了幾秒鐘,突然說:「我叫谷波,稻穀波濤,記住了。我走了,下回我再來送豬食給你。」
他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走了,還把他的名字告訴了我,弄的我一頭霧水。
這只能證明我是個正常人,所以猜不透變態的想法。
他名字倒是挺不錯的,挺接地氣的。谷波,稻穀和波濤,這麼一解釋,挺好聽的。
他把名字告訴我了,那我以後就叫他名字,不隨意的稱呼他十八妓,那畢竟太貶義了,對人有點兒侮辱的意思。
谷波離開了,夏回過來了。
他把袋子遞給我,說:「有什麼缺的,跟我說,下回我給你帶過來。」
我很納悶,「究竟是誰讓你來看我的?」
夏回挑了挑眉梢,勾了勾嘴角,他這微表情,讓我愣了一下。這麼一瞬間,我差點兒把他跟夏淵重疊了。
可他跟夏淵一點兒都不像,除了微表情,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夏晨和夏淵很像,看著就知道是親哥倆,夏回就跟他們不像,跟夏荷也不像,獨具一格。
夏回沒回答我的問題,問我:「有沒有想到的?」
我搖了搖頭,用疑惑的眼光看著他。
他走了,掉頭就走了,連個再見都沒說,就這麼冷酷的走了。
第一次見我,他就是這麼冷酷的掉頭走了,第二次又是這樣。如果不是被手銬銬著獄警看著,我一定要追上去,揍他一頓,再把事兒都問清楚了。
他這做法,太讓人窩火了,弄的我撓心撓肺的,越來越想知道究竟是誰讓他來的。
提著五大包東西回去,胖姨熱情的搶了過去,從裡面挑了幾樣東西出來,讓我找人送給張翠華還有鄒瑤瑤。
剩下的東西,她很不客氣的撿著愛吃的可勁兒吃。
餃子被她吃了大半,我只吃了十來個。
她不是個吃獨食的,雖然不待見歐陽萍,卻招呼歐陽萍下來一起吃。歐陽萍畏畏縮縮的吃了五六個餃子,就拿了幾樣東西回了上鋪,跟老鼠似的,吃東西就不愛見光。
胖姨還把給梅香的留了出來,塞到了上鋪。
胖姨完全沒拿自己當外人,把我的當成她的,一點兒都不見外。不過,我很喜歡她這一點兒,不小家子氣,還義氣。
吃的肚子滾圓,胖姨躺到床上,摸著肚子哼哼,「很久沒吃這麼好了,以往就梅香家有人來看,她家裡也沒什麼錢,每次家人只能送來一點兒東西,不夠吃的。你要是早點兒來就好了。」
說完,她又呸呸呸了三聲,「最後那句話不算數。」
胖姨問我:「你不是說你沒家人麼?」
我說:「是啊,我也想到會有人來看我。」
「都誰啊?你男朋友?」胖姨坐起來了,衝我擠眉弄眼。
「我不是說了麼,我沒男朋友。這都以前認識的人送來的,我也沒想到他們會來看我。」
胖姨掃視著我,眼睛跟x光線似的,「你啊,看著就面善,討喜,人也實在,估計做了不少好事兒,所以你落難了,也有人來看你。就說這些吃的吧,你看看,一進門,你就遞給我了,不藏著掖著,是個心胸寬廣的。」
我真想說,胖姨,你看走眼了。我人很不實在,一肚子花花腸子,我把吃的給你們,是因為分享才能和諧相處。
做任何事情,我都是為了自己能活的舒服。
「胖姨,你說的我都臉紅了。」我裝羞澀。
胖姨笑著說:「你那臉皮,紅什麼啊。」
「我臉皮很薄。」
「可別瞎說了,你要是臉皮薄,剛開始進來,聽我說那些黃色笑話,你早臉紅了。你看看你,那時候多鎮定,還跟著笑,一看就知道是個厚皮子。」
我嘿嘿嘿的笑,胖姨也跟著笑,我倆對著臉傻笑。
胖姨托人幫我把東西送給了張翠華和鄒瑤瑤,送東西的人回來跟胖姨說,張翠華和鄒瑤瑤發話了,說以後會罩著我。
我不需要被罩著,我只希望別找我茬兒就行,我得平平穩穩的度過這一年。
梅香是瘸著腿兒回來的,右腿一拐一拐的,眼看是受了**上的教訓。
這種教訓受了也不能說,只能往肚子裡頭吞。
我想攙扶梅香,被梅香推開了,梅香表情還是那麼嚴肅,只是眼神挺柔和的。雖然沒接受我扶她,但是看起來,應該是接受到了我的好意。
胖姨對梅香說,她床上那些東西,都是我給的。
梅香沒出聲,拆開就吃。
胖姨衝我咧了咧嘴,我也回了個笑。
梅香吃了,就代表她願意和我交往。有的人表達好意,是用嘴說,有的人,不擅長表達,就會通過行動,讓對方知道她的善意。
梅香是個不善表達的,但卻是個不錯的人。
梅香的腿,一個周以後才好,這期間,她一直按時上工。只要她骨頭不斷,就得上工,就得幹活。
這幾天,一直是我給她打飯。她也沒假惺惺的推辭,也不說話,我打來了,她就拿著吃,吃完,我刷飯盒。
我其實挺喜歡這種無聲的交流,不用嘴上說,但是我知道她願意和我結交,她也知道,我喜歡她這個人。
我是個不經常做夢的人,即使做了,第二天早上我也想不起來。但是,昨晚上我卻做了個噩夢,做夢夏淵被火燒死了,我在旁邊無能為力的哭。
我是哭醒的,還把胖姨她們折騰醒了。
胖姨問我這是怎麼了?
我說沒事兒,做夢下大雨,所以不由自主的就哭了。
胖姨笑著說:「你還挺傷春悲秋的。」
「嗯,其實我挺有浪漫情懷的。」我接著又說:「沒事兒,睡吧。」
大家又躺下睡了,我卻睡不著。
夢裡的情景跟真的似的,我似乎都能感覺到火的熱度,灼傷了我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