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體,這個稱呼她並不陌生。當初在燕山的時候,不知有多少人到燕山尋過仙靈體這種據說能一步登仙的傳說中的體質。
「嗯,仙靈體。寶寶體內的氣團,很像是傳說中的仙氣。仙氣與靈氣根本無法交融,這就解釋了為何寶寶無法修煉的緣由。」孫笑升點點頭,他思來想去,寶寶體內的純白之氣,極有可能是仙氣。
「寶寶體內怎麼會有仙氣?而且仙靈體也沒不能修煉這一說。」夕月追問道。
「若是我們假定寶寶體內真的是仙氣,那並非是寶寶不能修煉,而是這些心法的品階太低,寶寶修煉的效果微乎其微,因而看上去像是無法修煉一般。」孫笑升身為化神期的修士,飛昇成仙已經不遠,仙靈體這種對飛昇大有裨益的體質他自是瞭解的多些。
「那我們去買心法,買最上品的心法,實在買不到,我們還可以去偷!」一聽到寶寶可以修煉了,夕月的神情就激動起來,若是能讓寶寶修煉,就是上天入地她都要闖一闖。
孫笑升抓住夕月胳膊,讓她稍稍冷靜下來。
「仙靈體的修煉方式早就失傳了。而且,這種體質只是傳說,連記載都隻言片語非常模糊。但大修士都推測,仙靈體的修煉絕對不是依靠他們體內的仙氣,應該還是另有它法,能抵抗住體內的仙氣,修煉出屬於自己的靈氣的辦法。」
知道辦法了總是要試試不是?難道因為不知到底如何修煉,就讓寶寶這麼耗著?
看著夕月期待的眼神,孫笑升也很無奈,仙靈體是個什麼樣子,根本就沒人看過。那些渡劫期的老妖怪不過是想研究仙靈體體內的仙氣,找到能稍微抵禦克制天劫的辦法。仙靈體的修煉,誰會去管那個?況且,寶寶是不是仙靈體還沒有確切的依據。
「我修煉的心法是七品,也算得上是上品心法了。現如今寶寶的靈根屬性也查不出來,不若修煉我這心法。這心法修煉起來極為費力緩慢,可如今只能試試。你先別急,嗯?」孫笑升掏出一塊辨不出材質的絹布,擱在夕月的手上。
這心法雖說是上品心法,但由於其對靈根限制,必須是單木靈根,並且修煉起來各外的艱難,而被視為上品雞肋。他原先並未打算讓寶寶修煉這個心法,可到如今,他自己修為還未恢復,夕月的修為也擺在那裡。上品心法哪一個不是門派世家的鎮派之寶,偷,哪裡偷的回來。
「多謝你。」夕月接過絹布,此刻也不知要說什麼,她只想快點兒給寶寶修煉試試,看有沒有作用,能不能讓寶寶修煉。
「哎呀,反正也是號稱,坑死人不償命的心法啦,你到時候別咬牙切齒的罵我就成!」孫笑升摸摸頭,歪著嘴角笑了笑。
若是以往,夕月定會白他一眼,冷哼一聲,收了東西離開。可今日,夕月頓了頓,深深的看了孫笑升一眼,沉默的轉身進了寶寶的屋子,若還是不能修煉,她就是拚死,也要潛進大門派,去偷那八品甚至九品的心法!
寶寶很乖巧,瞧見又是一個新的心法,也不鬧不吵,害羞的低著頭去看絹布。這模樣的看得夕月愈發的心疼,她這麼好的寶寶,蒼天怎麼能這樣苛待他。
待到夕月一進門,孫笑升臉上的壞笑就收了起來。若是寶寶依舊不能修煉,那事情可真就有些棘手了。要不他還是冒險試一試聯繫那些老友,看能不能尋出些法子?可若真是仙靈體,那可就萬萬不能透露出去。
正沉思著,一隻黃紙鶴火急火燎的飛了過來。孫笑升抬手,一道靈氣揮過去。黃色的紙鶴立即化作一團火焰,與此同時,顧**的聲音響起。
「夕前輩,我被人跟蹤了,是我的仇人,要躲些日子。」
房門並未關,正在教導寶寶研習心法的夕月聞言走了出來。
「我在顧**身上留了印記,先去把她帶回來,畫舫上你先看著。」說著又回頭看了下,屋子裡認真領悟的寶寶,微微牽些嘴角,但眉宇間郁色濃重。
孫笑升點點頭,他此刻神魂分離不宜動手,當務之急是要讓神魂歸為。
「你也當心點兒,若對方太強就回來,等我恢復了,再去救人。」孫笑升趁著夕月召喚出穿雲梭時叮囑著,顧家的養魂木枝太過貴重,他擔憂會有大修士出手。
坊市不遠處的山林中,修士鬥法的輝光映得半邊天都亮堂了起來。夕月微瞇起眼,感觸到顧**身上的印記,她確在此處。只是,這鬥法鬥得不亦說乎是怎麼回事?
從靈氣波動上看,這裡至少有兩名金丹期修士,還有數名築基期修士。顧**雖說平日裡總揮舞著小拳頭,彰顯暴力,但在這麼些鬥法狠厲的人手下,她不可能撐得住的。
想了想,夕月在十里外收了穿雲梭,選了熟悉的土遁,準備到鬥法現場中間去看看情形如何。
還沒從土裡鑽出來,就聽見顧**的大聲叫好聲。
「揍他,對,左長拳,橫踢。踢爆他的腦袋!」
「……」夕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這中氣十足,叫囂的聲音,怎麼聽怎麼覺得顧**這丫頭樂在其中啊。
稍稍冒了個頭,一個砂鍋般大小的拳頭就直直的砸了下來。
「別砸!」同時顧**的聲音響起。
夕月忙祭出水晶峰,抵在頭頂上方。饒是這樣,這一拳還是把夕月整個人都砸回地底。
「哎呀,這是夕前輩,來救我的。讓開讓開,夕前輩——」顧**一把的把玄青色長衫的男修拉開,俯身下去,對著被砸出來的大洞喊道。
頂著水晶峰,夕月甩甩暈乎乎的腦袋,從地底飛了出來,瞧見顧**好沒顏色。
「怎麼傳音回來的時候,沒說已經有幫手了?」說著,夕月低垂了眼瞼瞧見腳邊的深洞,心中暗暗吃驚。這是多強大並且自控的力量,一拳能打出一口筆直的水井?
「傳音回來的時候,不知道他們會幫我嘛。真是的,夕前輩,我好怕怕,那些人好凶,一直都想取我的性命。」顧**眼見著夕月沉著臉,趕忙拍拍胸口說道。
「……」夕月無言,不知道方才誰在那裡叫的歡實。
不去理顧**這個活寶,夕月轉而看看如今周圍的情形。身側站著的就是方才一拳頭砸下來的玄青袍男修,這時候正侷促的搓著手,想開口,卻張張嘴不知道要說是很麼,只能閉嘴木訥的臉上憨憨的不好意思的笑著。而硬扛著周圍一干修士的猛烈進攻的是另一個人。
只瞧見他身形快幾乎看不清,眾修士的攻擊都躲閃過去。是不是的出拳,踢腿,給那些修士來一下子。每次出手,都將對方修士打殘掉落戰場。那人也穿著玄青色道袍,梳著和身旁這男修一般的髮髻。
夕月越看越吃驚,這是什麼修士,戰力如此驚人?回過頭去,又是憨笑的木訥的臉,夕月心中大修士的形象瞬間坍塌。不過大洞天地獄廣袤,許多奇人異士不知也屬正常,夕月按下心中的吃驚。轉頭繼續看戰場上的鬥法。這般游刃有餘,看來是沒有什麼危險。
「嘿嘿,佳人,對不住。」眼看著那邊場上的修士從半空中被一個一個的打落,身後響起個和那面相相當吻合的沉厚的聲音。
佳人?這是什麼酸不拉幾的說法。夕月抱臂,不聽。
一旁一直假扮被嚇住的小姑娘的顧**額角抽了抽,忍不住的上前,抬腿就踹了那個傻大個一腳。
「這是夕前輩,什麼佳人的,會不會說話呀你!」
青袍男修憨憨的摸摸頭,點頭笑笑。
「夕前輩,我剛才還以為有妖獸摸過來了呢。差點兒打到你了,沒事兒吧?」
妖獸?自己看起來像是沒開化的妖獸嗎?夕月連眼神兒都不想給這個人一丁點兒了。
「夕前輩,這傢伙已經賠了不是了,你就大人有大量的不和他一般見識了吧。」顧**把人擠開,湊到夕月面前,露出兩個梨渦笑的燦爛。
從鼻子裡出口氣,算是應了聲兒。夕月也沒真計較。這人充分的從外表和內在證實了他的忠厚老實。再說,僅憑方纔那一拳,她也不覺得自己能從這人手下逃過,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只是個小女子,更加識時務。
顧**笑的更高興了,這兩兄弟救了她,她還想請人回去好好答謝一番呢。若是惹惱了夕前輩,那可就為難嘍。
這邊兒說話的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邊兒一眾修士已經被打的屁滾尿流的幾乎全跑了,僅剩的也都是傷得跑不動的。那邊兒那名青袍男修,頂著一張更加忠厚老實的臉,帶著一陣陣塵土飛奔了過來。
「我姓曲,名叫曲有峰,這是我弟弟,名叫曲有城。」身側的高個兒青袍男修曲有峰急忙抓住飛奔過來的那位曲有城,順溜的自我介紹一句。
夕月點點頭,臉上辨不出神色的,回手行了一禮。
「在下夕月。」
多年以後,夕月都慶幸今日,她沒有輕視這兩位曲家兄弟,否則,她的寶寶就和良師擦肩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