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忙回頭看向發出聲響的地方。
一大把祝願母石滾落了出來,照亮了這一片區域。
好冷啊,夕月忍不住的搓了搓手臂,就著散發著星星點點光亮的祝願母石看向掉落下來的東西。
是,孫笑升?
為什麼他看上去好像傷的很重?
夕月摸索了下自身,發現自己很好。
這些手指般大小的祝願母石,光亮還不夠。孫笑升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也不知道夕月去了哪裡。但是他知道,在這樣漆黑的地方,如果能照亮自己,就能吸引別人。
從腰間解下一個儲物袋,孫笑升一拳又一拳的擊打在儲物袋上。他記得這裡面都是大塊的祝願母石,就算是儲物袋被他生生打爆了,祝願母石也不會碎的太狠。
夕月覺得很奇怪,明明,自己能看到孫笑升的身影,明明自己能瞧見孫笑升的動作,明明看上去很近。但夕月發現她走不過去。
她走了很久,都走不過去,好像一直相距那麼遙遠。
「嘩」孫笑升所在的地方,祝願母石堆成了山,耀眼的亮光射向四面八方。夕月一回頭看都不遠處,寶寶倒在了地上。
寶寶!夕月忙小跑了過去,這回她能靠近了,伸手抱住寶寶,然後回頭看向孫笑升。
驚恐的摀住了嘴,她看到自己方才站著的那個位置,另一個自己正在努力的朝著孫笑升的方向走去,奈何孫笑升的周圍被禁錮住了,「她」走不過去。
怎麼會有兩個她?兩個一模一樣的夕月。
夕月抱著寶寶,往那個「她」走了過去,正欲打招呼,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那個夕月。
穿過去?難道這不是實體?夕月又靠近了了些,湊近去仔細的看了幾眼。
眉心處那個沉寂了多年的黑針一下子飛射了出來。
「砰!」的一聲扎向了禁錮住孫笑升的那層看不到屏障。
黑針還在劇烈的顫動,細微的裂痕從黑針的周圍蔓延開來。
夕月吃驚往前走了一步,整個身子穿過了另外的那個「夕月」。
裂痕慢慢的增多,漸漸的那道屏障碎掉了。
從裡面傳來孫笑升的聲音。
「夕月,你在哪裡?你能看到亮光嗎?我知曉以你的聰明,肯定知道亮光是我故意弄出來,你快點兒過來。」
孫笑升在自言自語?夕月低頭嘀咕了一句,回頭去看另一個「夕月」。但是身後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咦?去哪裡了?夕月覺得這個地方實在是太詭異了。
靈氣本完全封住,什麼法術都無法使用。而這裡似乎處處都屏障,看得見的看不見的,橫亙在周圍所有的地方。
突然,一道極快的身影一閃而過。
弄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麼的時候,夕月瞪大了眼睛。低頭看看自己懷裡的寶寶,寶寶明明在她懷裡,為什麼剛剛她看到了另一個寶寶。
屏障還在慢慢的破碎,夕月蹲下來讓寶寶睡在她的腿上。眼睛看向方才人影閃過的方向,小聲的叫著。
「寶寶?」
「嗯。」回應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很迅速,而且,是寶寶的聲音!
夕月低頭,看向睡夢中的寶寶,她的寶寶在安睡,那回應她的那個寶寶是誰?
「寶寶?」
「嗯。」
「寶寶?」
「嗯。」
這個寶寶不厭其煩,不論夕月叫多少次,他都一一回答,就是不吭露面。
這樣子和島上那個一見到她就臉紅害羞的鯊慕在很想像,夕月微微一笑。
「寶寶,能過來給娘親看看嗎?」夕月放緩了語氣,輕聲道。
「嗯。」這次的回應稍稍慢了些,但是不遠處,一個小小的身影一步一挪的走了過來。
夕月也不催促,只微笑的看著。
這個寶寶看上去要稍稍怯弱一些,臉蛋兒通紅通紅的,大部分的時候是低著頭,偶爾偷偷的抬眼瞄夕月的時候,看到那雙熟悉的大眼睛裡的歡喜。
這個一定是她的寶寶,雖然不知曉為什麼她會在這裡看到兩個寶寶。但這個害羞的小傢伙兒一定也是她的寶寶,夕月毫無理由的篤信。並且張開了雙臂,讓寶寶撲到自己的懷裡。
「寶寶。」嘴裡輕呼著,環住手臂,夕月卻抱了一個空。
方才羞怯的跑過來撲進她的懷裡的寶寶不見了。
「寶寶?寶寶?」夕月急了站了起來,結果原本睡在她的腿上的寶寶磕到地面。幽幽的睜開眼睛,臉上浮現一抹羞色。
「娘親。」聲若蚊吶的回到。
夕月忙俯身把寶寶抱起來,摸摸寶寶的額頭,又摸摸寶寶的手腳,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番。
「寶寶,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寶寶羞澀的環住夕月的脖子,把頭埋在夕月的脖頸處,小聲的回道。
「寶寶沒事。」
夕月這才長呼一口氣,這個地方太奇特了,居然有兩個寶寶,不行,她們要趕緊離開。
夕月一站起來,釘在屏障上的黑針「嗡嗡」的響了幾聲,倒飛出來。扎進了夕月的眉心,屏障也完全坍塌了下來。
「孫笑升!」夕月忙走了進去,孫笑升身上有甚多傷,也不知他是怎麼弄的。明明她這裡呆了這麼久沒遇到什麼危險。
正在用拳頭砸儲物袋的孫笑升聽到夕月的聲音,不動神色的把拳頭放回身後,高興的回道。
「夕月,你總算找到我了,寶寶也沒事吧。」
夕月笑笑,幸好大家都沒事。
「你怎麼樣,還能站起來嗎?要不要我扶你?」說著夕月把寶寶放了下來,彎腰過去扶孫笑升。
原本擺擺手,要自己站起來的孫笑升,幾番努力都沒能站起來,只好無奈的笑笑,握住了夕月伸過來的手。
一手牽著寶寶,一手扶著孫笑升。夕月帶著兩個人慢慢的往前走,這不知道是什麼的地方,也找不到路。藉著那一堆祝願母石的亮光,他們一直往前走。
驀地夕月心頭一震,不由自主的回頭。
身後,那一堆祝願母石邊,另一個孫笑升正在努力的揮舞著拳頭砸儲物袋,他背對著自己這三人,背影看上去格外的高大。原本已經破碎的屏障,又緩慢的生長了起來。
夕月心狂跳起來,彎腰,溫和對著手邊的寶寶說道。
「寶寶,你去牽著叔叔的另一隻手,我們一起把叔叔帶回來好不好?」
寶寶微微低著頭,耳根通紅,但輕輕的點了點頭。
「跑,快跑,寶寶!」夕月扶住孫笑升大半的身子,往前推,寶寶在前面拉著孫笑升的手往前拽。兩個人生拉活拽的把被他們兩個的動作弄的莫名其妙的孫笑升飛快的帶回了已經快完全封住的屏障裡。
這一次,夕月親眼看到,孫笑升跌倒在地的時候,撞上了另一個「孫笑升」,兩人漸漸的合成了一個。
呼呼,這次真是拼了老命了,這裡沒有靈力,沒有法術,甚至連工具都沒有。孫笑升這傢伙實在是太沉了,他們娘倆可都累的不清。
「寶寶,做的很好!」夕月彎腰手撐在膝蓋上,對著紅撲撲著臉蛋兒的寶寶認真的誇獎道。
寶寶立刻就害羞了,撲進了夕月的懷裡,說什麼也不肯把頭抬起來。
「你看我們又被封住,這回是真出不去了。」孫笑升手上纏著布料,指指周圍封閉起來的屏障。
誰知他的話才剛落音,屏障突然坍塌開來,不,應說整個墨色的空間都坍塌開來。
巨大的聲音從上方響起。
「父親,你把鎮魂石切碎了。」這是一個深沉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的男聲。
「啊啊!怎麼能這樣,我只要扣一小塊就可以了。慘了慘了,要是被那個假和尚發現了,我就完蛋了!」這是一個中氣十足的中年男子的聲音,聽上去似乎這人現在正在抓狂。
「父親,如果你要鎮魂石,我完全可以去給你尋一塊。大可不必做這等偷雞摸狗的事。」好吧,深沉的男聲,已經徹底掩飾不住笑意了。
「這不一樣,不一樣。這是我從別人那裡拿來的,不要代價的。和你給的不一樣!不過兒子,你什麼時候送我啊?」中年男子說話顛三倒四,確實讓人忍俊不禁。
夕月只聽到這幾句對話後,他們所處的墨色空間劇烈的翻滾了起來。孫笑升急忙衝過來抱住了夕月,夕月伸手抱住了寶寶。三個人不知道在這個空間裡翻滾了多少次,終於,孫笑升一個轱轆帶著夕月和寶寶滾了出來。
這裡陽光明媚,灼灼逼人。
夕月揉著被撞的發暈的頭,睜開眼,周圍一圈兒的人頭,數十雙眼睛盯著自己的看。原來,灼灼逼人的,不似天上的炎日,而是這裡的眸光。
夕月低頭,孫笑升當時為了護住他們母子,擋住了大部分的衝擊,現在自是傷痕纍纍,暈過去了。寶寶雖被護在中心,但到底年幼,也暈過去了。
夕月冷靜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金丹期有兩個,築基期有十五個,還有三個練氣期的。
拱手,對兩位金丹期的修士行了一拜禮。
「兩位道友,此處為何地?我們被捲入了海眼中,不知被捲了多遠。」
其中那個鬚髮潔白的金丹期修士鬍子翹得老高。
「道友說笑了,東海距離我們仙霞山少說也有上百萬里之遙。而且,這裡地處南域洞虛門,乃是中土腹地。」這麼說著就是明顯的不信夕月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