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烏家主母反駁,乾瘦老頭又道。
「大洞天自上古飛昇仙界的不過寥寥幾人。根據古書記載,這些人莫都不是仙體。我等尋得仙體,不過是想探得飛昇之迷,並無加害仙體之意。」
乾瘦老頭說話寸寸在理,聲音低啞沉厚,讓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烏家主母一怔,這等飛昇秘事,只有達到那個境界的人才會知曉,看來這個不起眼的老人乃是渡劫期的大修士,忙雙手抬至胸口,對著乾瘦老頭行大拜之禮。
「原來是渡劫期的老前輩,晚輩並非雪藏仙體。只晚輩並沒有遇見仙體,也不知誰是仙體。入我燕山的修士不說數百萬,數十萬那是常有之事。晚輩從何處得知何為仙體?」
渡劫期就是站在這個大千世界頂峰的人物,烏家主母自是不敢不尊,恭敬的說道。
周圍氣勢洶洶的衝過來的諸人也紛紛後怕,他們聽說有仙體,都意欲過來分一杯羹,沒想到身邊竟然潛藏著這麼一位厲害的人物。
乾瘦老頭聞言看了烏氏一眼,清睿的目光直直的看向烏氏的眉心,無數的畫面在那清睿的眸子中閃過,只幾息的功夫又收了回來。
「烏家主母確實不知仙體在何處,此番前來是我等冒犯了。」說完,乾瘦老頭扔下一塊方形小印。便頭也不回的離去。沒有得到仙體的消息,乾瘦老頭也不多呆,轉身即走,在這個大千世界,沒有什麼比成仙更加吸引他的事情。
既然連渡劫期的老前輩都說這仙體不在烏家了,他們這些人也不自討沒趣。各自的尋個由頭告辭裡去。
「等等,你們大張旗鼓的過來,恐嚇我烏家,就想這麼走了?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兒?」
「……」
「……」
仙體一事暫時告一段落,對於那些想要成仙的人來說,哪怕這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也不能阻擋他們追尋的腳步。
到燕山來尋仙體的,卻是最少的。雖說當初最先放出消息的,說這仙體就是被烏家人帶走。但,後來,渡劫期的老前輩都說了,烏家沒有仙體。當然,最重要的是,烏家得理不饒人。
你要來燕山尋仙體?成啊,燕山敞開大門歡迎你!
半個月後。
找著沒?沒找著!怎麼,當咱燕山是菜園子呢,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不留下點兒東西就別想走!
去過燕山的,回來都被刮了一層皮啊。這麼狠,誰還敢去?
只不過,到底仙體還是在整個大洞天惹起了滔天大浪,得了仙體,就意味著,一步登仙!
這種誤傳在大洞天流傳了很久很久。
夕月的日子過的依舊是優哉游哉,除了,一直沒有飛雪的消息除外。
她現在多了一個伴兒,還是個讓她兢兢業業的伴兒——烏家主母。雖說這位烏家主母一直讓她喊娘親,說是已經做了烏家的兒媳云云的。但是夕月還是心驚,她不明曉,為什麼烏家主母會突然過來,還如此的親熱。
烏氏過來,自然不是無聊透頂單純的和這個七兒媳拉拉家常。
她只是覺的有些不對,這個兒媳的來歷據說是,大兒子看上了,準備帶回家。誰知半路殺出個七兒子,已經在人家肚子裡留了種。
烏氏也追問過大兒子,但大兒子只說了這個兒媳是天靈根,至於仙體不仙體的,他也不清楚。七兒子,完全就是瞎緊張以為孩子要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能坐上主母的位子烏氏自然想得要深遠的多。那位老前輩說的絕頂資質,天靈根萬中無一,自然是能容納仙氣的。還要有仙緣,烏氏目光不由的落到了這個兒媳的肚子上。
回燕山救命的時候,顯懷就已經是八個月的孕像了,這過去半年了,怎麼還一點兒要生的動靜兒都沒有?難道?
這是大事,相當大的大事。
烏氏也來不及嘮嗑兒,表現自己好婆婆的風範了,火急火燎的出去尋自己的七兒子。
燕山峰頂,烏家大宅。烏氏看著被她的緊急傳音召喚回來的七兒子,當頭就是一句。
「飛雪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烏圖一愣,不知母親說這話是何意,有些詫異的回道。
「自然是兒子的,還能是誰的?」
烏氏仔細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見對方神情詫異,以為是對自己突然發問所做的回應。心中的懷疑略略減少,又問道。
「那為懷胎一年多了,孩子還沒有生出來?」
這個,烏圖也不知道為何,要知道夕月壞的可不是一年,而是三年,孩子一直沒有出生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本來上次快生了,後來受到了驚嚇,又不生了。」烏圖搖搖頭,一派坦誠,他確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番說辭也行得通,烏氏皺起了眉,難道自己的懷疑是錯的,這個兒媳沒有問題?招招手,讓七兒子靠的近些。
「我說小七啊,你可當點兒心。別後院紅杏都出牆了,結果了,你還什麼都不知道。」
「……」烏圖無言,夕月孩子本來就不是他的,他遇見夕月的時候,這孩子急懷了一年多了。本就不似他的紅杏愛出哪兒就出哪兒,他的紅杏飛雪還沒找著呢。
好吧,既然自家兒子都這麼淡定,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好說什麼。子孫自有子孫福,至於那仙體,她真是魔怔了,那麼多人空手而歸無一不說明這仙體子虛烏有,她瞎起個什麼勁兒的真是。
小苗苗快快長,夕月對著一片綠油油的靈苗,手上的動作翻飛。小雨水術一個一個的撒過去,猶記得當初來燕山的時候,草長鶯飛,到如今又是一年烈日流火時了。
燕山南面,被極盛的烈日烤的連地皮都要熟了,再加上烏家大多數人都是有獸魂的。毛茸茸的野獸到了這般季節都縮在蔭地裡不肯出來。烏家的人也像是被熱氣惱了的野獸,焉搭搭的呆在屋子裡。
夕月這才知曉,烏家究竟多少人,整座燕山,看上去特別的像野獸的樂園。各種獸魂歡騰的她都不好意思在門口坐著納涼了。誰知道剛剛路過的那頭老虎會不會是烏家的某位長輩。
炎夏一經來到,每日一大早,夕月習慣性的掐冰凌訣,在石屋的頂上凍出一個大冰凌。以降低石屋在即將到來的烈日下的溫度。
屋子裡面,烏圖也不管形象不形象了,整個人泡在水池裡,吐舌頭,一動不想動。
「我記得兔子在夏日裡,還是很歡騰的,夏日青草最盛了。」夕月坐在籐椅上,心情愉悅的調侃著烏圖。
烏家人的簡單豪放,不僅僅體現在他們打架鬥毆,穿著造房上,就連名字,都是怎麼簡單怎麼來。比如說烏四的獸魂是金翼大鵬鳥,他的大名就叫烏鵬。烏八的獸魂是大地黑熊,他的大名就叫烏熊。
而烏七,他的獸魂是小白兔,他就叫烏兔,在他抗議了無數次,騷擾烏家家主,烏家長老無數次後,才成功的改名烏圖。但烏家喜好用獸魂稱呼人的性子使然,烏圖回了烏家,所有人都叫他——小白兔了。
夕月從善如流,天天無視烏圖的跳腳,「小白兔」叫得很是順口。
「……」烏圖翻了個白眼,不搭話,搭話他就是傻子了他。
好吧,調戲失敗,夕月也不甚在意的。隨意的掐了個冰凌術,扔進水池裡,換來烏圖舒爽的聲音。聽的她直哆嗦,小白兔果然是小白兔,永遠爺們兒不起來。
「誒,你身上的那件袍子怎麼這麼好使,冬暖夏涼,隔絕神識攻擊還能隔絕鋒銳法寶攻擊。」先前烏圖的對於夕月身上這件黑袍子很是不屑。
你說一個黃臉三十多歲模樣普通的女修,梳著老土的道髻,插根木簪子就解決了,還老是穿件連款式都看不來的黑袍子。雖說她現在懷孕了,肚子大的看不出楊柳腰什麼的,但是也實在是太醜了點兒吧。
真是不知道夕月肚子裡的孩子他爹到底是怎麼想的,這樣人,怎麼下的去口。烏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被一干嘴上不饒人的兄弟調侃多了,忍不住的要說道說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就是隨意買的。」這道袍的來歷夕月不願提及,小洞天的事情,如果可以,她希望她這一生都不要提及。
「那你就不能換上一件兒?你不是女修嗎?怎麼比我還不在意這個。長相是爹娘給的天生的,可裝扮總得靠自己吧。」這一提及了,烏圖索性就都說了個遍,說實在的,飛雪一身黑袍他就覺著好看的緊。夕月一身黑袍吧,他以前老看飛雪去了沒在意,現在才發覺,真醜。
「小白兔,你這管的也太寬了吧。我現在肚子了有寶寶,我這叫心靈美,我這叫有內涵懂麼?」再怎麼說,夕月也是女子,烏圖嫌她醜難道聽不出來?
「你看看你,明明是個男子,卻那麼在意容貌。光有張臉皮有什麼用啊,一點兒男子的內涵都沒有。」夕月眼角斜下,掃了一眼唇紅齒白,天真無邪的烏圖一眼,還敢嫌她醜?她沒嫌他嫩就不錯了。
要知道,雖說這小子對飛雪一片真心,但這兩人配在一塊兒,怎麼看怎麼飛雪艷麗冷酷和烏圖這張娃娃臉不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