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處理靈藥最是要小心。最遲年底,我們就可以來開這裡了。」同為做夢都盼著能出去的花如煙自是知曉夕月的心思,又傳音道。
嗯,安全最重要,有這個氣運找到靈藥,卻沒那個命去去享受肯定是不對的。
兩個人相識一笑,這真是最好的消息了。
於此同時,大洞天東方,一處靈氣盎然,直上雲霄的巍峨山脈,墜入雲端的絕壁上書「燕山」。突然周圍的靈氣劇烈的波動起來,紛紛湧向山腰。
而徒步上燕山的一眾散修紛紛駐足,這是有人結丹的徵兆,燕山烏家果然名不虛傳。
山門處正在派發此次爭奪築基丹奪丹令的烏家弟子則是紛紛一怔,山腰處?難道是十二少?
山腰處清雅竹樓外,幾位身著黑袍,膚白鼻樑高的青年男修正在交談。
「這麼快,小十二也結金丹了啊。」其中一人斜靠在散發著翠意的竹製迴廊邊,輕聲感歎道。
「是,老七,等小十二也結了金丹,你就是修為最落後的一個了。」另外一個身材略微健碩一些的青年,嘴裡叼根竹枝,嗤笑道。
那斜靠的青年咬著紅唇的,泛出微微的水意,惱怒道。
「老四,你居然嘲笑我!」
「你不努力修煉,落在所有人的後面就不能嘲笑了?」青年把嘴裡的竹枝吐出來,雙手抱臂哼道。
「……」
「……」
爭論的兩人聲音慢慢加大。
足尖輕點在竹林中最高的那片竹葉上的黑衣青年男子,斜斜的一道目光掃過來。立馬就讓這吵的像是鬥雞眼一眼的人噤聲兒,心中同時哀歎,嗚嗚,三哥好可怕。
「十二在結丹。」烏三丟出一句話後,不再開口。
原本嬉鬧的兩人連忙正身,和其餘的三人一道專心護法起來。
突然結丹的靈氣一陣暴動,燕山上空一道騰起的灰色禁制迅速撐了起來。
刻有燕山二字的石壁上,一道虛幻而有巨大的上古巨猿一步一步嚎叫著踏空而來,直往山腰處。撐起禁制的眾人,臉色露出驚喜的神色來,上古巨猿,小十二真是幸運。
尤其是嘟著紅唇的燕七,討厭,小十二都有這麼拉風的古獸魂,他為什麼是一隻白白胖胖的小白兔?雖然小白兔有個很厲害的撐天蘿的名字,但是它依舊是一隻胖胖的只知道吃蘿蔔的兔子!
上古巨猿把燕山不少閉關的老祖叔祖之類的老不死的都驚動了,紛紛從洞府裡出來,迎風而立。烏家後輩才人頻出,後生可畏啊。
這一結丹,結了三天三夜,上古巨猿才裹在磅礡的靈氣中,衝進了看似脆弱不堪的竹樓裡。
一直站在竹林之上的烏三「嗖」的一聲,飛回地面。
「烏四烏七留下,其餘的人散了吧。」既已結丹,就不需要再守著了。
眾人紛紛離開,餘下烏四烏七兩人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
海棠花兒開啊,喜鵲喳喳叫啊,心情美的美啊。
大約是沒了逃離海棠樓的壓力,夕月的精神狀態愈發的好了,算算王虎先前傳回的消息,回來也就這幾天了。她和煙姐東西都收拾好,就準備拍拍屁股走人了。
真是沒想到,她夕月也有幸運的一回,居然這麼輕易就能的離開海棠樓。原本她以為,就算僥倖不死,也得脫層皮呢。養靈丹備的好好的,聚氣丹也好好的準備著,靈石也收拾好。
等出了海棠樓找個小地方,她就散功重修,她很快就是堂堂正正的女修了!一想到這個夕月睡夢中都會笑醒,好吧,其實花如煙已經從夢裡笑醒很多次了,別以為她不知道。
海棠樓包括樓主在內的,齊齊恭迎一個黑色的小蘿蔔頭。額,不對,是一個身穿黑袍,只有十五歲大小的金丹期大修士。
烏七唇紅齒白,俊秀如竹,硬生生的都要把海棠樓裡一干青蔥的花谷少女給比下去。
樓主笑的萬分得體溫雅。
「烏大人,花谷今年的新貨都在這裡了。」
皺著烏十二皺著眉頭,他的靈識感應,人就在這樓裡,奈何海棠樓死魂怨氣實在是太重,無法察覺大具體位置。他還想給夕月一個驚喜呢,這個奴婢做事還不錯,他已經同意要把人買回去了,誰知突然摸到了金丹期門檻,還沒來得及說,就閉了下關,這一閉關就閉了兩年。
查了一番後,烏十二無奈,只能靈識傳音了。
「夕月。」
夕月開了的花兒的臉上一僵,手上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夕月。」烏十二又叫了一聲。
「在,奴婢在,烏大人。」夕月收拾了下心思,忙回道。
「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這事兒到底後來怎麼樣了,他還不太清楚,只知道是辦成了。
「回烏大人的話,媚水丸已經給周瑤珠服下了。」夕月摸不準這個烏大人怎麼又突然找到她了,醒過來的時候她還在海棠樓,那就表示這個烏大人並沒有要她,難道又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她去做?
「嗯。」烏十二記起來,那個五姐夫王重天買的爐鼎可不就是叫周瑤珠的,當時一時興起,跟著這個所謂的五姐夫,到了海棠樓,瞧見五姐夫買爐鼎,氣不打一處來,也買了個給五姐夫下媚水丸的毒。
到時候給五姐藥引子,只要五姐夫一做錯事情,就讓五姐點了香狠狠的把人揍一頓!
「我在海棠樓,帶你走,你到香花樓來。」烏十二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尷尬,他只記得來找夕月把人帶走了,忘記了當初過來的時候是為了整整五姐夫,讓他那麼喜歡採補,給他下個毒試試,結果後來這事兒他忘了。
香花樓?夕月覺得這個名字分外的熟悉。但是來不及細想,就被「帶你走」這三個字給愣住了。帶她走,時隔一年多再帶她走?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先前閉關去了,來的有些晚了,幸好你還沒有出谷。」久久沒有聽到夕月的回話,烏十二下意識的解釋了一句。
這一解釋,直接刺激了夕月的動作。
她直接把正在灼燒黑針的碧粼火收了,把黑針和用了一半的靈石收回儲物袋裡,腦子裡把原先記得滾瓜爛熟的海棠樓防禦圖又全部回想起來便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迎面撞上了近來外頭板著臉,回屋喜笑顏開的花如煙。
「小月兒——」還沒等花如煙使出胸器必殺技,夕月就打斷花如煙的話。
「煙姐,香花樓是什麼地方?」
「額?那是樓主接待貴客的地方。」花如煙頭回被夕月打斷,有些發愣,下意識的回道。還欲開口,一道白煙襲來,花如煙連眼皮都沒有睜開軟軟的倒了下去。
「對不住了,煙姐。」夕月默默的咬牙,原以為苦盡甘來,沒想到臨門一腳被絆得個狗啃屎,真是,狗屎的老天爺!饒是修真者要慎言,夕月都忍不住的暗地裡誹謗。
腳下的步子飛快的往西邊兒沖,曾經在王虎傳回那個令人沸騰的消息之前,夕月曾經詳細的研究過枝谷出逃的方案,從海棠樓流過的小溪在西面匯聚,成了一條大河。
那裡也是海棠樓的所有污水排放的地方,看守極為鬆泛,就是尋常人難以忍受其中的氣味,以及雜污。
捂著鼻子,夕月把小腿上貼的神行符取下來,又從儲物袋你逃出一張水滑水滑的皮子,把自己從頭到腳都裹了個嚴嚴實實。她已經本能的覺察到身後巨大的危機正飛速襲來。
生死在此一賭了,閉上眼,夕月跳了進去。湍急帶著骯髒的雜物的河水瞬間就吞沒了夕月的身子。
稍稍遲了些的看守這條污水河的兩位築基期守衛連連後退幾步,離河岸十來丈遠,用袖袍掩面。
「怕是又有樹谷被玩爛了的女子想不開,尋死呢。都尋到這兒,這地兒都跳的下去,攔也攔不住的。走了走了,真他媽得臭!」其中一個隨意的說道,接著率先的往回往回走,要不是兩年前,正好他巡邏的時候跑了個花谷的娘們兒,他也犯不著被發落到這兒來看守這麼條臭氣熏天的污水河!
夕月一動不動隨著水流迅速的往前漂移,到底枝谷的防守相較於花谷簡直就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也虧得這樣松得防守,以她現在這副尊容能枝谷只花了半個時辰趕到這裡。
香花樓內,烏十二等了一刻鐘,都不見夕月過來,便有些急了。只是這給還未出谷的爐鼎種識原本就說不過去。只得開口問道。
「我要找的人叫夕月,是這個樓裡的。」
樓主微微一笑,含身一福道。
「我這就去的查一查。」她一個樓主怎麼可能知道所有爐鼎的名字,不過是找來谷裡的執事過來的詢問罷了。
新任執事仔細的想了想,確定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個的名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待樓主皺著眉的時候,站在身後的一位侍女,略略上前一步,開口道。
「樓主,這個夕月翠煙記得,去年六月初,花谷裡出了一起奪靈根的事兒,被奪了靈根的爐鼎就叫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