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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等級制度很森嚴。
家主之下,是五大長老,然後是二代弟子,便是楚建德的三子一女,接著才是三代弟子。
現家主與二代弟子未歸,一切由五大長老做主。
一般情況,無論家主榮歸或是長老出關,都會邀來全族子嗣共同用膳,以示慶賀。
今日,正是如此。
以往,以為楚信並非楚家真正血脈,再加之修為廢柴,導致從未踏足正院,但今時不同往日,表面上是劍氣四截中期,實則已達到巔峰屏障的他,獲得了證明自我價值的機會。
一路緊行,很快,便來到了正院。
除了家主和二代弟子外,楚家子嗣盡皆來此,包括剛返家的楚晉雪。
楚信站在門口,恭敬的朝著前方把拳抱握,禮教一番後,踏足前入。
用膳的桌子,長有三米,寬有一米多,桌上,擺滿了各種美味佳餚。
此刻,坐在正前方主位之上的,乃是五大長老之首的『楚雄長老』。其他四位長老,稍稍落座於後。
這五位長老乃是楚建德胞兄弟,平日專注修煉,不怎麼管理族內瑣事,當然,每次有子嗣晉陞,或者未來劍途無可限量之際,他們都會出來,確定無誤後,還會專門教授指導。
在五大長老之下,左右空著兩個位置,左邊第一是二爺楚正醇,第二是四娘楚正樺,右邊第一是大爺楚正嘯,而第二位置本是三爺,也就是楚信的父親,楚正峰的,因為已不再人世,所以每次用膳,都會空留著,以作緬懷。
但今日,這位置卻坐著一位面龐儒雅,言行舉止,書卷十足,一看便是客客氣氣的青年,正是楚家三代弟子第一人,十八歲年紀,便已晉陞劍氣第六截,成功激發劍胎,進行培育,即將作為核心弟子身份進入碧劍宗深造的楚謙。
在楚家,楚謙的地位,僅次家主,五大長老,三位二代弟子,平起平坐,不無不可。
以往楚建德見得他修為有所成就時,一高興,便會讓他前來入座。
一來二去,他便習慣了,爺爺不在,就總愛坐在那裡,一來是想挨著父親,二來則是彷彿宣示,三爺已死,再無緬懷價值,彷彿是刻意貶低的感覺。
席位之上,所有三代弟子都已到齊,其中包括終日閉關的大伯次子楚生,二伯長子楚紋都來了。
看得出,對於五大長老的命令,楚家上下,莫敢不從。
「大長老,信少爺帶來了。」鍾述仁朝著楚雄,微微彎腰,恭敬道。
坐在主位上的楚雄氣勢巍峨,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坐子那裡,即便不言語,無舉止,都能無形中,給人心裡,造成巨大壓力。
一看便知是高手。
此刻,他看著楚信,眉宇間,稍顯收斂,相比以往的淡漠之色,有了一絲濃烈,問道:「信兒,聽說,你已晉陞劍氣第四截中期?」
這消息被楚謙等人捂得挺嚴實,沒有與人相告,其他子嗣,根本不知。如若不是楚晉雪告訴楚雄,只怕現在大家都還被蒙在鼓裡。
伴隨著楚雄此番問話說出,立刻讓得原本有些吵雜的廳堂內,瞬間安靜下來。
一直以來對勾心鬥角之事,都不屑參與,只知一心修煉的楚紋聞言,立刻驚喜道:「信弟,你……真的突破第三截,晉陞第四截中期了?」
楚信很沉穩,重重點了點頭:「是的。」
頓時,讓得安靜的地方,沸騰起來。
席位上的那些三代子嗣,表情不一,素日同楚紋那般,不去參加人情世故等事情的子嗣,看著楚信,莫不充斥欣喜之色,楚家又多了一位種子弟子,就證明家族的未來更加光明,這其中,最喜聞樂見的,便是楚晉雪。真心為楚信的實力有所進展而開心,都是無父無母的可憐兒,本該同心憐憫才是。
楚謙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笑容,但是神色中,卻難掩不屑之色。其中倒是楚征面色盡展,表示對於楚信的晉陞,相當憤怒,回想起當時慘白其手,至今難以釋懷。
還有楚生,本是對楚信沒有任何好感,倒也說不出敵意,楚信的實力增幅,於他來講,不會產生任何聯繫,其實偶爾想起來,大哥楚謙和二弟楚征平時那麼針對他,有勁麼?
一些閒言碎語的議論聲,頓時從這些三代弟子中散開。
楚謙在沉默了一陣,保持一絲笑意的起身站起,端著兩杯酒走來,笑道:「信弟,恭喜啊。期待了好幾年,總算邁過了第三截這一坎,從此無可限量啊。」
說著,便是遞來酒杯:「來,咱兄弟走一個。」
「好的。」接過酒杯,一仰頭,一飲而盡。
對於楚謙這幅偽君子嘴臉,楚信實在不想多看,喝完之後,便是將酒杯放回桌,看向一邊。
楚謙也不夠走個形勢的搭理了一下,隨後便快速返回座位。
這時,楚雄那板著臉的面龐上,已無法掩蓋的展露出一絲笑意,道:「很好,信兒,我果然沒看錯你,我一直都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能在劍途之上,有所建樹,現在,一切都只是開始。鍾管家,一會兒你飛鴿傳書,將此消息告訴家主,相信他一定比我還高興。」
「是。」鍾述仁點了點頭,隨後便退出了大廳。
這時,楚雄和幾位長老相互交換了個眼神,隨後起身站起,幾個流星大步,逕自走到楚信面前,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楚信略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這是要確定自己是否達到這般實力。
自己此刻的修為,其實是在第四截後期屏障,好在事先有所準備,利用呼吸屏停,將後面的修為隱藏掉,只露出第四截中期實力。所以沒有過多擔心,瞬間調息四肢百骸,將四截中期的劍氣紛紛彙集過來。猶如潮水般,朝著從楚雄身上傳來的劍氣湧去。
「砰!」
好像是發生了漫天海嘯,楚信的這番浪濤,在楚雄那裡,簡直跟小兒科般瞬間被淹沒,導致他的身體不由一震,有種難受得想要嘔吐的感覺。
「這楚雄好厲害!」心中忍不住驚駭。
看來自己此刻距離高手,還很遠。不假思索,迅速收回劍氣,與此同時,楚雄也是停止了試探。
這時,楚雄臉上本來還有點緊繃,現在確定過後,頓時全面氾濫開來,笑道:「很好。我們楚家,從此便多了一位種子弟子,將來為我楚家的壯大,又添加了一分保障。」說著,看向一直負責族內三代子嗣衣食住行等事情的楚謙,道:「謙兒,目前信兒居住何地?可有丫鬟伺候?靈藥及銀兩供給是否充足?」
「呃……」楚謙趕緊起坐,回道:「回大長老,信弟目前居住在後院柴房,無傭人服飾,每月三兩銀兩,一株定心丸。」
「什麼?這麼這待遇?」楚雄眉頭一皺。
其實對於楚信的處境,他並非不清楚,只不過以前覺得此子太廢柴,懶得搭理。
但如今,對方修為提升,將來有所前途,便是故意裝傻問了一句,頓時顯得有些憤怒的起身:「這是誰的吩咐?怎能讓信兒居住在柴房那種環境裡?」
「大長老,我……」
楚謙正待開口,楚雄便是擺手,道:「行了,過往之事,便就不提了。我宣佈,自今日起,信兒搬入前院來,在三代子嗣的居捨中,挑選出一處空閒,舒適的庭院。分派兩名丫鬟,一名奴僕前去伺候。另外,每月例銀增幅為一百兩,丹藥靈物,只要是族內有的,都各添置一份,不得有誤。」
「是。」楚謙不敢違背,儘管內心千百萬個不願意,但沒辦法,這楚雄生性剛猛,脾氣暴躁,且實力渾厚,如若與他頂撞,那是自討沒趣。
應答完畢,回座之時,其與楚信擦肩而過,不難看出,對方眼神裡那一絲挑釁與不屑的意味,不過楚信卻並未退縮,反而還露出得意的神色還擊。
「信兒,不知我這樣安排,你認為如何?」楚雄笑看著楚信。
「很好,多謝大長老。不過……」楚信略作猶豫。
「不過什麼?」楚雄疑惑,道:「信兒,如今,你將作為我楚家種子弟子來培養,自然居住,生活,還有修煉環境,都必需最好的。你有何要求,儘管提出來,盡量滿足你。」
「大長老誤會了,那居住院落包括銀兩等等,我都很滿意,至於侍奉丫鬟,我覺得沒必要了。因為我有,只不過現在沒在身邊。」
「那在何處?」
楚信看了席位上的楚征一眼,發現這小子聽聞後,神色不免惶恐起來,本欲開口,卻被一旁坐著的楚謙按住,不禁冷笑一聲,道:「現正在族內大牢,已有數月。信兒斗膽懇請釋放我的貼身丫鬟玲兒。」
話落,楚信便是單膝跪倒在地。
「別,信兒,快起來。」楚雄趕緊將楚信攙起,其實族內之事,他都清楚,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把這事說穿,誰的臉上都掛不住,便道:「此事我也有所耳聞。聽說,是哪個小廝意圖對你那丫鬟玲兒不軌,所以就將其捆綁在大牢的吧?」
這麼說,無非是為楚征找個台階下。
楚信實力提升,而楚征也是劍氣第四截,楚雄當然不會偏袒誰,更何況,都是楚家少爺,此事若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楚信深知其言語中的玄機,也罷,懶得計較此事,只要自己實力繼續增加,他日不愁此仇報不了,便暫且忍下,點頭道:「嗯,確如大長老所言,當日便是被那王八蛋小廝綁架的,欲將其凌辱,但我家玲兒寧死不從,因此現被關押在大牢中。還請大長老做主,放出玲兒。」他沒說懲治此人,既然他言詞中都想包庇楚征,自己要再說出來,不是公然和他唱反調嗎?
見得楚信如此識趣,楚雄深感欣慰,便答應道:「好,此事我便為你做主了。不過大牢鑰匙一直掌管在家主和鍾管家手中,稍後吧,過兩日,便將那玲兒放出來。」
「多謝大長老。」
「好了,別站著了,來,與我入席,一同共餐。」
「是。」
接著,楚信便在楚雄攜手拉扯之下,併入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