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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謙那本是驅直往前的利劍,驟然停住,急衝的身子也是同時落地,如穩固磐石站在原地,神情凝重的尋聲望去,登時見得一名衣著淡綠色連體裙的清雅少女,此刻正從眾小廝自主讓開的石板小路中,緩緩走出,嬌俏的臉頰上,充滿怒色。
楚信一怔,尋聲望去。
此時,隨著少女走進,其真容,慢慢浮現於眼前。
這是一張星月璀璨般的驚世嬌容,看模樣,年紀約莫十五六,與楚信相當。身高一米六三四,不高不矮,恰到好處,身段子比例極為勻稱。長相清純皓月,肌膚白皙柔嫩,吹彈可破,蜿蛇般的蠻腰紐帶裙擺,年紀雖不大,但前胸胸脯卻是發育得成熟無比,隨著行路,起伏跌宕,在中半身段,束著一件波光粼粼般的輕裝鎧甲,緊貼著柔軟嬌軀,雖是遮掩春光,卻無法掩蓋那攝人心魂的妖嬈曲線,行步之間,冰清絕艷,如仙闕女子,妙齡彥彥。
楚信忽覺耳腮發燙。
他自認為歷經前世今生,心性已淡定如水。
但此時見到這名少女,卻是不覺掀起新潮澎湃,目光如火,辣辣的貼在對方身上,不禁舔了舔嘴。
「啊,是楚晉雪小姐!」
「咦,她,她怎麼回來了?」
「不是應在『奉燭院』學習才對麼?」
當這少女印入眾人視野,凸顯清晰時,一道道驚呼之聲,便如山巒起伏般,應接而出。
尤其是讓得楚謙眼前一亮。
輕步上前,雙拳把握,很知禮數的遞拳一向,諂媚道:「晉雪,你回來了啊。」
「嗯。」這被稱作小姐的楚晉雪,淡漠的應了一聲,連看都沒看楚謙,看向一邊,冷聲道:「謙哥,苦苦相逼,這樣好麼?據我所知,信哥實力一直處於劍氣三截,哪怕是今日所見,有幸晉陞第四截,但與你擁有劍胎發育的六截劍者相比,你不覺得這有些仗勢欺人了麼?」
「這……晉雪,你誤會了,這是個誤會,此事非你所想,其實……」
「晉雪自有雙目所見,解釋便是掩飾,何須多言?」
楚謙尚未說完,卻被楚晉雪一口打斷,再未有隻言片語,便是逕自走向楚信那邊。
心神回往,楚信恢復清醒,搖搖頭,讓渾濁的腦袋,保持清醒,同樣雙拳拱握,平聲道:「晉雪。」
「信哥,兩年不見,你有些變了呵…」楚晉雪莞爾一笑,很甜美,溫柔,稍帶些許俏皮之色,與之前同楚謙那般談話的冰冷之意相比,猶如天堂和地獄,不可同日而語。
這楚晉雪,同楚信有著同樣的身世,非楚家嫡系子嗣。乃是二爺楚正醇於八年前在外遊歷時所撿的養女。其天資極高,對於各類劍法,劍技理論知識通宵理然,莫不精通。但不知為何,體內有股邪氣,並於玄穴,阻礙劍氣暢通,因此,一直以來,都無法修煉劍藝。
但即便如此,因其脾性溫婉,面容嬌俏,傾國傾城,惹人憐愛,別說族內年輕一輩,哪怕是二代掌舵甚至一代長老,都很是喜歡她,可以說,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被摔了,其地位,並不遜色楚謙。
如今,被家主楚建德派往大禹王朝最高皇家學院『奉燭院』修習琴棋書畫等貴族門課,欲將其裝扮為名門閨秀,他日為楚家與貴族聯姻壯大實力,做準備。她在奉燭院已學習有七八年,幾乎兩年回來一次,所以大家很少看到她,自此不算作楚家小輩子嗣,倒更像稀客。
或許是因為兩人身世同病相憐,也或許是曾經的楚信性格拘泥,沉默寡言,導致楚晉雪很可憐楚信,兩人關係歷來不錯,每逢返家,都要給楚信帶來一些上好藥材,浸泡肉身,這也是楚信以往能夠突破到劍氣第三截的重要原因。
楚謙雖是楚家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但與她相比,地位卻有懸殊,更因楚晉雪無論樣貌,身材,談吐,學識,都為上乘之乘,所以楚謙一直愛慕於她,盼有朝一日,將她娶作嬌妻,既非同族血脈,娶來便無不可,但不知為何,這楚晉雪一直就對他不理不睬,沒太大好感。
「謙哥,晉雪本不想多言。但你不覺得這樣做,太過分了麼?信哥本已失去三伯,親無所處,你現在還與他大打出手?並且還是動用劍胎劍技,真是讓人心寒,怎能對得起家族三代弟子第一人的名號?依小妹所見,想要逞能,想要表現,將精力放在開年之後的四族狩獵,到那時戰勝其他三族子弟,博取頭名稱號,這才是叫人敬仰之事。」
楚晉雪面容一片清冷,呵斥楚謙。
哪怕對方深受族內長輩歡喜,但她向來就看對方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虛假嘴臉不順眼,說起話來,也毫不留情,讓得四周小廝聽聞,不禁埋頭低低,不敢神論。
在楚家,除了長輩外,恐怕唯一敢如此公然指責楚謙的,怕是只有楚晉雪了。
「晉雪,我……」楚謙面色難堪,想反駁,卻又怕惹對方不悅,支支吾吾。
「如何?難道我方才言語有錯?還是你覺得方纔那麼對待信哥,還是對的?」別看楚晉雪身材較小,且因為體內邪氣,導致身子骨柔弱,病怏怏的,但實際性格剛烈,嫉惡如仇,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對事不對人,像這般呵斥楚謙,已非第一次。
那楚謙唯唯諾諾,別看他平時威風八面,但是拿這楚晉雪,還真沒轍,權當好男不跟女鬥,更何況,這少女還是自己心儀之人,只得暫將剷除楚信之事作罷,深吸了口氣,對著楚晉雪諂媚道:「晉雪妹妹所言極是,方纔的確是我有錯在先,你別生氣,我向你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發生此類之事。」
說著,挪動目光,落在一臉堅毅的楚信臉上,帶著一絲蔑笑,道:「信弟,如今寒冬已過,還剩一月便是家族較技,屆時你我再好好切磋。不過,那時可是實打實的較量,給長輩檢驗一年修煉成果的時候,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你要有心理準備哈。」
然後,還顯得很大度的上前,硬生生掰開楚信的手,友情的握了一番之後,才給楚征等人使了個眼色,揚長而去。
其實他本還想與楚晉雪好好聊聊的,但是剛張開嘴,卻見對方冷眉清幽,無奈之下,只好悻悻離去。
同時內心對於要滅了楚信的決心,更加強烈。
因為,自己心愛的女人,竟為了自己討厭的人出頭,這叫向來以大男子主義自居的他,無法忍受。他發誓,一定不能讓楚信活著。
轉過身,看著楚謙漸行遠去的背影,楚信的目光,精光閃爍。
握緊著的拳頭,導致全身微微顫抖:囂張什麼?我現在欠缺的不過是時間。一個月,就這一個月的時間,我會盡我所能,將實力提升到最大高度,到那時,定要與你一較高下。
「哼,你將年底較技當作收拾我的場地。卻不知,我將它當作我楚信徹底翻身的跳板!到底鹿死誰手,打過才知道!」
自己目前實力在劍氣第四截,而楚謙則是達到第六截,差了兩個等級。雖說,在劍道一途中,每一個級別的跨越,都是猶如登天般萬難。但是有了一夜突破的經驗,更甚是,他總結出,自己的肉身就是天然的溫養源泉,還有自己超強的領悟能力和勤奮修煉的決心,相信到時,一定能在較技比試中,大出風頭,將這笑面虎的偽君子,楚謙!死死的壓在腳下!
三代弟子的第一人名號,必需易主!
……
見楚謙等人離去,楚晉雪這才冷哼一聲,快速轉變為笑臉,道:「信哥,如何,你沒事吧?」
「嗯,無礙。謝謝你,晉雪。」楚信淡然一笑。楚晉雪雖在旁人眼中,冰冷高傲,但對楚信不錯,自己的劍氣第三截,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全靠她理論指點和藥材浸泡,否則,早被遣散到其他分支去了。
楚信心中對她很感激,但局限於此,沒有非凡之想。
想要在這異界活下來,並且受人尊敬,就得提高自身實力才行。
「我當初就預言,有朝一日,你定能突破第四截,怎麼樣,兌現了吧。」楚晉雪嬌笑道。
語氣裡,包含著詫異,她很清楚,楚信前幾日實力都一直處於劍氣第四截,想不到今日便已達到第四截中期,若是尋常人要達到此等水準,至少還要一兩年時間。
「嗯,我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楚信笑著,沒有過多言語,自家事自家知,這區區劍氣第四截,可不是他的最終目標。
「可能是上天眷顧吧,呵呵。好了,我剛剛回家,要去見下爺爺他們,空了再和你好好聊聊。」說完,甩動如瀑般烏黑的長髮,轉身離去。
而楚信也沒有過多細想,而是朝著前方走去。
楚家佔地開闊,府內極大,按照腦海中的記憶,走了大半個時辰,楚信才到達藏經閣。
藏經閣分為東西兩樓,東樓是供劍氣五截之下的子嗣觀看,西樓則是供五截之上的子嗣觀看。
自然,東樓的劍技秘籍,都是白菜貨,很普通,真正有用的都在西樓,以目前楚信的身份和實力,唯一的目的地,只能是東樓。
看守藏經樓的只有一位老者。據說伺候過上任家主,年過一百,實力不菲,但確切多強,無人知曉。反正這老頭性格很古怪,沒人敢輕易招惹他。
終日坐在兩樓中間,盤膝閉目,曬太陽。
天知道他整天是在修煉還是打瞌睡。
一般進入東樓的子嗣,他不會管,只有前去西樓,才會被他測試實力是否到達,才會准許進入。
看著楚信到來,微微睜眼,發現這小子是前往東樓,便沒有阻攔,只不過眉宇間,透露出一絲冷漠。
好像進東樓的子嗣,都是沒出息的,他可不管你在族內身份高低,只知道實力強弱。
楚信觀人入微,發現了他此類異狀,當然,並不在意,你都不拿我當回事兒,我也懶得跟你請安,便逕自步入樓內。
東樓好像很久沒人收拾過,隨處蜘蛛網密佈,油燈昏暗,光線不明。即便擺放秘籍的書架,都是東倒西歪,甚至還有些腐朽老化。不過卻是一排排,擺放很多,這裡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
不能說琳琅滿目,但的確把楚信給看花了眼。
隨著書架依次找過去,那些書籍名字,一一入目:「逐月劍法,天縱劍法,揮雲劍法,寂寞如雪劍法,…劈天掌,斷章拳,風來腿法,…大西崩,狂月斬,百獸拳……」
順著一排排書架看去,楚信圍著大屋子轉悠大半圈,將所有秘籍目露都看完了。
最後總結出來,這裡分別有劍法一百二十套,拳法七十八套,腿法六十七套,各類刀槍劍戟的使用秘籍,數不勝數。
將這些秘籍散落在地面,通過窗戶透進來的光線,楚信繞著秘籍來回走動。
依次在心裡抉擇修煉哪一類劍技。
這逐月劍法,如名所作,要求劍者身法輕盈,脫離出塵,一心逐月,越攀越高,但這種劍法,卻忽略了劍者本身的身法靈活度,有些好高騖遠,讓楚征此輩修煉還行,不過對楚信來講,用處不大。其他還有天縱劍法,揮雲劍法等,雖威力不錯,但都沒有基於基礎,而是純粹一味的追求質量上乘,損人不利己,哪怕修煉到頂峰,倒頭來不過華麗一劍,再無他招。
反觀寂寞如雪劍法,卻與這些劍法截然不同,無論修煉方式,招法運用,還是身法走位,都力求腳踏實地,步步緊逼,環環相扣。
「寂寞如雪……這名兒好,劍道一途,本就寂寞,本就孤獨。而且其修煉方式,恰與我性格相同。好,就修煉這寂寞如雪劍。」
打定主意,彎腰撿起秘籍,收入囊中。
當然,劍者本身以劍為主,而拳腳功夫這等輔助自然不能忘卻。
因此,他還特地留意幾番之後,最終挑選了一門專門輔助習劍的百獸拳。以百獸形態做輔助,通過肉身幻化各類動物形態,達到攻擊與防禦威能。至於腿法,對於自己的身法他有絕對的信心,還有其他掌法,腳法等,他並未著急,貪多嚼不爛,先將目前所挑選的修煉好在說。
再將百獸拳帶上,直到覺得差不多了,還特地將這些秘籍歸於遠處,簡單的整理了下東樓房間後,這才出門。
按照慣例,不管東樓西樓,挑選完秘籍,都必需要在看守此處的那位老者那裡登記,便快步走去。
掏出寂寞如雪劍法和百獸拳擺在其面前,那老者微微睜眼,看到秘籍時,面色不禁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