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寧靜的京城拜爾克的大街之上兩位老者緩緩地走著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跟隨著一輛輕便馬車。()
兩位老者的神情之中充滿了憂鬱。
「小傢伙讓我感到非常陌生。」大長老輕輕歎了口氣說道。
「這恐怕是因為他開始懂得從自己的角度去看待事情平心而論一直以來你我都把他看作是一個小孩你想要讓他知道些什麼就告訴他些什麼雖然小孩也會自己思考不過大致的方向卻總是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但是現在小傢伙突然間稍微長大了一些他開始明自並非所有的事情都像你我所說的那樣他甚至現以往我們曾經做過的事情實際上是在利用他。
「無法否認當初我們讓他孤身一人前往魔族基地實在太過冒險你或許可以命令另外一個聖堂武士去做這件事情不過我卻絕對不可能這樣去指揮一個魔法師。
「就拿現在的隱形小隊經歷過多少次的證明他們才敢於進入森林靠近魔族的基地。
「不過我們做得最為錯誤的一件事情恐怕就是一直以來希望小傢伙單方面對教廷表現出信任。你我都非常清楚我們的朋友教宗從來就沒有放鬆過對小傢伙的警惕事實上我們甚至從來未曾對此進行規勸因為我們非常清楚那是自費力氣。」波索魯大魔法師垂頭喪氣地說道。
「如果時問能夠倒退的話你是否會做出另外的選擇?」大長老抬頭仰望著夜空問道。
「我想不會對補這件事情我們確實無能為力你應該非常清楚就算能夠勸服我們那位朋友也沒有絲毫用處。
「教廷在這種事情上特別敏感特別是自從征服者收攏權力令世俗的權威越信仰的光輝之後教廷對於有可能削弱其影響力的任何事情都變得更加警惕。」波索魯大魔法師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難道這一次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大長老滿懷憂慮地問道。
「不是什麼都做不了而是做還不如不做我絕對不認為你會看不出來既然在系密特的身後站立著的是父神既然他的手裡掌握著二十四位神靈既然他控制著對於教廷來說最為根本的神力。
「我們的朋友教宗陛下已然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即便他和小傢伙之間不存在任何敵對和仇視當教廷突然間擁有二十四位降神者並且這些降神者全都由小傢伙任命頭上頂著父神在人間的代理人的小傢伙用不著任何確認和證明他將毫無疑問地被世人乃至教廷當作是最高的領導者。
「當高高在上的天使從天定的座位上掉落下來之後他們就被稱為魔鬼宗教鬥爭絕對不會存在失意者光輝難以照耀到的地方就是黑暗。
「你我都非常清楚失敗者將會是什麼樣的命運更可怕的是對於失敗者的處決根本就用不著羅織罪名。
「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我們的朋友同樣已然知道了所有這一切在個人的生死榮辱和整個人類的存亡之間進行選擇恐怕是最為圍難的事情。」說到這裡波索魯大魔法師沉默不語。
大長老也低著頭緩緩而行他非常清楚波索魯大魔法師並沒有將話徹底說完。
對於這一切他並非一無所知只是他並不打算將系密特看成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物同樣也不想把教宗看作是不惜一切為了自己活命而做出垂死掙扎之徒。
同樣這位大長老也知道波索魯未曾完全說出來的一層意思。
在眼前的局勢下教宗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無法改變他的命運但是卻有可能大大影響到整個人類的命運。
這時候聖堂和魔法協會的立場就顯得至關緊要不過這同樣也意味著他必須對老朋友落井下石。
只要一想到這些大長老便感到滿嘴苦事情就是這樣令人感到諷刺當初教宗曾經懷疑過系密特所擁有的魔族力量更因為他的精神意志同魔族創造者的聯繫而倍加警惕。
雖然最終這種令人擔憂的情況得以解除不過卻又引出了系密特以及他的家族同自由之神的聯繫。
在這一連串的事情上雖然自己和波索魯始終都對小傢伙充滿信任但是仍舊不得不順從教宗的意思對小傢伙加強控制。
但是此刻一切都反了過來曾經被懷疑和壓制的對象此刻手裡握著神聖無比的正義之劍而當初高高在上的神聖化身雖然還什麼都沒有做卻已然背上了人類背叛者的罪名。
當初系密特受到壓制的時候他確實替小傢伙感到委屈但是他卻仍舊得為了局勢考一考高高在上的天使從天庭的座位上掉落下來之後他們就被稱為魔鬼宗教鬥爭絕對不會存在失意者光輝難以照耀到的地方就是黑暗。
「你我都非常清楚失敗者將會是什麼樣的命運更可怕的是對於失敗者的處決根本就用不著羅織罪名。
「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我們的朋友同樣已然知道了所有這一切在個人的生死榮辱和整個人類的存亡之間進行選擇恐怕是最為困難的事情。」說到這裡波索魯大魔法師沉默不語。
大長老也低著頭緩緩而行他非常清楚波索魯大魔法師並沒有將話徹底說完。
對於這一切他並非一無所知只是他並不打算將系密特看成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物同樣也不想把教宗看作是不惜一切為了自己活命而做出垂死掙扎之徒。
同樣這位大長老也知道波索魯未曾完全說出來的一層意思。
在眼前的局勢下教宗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無法改變他的命運但是卻有可能大大影響到整個人類的命運。
這時候聖堂和魔法協會的立場就顯得至關緊要不過這同樣也意味著他必須對老朋友落井下石。
只要一想到這些大長老便感到滿嘴苦事情就是這樣令人感到諷刺當初教宗曾經懷疑過系密特所擁有的魔族力量更因為他的精神意志同魔族創造者的聯繫而倍加警惕。
雖然最終這種令人擔憂的情況得以解除不過卻又引出了系密特以及他的家族同自由之神的聯繫。
在這一連串的事情上雖然自己和波索魯始終都對小傢伙充滿信任但是仍舊不得不順從教宗的意思對小傢伙加強控制。
但是此刻一切都反了過來曾經被懷疑和壓制的對象此刻手裡握著神聖無比的正義之劍而當初高高在上的神聖化身雖然還什麼都沒有做卻已然背上了人類背叛者的罪名。
當初系密特受到壓制的時候他確實替小傢伙感到委屈但是他卻仍舊得為了局勢考慮而不得不探取壓制的手段。
而此刻系密特的冷漠和報復心令大長老感到好像根本就不認得這個小傢伙一般但是偏偏面對此刻這令人鄙薄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他卻必須順著其意思對老朋友施加壓力。
同樣這也令大長老對補自己的行為感到鄙視在教宗和系密特這件事情上他從來就沒有做對過每一次他都不得不做出錯誤的選擇而這種錯誤的選擇不僅僅無按化解兩者之間的仇視只會令敵對變得更為加深。
一想到這些聖堂大長老就感到無奈此時此刻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先輩們會選擇這種自我禁錮的做法或許這並非僅僅只是讓世人感覺到安全和放心更是為了避免世俗之中那些重重困惑和無奈。
而此刻在拜爾克的另一頭在原本是宮廷花園的大草坪底下一座極為隱蔽的地下室裡面那位越顯得老邁的國王陛下此刻正聽著心腹大臣們的報告。
報告的那個大臣正是剛才在聖殿會議廳裡面系密特所感到陌生不認識的幾個人之中的一個。
這個地下室顯然比原本的會議室要窄小許多正因為如此六個人坐在裡面顯得頗為擁擠。
更何況此刻那位至尊的國王因為連日憂急身體早已經無法和一個多月之前系密特離開的時候相比。
以往為了顯示自己的威嚴總是筆直坐著而此刻這位國王陛下不得不躺在斜榻之上。
這張斜榻就佔據了很大一塊空間。
同樣如果是在以前這位國王陛下絕對要看到書面報告之後才會聽臣子親口複述但是此刻他那顯得昏黃渾濁的眼睛已然連人都快要看不清了。
輕輕地閉著眼睛此刻沒有人能夠知道這位至尊的陛下到底是否聽到了剛才那番報告。
事實上在最近這段時間經常生大臣在匯報情況的中間聽到國王陛下出陣陣鼾聲。
「依維你說說看對此的看法。」
那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間開口說道。
眾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陛下教廷之中有些人確實太過分了不過以我看來在眼前這種情況之下不宜將事情鬧得太大。
「此刻教會的力量對於我們來說至關重要如果沒有教會的神職人員召喚的神力拜爾克和倖存下來的這幾個城市根本就沒有可能繼續固守下去。」法恩納利侯爵連忙說道。
「我的財務大臣說說你的看法畢竟這件事情還牽涉到你的父親。」國王仍舊閉著眼睛說道他的臉上絲毫沒有表情。
「陛下正因為這件事情牽涉到我的家族所以我最應該在這件事情上加以迴避不過我非常在意我的弟弟系密特所帶回來的消息。
「如果我弟弟所說的一切能夠證明確實是事實或許對於我們、對於丹摩爾將意味著安全和穩固。」
塔特尼斯侯爵並沒有打算為自己的弟弟進行開脫同樣他也絲毫不打算對任何人進行攻擊只是非常輕巧地點出了最重要的關鍵所在。
正如塔特尼斯侯爵所預料的那樣那位至尊的陛下眼角抽*動了兩下顯然對這番話有所反應。
「道格侯爵你呢?談談你的意見我非常清楚依維和塔特尼斯侯爵對補這件事情多多少少有所顧忌你卻沒有任何關聯。」國王繼續追問道。
「陛下如果要我選擇我情願信任塔特尼斯第一勳爵這並不完全是因為他所帶來的有關降神者的消息同樣也不是因為此刻所有的神力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一勳爵在對抗魔族的歷次戰役中功績甚豐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他所獲得的遠遠少於他所做到的豐功偉績。
「教會確實舉足輕重不過至少我可以肯定那個口出狂言的主教對於戰勝魔族的建樹絕對比不上第一勳爵。
「事實上這樣的情況我們早已經見得多了現在的教會和當初的統帥部何其相似?
「在我看來那位主教和那些此刻關押和降職的高級軍官簡直一模一樣。
「我們同樣也曾認為控制著統帥部和參謀部的那些高級官員在對抗魔族的戰役之中功勳顯赫沒有他們丹摩爾立刻會陷入崩潰和萬劫不復的地步。
「但是現在我們已然看到即便將他們全部撒換士兵們仍舊在英勇作戰那些兵團並沒有因為長官換成了更為年輕的人物而喪失戰鬥力。
「正因為如此在這件事情上我認為陛下應該對教會施加壓力給第一勳爵一個公正的交代。」
道格侯爵用異常平淡的口吻說道。
「道格的話較為中肯可惜格琳絲侯爵夫人不在這裡。」那位至尊的國王輕輕歎了口氣說道。
說著那位至尊的國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並且指著剛才那個報告的臣子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看著那個臣子走出門去那位至尊的國王突然間坐了起來說道:「你們三個是我最信任的大臣阿貝也是我最相信的心腹有一件事情我早就想要告訴你們四個人對於教廷我不滿了許久。」
說完這番話那位至尊的國王彷彿好不容易出了一口怨氣一般精神一下於振作了起來。
「和對統帥部、內閣、議院的不滿和憤怒不同如果沒有系密特帶來的這個消息我恐怕到死也不敢將這件事情透露出來。」
說到這裡那位國王陛下顯得越來越激動了他那原本蒼白的臉上甚至泛起了一抹淡紅。
「陛下您實在不宜激動。」
「是啊陛下或許我們先告退。」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顯得慌亂起來因為他們非常清楚眼前這位老人已然不是當初那個事必躬親整天琢磨著如何收回手中權力的威嚴的國王。
「安靜!」
國王怒喝道此刻他的臉上重新顯露出那久違的威嚴的神情。
「今天我難得非常高興你們最好不要掃我的興致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顯然是幸運之神身邊的天使總是能夠帶來令我喜悅的好消息。
「我終於可以不必將這個煩悶的事情帶到另外一個世界再找人宣洩一直以來對於教廷我都充滿著一種憤怒。
「就拿最近的事情來說在我們拚命抵杭魔族的入侵在我們用無數犧牲擔負著人類命運的時刻在我們的背後潘頓和安莎雷克卻試圖搶奪我們的土地。
「這樣的行為怎麼能夠不受到懲罰?
「我曾經請求教廷對潘頓和安莎雷克這兩個卑劣的人進行處罰但是教廷卻拒絕了我的請求。
「你們應該非常清楚教廷並非沒有這樣的實力所有人都已然看到只要他們願意他們可以擁有足夠的實力。
「但是為什麼偏偏在最需要正義的時候標榜自己是神聖和正義化身的教廷沒有執行他們的正義?
「我很清楚他們要為自己保留退路一旦丹摩爾徹底失陷還可以退守到海的另一邊。
「對於教廷來說利益遠遠過正義更何況和聖堂不同教廷一直以來都充滿了野心他們不但希望能夠掌握人們的信仰還希望插手世俗的權力。
「他們非常渴望能夠回到征服者威廉之前的時代。誰擔任國王抑或是國王作任何事情都必須得到他們同意內閣相必須由紅衣主教來擔任稅收的一部分必須歸於教廷隊金庫所有。
「眾所周知普佛斯二世就曾經幹過蠢事值得慶幸的是這個野心勃勃的傢伙並沒有得到父神的認可他沒有能夠令教會的神職人員擁有現在這樣令人感到恐怖的實力。
「他的聖戰成為了歷史上最大的笑話雖然他本人最終成為了這個笑話的犧牲品不過我非常清楚一直以來和普佛斯二世擁有著同樣想法的大有其人。
「另一個讓我感到憤怒的事情是這片大陸之上毫無疑問以我們丹摩爾最為龐大和強盛但是一直以來曾經有多少位教宗出生於丹摩爾?只有三個六十多個教宗裡面只有三個!
「三分之一的教宗是施威納人這或許還可以說得過去畢竟教廷的總部在施威納兩千多年以前就是如此。
「但是拉米西、夏內和潘頓這樣的國家也各自擁有比丹摩爾多得多的教宗這實在太說不過去。
「我和我的歷代祖先都非常清楚丹摩爾王室是教廷的敵人我們互相之間擁有著的更多是敵視和仇恨。
「但是現在千載難逢的機會出現在我的面前天哪!二十四位降神者足以讓施威納的教廷總部見鬼去了。
「二十四位降神者出現在這裡出現在京城拜爾克這毫無疑問是父神為了拯救世人所展現的神跡。
「拜爾克是父神親手拯救的福地這裡才應該成為真正的教廷的中心。
「如果施威納仍舊堅持教廷中心的地位那麼好我們擁有二十四位降神者和一位至高無上的父神的代理人就請他們在拜爾克建立一個中心丹摩爾的教會絕對會聽從這個位於拜爾克的教廷。」
那位至尊的陛下興奮地握緊了拳頭他突然間轉過頭來看著塔特尼斯侯爵:「雪夫特你的弟弟實在是了不起事實上此刻我非常後悔當初沒有給予他符合他功勳的獎賞。
「不過顯然從現在開始他再也用不著別人給予他獎賞了公允而又仁慈的父神已然給予了他最好的獎賞。
「這件事情由你去辦我想最為合適你必須讓你的弟弟系密特令那二十四位元降神者全部都是丹摩爾人。
「即便無法做到也至少要保證過三分之二的席位三分之二是強行表決通過的底線。
「除此之外你還要設法盡可能地提高系密特的威信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父神在人間的代理人。」
說到這裡那位至尊的陛下皺緊了眉頭喃喃自語起來:「只可惜約瑟實在太過年幼要不然我可以宣佈退位讓系密特為約瑟進行加冕。
「反正不管怎麼樣一旦系密特成功地令神跡得以降臨我們就盡一切可能架空教宗這次那個主教對於塔特尼斯家族的惡去攻擊就是最好的藉口。
「道格侯爵你負責作一些非常應變計畫誰都不知道事情是否會生什麼意外同樣誰也難以說清教廷是否會鋌而走險選擇同歸於盡的道路。」
聽到這番話道格侯爵始終保持著沉默而塔特尼斯侯爵和法恩納利侯爵則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讓倫涅絲小姐到我這裡來。」看到所有大臣都出去了之後那位至尊的陛下對一旁服侍著的宮廷總管說道。
「陛下您的身體?」阿貝侯爵關切地問道。
「放心好了我並沒有放縱自己的打算對倫涅絲小姐我有一些事情想要交代。」那位至尊的陛下說道。
※※※※※
雖然和以往一樣美艷動人雖然經過精心的打扮這位國王的情婦比平常甚至更漂亮幾分。
但是落在此刻的國王的眼睛裡面也只是一片朦朦脆朧的景象而已。
讓宮廷總管退出去這位至尊的國王將他最為寵愛的情婦輕輕拉到跟前。
「最近還過得好嗎?」
往日總是高高在上的國王此刻顯得無比溫柔。
「能夠和您在一起這無疑是我最為快樂的日子。」
那位美艷迷人的小姐說道。
「你總是這樣會討我歡心。」國王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這並非完全是實話。
「蘭妮說實話我知道自己已然時日無多生命活力正在漸漸離我而去在這最後的一段日子裡面我不想再聽空泛的奉承我想聽一些實話。
「我同樣也非常清楚即便我這樣要求也沒有幾個人願意說實話能夠滿足我的願望的恐怕除了阿貝就只有你。
「我知道我這樣一個老頭絕對不可能得到你真正的愛慕愛情這東西在我三十歲的時候已然不復存在。
「不過我同樣也知道和其他人比起來你對於我確實多幾分真心我知道你想要得到的是什麼你不像其他女人那樣淺薄和虛榮你要的並非是光輝和繁華而是一種安穩平靜的生活。
「我甚至知道你一直在向我隱瞞著你和依維的身世。
「你不惜搭上自己不惜自身受辱也要報復的那個女人和你來到京城這一路之上禁受的磨難其實我早已經知道。
「我甚至知道在那座祭壇之上曾經生過一些什麼你吩咐系密特進行的那些小花招並不能夠真正騙過我。
說到這裡那位至尊的陛下已然感受到身邊美人那輕微的顫抖他輕輕拍了拍倫涅絲小姐的手背說道:「你用不著害怕到了我這把年紀非常清楚什麼事情用不著太過在乎。
「你應該記得為了這件事情我曾經懲罰過你並且讓系密特旁觀事實上這就是對你們的懲罰只不過我把系密特那份算在了你的身上。
「我非常清楚除了你一直以來隱藏在心中的那些小秘密之外你和依維是對我最忠誠的人。
「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對你和依維如此喜愛有你在身邊我至少能夠感受到平靜和安詳或許你並不知道正是因為你對於平靜安詳生活的追求令我這個老頭得到了最大的寬慰。
「至於依維他很有上進心而且對我極為忠誠最令我感到高興的是經歷過苦難的他和你一樣心中並沒有太大的野心。
「正是因為如此我信任他並且栽培他現在你總算知道這並非完全是因為你的緣故。
「蘭妮我從來未曾對你提出過任何請求我只希望你能夠在我臨死之前答應我唯一一個要求。」那位至尊的陛下出低沉的鳴咽聲梗塞地說道。
而此刻倫涅絲小姐也早已經泣不成聲雖然她確實從來沒有真正愛過這位國王陛下雖然以往的親熱和恭順都是為了活著而裝扮出來的假相不過她對於詹姆斯七世並非全無感情。
在宮廷之中的日子裡面畢竟快樂多過悲傷在她的記憶之中只有童年待在父母身邊的那段時光能夠和這相比擬。
正因為如此在她心裡始終隱藏著一絲陰影那是對詹姆斯七世的虧欠之情。
看著倫涅絲小姐連連點頭的樣子那位至尊的陛下終於顯露出欣慰的笑容。
「蘭妮我現在終於能夠徹底平靜下來了我知道你絕對會信守承諾。」
那位至尊的國王突然間壓低了嗓門用僅僅能夠令倫涅絲小姐聽到的聲音說道:「蘭妮我唯一的請求便是你設法和系密特遠離拜爾克遠離丹摩爾的中心。」
「我相信你對於今天所生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有所知曉我可以告訴你就在片刻之前我們正在商量如何將系密特奉為父神在人間的代理人毫無疑問他將會擁有史無前例無與倫比的權勢和威嚴。
「一直以來系密特就是一個非常奇特的存在雖然從來沒有人明說不過我非常清楚。
「他應該是一個聖堂武士與此同時他又是一個魔法師這雙重身份令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獲得聖堂和魔法協會的支持。
「從教宗的口中我早已經得知系密特在獲得力武士傳承的時候受到魔族的干擾和影響他擁有魔族的能力而此刻他又被至高無上的父神選擇成為代言人。
「此刻就算有人告訴我有朝一日系密特能夠掌握並且統治魔族我都會毫不猶豫地相信。
「但是我希望系密特能夠成為世人心目中的父神的代言人而絕對不是現實之中的父神代言人。
「平心而論我對於塔特尼斯家族的兩位成員沒有絲毫的不放心。
「你應該比其他人更加清楚即便當初在那座祭壇之上生了那件事情我仍舊沒有表現出任何懷疑。
「事實上當初我將系密特帶去見你的時候已然決定默許任何有可能生的事情這是我能夠給予你的唯一補償。
「雖然我從來沒有對塔特尼斯家族的兩位成員有所懷疑不過我絕對不想看到一個在精神上、權勢上乃至於智慧上和外交上都遠遠越王室的家族在丹摩爾裡面出現。
「但是一旦系密特被捧上父神代言人塔特尼斯家族的威望無可避免地會遠遠越王室。
「而且從施威納的情況看來曾經出過教宗的家族在教廷裡面總是會擁有巨大的影響力。
「因此系密特必須成為傳說之中的偉人和聖賢他必須像那些偉人和聖賢一樣在人生最為輝煌和燦爛的時候悄然隱退。
「說實話如果那個人不是系密特不是一個擁有著聖堂武士和魔族的力量、令我找尋不出能夠與之對敵的人物的話我或許會用另外一種更為陰狠骯髒的手段。
「為了王室為了丹摩爾我不得不這樣做。
「而此刻我只能夠請求你請求你的幫助只有你能夠壓制得住他在那座祭壇之上所生的事情對於系密特來說永遠是一道沉重的枷鎖。
「平靜和安詳的生活不正是你所希望和追求的嗎?你和系密特肯定能夠擁有這樣的生活。
「我非常清楚系密特和他的哥哥不同他沒有絲毫的野心而且對地位和仕途也沒有多少興趣他更像是他那位傳聞中的父親渴望自由享受平淡。
「和他在一起你肯定會獲得你渴望已久的幸福無論身處何方我都會為你們祝福。」
「這不可能系密特有格琳絲侯爵夫人我非常清楚沒有人能夠拆散他們之間的感情。」倫涅絲小姐連連搖頭說道。
「不這沒有任何關係對於格琳絲侯爵夫人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格琳絲侯爵夫人同樣對任何人都隱藏著一些秘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倆簡直一模一樣同樣生活在謊言和謊言被拆穿的恐慌之中同樣在追求著一種寧靜安詳僅僅只屬於你們的生活。
「你可以和她好好談談我相信你們肯定會互相理解事實上我甚至猜想你和格琳絲侯爵夫人之間或許能夠達成某種協定。
「去吧到格琳絲侯爵夫人那裡去我相信此刻她正需要一個人能夠和她談心對於一個肚子裡面懷有嬰兒的女人來說這樣的情況總是會讓她感到孤獨而她的孤獨已然持續了十幾年。
「以你的聰明肯定能夠非常容易地獲得她的友誼。」
看到倫涅絲小姐微微點了點頭那位至尊的陛下終於顯露出滿意卻無比疲倦的微笑。
「去吧走的時候把阿貝叫進來。」
那位國王緩緩說道最後他深情地看著眼前這個陪伴了他多年的女人直到她消失在門口。
側耳傾聽著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詹姆斯七世突然間一下子變得蒼老了許多他甚至沒有看忠誠的宮廷總管一眼。
詹姆斯七世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問道:「阿貝你告訴我我這一輩於是否算得上活的有意義?到了時候你用不著再敷衍我我想聽聽真正的評價。」
聽到這番話那位宮廷總管微微一愣不過當他看到自己侍奉了一輩子的國王一臉風燭殘年的模樣他不由自主地歎息了一聲。
「陛下如果是在一年之前的話毫無疑問我會告訴您您是一位英明的君王您的一生相當成功。
「我至今還記得在您剛剛登上王位之初丹摩爾豪強四起內閣和議會被兩大家族分別把持在外地幾位公爵甚至將他們所在的郡省劃歸自己的勢力範圍。
「您花費了半生的時問將這一切徹底解決雖然一年之前軍方、內閣和議會仍舊多多少少有些互相傾札小集團和內部勢力範圍從來就沒有被徹底肅清過不過這一切和您登上王位之初那會兒簡直不能夠相提並論。
「如果沒有魔族的出現毫無疑問丹摩爾在您的手中已然進入了另外一個輝煌的時代。
「但是魔族這個人類最大的噩夢卻將這一切輕易打破。
「魔族本身或許並沒有什麼可怕但是魔族的進攻卻將隱藏在丹摩爾繁榮景象底下的那片黑暗全部翻了出來。
「眾所周知人性貪婪自私國庫和各地財政存在巨額虧空同樣也早已經為世人所知而這一切在魔族起進攻在丹摩爾處在生死存亡關頭的時刻徹底顯露出來更顯得觸目驚心。
「平心而論這並非是陛下您的疏漏那些虧空和骯髒勾當在丹摩爾恐怕已然存在幾個世紀之久如果不是這一次被挖掘了開來我相信它們仍舊會完好無損地繼續掩蓋下去。
「不過毫無疑問這個窟窿會變得越來越大總有一天會把整個丹摩爾徹底葬送不過絕對不會是在您的手裡。
「陛下我只想對您說一句話您已然盡力了換任何一個其他人在您這個位置都未必能夠比您做得更好。
「您的慷慨在丹摩爾盡人皆知但是任何一個瞭解您的人都知道您的節儉能夠起用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員足以證明您的非凡眼光和開明的頭腦。
「您的嚴厲讓那些居心叵測之徒不敢公然放肆不過您又是那樣的寬容據我所知沒有哪位君王會像您這樣對倫涅絲小姐那樣安排。
「陛下您確實已然盡力了您這一生可以說沒有什麼差錯如果說有差錯的話那便是您不應該身為這個時代的丹摩爾國王。」
聽到宮廷總管的話那位年邁的國王緩緩地點了點頭他的眼角滲出了幾點憂傷的淚珠。
「是啊!或許正像你所說的那樣我最大的錯誤就是生在這個時代並且身為這個時代的丹摩爾國王。」
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的老國王歎息道。
同樣凝重而又哀傷的歎息聲也在另外一座地下室裡面響起。
和宮廷草坪底下的那座地下室比起來這裡顯得更加狹窄而又擁擠。
以往的河道改成的地下室顯得彎彎曲曲一道道厚實的、中間是一尺多寬的泥土、兩邊還堆砌著磚塊的牆壁將河道分隔成為一個個房間。
一道窄小得只能夠讓一個人彎腰通過的小門連接著一條窄小的通道
這些通道只是在小範圍之間貫通這便是系密特臨時的家。
和其他家族比起來他們家的「宅邸」算得上頗為奢侈和龐大的。
一條彎曲的河灣被分隔成為九個房問其中的一間被開闢成為會客和遊藝室以往系密特的那間屋子又總是空著這使得一些僕人也能夠住在裡面。
所有這一切自然是因為塔特尼斯家族擁有一位此時此刻顯得炙手可熱的財務大臣的緣故。
正因為如此原本對於塔特尼斯侯爵頗有些看法的文思頓和撒丁現在也不得不時而對這位財務大臣讚頌上兩句。
不過此刻這兩位頗為正直的先生卻散步在拜爾克那滿目瘡痍的街頭之上生著悶氣。
「人一一為什麼是人這種好鬥的生物為什麼能夠稱得上萬物之靈?」文思頓用充滿苦澀的語氣吟誦著那著名的詩篇:「現在我總算能夠理解夏翁當年的心情。」
「是啊在魔族的威脅還未曾消失的現在我們那位至高無上的國王已然開始計畫著對教廷開戰。」
撒丁也在一旁搖頭歎息道。
「平心而論在這件事情上我已然徹底迷失了方向教會對於小系密特的懷疑以及對老塔特尼斯伯爵的侮蔑同樣也令我感到憤慨。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我還在思索著應該如何令正義獲得伸張但是現在我已然沒有任何話好說。
「如果說教會針對小系密特絕對稱不上正義和公允那麼現在那位至尊的陛下和財務大臣閣下的所作所為好像更加遠離正義。
「可憐的系密特他不是被當作攻擊別人的武器就是被當作往上爬的樓梯。」文思頓苦笑著說道。
「我好想念當初在奧爾麥森林裡面的那段生活啊!那段無憂無慮沒有任何鉤心鬥角的生活。」撒丁用滿懷憧憬的語氣說道。
「我又何嘗不是我相信在系密特的心目之中恐怕那段時光同樣最為恬美溫馨。」文思頓連連點頭說道。
「但願我在有生之年能夠回到那裡這一次無論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再出來了。」
「我也一樣。」
「很不愉快是嗎?」
輕輕地撫摸著系密特的頭沙拉小姐用低緩而又溫和的語氣問道。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突然間感到一絲慌亂平心而論此時此刻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怎麼樣。
這件事情原本就隱藏著許多謊言和不實原本他只是希望能夠令教廷妥協退讓。
但是現在的情況遠遠出了他當初的預料。
系密特絕對沒有想到丹摩爾的上層原來早就對教廷有所不滿只是始終沒有機會而已。
剛才哥哥所說的那一切確實令系密特感到目瞪口呆。
推翻教廷建立另外一個宗教中心這樣一個龐大的計畫竟然在魔族還聚集在北部森林之中在教會的力量對於人類的安危舉足輕重的時刻進行實在令系密特感到不可思議。
這不由自主地令他想起了那段有關諸神的歷史。
或許人類內心深處所隱藏著的那對不同類的敵視和仇恨原本就傳承自那些創造了這個世界同樣也創造了人類的神靈。
內心深處徹底變得一片迷惘的系密特只能夠表現出一種失魂落魄的神情這既是偽裝又是保護。
此時此刻系密特感到自己最需要的便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
但是令人感到遺憾的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顯得有些愛心氾濫。
「我越來越懷念當初在奧爾麥森林裡面的那段時光了。」旁邊的玲娣姑姑歎息了一聲說道。
「是啊。」系密特出了同樣的感歎:「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回到拜爾克我打算遠離這裡遠離這個充滿了權力爭鬥和**的世界。」
「為什麼?」
沙拉小姐驚奇地問道反倒是躺在另一邊的玲娣沒有出任何聲息顯然她的心裡也存在著同樣的想法。
「我很害怕我害怕有朝一日我會成為哥哥的仇敵。
「我所看到的一切足以證明只要一旦站在地位和權勢的頂端肯定會招致無數仇視。
「我甚至清楚地看到在大多數的情況下這種仇視根本就不是個人的原因那完全是不由自主的事情。
「除非我選擇聖堂那樣的生活選擇那種自我禁錮、自我約束的方式來減少外界的敵意但是那種連最起碼的自由都沒有的生活實在不是我所希望。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情願捨棄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我打算遠離這個是非的中心過平凡卻充滿自由的生活。」
系密特說出了自己心目之中的想法這一次他確實沒有絲毫的謊言。
聽到這番話沙拉小姐原本打算規勸但是話到了嘴邊她又不知道如何出口因為她非常清楚系密特所說的一切恐怕是最好的選擇。
「還是離開的好事實上文思頓和我同樣打算在事情過去之後離開這裡或許我們也不會再回來。」
從玲娣的口中也說出了同樣的話語。
「你們走了的話我會感到空虛和寂奧沒有了你們這裡就像是一座墳墓。」沙拉輕輕的歎息著。
「或許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你能夠像格琳絲侯爵夫人一樣你或許還能夠擁有一絲生活的寄托。」
玲娣輕聲說道她非常清楚自己是在暗示些什麼如果是在以往她絕對不會將這番話說出口這令她感到深深的內疚和沉重的負罪感不過最親密的好友那淒涼的命運令她深深同情。
說完這些玲娣爬了起來打開了房門在離開房間之前她信手放下了門鎖上面的彈簧插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