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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神山 文 / 藍晶

    灰山毫無疑問是一座小鎮一座非常荒涼和簡陋的小鎮。

    但是穿越過高原荒漠、走過冰原大地的系密特卻絕對不會將這裡等同於那些普通的小鎮。

    灰山名副其實是一座山一座幾十米高、孤零零聳立於一片平原之上的小山丘。

    許多的帳篷圍繞著山丘一眼看去確實有些雜亂半山腰以上漸漸顯得整齊了一些建造著一排排木質的房屋。

    不知道是因為附近沒有狼群和野獸的緣故還是為了讓南來北往前來做交易的部族方便這裡看不到冰原部族的那圍攏防護的蒺藜圍牆。

    所有的一切都證明這裡是一個開放的世界。

    渣山所屬的部族顯然在這裡頗有些地位一路之上總是可以聽到有人和渣山打著招呼。

    繞著灰山轉了一圈渣山隨意找了一塊地方讓雪橇停了下來。

    那兩個同行的年輕人手腳麻利地從雪橇上往下搬運貨物而渣山則在一旁獨自一個人豎著帳篷。

    無所事事的系密特和渣山打了聲招呼之後便往外面走去。

    這座小鎮對他來說顯然又是另外一個世界。

    這裡到處都顯得非常雜亂、喧鬧和忙碌。

    大大小小的帳篷散亂得到處都是系密特猜想那些大帳篷十有**也是用來關押馴鹿的。

    這樣說來作為交易的除了鹿皮、鹿茸和鹿肉之外活的馴鹿同樣是受歡迎的商品。

    系密特稍微留意了一下就現在那些大帳篷門口買賣馴鹿的顯然都是冰原人他們手握著手至於緊握著的雙手表示些什麼系密特無法看清因為這些冰原人用袖管將手緊緊的掩蓋了起來。

    從那些大帳篷裡面牽出來的全都是母鹿和小鹿系密特聽渣山說起過在部族裡面母鹿和小鹿被看作是最為珍貴的財富。

    在一座又一座帳篷間轉來轉去這裡的路原本就顯得狹小而又擁擠卻偏偏還有那麼多人往地上隨意鋪開一張鹿皮毯子就將各色各樣的貨物放在上面。

    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這裡顯然沒有吆喝的習慣。

    那些坐在地攤前面的貨主要麼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一尊塑像要麼就是和旁邊的貨主起勁地閒聊著。

    這些貨攤同樣也令系密特大開了眼界走了一大圈竟然看不到一件檔次較高的貨色。

    擺在這裡最多的就是熊膽、熊掌、鹿茸之類的東西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陶土罐子粗陶盆子等等玩意兒。

    偶爾可以看到幾個人頭擁擠的貨攤那十有**是從南方來的商人。

    系密特費盡心機擠進了其中的一群人之中令他感到失望的是那些商人出售的東西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垃圾。

    賣得最多、生意最為紅火的莫過於那些小刀。

    對於那些用削尖的木棍當作狩獵的工具一把頭上鑲嵌著頗為鋒利石片的梭鏢已然算是寶貝的冰原人來說這些小刀毫無疑問是難得的寶物。

    站在一旁旁觀了那些冰原人和商人做了幾筆交易之後系密特已然知道那位看上去憨厚鈍拙的部族領多多少少耍了一些心眼。

    一張熊皮在這裡肯定換不到自己手裡的十根鋼針系密特甚至懷疑或許一根鋼針反倒能夠換取十張熊皮。

    不過轉念想了想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難免的更何況如果真的到了南方任意找一個城市一張熊皮不知道可以換取多少根鋼針只要這樣一想其實佔便宜的仍舊是自己。

    看著那些鐵片系密特突然間現自己對於人生和人性擁有了從所未有的感悟。

    在靠近山頂的地方系密特總算找到了一些令他感到有趣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在冰原人眼裡灰山的山頂是聖潔的所在因此靠近山頂的那一圈木質的屋子外面擺設的東西顯然要高雅許多。

    不過在這裡交換貨物的反倒全都是冰原人。

    系密特站在了其中的一個貨攤前面這裡圍攏著的人顯然最多貨色也比旁人更加出色。

    貨攤之上琳琅滿目擺放著的東西在系密特看來都是從來未曾見到過的有趣的工藝品。

    十幾根細長的白玉一般的纖細桿子桿子四周佈滿了精細的雕刻;幾把雪白如同象牙一般匕表面散著圓潤晶瑩的光澤。

    還有一蓬不知道用十幾種什麼鳥的尾翎編成的羽毛束看上去頗為優雅漂亮。

    不過最令系密特心癢的卻是一座精雕細琢的馴鹿角遠遠看去那仍舊是一對馴鹿角但是走近細看卻可以現這對鹿角早已經雕鏤一空只剩下無數螺旋狀的紋路紋路之間佈滿了無數通透的花卉和網格。

    身為丹摩爾財務大臣的弟弟整天出入於宮廷系密特的眼光早已經被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給訓練得無比尖利敏銳。

    對於什麼是真正的珍寶系密特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怎麼換?」

    系密特指著那對鹿角問道。

    攤主看上去非常年輕扁塌的鼻樑、小小的眼睛證明他是冰原上的土著不過卻沒有那種飽經風霜的感覺。

    那個攤主沒有說任何話逕自伸出了右手。

    呆愣愣地看著那伸到眼前的手臂系密特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

    「你用什麼交換?」

    那個年輕的攤主問道。

    系密特從口袋裡面又掏出了幾根鋼針放在了貨攤之上。

    「很不錯的鋼針看來你不是專程前來的商人我願意和你交換但是這東西對於你是否有用?」

    那個年輕的攤主問道。

    「有用?用來做什麼?」

    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你是個外來人看來對於這裡一無所知這裡所出售的所有貨物全都是用來給部族祈幸避災的聖物。

    「就像這些用鯨須雕刻的箭可以用來保佑旅行平安;這用鋸齒鯨尖顎骨製作的匕可以用來消除疾病避免瘟疫;用紅鮭魚鰭刺製作的骨針可以化解難產。

    「至於你想要交換的鹿角是用來祈求保佑部族綿延永恆對於這裡的人來說部族的綿延是至關緊要的一件事情不過你們南方人好像並不在意這件事情。」

    攤主一邊說著一邊詳細地介紹著自己的每一件貨色。

    「如何祈禱部族綿延?」

    系密特追問道只要和魔法有關的東西全都能夠引起他的興趣。

    「舉起鹿角並且在地上砸每碎裂出一塊就代表著你的部族能夠延續一年。」

    聽到那位攤主這樣一說系密特感到一絲受騙上當的味道。

    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大巫的力量他從心底對這種力量嗤之以鼻。

    訕訕地從山上下來系密特突然間想起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他忘記了渣山的帳篷在什麼地方這個小鎮又沒有什麼門牌號碼。

    事實上他的腦子裡面根本連一點印象都沒有走的時候渣山還沒有豎起帳篷所以連帳篷到底朝南還是朝北都一無所知。

    麻煩的還不僅僅只有這些此刻已然變成漆黑一片的天色令系密特連方向都分辨不出。

    繞著小鎮的周邊系密特一圈一圈地轉著在他眼裡任何一座帳篷都像是渣山所搭建的。

    正當他為此感到無比頭痛的時候幾個人悠然地走了過來從他們的裝束可以看出這些人全都是丹摩爾人。

    「迷路了?小傢伙?」

    為的一個瘦削卻顯得異常精幹的人問道。

    「只是找不到帳篷了。」

    系密特苦笑著聳了聳肩膀。

    「你跟著哪個部落的人一起來的?」

    小個子問道。

    系密特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

    他並沒有問起這件事情原本在他的想法之中這匆匆而過的部族知不知道名字根本沒有什麼關係反正明天早晨之後就要徹底分手。

    「這就有些麻煩了不如你先到我們那裡去坐坐吧我們回頭幫你想些辦法。」

    小個子說道。

    看了一眼四周系密特實在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邀請在他想來這些和冰原人打慣了交道的丹摩爾人應該比自己更有辦法在如此眾多的人群之中找到渣山一行。

    想到這裡系密特點了點頭。

    坐在那雜亂不堪的帳篷裡面那些味道難聞的乾糧系密特連動都沒有動。

    四周的一切漸漸令系密特感到懷疑除了那已然出了帳篷的小個子帳篷裡面的其他人全都顯得很不友善。

    一鍋肉糜散著誘人的香氣帳篷裡面其他的人也正吃得起勁但是他們卻扔給自己這有些餿的乾糧。

    特別是其中的幾個人他們的眼神裡面流露出一絲輕蔑的目光。

    系密特下意識地轉動了一下手腕平心而論他更願意相信那些冰原人因為貪婪和欺騙在那些收穫獵物全部歸於部落的冰原人的世界並不會孳生蔓延得太過茂盛。

    系密特從來不曾忘記在他真正開始懂事情在他逃離那地獄一般的奧爾麥森林的時候他最先領悟到的便是人性的冷酷和醜陋。

    他甚至隱隱約約有這樣一種感覺在苦難和災禍降臨的時候只有那些最為冷酷最為奸詐的人或者最強有力的人才能夠活下來並且活得更好一些。

    突然間系密特意識到自己除了那些鋼針之外就只剩下絕對不希望動用並且始終沒有找到控制辦法的力量。

    盾牌和那柄用馴鹿角做成的彎刀此刻都放在雪橇上沒有拿下來。

    看了一眼四周帳篷裡面擠著八個人顯得頗為狹小這些人的腰際都別著匕和短劍帳篷的角落裡面放著幾根長槍牆壁上掛著一排弩弓。

    幾乎在瞬息之間系密特已然猜到了這些人的身份除了商人之外只有一種人不拿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情為了巨大的利益敢於四處冒險那就是傭兵。

    當初在勃爾日在那狹小的酒吧裡面曾經生過的那一幕再一次出現在了眼前。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帳篷的門簾再一次被撩開只見那個小個子低頭鑽了進來在他的身後還跟隨著三個冰原人。

    其中的兩個顯然和渣山的部族差不了多少最後那個身上穿著得異常厚實是那種被稱為冰上人的冰原部族子民。

    那個小個子此刻不再進行任何偽裝只見他朝著系密特指指點點並且不停地和那三個冰原人說著什麼。

    系密特一句都沒有聽懂不過他完全可以猜到小個子此刻談論的恐怕是自己的身價。

    從渣山那裡聽到過冰原部族有的時候會買一些人和購買馴鹿一樣買來的大部分是女人和小孩。

    雖然從渣山那裡所知的情況是這些買來的女人和小孩能夠得到部族之中其他人一樣的待遇不過系密特無論如何也不希望自己成為一件商品。

    一股怒意在他的心底默默燃燒著。

    商量了好一會兒用搭手的方式討價還價過好幾次之後那個小個子笑著拍了拍其中一個冰原人的肩膀。

    這是成交的意思系密特在小鎮上逛了一天對於這至少有所瞭解。

    「你們聽得懂我的話嗎?」

    系密特朝著那三個人問道。

    那三個冰原人轉過頭來從他們的眼神之中系密特可以看得出他們感到茫然。

    「我保證他們一點都聽不懂我們所說的語言他們的部族離灰山很遠只有較近經常能夠來做交易的部族才有能夠聽懂丹摩爾話的人。」

    小個子在一旁解釋道。

    「你不應該這樣做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系密特淡然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雖然看得出你應該是某個顯赫家族的小少爺不過我卻非常清楚你的將來會在這片冰天雪地之中渡過我相信下一次來的時候我肯定會認不出你來。」

    聽到這番話帳篷裡面的大多數人都哄然笑了起來。

    「片刻之前我還想著給予你仁慈和寬厚的處置但是現在我恐怕不得不擁有一顆鐵石心腸。」

    系密特用異常冰冷的語調說道。

    「哦!親愛的小少爺偉大而又威嚴的小少爺我感到害怕請憐憫我並且饒恕我的罪行。」

    那個小個子裝模作樣地說道。

    「只可惜我對你是否能夠殺得了我感到懷疑即便你是那傳說之中的天才武者擁有殺死我們的實力但是在這裡在灰山任何殺人者即便是令他人流血都將被視為是對冰原人信奉的神的褻瀆。

    「不過我知道像你這樣的小少爺或許有本事將這裡所有的人全部殺死。」

    說到這裡那個小個子再一次笑了起來。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微微皺了皺眉頭他並不希望和這些冰原人為敵畢竟他還想找一位嚮導打聽路徑。

    不流一滴血將別人制服的辦法在他的記憶之中倒是有一大堆不過那熊熊燃燒的怒火需要熄滅。

    更何況制服這些人之後仍舊面臨著如何讓冰原人震懾的問題。

    自從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特別是經歷過家族被驅逐並且遷徙以及時來運轉重新崛起之後系密特根本就一點都不相信講道理。

    他確信無論是人和人之間還是面對那些魔族強大的力量都是令對方不敢輕舉妄動的保證。

    想要顯示自己的力量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困難事情不過想要讓那些冰原人感到震懾卻不是那樣容易的事情。

    突然間系密特想起了當初在渣山的部族之中曾經得到的禮遇。

    從集市回來之後系密特就對那所謂的大巫充滿了蔑視。

    在他眼中那個大巫恐怕和招搖撞騙的神棍沒有什麼兩樣冰原人的憨厚和淳樸正是他們容易上當受騙的原因。

    而自己所擁有的能力恐怕在這些冰原人的眼中就像是神靈一般強大。

    系密特倒是並沒有想過改變冰原人的信仰讓自己成為他們所崇拜的神。

    想到這裡他再也沒有什麼顧忌。

    並沒有將那節雷叉套在手指之上雷叉射出來的光絲太過黯淡而且燒灼穿透的威力雖然很強不過卻缺乏震懾的感覺。

    除此之外想要不動用太多魔力而能夠引起別人注意的就只有那件能夠變形的鎧甲。

    想到這裡系密特伸出了手臂。

    突然間他的手臂之上延伸出螺旋型的護腕那鏤空並且佈滿了繁複而又美妙的魔紋的樣式完全借鑒於剛才所看到的那一對鹿角。

    護腕一直延伸到手掌之上緊貼著手心手背的地方佈滿了美妙而又神秘的鏤空花紋。

    五根寸長、閃爍著陣陣寒芒顯得鋒利無比的指甲出現在系密特的指尖之上。

    這令他的那條手臂看上去就彷彿是某種魔獸的爪子。

    看著那漸漸變得恐慌的一張張面孔系密特突然間身形一晃。

    那漂亮同時又顯得詭異的爪子頃刻間搭在了那個小個子的肩膀之上。

    沒有任何人能夠看清系密特的動作眨眼間那個小個子就躺倒在了地上痛苦不堪地滿地打滾但是他的嘴裡卻只能夠出「呵呵」的聲音。

    所有人都被這詭異莫名的景象所震驚不過呆愣了片刻之後帳篷裡面的人立刻作出了不同的反應。

    只聽到「嗖嗖」的兩聲響尖銳的破空之聲朝著系密特徑直而來。

    閃電般地抬起另外一隻手臂同樣的護腕、同樣的爪子出現在另外一隻手上。

    此刻食指和拇指之間正緊緊地夾著兩柄飛擲而來的匕。

    系密特原本以為這一手足以震懾住所有的人。

    但是當他看到那些傭兵全都爭搶著牆壁上掛著的弩弓他不得不承認這些舉動還遠遠不足以令別人感到害怕。

    現在想來那天在酒吧之中那個曾經見過自己的傭兵之所以害怕地扭頭就跑顯然是因為他曾經看過自己殺戮那些魔族的瘋狂舉動。

    此時此刻系密特終於明白想要震懾別人就必定要讓對手看到令他徹底絕望的力量。

    雖然非常不願意但是系密特不得不運用出那最強的、卻變得難以駕馭的力量。

    一聲震耳欲聾的暴喝聲響起帳篷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感到自己的耳朵肯定要聾了。

    但是緊接著這些手握著弩弓的盜賊便知道剛才的暴喝還遠不是他們即將面對的最為可怕的東西。

    隨著一道異常明亮的光芒出現在他們面前片刻之間這些異常明亮的光芒交織成為一個巨大的光球。

    一個矮小的人影在光球之中隱約可見。

    看到此情此景那些曾經強悍並且蔑視一切的傭兵漸漸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突然間其中的一個人驚叫一聲隨著那歇斯底里的驚叫聲而來的是一支勁急的弩箭。

    弩箭射在那灼亮的光球上的那一瞬間猛然間飛竄而起的火焰吞沒了箭矢緊接著一團燃燒著的火球朝著一旁彈了開去。

    那些傭兵們原本就不認為自己手裡的弩弓能夠對付得了眼前這個古怪無比、從來未曾見到過的東西。

    正因為如此他們之中的大部分戰戰兢兢地往後退了一步。

    那些腦子最為敏感的傭兵甚至有一種預感那就是災難即將生。

    還沒有等到他們作出反應一道一尺寬的黯淡藍弧朝著剛才那個冒失鬼劈了過來。

    那藍色弧光比什麼都要迅毫無聲息地從那個傭兵的正中央一掠而過。

    「崩」的一聲剛剛上緊的弓弦在瞬息之間就被切成兩段;同樣被切成兩段的還有那個傭兵自己只見隨著一道血線他的身體一左一右朝著兩邊分別倒去。

    又是一道藍色弧光劈來不過這一次弧光夾帶著霹靂雷霆一般的聲勢。

    隨著一聲巨響原本非常結實的帳篷猛然間化作了紛飛的碎片。

    這一次沒有一個人再敢於舉起手裡的弩弓。

    剛才還爭搶著的弩弓此刻已然被遠遠地扔了開去。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那些傭兵此刻一個個面如土灰匍匐在地。

    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同樣也震撼了灰山的所有人。

    隨著一陣接著一陣的驚呼聲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那異樣灼眼的白色圓球。

    圓球之中那隱隱約約的人影更是令質樸的冰原人感到無比恐慌。

    一圈接著一圈人像那些傭兵一樣匍匐在地上。

    此時此刻夜晚那凜冽冷風帶來的寒意遠遠比不上他們凝聚在心頭的恐慌。

    又是那異常難受的感覺雖然還不至於像第一次那樣連站立都難以做到不過得在眾人面前裝出一副輕鬆自如的樣子系密特仍舊感到相當辛苦更何況他所要掩飾的人之中還有一位大巫。

    只是看到第一眼系密特就感覺到這位康祖大巫並非是他原本想像之中的靠欺騙為生的神棍。

    這位康祖大巫看上去極為衰老頭頂幾乎是禿的只有稀稀疏疏的一些白和其他冰原人一樣這位大巫長著一對小眼睛但是系密特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犀利的眼神。

    那眼神彷彿能夠在瞬息之間將自己徹底洞穿一般如果是在以往系密特肯定無從猜測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此刻他卻非常清楚他之所以擁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對面的那位老人擁有著乎想像的強大精神力。

    「很好。」那位老者用快要掉光了牙齒的嘴巴吐出漏風的聲音說道:「歡迎你的到來來自於外面世界的魔法師。」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猛然一驚。

    「你想必感到奇怪為什麼我會知道魔法師的存在。其實這非常簡單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四處旅行到過很多地方不僅僅是丹摩爾我甚至到過帕蘭和瑟冷特。」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不得不感到肅然起敬。

    他雖然自認為在同齡人之中已然算得上見多識廣甚至連大部分成年人也未必能夠過他但是遠在東方的瑟冷特和南方孤立大陸的帕蘭對於他來說仍舊只是傳說和書本上的地名。

    「庫庫你給傷者治療一下雖然他們確實做錯了一些事情不過在這裡他們畢竟是客人。」

    說到這裡那位康祖大巫重重地歎了口氣:「可惜死者無法復活。」

    看著從那位老者身後走上前來的年輕人系密特感到有一些驚訝因為那個人正是他原本想要用鋼針交換馴鹿角的攤主。

    灰山的頂部除了一座平台之外就只有一排狹小的山洞。

    這些山洞只能夠容納得下幾個人此刻系密特就和那位康祖大巫面對面坐著。

    對於盤腿而坐系密特絲毫沒有什麼不習慣力武士修行的時候常常要保持這樣的姿勢。

    山洞的四周甚至包括天花板和底部全部用厚厚的鹿皮包裹著地上還墊著蓬鬆柔軟的熊皮毯子。

    「年輕人你的實力非常強悍不過你是否覺得自己太過高傲?雖然這些人確實因為貪婪和愚蠢而冒犯了你不過你對於他們的懲罰是否太過隨意了一點?

    「特別是那個被你殺死的人按照你們的法律在這件事情上他並非是主謀對於主謀你未曾判處他死刑為什麼卻隨意殺死一個幫兇?」

    康祖大巫緩緩說道。

    「他朝著我射箭矢這是事實而那位主謀只是想要將我賣掉對他下殺手不符合法律。」

    系密特整編道。

    「呵呵年輕人狡辯的本事倒是不小那麼我來問你比他更早攻擊你的人並不是沒有為什麼你僅僅只是接住了飛刀卻並沒有回敬過去?

    「為什麼你支撐開防禦屏障明知道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到你的時候才對那個不幸的人加以殺戮?

    「你敢說你完全經過縝密的判別才施加懲罰?你敢說你不是為了令所有人感到害怕以至於將你看得高高在上而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知道你在你的世界之中擁有著非常高的地位在你們那個等級森嚴的世界裡面別說像你這樣就算是比你低許多級只要能夠達到那被認做是高貴的階層就可以隨意決定一個普通人的命運。

    「我去過你們的世界所以非常清楚你在你的那個世界裡面還算是平和仁慈的那類人但是無可否認你的地位影響著你的觀念。

    「就算你不是刻意去認為你仍舊感到自己比你所殺死的那些人高等而且優越。

    「我甚至猜想你曾經有那麼一剎那想要殺死所有的人反正一個和幾個在你眼裡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正因為如此你隨意選擇了一個倒楣鬼將他殺死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你需要一具屍體來證明你的手段和決心同樣也是為了洩你的怒火是不是這樣年輕的魔法師?」

    康祖大巫言辭犀利地說道。

    這一次系密特被問得啞口無言他非常清楚自己無法辯駁。

    康祖大巫的那番話令系密特感到汗顏他突然間感覺到自己好像已然成為了那些曾經令他最為討厭的「櫥櫃」之中的一員。

    系密特甚至懷疑剛才作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在他的意識深處已然將他所面對的那些人打上了「賤民」的烙印。

    「賤民」對社會是一種危害:「賤民」不應該享受公民的權力;處死「賤民」即便不能夠作為一種法律也至少應該成為貴族們自覺回應的共識。

    所有這一切都是上流社會的那些「櫥櫃」們最喜歡說的話題以往自己總是對此嗤之以鼻甚至認為這些人缺乏人性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隱藏著和他們一樣的想法。

    回往事系密特彷彿找到了其中的原因。

    和文思頓與教父他們不同自己從來沒有真正選擇過自己的陣營只是因為以往身邊都是些較為開明的人所以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影響。

    而自從來到了京城拜爾克之後整天面對的不是宮廷便是聖堂和教廷之中的人物自然而然便擁有了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康祖大巫剛才所說的那番話系密特在腦子裡再次回想了一遍。

    突然間系密特用驚詫的眼神看著康祖大巫因為剛才那番話裡面有些東西康祖大巫應該並不知道。

    「您能夠直接讀取我的思維和記憶?」

    系密特有些緊張地說道。

    「不你顯然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我無法從你那裡得知任何東西要知道在你的那個世界之中只有修行達到一定成就的少數一些人能夠阻擋住我的窺探雖然你顯然沒有達到那種地步但是你卻比任何人都守衛得更加嚴密。

    「剛才我確實窺探了別人的思想因為作為這裡的守護者我同樣要作出裁決幸好在我看來你除了稍微傲慢一些並沒有太大的錯誤。

    「而且按照你的世界的法律那個已經死去的人也確實有被殺的理由我不可能強迫任何人按照這裡的標準去判斷更何況你原本就是一個匆匆的過客。

    「雖然我未曾窺探你的思想不過我倒是現了一些東西你對於力量的追求顯然走入了歧途過度追求力量使得你失去了對於力量的控制。

    「在我看來現在的你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堤壩隨時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康祖大巫毫不客氣地說道。

    「您是否能夠給予我一些指點?」

    系密特連忙恭敬地問道。

    「我已然見識過你的力量無可否認你們的那個世界對於力量的挖掘絕對無與倫比你們能夠想出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念頭並且將之變成現實。

    「據我所知對於力量的掘和運用方面沒有誰能夠越過你們但是我同樣也注意到你們對於力量的追求到達了極高的程度但是對於力量的根源卻鮮有研究。

    「我相信你肯定向教導你的那位導師詢問過眼前的狀況我相信你的那位導師應該沒有辦法幫你解決問題因為他沒有看到你的情況而你們的體系完全是建立在一次又一次的試驗上面。

    「我們和你們有著極大的不同從血統上我們其實和遙遠東方的瑟冷特非常接近正因為如此我們對於力量的追求也更類似於那些東方人。

    「不過在無數歲月流逝之後定居於遙遠東方溫暖地帶的同血緣的分支建立起了另外一套繁複奧妙的體系而我們這些漂泊到北方這無邊冰雪地帶的人仍舊遵循著古老的自然的法則。

    「按照我們的說法你的問題在於你缺乏一個根。

    「在你的世界裡面據我所知始終把精神的力量定位於大腦而將身體的力量定位於心臟和脊髓。

    「而對於我來說精神的力量在於胸口正中央身體的力量貫串於」中脈「。

    「和我們同血緣的東方瑟冷特人在他們的理論之中精神的力量凝聚在眉心而身體的力量來源於下腹部。

    「雖然每一種力量的來源和定義都有所不同但是這些力量全都有其固定的根基。

    「但是你身上的這些力量卻完全不同它們散落在你的身體四周沒有一點點的聯繫甚至互相之間還會生衝突。

    「如果我猜測得沒錯你的力量想必是非自然的產物這股力量恐怕是得自於意外要不然你的導師也不會任由你冒險旅行。

    「此時此刻的你就彷彿是一個得到了無數飛來橫財的暴戶如果無法將這筆龐大的財富化為你自己的東西就很有可能替你帶來滅頂之災。」

    聽到康祖大巫所說的這番話系密特已然說不出話來。

    高的智慧來自於廣博的學識系密特確信眼前的這位老者所擁有的見識是他曾經見到過的任何一個人所無法比擬的。

    「怎樣令我的力量擁有一個根?」

    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此時此刻他已然確信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能夠幫助他的話那麼眼前這位老者恐怕就是其中之一。

    「可以對你有所幫助的就只有你自己不過我確實可以給你一些指點。

    「在我看來一切力量都來自於自然而你的力量並非來自自然所以你必須在你的身體裡面再造自然。

    「先你得創造出你的根你同樣也可以將它想像成為力量聚集和控制的樞紐有了根必須要有莖在我的印象之中莖最好能夠形成迴圈。

    「擁有了根和莖之後才能夠花繁葉茂連接你身體之中的那些散亂的力量原點讓它們成為分支成為源源不斷提供力量的源頭。

    「其實任何一種力量都是如此。我相信第一位大巫同樣也絕對不是自然的產物你的世界的魔法、瑟冷特人所謂的天道所有的這一切都應該不是自然的東西但是最終它們全都漸漸融合於自然之中。」

    康祖大巫說道。

    「可惜我的時間不多我所處的世界正處在危難之中很可能這場危難將遍及大地不過你們或許不會受到任何打擾。」

    系密特忍不住歎道。

    「我知道你所說的危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威脅你們的魔族算得上是我們的鄰居。

    「不過你顯然對於一切都太過悲觀即便你那個世界的歷史記載也充滿了偏頗在你們的歷史記載之中上一次魔族的入侵幾乎將人類徹底滅絕。

    「但事實上真正損失慘重的只是一部分人而已;不說別的就說那東方遙不可及的瑟冷特魔族在那裡根本就沒有討到任何便宜。

    「瑟冷特人擁有一種奇特的技巧叫做」陣法「對於依靠數量而每一個體又強悍稱雄的魔族」陣法「無疑是最有效的武器。

    「還有一塊地方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那就是孤立的大陸帕蘭。

    「帕蘭人擁有著極為獨特的文明他們的武器全都是巨大無比的石頭兵器。

    「在幾千個幾十米高的巨大石像上萬個能夠自由滾動的、半徑十米的石球組成的龐大戰陣面前魔族成為了被隨意碾壓的對象。

    「不同的文明擁有著截然不同的生存方式從其他的文明或許能夠獲得與眾不同的啟示。」

    年邁的大巫緩緩地說道。

    「陣法和巨石?」

    系密特喃喃自語道。

    「別奢望著能夠獲得其他人的幫助我相信去請求瑟冷特人或者試圖登上帕蘭還不如尋找你們的諸神使者。

    「瑟冷特人保守而又封閉他們對於自己的力量極為珍惜甚至在同胞之中都互相隱瞞;帕蘭人討厭一切外來人當初我之所以能夠旅行到帕蘭完全是依靠隱藏和偽裝。

    「魔族每一次都最先出現在你們的世界而那個諸神使者顯然和其他文明格格不入我猜想這絕對不會是巧合或許其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對於這番話系密特除了點頭找尋不出任何駁斥的理由。

    「你能夠來到這裡能夠見到我按照我們的話來說這或許是命運的安排。

    「我多多少少要有所表示我知道你的時間非常急迫我雖然無法幫你解決所有的問題不過我或許能夠花費一兩天時間引領你去感悟自然的規律。

    「最終一切仍舊在於你自己的努力我所能夠給予你的只是一些指引。」

    康祖大巫說道。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原本無比失落的心再一次點燃起希望的火焰。

    從渣山那裡拿來了所有的隨身物品系密特暫時佔據了灰山上的一座洞穴。

    僅僅只是稍微凝神冥想了一下系密特便立刻明白為什麼歷代大巫將這裡當作是居住的所在。

    這裡的魔法能量出乎預料的富足卻又不像高原荒漠的那些死地裡面的魔法能量充滿了狂暴激烈的鋒芒。

    「我相信你已然現了這裡的好處這裡的底下是一座巨大的水晶礦無論是風雨閃電無論是極光星爆這些強大無比的能量多多少少會對這些水晶有些影響無數個歲月之後這些水晶聚集並且凝結了龐大又渾厚的魔法能量。

    「第一代大巫在幾千年之前現了這裡相對於灰山形成的億萬年歲月這幾千年簡直就是匆匆一瞥所以此刻你感覺到這裡的魔法能量彷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大巫在自己的洞穴裡面說道。

    系密特無從知曉康祖大巫的這番話是否是意有所指不過這番話確實觸動了他的靈機。

    「所謂無窮無盡的力量原本是因為以往積累得極為豐厚而被使用的數量卻相對有限?」

    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這倒不一定就那這座山說起來底下的水晶礦每年仍舊從大自然源源不斷地吸收著能量而我所消耗的卻又非常有限更何況自從第七代大巫感悟到這座神山力量的來源之後就在頂部布設了這個聚靈陣。

    「或者用你們的世界的說法那是一座兼具魔法陣和祭壇雙重作用的平台它可以令神山吸收能量的效率大大提高。

    「所以誰都說不清楚這幾千年以來我們這些大巫是在不停地抽取神山的力量還是維持並且令神山變得更為」強壯「。

    「這同樣也適合你的狀況散佈在你全身的那些力量的原點毫無疑問是非自然的大量能量的聚集不過它們同樣也能夠效率極高的吸收和轉化能量。」

    不知不覺之中系密特感到越來越睏倦他的眼皮異常沉重慢慢地搭在了一起。

    在朦朦朧朧之間系密特現有許多東西緩緩地進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那彷彿是一滴液滴又像是一顆種子。

    即便是在朦朧之中系密特也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那異常凝聚的生命的氣息。

    這並非是他所熟悉的生命的能量有些相似但是那實質感是生命能量所不曾擁有的。

    那個充滿生機的亮點漸漸降落下來最終沉在了尾椎附近的地方。

    令系密特感到意外的是這個亮點並沒有像生命能量那樣消散在**之中相反卻如同一顆種子一般生根芽。

    系密特從來未曾遇到過這種事情但是突然間他現自己的意識深處已然知道應該如何進行下去。

    一些原本並不屬於他的知識突然間出現在他的腦子裡面雖然這些東西同樣顯得朦朧和模糊。

    系密特稍微有些猶豫從那朦朧的印象之中他知道這顆種子育出來的大樹應該經過所謂的「中脈」那是人體正中央虛無飄渺並不存在的一樣東西。

    但是聖堂武士的理智卻告訴他強悍力量的來源是脊柱。

    內心的搖擺不定同樣也顯露在那顆種子的育上面。

    之前那生長出來的幼苗猶豫著、彎曲著、盤繞著不知道前往何方。

    反倒是那些根系顯得長勢旺盛。

    這株生長在體內的種子顯然絲毫用不著在意自然界中植物生長的約束那纖細的根系朝著四面八方延伸開去彷彿是一株巨大的蒲公英。

    而那在猶豫和躊躇之中生長的幼苗此刻已然進入了不可逆的生長勢頭就宛如一根蔓籐一般彎彎曲曲地在脊柱和中脈之間盤旋纏繞。

    而那無數的分支同樣捲曲著朝著四面八方延伸出去那生長的勢頭根本令人感到難以想像。

    在朦朦朧朧之間系密特並沒有下意識地去引導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如此自然。

    生長旺盛的蔓籐很快便爬滿了他的全身此刻隱隱約約可以看得出來那無數縱橫交錯的脈絡之中顯露出心、肺和大腦的形狀。

    更不可思議的是系密特愕然現生長在他身體之內的蔓籐居然和自然界之中的蔓籐一樣擁有著無數氣根。

    突然間一陣寒風吹來系密特忍不住一陣哆嗦他從朦朧昏睡之中醒來。

    這時他才現自己並非是在那座狹窄的洞穴之中而是坐在灰山頂上的那座平台中央。

    在不遠處的地方那個叫庫庫的年輕人正盤腿坐在那裡系密特完全可以猜到他始終在守護著自己。

    「非常有趣你的這種情況是我從來未曾見到過的這也算是讓我大開了眼界。」

    康祖大巫掃視了一眼系密特笑著說道。

    「我用在你身上的這種法術叫」生命種子「是歷代大巫給弟子施行的一種密術只有感悟並且養育出生命之樹的人才有資格繼續修行。

    「對於生命之樹的感悟既是一種挑選也是一種培養近萬人之中只有一個能夠令生命種子芽想要長成大樹就更加困難。

    「不過只要有毅力那些芽但是未曾長成大樹的人十有**會在某一天突然間開竅。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這片冰原之上從來未曾斷絕過大巫的傳承。

    「平心而論我確實從來未曾見到過像你這樣能夠在短短兩天裡面令生命種子徹底成長的例子同樣我也從來未曾見到過蔓籐模樣的生命之樹。」

    說到這裡康祖大巫朝著他的弟子比劃了一下。

    那個叫庫庫的年輕人立刻雙手環抱冥想起來不一會兒他的身體便散出一種奇特的能量波動突然間一切變得清晰起來系密特感覺到聳立在他眼前的是一棵高大的雪松。

    另一股能量波動從另外一側湧起不過這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一棵枝葉茂盛的冷杉。

    「這便是我們的生命之樹每一個人都擁有著自己的生命之樹庫庫的資質並不是很好他用了三年的時間令生命之樹得以成長他的師兄就強得多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不過你顯然比他們更快。

    「不過從力量的聚集來說你的蔓籐顯然並不是非常有利而且我有些擔心蔓籐初期成長異常迅但是卻再也難以成長高大。

    「但願你能夠成為那神話傳說之中的魔籐巨大無比甚至能夠穿透雲層呵呵。

    「既然你已經生長出了生命之樹我所能夠做的就只有這些接下來得看你自己的努力。

    「或許有些自誇不過生命之樹確實是最好的對力量進行控制的方法你只要讓那些遍佈於身體的原點和生命之樹有效地連在一起你就可以隨意控制那龐大無比的能量。」

    說到這裡康祖大巫又對著系密特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然後說道:「我相信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因為在成長的過程之中你的生命之樹自然而然地就會和一些穿過的原點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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