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按照時間算來夏季最熱的一段日子應該已然過去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天氣變得越來越酷熱難當起來。
如果幾個星期之前白天可以被形容成為蒸籠的話那麼此刻就是烤箱。
或許是因為心理因素灼熱的空氣彷彿帶著一股焦味。
這炎熱無比的天氣再加上魔族四處出沒而引的壞消息很多人將這異常炎熱的天氣歸咎於末日即將來臨之前的徵兆。
或許是因為那悶熱的天氣熬干了人們的意志的同時也令大家沒有一絲精力正因為如此雖然恐慌的言論散佈得到處都是但是卻看不到有什麼人因為恐慌而遷徙。
在那烈日炎炎之下的大道上甚至看不到幾個行人和馬車同樣那些按照從京城拜爾克緊急傳達下來的命令在通郡大道上增設的關卡此刻也沒有任何一個守衛者。
無論是衛兵還是巡邏的軍官都不希望在這異樣悶熱的天氣履行自己的職責。
此刻在空蕩蕩的大道之上只有一輛馬車正在緩緩地行駛著無論是趕車的車伕還是那幾匹拉車的馬都顯得有氣無力。
這是一輛普通的驛站馬車不過馬車的車頂上那原本放置行李的金屬架子此刻搭著一塊木板一個滿臉鬍子的中年人正仰天躺在那裡再高一些的地方搭著一塊寬大的氈布頂棚正是它替這個傭懶的傢伙和前面的車伕遮擋住了火辣辣的陽光。
趕車的那個人看上去倒是相貌堂堂一張可以算得上英俊的臉上長著兩撇小鬍子鬍子梳理得整整齊齊尖翹的下巴顯得稜角分明。
無論是那個躺著的傢伙還是車伕都只穿著一件襯衫厚重的衣服被扔在了一旁同樣放在一旁的還有兩把長劍。
他們倆正是迪魯埃和斯帕克此刻他們作為兩位伯爵夫人名義上的護衛和保鏢。
雖然這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好工作不過和那些不得不在要塞頂著毒辣辣的日頭修固要塞的工人們比起來他們顯然要幸運許多。
此刻馬車並非是行駛在前往拜爾克的路上系密特不得不前往南方而他的嫂嫂和姑姑自然找到了一個借口用不著回到京城。
對於玲娣來說是否回到京城倒是一點都沒有關係雖然沒有能夠回到蒙森特見到那裡的熟悉朋友確實有些可惜不過她同樣也有些割捨不了文思頓。
真正不希望回到京城的是沙拉小姐顯然她對於此刻能夠自由自在地生活感到非常滿意。
跟隨系密特一起前往南方是她的提議而系密特本人也確實有些擔心那些傭兵或許並沒有辦法將任性的嫂嫂帶回京城。
一個星期的漫長旅行令每一個人都變得異常傭懶雖然盡可能減少運動而且總是選擇清晨和傍晚這兩個較為涼爽的時候趕路但是那炎熱的天氣仍舊令人感到精疲力竭。
更何況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又不能夠只穿著單薄的衣服這是身為貴族的她們無論如何都作不出來的事情。
突然間只聽到前面的隔板傳來了陣陣敲打的聲音。
「前面好像有條船想必那是從安卡拉前往格森或者維斯頓的貨船他們前進的方向應該和我們差不了多少是不是有興趣趕上去想辦法和他們商量一下讓我們搭一段順風船?」
斯帕克的話令系密特眼睛一亮。
他正為如何才能夠到達目的地而感到頭痛按照現在的度恐怕就是再走半個月也無法到達那裡。
「好的我不在乎花多少錢。」系密特說道。
聽到這番話就連躺著的那個傭懶傢伙也一下子有興趣起來他一骨碌坐了起來。馬車明顯加快了度貼著河岸飛奔起來。
「喂——船上的人你們是往哪裡?」迪魯埃站在馬車頂上扯開嗓門高聲喊道。過了好一會兒遠處船尾的一扇小窗前才露出一張少年的面孔。
「我們不打算載乘客。」
那個少年用還未曾完全育成熟的嗓音回答道。
「如果帶我們去格森給你二十五金幣如果到維斯頓給你五十。」迪魯埃立刻慷慨大方地開了個相當高的價錢。
聽到這個價錢前面那艘船上的少年一下變得沉默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換成了一個滿臉皺紋、黝黑臉膛的中年人站立到了窗口位置。
「去維斯頓六十如果你們想要帶上那輛馬車的話。」那個中年人高聲喊道。
「這個價錢你是否能夠接受?」
站在馬車頂上的迪魯埃對底下的系密特問道他的語氣之中帶有一絲調侃的味道因為他非常清楚對於塔特尼斯家族來說十個金幣根本就不算什麼。
「你看著辦吧。」系密特不以為然地說道他趴在窗口看著遠處那條船。
繼續往前走了十幾里路才找到一處上岸的斜坡不遠處有一排風車磨坊顯然這道斜坡是為它們準備的。
小心翼翼地將馬車停在船上這是一條運河上經常能夠看到的單桅三角帆船。不過此刻推動船隻前進的是流淌的河水那悶熱的天氣根本就連一絲風都沒有。那個臉膛黝黑的中年人顯然是船主從迪魯埃手裡接過四十個金幣的訂金之後他從船艙裡面招來了兩個夥計。
粗碩的纜繩將馬車緊緊地捆綁住馬車的車輪底下還塞上了木坎。
那兩個夥計正在忙碌著的時候系密特一行已被帶到船艙裡面。
和所有行駛在內河之中的船隻一樣這艘船低矮而又狹小所有人之中只有系密特能夠站直身體除此之外就連那個少年也不得不微微彎著腰。
「剛才我並沒有注意到還有兩位女士再加二十個金幣我把船上最好的房間讓給你們。」
那個飽經風霜的船主只是稍微打量了系密特和兩位伯爵夫人幾眼已看出這些乘客絕對不是那種在意金錢的人。
幾乎想都沒有想系密特從錢袋之中掏出了三十個金幣放在那個船主的手中。
「二十個作為出讓房間的費用另外十個作為不要打擾我們的報償。」系密特淡然地說道。
所謂船上最好的房間就是船尾那問船長室。
和所有內河航船一樣船長室顯得異常狹小甚至還比不上甲板上那輛驛站馬車的車廂寬敞。
一條狹長的走廊再加上那個小窗口底下一張椅子的地方便是所謂的船長室那位中年船主吩咐手下七手八腳地搬來兩張新的吊床掛在了鉤子上面。
吊床雖然有用過的痕跡不過床單卻是全新的看到這副情景系密特猜想這位船長或許經常賺取這樣的外快。
「瑪麗你來照顧這三位客人晚上做些好吃的。」那個船主人朝著前方喊道。
隨著一聲回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彎著腰從船艙的前端走了過來。
那個女人顯得小巧玲瓏雖然算不得漂亮不過卻頗討人喜歡一頭捲曲的紅色頭顯得台些狂亂手上戴著一個看上去像足黃金的結婚戒指。
「這是我的婆娘同樣也是船上的廚娘。」船主人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你們兩位跟我來我現在得給你們安排睡的地方前往維斯頓的旅途可並不短暫。」說著那位船長拉開了房門。
系密特很快便在這個狹小而又擁擠的船艙裡面安頓了下來不過令他感到吃驚的是那個叫瑪麗的女人竟然用更快的度便得到了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的認可。
那個女人毫無疑問能說會道從她的嘴裡總是能夠聽到一些從來未曾聽到過的新鮮
有的時候系密特甚至感覺到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被那些話題所吸引。
就像此刻那個女人突然間拿來一匹布那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只是異國剛比特運來的變色紗。
系密特記得哥哥曾經送給沙拉小姐將近一打用這種織物做成的紗中而沙拉小姐卻把它們全都送給了女僕們。
但是此刻從這個叫瑪麗的女人嘴裡這樣一塊變色紗成了稀罕而又有趣的東西。
她能夠輕而易舉地說出數十種紗中的系法更可以證明每一種不同的系法配上不同格調的花紋能夠令女人的容顏增添什麼樣的魅力。
不過在系密特看來這個女人在廚藝上面倒是確實有些貨真價實的手段。
晚餐是一條近五公斤的紅紋鮭魚令系密特感到驚訝的是這個女人顯然並不打算在如此炎熱的天氣委屈自己待在廚房裡面。
從來沒有嘗試過吃生肉的系密特一開始面對那紋理整齊如同精美花瓣一般鮮艷的新鮮鮭魚肉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如何下口。
不過等到他品嚐過這些切成薄片的生魚肉的美味之後一路之上因為天氣炎熱而消失的胃門一下子又突然間回來了。
和妻子一樣那個船主同樣也是一個非常健談的傢伙。
在餐桌上他幾乎一刻都不曾停過嘴巴從他的話中系密特總算知道那個少年就是他和瑪麗的兒子。
令系密特微微有些失落的是這個比他高整整兩頭的少年竟然只比他大兩個月。
談論中那個船主同樣也詢問系密特一行的來歷不過對此他並不是非常堅持因為在他看來這群人顯然是某個有錢人的家眷這樣的人他看得並不少。
而將系密特行劃入貴族之中的念頭又是他從來未曾有過的畢竟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貴族會這樣好說話。
突然間那個船主問道:「你們去伽登幹什麼?聽你們的囚不像是那裡的人。現在去伽登可不是好時間這樣炎熱的天氣聽說城裡花園裡面的花大多數都枯萎了。」
「我們到伽登去是為了找一個人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安納傑的魔法師?」沙拉小姐直截了當地問道。
她的話讓系密特嚇了一跳平心而論他並不希望這樣大張旗鼓地尋找那位性格奇怪的魔法師。
「安納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位魔法師伽登雖然算是一個大城市不過我並不記得它的魔法協會裡面有什麼魔法師啊。」
那個船主顯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雖然這件事情早已經為系密特所知波索魯大魔法師曾經告訴過他那個能夠幫助他的魔法師就住在伽登但是沒有人能夠知道他的確切行蹤。
「伽登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和有趣的人嗎?」沙拉小姐繼續問道。
「有趣?我從來不認為伽登人有任何有趣的地方無可否認那確實足我所看到過最為美麗的城市不過它就像是一件精緻的藝術品只能夠被用來欣賞而沒有多少實用價值。
「那絕對不是我們這樣的人適合居住的地方只有那些有錢又希望享受悠閒的人會願意住在那裡。」
說到這裡船主連連搖頭歎息。
「我聽說住在伽登的人之中有很多藝術家。」沙拉小姐問道因為系密特打算再一次裝扮成音樂家的模樣打算用這樣的身份打動伽登的居民以便他能夠輕而易舉地進入海一戶人家。
「藝術家?雖然我對於藝術沒有什麼研究不過在我看來那個地方並不存在真正的藝術家。
「對於畫家來說佈雷敘和潘汀或許是更好的地方那裡有真正欣賞他們的人存在而音樂家們毫無疑問會前往繆茲克那裡是聞名遐邇的音樂之城。
「我剛才說過住在伽登的都是一些悠閒的有錢人正因為如此他們確實會需要一些美麗的圖畫和優美的音樂來點綴他們的生活不過想要他們對藝術作出貢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夠臨摹幾幅名家的作品會演奏一兩流行的樂曲對於伽登人已然足夠了。
「當然在那樣一個全都是有錢人聚居的所在藝術家確實能夠得到不少慷慨資助不過伽登人談不上富有真正的富翁不會出現在那裡正因為如此那些藝術家們與其在這座悠閒的城市尋求資助還不如憑借自己的才華前往真正欣賞他們的地方。
「佈雷敘是畫家的天堂、潘汀是劇作家和畫師們嚮往的地方而對於音樂家來說沒有什麼地方比繆茲克更適合他們。」
那個船主侃侃而談道他的見多識子令系密特感到愕然不過只要一想到擁有這樣一艘船這位船主自然到過許多地方便感到釋然。
「這艘船上裝的是什麼?」
系密特隨口問道他並不打算再聽這位船主高談闊論下去事實上他並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石炭整整一船運往密斯特利的石炭。」船主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這種天氣運送石炭?」
旁邊的迪魯埃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旁邊的斯帕克臉上的表情也差不了多少。
「一開始拿到這筆生意的時候我和你們兩個人的感覺一模一樣誰會在這樣熱的時候還燃燒大量石炭即便為了做飯不得不弄一些燃料密斯特利周圍山上的乾柴足夠滿足他儼的需求。
「我後來聽說密斯特利城需要石炭的原因是為了對付突然間出沒於附近海面的海賊。」
最近的局勢不大太平珀斯和拉烏倫的海盜又開始變得猖狂起來而且有人甚至傳說這件事情並不簡單那些海盜有可能受雇於某個國家。
魔族的突然間出現對於有些人來說不但不是末日來臨的徵兆在他們眼裡反倒成為了可以大撈一把的機會。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忍不住大吃了一驚他確實未曾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生。
「教廷應該會出面阻止這樣的行為。」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如果出現在密斯特利附近的海面上的是哪個國家海軍的戰艦或許教廷會因此而運用它的影響力但是此刻是海盜在搶劫和騷擾沒有人會為那些海盜的行為負責。」那個船主淡然地說道。
「難道你不害怕會遇上海盜嗎?」玲娣好奇地問道。
「海盜再厲害也不可能進入到這裡來河口的那些要塞可不是吃素的二十公斤重的灼熱的石炭擲彈可以讓一艘戰艦在頃刻間化為灰燼而一旦進入內河性能再好的船隻也沒有迴旋躲避的餘地。」那位船主不以為然地說道。
「那麼海軍呢?海軍難道對此袖手旁觀嗎?」系密特再一次問道。
「海軍?我只是聽說了一些傳聞海軍和那些海盜好像曾經生過衝突但是最終的結果卻反倒是他們吃了一些虧。
「這件事情始終沒有報告上去南部統帥部將這個消息壓了下去。」
那個船主壓低了嗓門小心翼翼地說道彷彿他非常害怕有旁人躲在一邊偷聽。
「為什麼會這樣?」系密特感到難以理解。
「噢——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北方領地出沒在那裡的魔族才是最大的威脅再加上已經有五、六個世紀沒有哪個國家敢打我們丹摩爾的主意了這個大陸之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和我們較量。
「海軍統帥部如果將這件事情向上面會報結果只會給自己添麻煩此刻所有的軍費緊張他們不會因此撈到一點好處相反會被勒令解決海上的危機。
「而那場不為人知的失敗或許會令某些將領因此受到處分可能更令那些將領們擔憂的是他們或許會被調往北方領地毫無疑問在北方領地擁有著眾多立功贖罪的機會只不過這些將領未必會對此感興趣而已。
「正因為如此最好的選擇便是隱瞞南方所生的一切反正憑那些海盜的本事也沒有辦法攻上岸來。
「唯一的麻煩只是對那些海島的供應變得麻煩起來不過眾多海島之上真正有用處的也沒有幾個。」那位船主滔滔不絕地分析道。
「恕我直言你的眼光出乎我的預料之外。」
那個花花公子一般的傭兵頭說道他的神情之中微微顯露出一絲驚詫和疑惑。
「這件事情我得說實話我同樣也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
「聽說這些最初是出自密斯特利商會的一位理事之口密斯特利商會正在組建護衛隊打算對付那些海盜。」那位船主連忙說道。
「我不知道丹摩爾能夠允許建立私人的軍隊即便那些公爵和侯爵也頂多能夠擁有一支象徵意義的護衛隊而已。」迪魯埃說道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丹摩爾王朝對於這些護衛隊的控制是何等嚴密。
即便以他的僱主塔特尼斯伯爵如此受到國王的器重和寵愛他所能夠擁有的也只是一支受到嚴格限制的小隊而已。
不能夠擁有重鍾就連鋼盾都在禁止之列更不要說披在戰馬身上的馬鍾了
他們手裡的武器同樣受到嚴格的控制弩弓只能夠用重型以下的鏈枷、戰錘、雙手大劍、雙刀戰斧之類在戰場上最為有效的武器同樣也在禁止之列。
最清楚這一點的迪魯埃確實對於那些商會的成員所擁有的理智感到無比懷疑。
他確信叛亂的帽子隨時都有可能被扣在這些人的頭上雖然那位國王陛下的眼睛此刻並沒有盯著這裡北方的局勢牽制了他大量的精力不過這些商會畢竟不是北方山嶺裡面的那些魔族能夠比擬。
根本就用不著派遣軍隊只需要一紙命令就可以讓那些商會中人進入監獄。
「當然沒有人敢這樣干國王陛下可不會管其中的原因那會令所有人都擔上背叛者的罪名不過如果商會僱傭海盜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沒有人會因為僱傭海盜對付其他海盜而承擔罪名國王陛下同樣也不會命令海軍去剿滅受雇於丹摩爾的海盜這只會對那些危害王國海上航線的傢伙最為有利。」那位船主笑了笑說道。
「僱傭海盜?難道不擔心那些海盜拿了錢並不幹活甚至拿了錢反過來和他們原本應該對付的敵人合作?」迪魯埃不以為然地說道。
聽到這番話那位船主露出了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
「海盜只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誰的手裡會擁有一份詳盡的海盜名單?反正海盜問的戰鬥只會生在海上商會也用不著指正誰是他們所僱傭的海盜。」
船主所說的這番話對於那些頭腦遲鈍的人來說或許太過含蓄以至於難以理解不過坐在餐桌前面的這些人甚至包括兩位女士又有哪個人是那種頭腦遲鈍的傢伙。
那兩個傭兵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而系密特雖然感到有些難以接受不過他同樣也沒有興趣在這件事情上多加追究。
畢竟他從來沒有將自己看作是國王陛下的眼線和耳目。
生平第一次在船上過夜對系密特來說確實是一件頗為新奇的事情。
只不過此刻他卻不得不裝出一副睡著的模樣因為他如果醒著的話顯然會感到非常尷尬。
雖然夜晚的氣溫比白天要涼爽許多雖然這間狹小擁擠的船艙大部分位於水線之下因此比那悶熱的馬車車廂要好受許多。
不過此刻的船艙裡面仍舊是那樣悶熱難熬。
平日到了晚上他們總是會尋找一個小鎮在鎮上的旅店之中尋找幾問房間那酷熱的天氣令旅行者的數量大大減少正因為如此在小的旅店裡面都有許多空閒的房間。
但是此刻他卻不得不同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擠在一個狹小的艙室裡面。
沒有人能夠在如此酷熱的天氣裡面穿著厚重的衣服睡覺。
而對於系密特來說那單薄的絲質睡袍以及這單薄睡袍底下映襯出來的纖細腰肢、尖翹**以及那渾圓的臀部同樣也令他難以睡著。
他這樣年紀已不能夠算是小孩更何況自從和格琳絲侯爵夫人確立關係之後他對於這方面的事情一點都不陌生。
正因為如此面對眼前的絢麗風光系密特更感到難熬起來。
但是偏偏露出這番美妙風光的那兩個女人對於他來說別說碰都不能夠碰甚至僅僅只是在下意識之中幻想一番也無疑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令系密特感到疑惑的是為什麼他感到如此尷尬反倒是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將他當作是不存在一般?
「玲娣你打算什麼時候替文思頓生一個孩子?」因為炎熱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的沙拉突然間問道。
「我非常希望能夠盡快擁有一個寶寶但是很遺憾想要做到這一點好像並不容易。」同樣睡不著的玲娣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難道是文思頓不太努力的結果?」沙拉小姐問道。
聽到這句話玲娣有些緊張起來。
「別亂說萬一被系密特聽到。」玲娣不滿地說道。
「小傢伙好像已經睡著了他比我們之中的任何人都更能夠忍耐別忘了他擁有聖堂武士的能力。」沙拉不以為然地說道。
「為什麼你不說說你自己你和雪夫特結婚了這麼久不是同樣沒有任何懷孕的徵兆?我知道雪夫特非常希望擁有一個繼承人。」玲娣反問道。
這一次換成了沙拉沉默了許久過了好一會兒她出了一聲沉重的歎息。
「或許他將太多的精力花費在了獲得更高的地位的事情上面。」沙拉說道她的語調微微有些冷淡。
「和我比起來瑪麗或許要幸福許多她擁有她所需要的一切一個關心和愛護她的丈夫一個聽話的孩子。」沙拉有些無奈地說道。
「雪夫特其實非常愛你他希望給予你幸福。」玲娣在一旁勸解道。
「你用不著安慰我你所說的我同樣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心中仍舊有那麼一絲愛存在我根本就不會跟著他離開蒙森特離開我的父母姐妹。」沙拉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
「那麼你還期望些什麼?」玲娣疑惑不解地問道。
「誰知道?或許我始終未曾從幻想之中解脫出來當初他向我求婚的時候我原本以為他是我傾慕已久的夢中的白馬王子但是結婚之後我卻現這一切都只是幻覺。」沙拉彷彿在回憶一般緩緩說道。
「因為雪夫特的市儈?還是他的虛偽?在我的記憶之中以往的他還沒有像現在這樣至少他小時候確實如此。」玲娣問道。
「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他是什麼樣子我只知道他並不是我所期待的那樣。」沙拉不以為然地說道。
「是否願意說說你原本期待的白馬王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玲娣突然間來了興趣。
「勇敢、瀟灑總是對一切都充滿熱情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束縛住他金錢和地位對於他來說都只是不屑一顧的東西但是那又不是清高和孤傲。
「臉上總是帶著真誠的微笑不是那些膚淺的毫無內容的笑意他的眼睛裡面總是能夠看到一絲深邃的光采。」沙拉悠然說道她的語調之中充滿了沉醉的感覺。
「聽起來非常像是我那位酷愛冒險的哥哥。
「你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不會是雪夫特的父親吧成為了自己父親的替代品這樣說來雪夫特確實有些可憐。
「更可憐的是他永遠也無法成為他父親那樣的人因為他們選擇的道路完全背道而馳這同樣也表示他永遠也無法達到你心目中的要求無法成為你傾慕的王子。」玲娣歎了口氣說道。
「或許是這樣小時候老塔特尼斯伯爵的形象對於我來說印象深刻無論是我的父親還是母親都只是說他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不過我卻從其他人那裡聽到老伯爵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他對於許多人來說是了不起的傳奇或許正是那些傳奇深深地影響了我。」
聽到這番話旁邊的玲娣突然間變得沉默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間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我只記得小時候對於哥哥感到非常難以理解甚至還有一絲怨恨因為哥哥的原因周圍的許多人對我頗為疏遠但是等到他去世之後我突然間感到非常失落那時候我才現他給予我的東西是多麼珍貴那便是自由。」
說到這裡玲娣有些哽咽起來。
「『自由的風』這是一個多麼貼切的名字在北方在蒙森特這個名字反倒很少有人提起但是出了北方領地之後我經常能夠聽到有人提起這個名字。」沙拉小姐緩緩說道。
「等到系密特長大之後或許他會像他的父親那樣現在他就那樣喜歡冒險說實在的在奧爾麥森林裡面的時候我整天都在替他擔心他離開我們身邊獨自翻越奇斯拉特山脈的那段日子裡面我更是天天黯然神傷。
「不過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同樣也已徹底明白我是沒有辦法束縛住他的他就像是他的父親就像是一陣自由的風無法捕捉也不會受到束縛。
「或許命中注定他會和他的父親一樣走上一條傳奇般的道路我此刻只能夠祈禱那降臨在他的父親身上的厄運不會落在他的頭上。」玲娣彷彿囈語一般低聲說道。
「我聽到過一些傳聞老伯爵並非是因為意外而去世是某個居心叵測的人佈置了這場意外將謀殺的真相掩蓋在了事故的表面底下?」沙拉突然間問道。
玲娣稍微猶豫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聲。
「弗裡德的死肯定和那個女人有關誰都知道那個女人對於弗裡德不忠但是偏偏誰都未曾見到過那個神秘的情人。
「弗裡德雖然喜歡冒險不過他同樣也是一個謹慎的人每一次旅行前他總是會讓人仔細保養一下他的馬車而家裡的僕人從來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偷懶。
「所以我絕對不會相信那根車軸是因為磨損厲害而斷折的同樣我也不相信經歷過無數冒險的哥哥會因為從奔行並不太快的馬車上摔下來而喪命。
「雖然當事故生的時候有好幾個人親眼看到那一幕不過他們之中同樣也有人證明弗裡德摔倒在地之後曾經試圖爬起來。
「但是眾所周知導致他喪命的是他的脖頸因為衝撞而折斷這樣的傷勢應該令他當場喪命而不是還能夠試圖站立起來。
「當初那幾個目擊者和他們叫來的那個醫生都曾經成為我懷疑的對象作為接受求婚的條件我讓文思頓調查過這件事情。
「但是結論是那幾個人都不可能令弗裡德喪命更不會和那個女人存在任何噯昧關係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件事情在我心中漸漸地淡忘了看到那個女人整天生活在黑暗之中這多多少少也令我感到一點寬慰。
「或許這一切得等到系密特長大之後才能夠揭開絲底。
「不過我非常懷疑他是否能夠從他的母親那裡得到那個保守了許久的秘密。」玲娣緩緩地說道。
此刻的系密特感到自己的心跳突然間加了跳動他從來不曾知道他父親的死居然還隱藏著這樣的內情。
就在那一剎那間他確實有一種衝動想要將這件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但是正如玲娣姑姑所說的那樣當他想到為了這件事情他不得不面對那曾經生活在黑暗和懺悔之中的母親又令他感到躊躇起來。
畢竟和早已經故去的父親比起來母親對於他來說更加親切和重要系密特甚至不知道和母親比起來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這兩個他生命之中同樣擁有著特殊份量的女人誰更加重要一些。
這樣一想系密特原本的那股衝動突然間煙消雲散。
平心而論他確實希望能夠揭開真相但是如果這樣做的結果是令另一個他深愛的人受到致命的創傷這樣的代價實在太巨大巨大得令他難以承受。
經歷過那麼多事情此刻的系密特已知道珍惜每一件值得珍惜的東西要遠比努力去尋求那不曾擁有的更加重要。
或許讓曾經生的一切仍舊只是曾經生的而已這樣會更好一些。
想到這裡系密特繼續躺在吊床上裝作睡著的樣子。
「那麼系密特又是怎麼一回事情我曾經聽說過一些對他身世的懷疑這種懷疑一直持續到他四歲之前直到生那件事情之後眾人才漸漸打消對於他的身世的懷疑。」沙拉突然間壓低了聲音問道。
「這件事情同樣奇怪無論是醫生還是為系密特進行降生儀式的牧師都認定系密特是順利出生而並非早產。
「但是按照時間推算那段日子弗裡德並不在勃爾日沒有人見到過弗裡德在那段日子回到過勃爾日他的歸來是三個月之後的事情。
「不過系密特的臉形輪廓毫無疑問地全都證明他的身上流淌著弗裡德的血脈而那件事情同樣也證明了他和弗裡德一樣酷愛冒險小傢伙遠比雪夫特更像是弗裡德的兒子。」
玲娣說道她的語調之中充滿了迷惘和疑惑。
「這顯然是毫無疑問的事實。我敢肯定至少我的父母和比利馬士伯爵從來沒有懷疑過系密特的身世。」沙拉說道。
「除此之外我同樣也始終未曾懷疑過這件事情他出生之後我就注意到他擁有著一雙和他父親同樣深邃的眼睛。」沙拉緩緩說道。
旁邊的玲娣隱隱約約從這番話之中聽到一種沉醉的感覺她笑著說道:「噢——這件事情可不妙但願系密特不會因此而成為你心目中的那個王子。」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並非不能原諒。」
對於玲娣的玩笑沙拉自然不會默然承受她立刻伸出手在玲娣的腰際輕輕的呵起癢來。
兩個女人頓時打鬧成一團。
系密特只能夠繼續裝作已睡著的樣子。
和大道上比起來河面上顯然多了一點生氣。
一路行來系密特至少看到五六條船從眼前滑過。
雖然仍舊沒有一絲風不過在河水的推動之下船隻前進得並不緩慢雖然未必趕的上飛奔的馬車不過在如此炎熱的天氣沒有一輛馬車會頂著毒辣的太陽在最為炎熱的白天飛奔。
正因為如此乘船顯然要遠遠快過馬車的度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河水都載著這艘船往前奔行。
系密特相信這條河往日肯定相當繁忙因為每隔幾里便能夠遇到一座城鎮這些建造在河邊的城鎮大多並不大不過流淌的河水毫無疑問為它們帶來了繁榮。
在小鎮的碼頭兩旁總是能夠看到一排排的店舖岸邊聳立著一根根頂部裝著滑輪的吊桿。
和所有的碼頭一樣河岸兩旁堆滿了貨物不過這艘滿載著石炭的船隻顯然對於那些貨並不感興趣。
他所乘坐的這艘船始終未曾停泊靠岸過即便船主的妻子要上岸去買些東西也只是從船上放下一艘小無那兩個夥計會劃著小無帶著船主妻子上岸而大船仍舊順流往下游漂去。
不過今天出乎系密特的預料之外船居然在碼頭上停靠了下來。
這是個並不小的城市按照系密特的猜測這座城市或許比勃爾日城更大不過這裡顯然沒有勃爾日那樣繁榮一眼望去看不到幾幢高聳的建築物。
「是否願意上岸看看?太陽再一個小時就要下山了城裡的集市非常有名雖然現在天氣太熱不過傍晚時分集市應該會開始。
「我打算晚上十點之後啟航在此期間可以到岸上逛逛。」那位船主悠然地走了過來說道。
系密特注意到他的胸前口袋裡面好像鼓鼓囊囊的。
「這裡的集市有些什麼?」系密特好奇地問道。
這一次那位船主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搖了搖頭說道:「這就要看你對於哪些東西感興趣了不過上岸之後最好小心一些這裡比較亂。」
說著船主上岸而去遠處的碼頭上早就停著一輛馬車那兩個夥計之中的一個正坐在前面車伕的座位之上船主兒子的那個少年緊靠著窗戶往外采著頭。
「我早就聽說過這個地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城市而且逗吳離開海邊如此遙遠。」
旁邊傳來迪魯埃說話的聲音他晃晃悠悠地從船艙裡面出來先做的一件事情便是美美地伸了個懶腰。
「你知道這個地方?」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這裡叫恩比蓋是有名的集市之城因為這裡是三個郡省的交界處往下游不到一百公里就是被稱作為貿易之城的格森所以這裡就成為了你現在看到的模樣。
「聽說這裡貨色的齊備絲毫不在格森之下只不過到這裡來辦貨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來路不明。」那個花花公子般的傭兵已從船艙裡面走了出來。
系密特先注意到他身上已更換了最好的一件襯衫下面穿的褲子同樣也是最高級的這麼熱的天居然還穿上了靴子。
「你打算把佣金全部花光?」系密特好奇地問道他非常清楚這個傢伙打扮成這副模樣是為了什麼。
「我只是打算採辦一些貨物至於你所猜想的那些只需要這身衣服已然足夠了。」那個花花公子微笑著說道。
「看樣子你對於這裡倒是非常熟悉。」迪魯埃在一旁說道。
「什麼意思?想要我當你的嚮導嗎『。」斯帕克立刻明白了同伴的意思。
「我只是想問問哪裡能夠買到我所需要的東西而已。」迪魯埃聳了聳肩膀說道。「能夠待在那位人人身邊難道你還有什麼東西沒有見識過嗎?」斯帕克驚奇地問道。「見過有什麼用?那又不是我自己的東西。」迪魯埃說道。
「那倒也是或許你反過來能夠當我的參謀待在財務大臣身邊的日子肯定讓你學到很多東西或許我需要用到你的眼光。」斯帕克稍微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
「如果按照你所說的那樣這裡足一座外表和內在完全不協調的城市難道就沒有人打這裡的主意嗎?」系密特忍不住問道此刻的他對於人心的貪婪擁有著無比深刻的認知。
「當然會只是這座城市擁有著一些強有力的守護者當然其中的一些或許是傳聞。」那位花花公子聳了聳肩膀說道。
和沙拉小姐、玲娣姑姑打了個招呼之後系密特也上了岸。
一路而行這無比陌生的所在確實令他感到新奇。
正如那位船主所說的那樣隨著太陽漸漸朝著西方落下每家每戶的門前開始漸漸有了人影。
原本令系密特感到荒涼和蕭條的小城在短短的半個小時裡面就變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間鑽出來這麼多人原本空空蕩蕩的街道一下子變得擁擠了起來到處是喧鬧的聲音不過耳邊卻聽不到任何吆喝。
這裡的每一條街道都販賣著差不多的貨色唯一的區別或許就是價錢和貨物的成色而已。
從北方來的礦石南方的海貨西北的工藝品還有新鮮的水果海水和淡水的魚類這裡都能夠找到。
雖然在京城拜爾克和他的故多勃爾日系密特同樣見到過這些貨色不過數量如此眾多、種類如此齊全就做不到了。
此刻他總算相信剛才斯帕克所說的那番話這裡確實能夠和傳聞之中的貿易之城相提並論。
正當系密特看得有趣突然間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
只見旁邊的那些貨攤的店主立刻慌慌張張地將貨物往屋子裡面搬不過他們的神情之中卻絲毫沒有驚詫和害怕。
這份慌亂顯然是因為他們擔心會被殃及池魚而蒙受損失而那份鎮定顯然是因為這裡的每一個人對此都司空見慣除此之外便是不曾擔心這會危及他們的性命。
轉眼間原本喧鬧擁擠的街上讓出了一條空蕩蕩的道路系密特總算能夠看到道路的盡頭正有兩隊人馬在那裡激烈廝殺。
這些人大多都穿著短衫甚至有人精赤著上身他們手中揮舞的武器也並非是刺劍和長矛而是砍柴的利斧和雪亮的廚刀。
雖然他們的武器並不怎麼樣不過戰鬥的激烈程度卻絲毫不亞於真實的戰場。
那揮舞的利斧每一次落下隨之而起的便是一聲慘叫。
飛濺的鮮血和躺倒在地出陣陣慘叫和呻吟的受傷者給這個戰場平添了一絲異樣的殘酷和慘烈。
此刻這兩支正在激烈交戰之中的隊伍勝負已非常分明其中的一支明顯處於下風而那支佔據上風的隊伍竟絲毫沒有因此而顯露出一絲憐憫他們仍舊瘋狂地砍殺著。
特別是其中的幾個人最為凶悍驍勇他們的雙手全都各持著一柄利斧那毫無招式的揮砍卻異常有效地奪取著人命。
「看樣子又是鐵拳會贏了他們的傷亡並不大或許這一次用不著交納太多的行會費。」旁邊傳來鋪子主人的竊竊私語聲。
「不知道斧頭卓克還能夠風光多久?現在算來他已是除了鋼鉤曼都之外在行會老大的位置上坐得最久的一個了。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他會被另外一個行會幹掉還是死在覬覦他位置的手下的暗算之中。」旁邊的一個看上去非常知情的人小聲說道。
說話間街頭的爭鬥已漸漸結束其中一個揮舞著兩把斧頭、滿臉橫肉的大塊頭顯然是戰鬥的勝利者們的領此刻他正指揮著手下結束戰場。
而所謂結束戰場的工作只不過是給那些倒在地上、此刻還奄奄一息的敵人致命的一擊。
「這裡經常會生這樣的爭鬥嗎?」系密特轉過頭來朝著旁邊的人問道。
「是啊單單碼頭上就有十幾個行會城裡大大小小的行會恐怕不下一百個這裡的稅並不重可以算是一個沒有什麼人管的自由地帶同樣也就沒有人出來阻止這些行會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這些行會在維持著這裡的秩序。
「這些人都是些人渣他們全都是混亂的代表不過又正是因為有他們存在這裡才會保持相對的獨立和自由曾經有人試圖接管過這裡也有官員想要加重稅收不過部被這些人給解決了。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和諧至少交給他們的行會費遠比格森的稅要少許多而且在這裡做生意沒有其他地方的那許多限制。
「而統治行會能夠佔有將近一半的行會費這可是一筆數量相當驚人的收入正因為如此每一個行會都期望能夠挑戰統治行會成為新的老大。
「這樣的爭鬥幾乎每半年會有一次你所看到的這些人他們的老大已在他的位置上坐工:年我們現在全都在猜測他什麼時候會退下來或者是被別人幹掉並且取代。一旁邊那個知情人立刻說道。
「那些人並不厲害啊許多傭兵的身手遠在他們之上難道這裡的行會頭目們從來沒有想到過僱用職業高手來增強他們的力量?還是說真正的戰場足在另外一個地方?一系密特奇怪地問道。
「僱用傭兵是破壞規炬的做法沒有人會這樣做更何況就算有哪個人打算用這種辦法奪取行會老大的位置想要讓傭兵們混進來也不容易。
「這裡到處遍佈著各個行會的眼線有形跡可疑的陌生人到來早就為那些行會頭目所知而對於統治行會來說這樣的爭鬥是最為重視的事情絕對不會沒有調查清楚便貿然接受挑戰。」
系密特此刻總算有些明白這個野蠻而又黑暗的城市原來遵循著這樣的規矩。
反過來想想這好像和他所熟悉的世界沒有什麼兩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初那位蒙森特郡郡守和克曼狄伯爵結成的聯盟顯然是一種破壞規矩的行為正因為如此雖然在最初的時候他們佔據上風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如此悲哀和淒慘。
正當系密特因此而感慨的時候突然間遠處傳來了一陣吆喝聲。
「大哥老大剛才傳來話說老鼠他們在第十一街碰到兩個扎手的傢伙看樣子是那群王八蛋買來的傭兵。」
一個精赤著上身、身上染滿了鮮血的人一邊朝這裡狂奔一邊高聲喊叫著。系密特原本並不在意這場騷亂但是他的匆匆一瞥卻令他大驚失色。
那個飛奔而來的報信者的胸口有一道非常明顯的傷痕那是一個十字記號。系密特對於這個記號相當熟悉因為這是那個花花公子惡劣的喜好之一。
事實上當初迪魯埃曾經為此而取笑過他但是他口口聲聲說這是他一定要堅持的個人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