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是那座異常簡樸的實驗室不過這一次實驗室顯得比以往要乾淨許多正中央的那張大桌子上面原本堆在那裡的瓶瓶罐罐此刻都收拾得一乾二淨只有一個拳頭大的水晶球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桌子前面擺放著一張長凳長凳的正中央端坐著正在施展魔法的波索魯大魔法師。
他的右側是教宗陛下。此刻這位教宗身穿便服從他眼角佈滿的血絲看來他已然幾天沒有很好的休息了。
而左側則是聖堂大長老大長老的神情之中也充滿了一臉倦色。
三位地位尊貴的老者全都坐在旁邊看著水晶球裡面映射出來的景象。
隨著波索魯大魔法師信手揮動的右手水晶球裡面的影像不停地變換著。
時而映照出一片幽暗的樹林樹林裡面密密麻麻地站立著魔族士兵。
時而是一座空曠、詭異得如同蜂巢一般的地方。在那些巨索之上魔族忙忙碌碌地走來走去不過最令幾位老者皺眉的是那些正從巨卵之中甦醒過來的魔族。
最終水晶球停在了那一行寫在雪地之上的求救文字上面。
「小傢伙幹得不錯他所現的這些對於此刻的我們來說至關重要。」大長老說道。
他的話語之中充滿了欣慰畢竟系密特和聖堂的關係極為親密。
雖然系密特不承認自己的聖堂武士身份不過聖堂之中的每一個人都已然將這個小傢伙看作是他們中的一員。
「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將小傢伙救出來?」波索魯大魔法師歎息了一聲說道此刻使他最為犯愁的便是這件事情。
「你是否能夠派一頭大一些的鳥?我知道有一種鷹能夠拖動整頭山羊小傢伙絕對不會比一頭山羊重太多。」大長老說道。
他並非是信口開河雖然不知道這種鷹的名稱不過他大致記得這種鷹生長的地方事實上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已然打算只要波索魯大魔法師一表示同意他立刻吩咐那附近的聖堂設法抓捕那種體形巨大的鷹。
「這可不是一個行得通的辦法我雖然可以任意指揮那些飛鳥不過想要做到複雜的控制並非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所需要花費的時間遠遠過你的想像。
「除非像當初那樣讓那些飛鳥和魔族飛船同歸於盡那倒是並不太過困難不過想要操縱一頭鷹進行搜索和救援那種程度的控制是遠遠不夠的。
「至於用來偵察的鷂鷹它們能夠如此聽話並非是我的功勞這些鷂鷹是經過精心訓練而成的我從詹姆斯那裡就得到十幾頭而已我可從來沒有飼養過你所說的那種鷹。」波索魯大魔法師連連搖頭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實在太糟糕了。你是否能夠想一個辦法我看系密特可支持不了多久。」大長老說道。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了主意他將希望寄托在老朋友的身上。
「難道你也和平常人一樣將我們這些魔法師當作是無所不能的神明?」波索魯大魔法師不以為然地說道:「我現在還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夠穿越那重重山嶺將小傢伙弄出來。更別說那裡還有如此數量的魔族。」
說著波索魯大魔法師揮了揮手水晶球裡面再一次出現了剛才那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既然你沒有什麼辦法我就只好讓北方的聖殿出動冒一次險了。」大長老說道他非常清楚自己所說的絕對不是一個好辦法那幾乎意味著讓不知道多少聖堂武士之中的精英去送死。
聖堂武士雖然擁有著強悍的實力但是在那個到處都是魔族的地方有著殺不勝殺的敵人。
「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旁邊的教宗突然間說道他的神情變得異常嚴肅「你難道打算不惜一切代價用巨大的犧牲去換取救援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機會?」
「系密特是受我們的囑托前往那無比危險的地方進行這場對於他來說原本並非必要的冒險我怎麼能夠置之不顧?」大長老反問道在這件事情上這位大長老原本就和教宗有所分歧。
「我親愛的朋友別忘了聖堂武士的職責並非僅僅只是保護一個人而是盡可能的保護最多的人。」教宗提醒道。
「這可從來不是聖堂武士的銘志在我看來這是那些喜歡隨意犧牲別人的世俗中人為自己的行為開脫的理由。」
大長老不以為然地說道:「對於聖堂武士來說根本就不存在拯救一個人和拯救無數人哪一個更加有價值的說法。如果是那樣的話最終聖堂必將淪落為以價值和地位來選擇行動方針的組織那就完全失去了聖堂存在的意義。
「更何況系密特是在我們的提議和要求之下前往那個令他陷入困境的地方如果聖堂利用了他卻在他深陷困境之後拋棄了他這完全和聖堂的宗旨相違背。」
聽到這番話無論是波索魯大魔法師和教宗都沉默不語事實上這兩個人的想法都差不了多少。在他們看來為了一個人的生命犧牲許多聖堂武士之中的精英實在是得不償失。
波索魯大魔法師原本打算提議設法令系密特在那座山峰之上暫時生存下來等到想到如何消滅那個魔族基地的辦法之後再將他救出來。
但是此刻他已然非常清楚大長老絕對不會同意這個辦法。
思索了好一會兒之後波索魯大魔法師的腦子裡面始終沒有一個頭緒他不得不警告道:「我的朋友你大概沒有注意一件事情那便是你即便調用北方領地之中的所有聖堂武士或許也無法逼近那座山峰。」
說到這裡那個水晶體裡面已然變了一副景像那是從高空俯視地面的景象只見到處都隱隱約約能夠看到魔族的身影更令人感到憂愁的是那些至關重要的地方已然被魔族所佔據。
「我們現在對付的可不是以前的那些魔族我不知道魔族是否懂得軍事方面的知識不過至少可以肯定它們已然懂得什麼地方需要嚴密把守。你難道打算攻破這重重封鎖到達那座山峰?
「別忘了魔族還有那些最令人討厭的飛船恐怕不用等到將系密特救出來前往救援的聖堂武士已經被包圍。」
波索魯大魔法師歎道他希望能夠用這個事實勸服固執的老朋友事實上這位大魔法師越來越現聖堂武士無論老幼個個都頑固不化。
「或許可以讓北方軍團隨同聖堂起攻擊反正我們遲早要設法除掉那個魔族基地這可不同於奧爾麥森林裡面的那個魔族基地這個對於我們實在太過具有威脅性。」
教宗在一旁提議道他這樣說一方面確實是事實不過更多的是順著大長老的意思而設想。
波索魯大魔法師朝著水晶球裡面看一眼立刻搖了搖頭他再一次轉變水晶球裡面的景象只見水晶球裡面出現了一座稍稍平坦的山嶺在這座山嶺之上建造著一座簡陋的要塞。
從水晶體裡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山嶺和要塞上有士兵走來走去。
「這是最靠近那個基地的前哨陣地不去談論這裡是否能夠阻擋得住魔族的進攻從這裡到達魔族基地有將近七十公里的距離這七十公里全都是無法通行的崇山峻嶺。
「我相信之前對於北方領地的增援已然讓你們知道在那種地形軍隊能夠揮多少實力同樣也知道進攻那座山峰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波索魯大魔法師說道。
看著那片山嶺前方嶙峋交錯的險峻群峰無論是大長老還是教宗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他們非常清楚這絕對不是老朋友在聳人聽聞。
「你所明的那種隱藏身形的辦法是否能夠教會其他聖堂武士?」大長老突然間問道。
波索魯大魔法師並沒有動聲色他顯然早就猜到大長老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吃驚的是那位教宗陛下因為他非常清楚聖堂武士掌握隱身的能力會引起世俗中人何等的恐慌以及會給聖堂帶來何等災難性的結果而且他同樣非常清楚大長老也非常瞭解這一切。
「我親愛的老朋友你不會不知道這會對聖堂有多麼不利。
「聖堂的威望和受到尊崇是因為它那光明正大的形象以及恬淡出世的原則。將身形隱藏起來只會令世俗之中的人們感到不必要的恐慌特別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他們肯定會寢食難安。」
教宗皺緊了眉頭警告道當初他看到系密特的時候便已然預見到這個小孩將為聖堂帶來一絲陰影沒有想到預言這樣快便要成為現實。
「我知道我的想法會令聖堂在有些人的心中蒙上陰影我曾經和你一樣猶豫不決、顧慮重重但是你知道此刻我為什麼會下定決心?」
大長老顯然並不需要別人來回答這個問題他馬上接著說道:「讓我下定決心的是那個小傢伙……這種想法來自於系密特當初在奇斯拉特山脈的洞穴裡面的決斷他成為聖堂武士所祈求的力量完全是為了對抗魔族可以說我們這裡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比那個小傢伙更加沒有私心。
「現在輪到我進行抉擇如果我為了自己的私心而放棄一種顯然對於抵抗魔族非常有用的力量我豈不是連那個小傢伙也不如了?」
大長老神情凝重地歎息了一聲說道:「我的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為了對抗魔族任何力量都應該借用。」
旁邊的波索魯大魔法師點了點頭顯然這一次他完全同意大長老的說法:「如果對任何一件事情都猶豫不決恐怕聖堂和整個人類都將帶著光輝燦爛的名聲成為逝去的遺跡。
「我答應在這件事情上幫你的忙不過我必須事先說明一件事情我無法保證能夠令所有聖堂武士都能夠操縱系密特身上的那種鎧甲在我看來成功的可能性不到千分之一。
「我所能夠做的僅僅只是調配那種隱形藥劑不過你也知道那種藥劑並沒有辦法騙過那些魔族眼睛。」
聽到波索魯大魔法師的承諾大長老點了點頭:「非常高興你能夠答應我的要求我只需要你幫我調配足夠數量的隱形藥劑我還得想想如何改變聖堂武士的裝束得弄一件能夠從頭遮到底的衣服只有能夠讓眼睛露出來。
「除此之外我還希望魔法協會能夠派出一些魔法師協助我們前往那個魔族基地或許魔法師能夠讓我們隱藏身形。你不是還研究出一種隱形方法嗎?能夠讓一定範圍裡面的所有人隱藏身形而用不著依靠附近的水源。」
對於大長老的請求波索魯大魔法師倒是非常希望能夠給予他幫助但是他最終仍舊搖了搖頭說道:「我必須向你表示抱歉在這件事情上我或許無法給予你幫助除非你能夠自己勸說一些魔法師同意幫助你。
「要不然魔法協會絕對不會強迫任何一位魔法師去做他們不願意做的事情更不能夠欺騙魔法師讓他們前往原本可以避免的冒險。」
說到這裡這位波索魯大魔法師微微停頓了一下突然間他想起自己對那個小孩確實有所虧欠。
系密特正是因為信任自己和大長老才領受了那異常危險的使命現在雖然事實上確實是自己幫不上忙不過仍舊多多少少有一種棄之不顧的感覺。
「我會努力嘗試著說服一位魔法師如果實在沒有人願意前往那裡那麼我就親自去一次好了這是我欠那個小傢伙的。」波索魯大魔法師淡然地說道。
「瘋了全都瘋了。」教宗喃喃自語一般說道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搖著頭。
教宗緊閉起眼睛開始和他所侍奉的神明溝通希望能夠從仁慈的父神那裡得到一些啟示。
看著教宗那專注的模樣無論是波索魯大魔法師還是大長老都不想在此刻打擾他和神靈的溝通事實上此刻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非常需要來自諸神的指點。
波索魯大魔法師繼續察看著魔族的動靜而大長老則信手翻閱著軍方提交的報告。
這些報告同樣也曾經遞交到他的手中不過他沒有來得及仔細閱讀畢竟研究如何對抗魔族的戰術並非是聖堂武士們的職責聖堂所擁有的是強悍的實力和豐富的個人作戰技巧而並非是如何在規模巨大的戰爭中依靠智慧和謀略贏得勝利。
信手翻著突然間伽馬男爵對於班莫的那場意外而又倉卒的遭遇戰的描述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這份報告裡面伽馬男爵並沒有對自己的豐功偉業多加誇張和吹噓而是將勝利歸功於他們的好運氣。
殺死魔族的並非是魔法協會的秘密武器也不是士兵們的勇氣和頑強毅力而是坍塌下來的山巖。
大長老看了一眼水晶球裡面所顯現出來的那白雪皚皚的高聳山峰景象突然間變成了藏身於冰洞之中的系密特。
突然間一切都豁然開朗起來一個想法從這位大長老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你們兩位是否已然看過這份報告?」大長老問道。
「看過了我對於我們的秘密武器相當滿意。」波索魯大魔法師說道。
而此刻那位教宗已然睜開眼睛或許是大長老的提問又或許是諸神的啟示令他的腦子裡面靈光閃現。
「我所指的並非是那些秘密武器你是否能夠令那座山峰坍塌下來?」大長老問道他用手指了指水晶球裡面的影像。
波索魯大魔法師一把拿過那份報告他迅地看了兩眼立刻明白老朋友的意思。
「非常遺憾我剛才已經說過我們魔法師並非無所不能的神明對於如此巨大的一座山峰除非那座山峰原本已然被風蝕得快要坍塌要不然我也無能為力。」
波索魯大魔法師苦笑著說道。這個辦法雖然很好但是沒有辦法做到也是枉然這位大魔法師無奈地攤了攤手。
「也許用不著令整座山峰完全坍塌。波索魯你難道忘記了那座山峰覆蓋著厚厚的冰層?那些巨大的冰巖雖然堅硬無比不過我相信它們要遠比岩石容易對付許多。」教宗在一旁提醒道。
「在我記憶之中雪崩同樣可怕而且致命更何況那些魔族又畏懼嚴寒我相信這能夠為我們解決許多麻煩。
「除此之外我相信那些冰塊憑藉系密特的力量應該可以搞定。讓我們為小傢伙祈禱現在他有一個機會能夠拯救自己同時也令整個王國乃至整個人類獲得拯救。」這位教宗陛下越說越激動起來。
悠然地躺在草地當中享受著陽光照曬的溫暖感受著熱氣從腳趾漸漸升起緩緩向膝蓋蔓延的美妙。
在那座山峰上面系密特已然度過了整整三天時間在這三天裡面大多數時間就這樣靜靜地躲在他親手挖掘出來的冰洞裡面只是偶爾才冒險下到山腰附近那段時間對於他來說是最為愜意和舒適的時候。
就像此刻他正躺在一叢草堆後面他冒這樣大的風險並非是來度假而是為了弄些乾草順便曬曬太陽。
躲藏在冰洞裡面絕對不會令人感到舒適那裡寒冷刺骨也就罷了最令系密特感到受不了的是那陰冷潮濕的感覺。
正因為如此在冰洞裡面鋪上一層乾草便猶如將地獄變成了天堂唯一令人感到遺憾的是這些乾草支持不了多少時候就會變得潮濕陰冷。
所以他不得不每天更換乾草而每當這個時候對於系密特來說便無異於悠閒的假期。
舒舒服服地享受著陽光的溫暖系密特甚至感到渾身上下懶洋洋的此刻他的腦子裡面想著的已然不是如何脫困而是如何解決肚子餓的問題。
雖然他盡可能地節省食物不過乾糧已經快要吃完了系密特知道剩下的那點東西頂多能夠支撐到明天早晨。
看了一眼山峰上白雪皚皚的景像那裡不可能有什麼獵物等待他去獵取同樣山腳下的那些魔族也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正想到魔族系密特突然間感覺到天空之中有魔族眼睛正將目光掃過這裡。
幸好他早已經變成草堆的模樣甚至還點綴了幾朵青白色的小花。
在雲端之上在那高高的天際有十幾個幾乎看不見的小黑點正用難以察覺的度緩緩朝這裡飄移過來這些小黑點的度甚至比雲朵飄移得更加緩慢一片厚密的白雲迅飄來將那些小黑點遮蓋了起來。
要不要逃回冰洞?現在是最好的機會。系密特立刻想到這些魔族在幹什麼?那些魔族飛船是否帶來了增援的大軍?
但是底下已然有那麼多魔族為什麼還要調集魔族來到這裡?難道魔族打算在最近起第二波進攻?
系密特的腦子裡亂糟糟的想的東西越來越多。
只能再冒一次風險但願幸運之神仍舊伴隨在我身旁。系密特默默祈禱著。
那朵白雲漸漸飄散開去此刻魔族的飛船已然降低高度雖然仍舊只是一些黑色的小點不過那是對於普通人來說。
系密特已然能夠看清這些魔族飛船所承載的士兵。
看到那些密佈著暗紅斑點的靛藍色身影系密特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麼做出如此冒險的選擇。
降低了高度之後同樣也可以看得出魔族的飛船並非像剛才看上去那樣移動緩慢正好相反系密特甚至不敢保證除了他的那輛馬車是否有另外一種交通工具能夠快得過這些魔族眼睛。
看著那些密密麻麻吊掛在底下的詛咒法師系密特只感到自己頭皮麻而那如同雲霧一般籠罩在魔族飛船旁邊的細小黑點更是令系密特感到無比恐慌。
那是數千隻飛行惡鬼對於聖堂武士來說沒有什麼比它們更加致命。
系密特從來未曾忘記當初在奇斯拉特山脈的時候是什麼令他們幾乎全軍覆沒。強悍的聖堂武士在蓋撒爾大師的率領下成功地擊退了一波又一波魔族的攻擊卻無法對付這些邪惡而又卑鄙的生靈。
甚至包括蓋撒爾大師也是間接死在這些飛行惡鬼的致命攻擊之下就連自己也差一點喪命。
看一眼那些如同蒼蠅一般、盤旋在魔族飛船旁邊的飛行惡鬼系密特只感到渾身冷他甚至屏住了呼吸。
自從從奇斯拉特山脈出來之後系密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感到自己離死亡如此接近。
突然間他彷彿想起了一些什麼小心翼翼地、盡可能不引起那些魔族眼睛注意地取出了那枚水晶。
用一枚葉片將水晶大部分掩蓋起來只留下一道狹窄的縫隙朝著天空。
或許該讓波索魯大魔法師看到眼前的景象不過系密特並不知道波索魯大魔法師看到了這一切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魔族的飛船緩緩地降落在山腳下的叢林裡面越來越多的魔族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這令系密特感到異常奇怪。
難道魔族也擁有歡迎儀式?系密特暗自猜想著。
此刻他更加不敢輕舉妄動這突然間增加的十幾艘魔族飛船無疑令魔族基地原本就密不透風的監測網變得更為緊密。
系密特相信此刻他只要稍稍動一下便有可能被其中一雙魔族的眼睛捕獲住到了那個時候數千隻飛行惡鬼肯定會蜂擁朝他飛來系密特並不認為自己能夠快得過那些張著翅膀的可怕魔族更別說被它們包圍。
此刻他只能夠靜靜等待將賭注壓在這些魔族飛船會返回遠在奧爾麥茫茫森林深處的基地。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當太陽漸漸朝著西面沉沒下去的時候一陣嗚嗚的輕響令他感到寬慰那是魔族飛船即將升上高空的前兆系密特曾經聽到過一兩次這樣的聲音因此他能夠分辨得出來。
同樣他也能夠聽得出即將升空的並不只有一艘魔族飛船此刻的山腳下就彷彿是一群巨鯨聚集在那裡一般嗚嗚的嗡鳴聲此起彼伏。
和這些嗡鳴聲交織在一起的是樹葉摩挲著所出的沙沙聲以及偶爾響起的樹枝斷折的聲音。
魔族飛船上升的度非常快轉眼之間已然消失在雲端之上一艘艘飄飛起來的魔族飛船就彷彿是一連串浮上水面的泡泡。
看著那排成一條直線的魔族飛船消失在天際盡頭山腳下也漸漸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系密特這才小心翼翼地從草堆裡面出來飛快的朝著雪線奔去。
鑽進那個冰冷的洞穴系密特這才感到安全了一些讓自己那不停跳動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
此刻他才注意到背後背著一捆乾草現在想來剛才沒有被現實在是太幸運了一些。
這捆乾草讓系密特想起他為了什麼冒險到底下去。他鑽進冰洞最深處將那些已經變得潮濕的草堆抱到一邊將新採來的乾草鋪在底下。
潮濕的乾草將被埋在洞口的冰雪下面系密特可不想讓那些魔族現山頂上有異常的情況。
但是當他回到洞口的時候看到底下又升起了許多魔族飛船系密特連忙趴在地上用那件奇特的鎧甲化作一片潔白覆蓋在自己身上甚至連眼睛都不敢露出來。
通過一條觸角系密特小心翼翼窺探著外面。
這一次升上天空的魔族飛船數量遠比剛才要多得多。系密特極力遠眺他並沒有看到那些魔族飛船的底下吊掛著魔族士兵。
從它們飛行的方向看來它們正前往奧爾麥森林。毫無疑問這一次升起的是原來基地之中的魔族飛船。
看著那浩浩蕩蕩的向遠方飛去的隊列系密特的心中突然間湧起了一種非常糟糕的感覺。
難道真的是魔族即將起進攻?難道魔族打算將這個基地當作是進攻的前哨陣地?
系密特腦子裡面亂紛紛的此刻他已然顧不上尋求救援他只希望能夠讓波索魯大魔法師知道這件事情。
他的警告或許無法令北方領地獲得平安不過至少能夠讓所有人有所準備。
黎明的陽光照進了冰洞潔白光滑的冰巖如同鏡子一般將陽光反射進入冰洞的底部陽光的照射令系密特從沉睡之中醒來現在的他已然變得異常警醒。
小心翼翼地爬到洞口系密特朝著天際張望。
遠處又有一個渺小的黑點出現在天際盡頭系密特下意識地將腦袋縮轉回來那或許又是一艘魔族飛船。
將觸角伸展出去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那個渺小的黑點。
令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那個黑點好像一直在天空之中盤旋著彷彿在搜索著什麼。
這並不像是那些魔族飛船的習慣。系密特悄悄地探出頭來他用魔族賦予他的異常敏銳的眼睛注視著那個盤旋在天際的黑點。
那是一頭鷂鷹。
平常也經常能夠看到附近有一些飛鳥它們有的時候也會飛到這裡來對於這些飛鳥系密特原本並沒有太加以注意他既沒有心思和那些飛鳥為伴又不敢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將那些小鳥當成獵物。
但是此刻那頭鷂鷹的異常舉動卻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他更加努力地集中注意力仔細觀瞧。
鷂鷹的爪子底下好像抓著什麼東西這個現令系密特無比欣喜此刻他已然毫不懷疑那是波索魯大魔法師派遣而來的信使。
知道自己並沒有被拋棄系密特的心中不但感到無比欣喜更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此刻他才感覺到孤獨和寂寞原來是如此難熬。
怎樣才能夠既不暴露自己又能夠引起那頭鷂鷹注意?
系密特微微猶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冰洞的外面此刻那裡已然鼓起一個微微突起、如同丘陵一般的雪包那是淹沒受潮了的草堆的地方。
系密特迅跑到那個雪包旁邊他挖開雪包將那些已然凍成冰塊的乾草挖了出來。
推倒草堆讓那些枯草散落開來系密特自己卻重新躲回冰洞之中。
系密特等待著那頭鷂鷹現這堆枯草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夠等待好幾天時間但是此刻卻突然間失去了耐性。
突然間一陣撲扇翅膀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裡面洞口滑過了那頭鷂鷹的身影系密特無比欣喜的將手臂露出洞口揮舞了兩下。
那頭鷂鷹盤旋了一會兒之後徑直飛進冰洞。
系密特一把抱住那頭鷂鷹他急不可耐地取下那繫在鷂鷹腳上的袋子。
習慣性的一振手臂當初在奧爾麥森林裡面的時候有許多先生同樣飼養鷂鷹對於獵人來說鷂鷹是僅次於獵狗的最好幫手。
正因為如此系密特曾經從這些人那裡學習到駕馭鷂鷹的手法。
那頭鷂鷹果然馴良聰明它撲扇著翅膀跳到了系密特的肩膀上。
解開口袋上的那個活結系密特倒拎著袋子底部將裡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個口袋裡面裝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沒有一件讓系密特感到能夠令他逃出生天。
這些東西裡面最為顯眼的便是一個密封著的鋼筒和自己懷裡的另外一個鋼筒比起來這一個只是沒有封上火漆而已。
系密特猜想那可能是波索魯大魔法師給他的書信也許上面寫有令他擺脫困境的辦法。
除此之外便是散落一地、狼牙一般的深藍色石子。這些石子非常漂亮那美麗的深藍色表面閃爍著寶石般的光芒又像是最精細的陶瓷一般細膩光潔還有那星星點點密佈的金色細紋。
這是青金石玲娣姑姑最心愛的梳妝鏡就是用青金石製作的握柄不過此刻系密特絲毫都不知道這些美麗無比的石頭能夠派上什麼用場。
不過另外一些東西更令系密特感到莫名其妙那是幾個線團閃爍著金燦燦的光澤。
系密特從線團裡面抽出了一根細絲令他感到驚訝的是這居然真的是用黃金抽拉而成。
看起來所有的秘密都在那個鋼筒裡面系密特暗自猜想。
他信手擰開了那個鋼筒。
正像他猜測的那樣鋼筒裡面塞著一卷羊皮紙但是等到系密特抖開羊皮紙他立刻目瞪口呆原來羊皮紙上面沒有任何東西雪白一片根本就是空白的!
這令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他絕對無法想像波索魯大魔法師會忙中出錯將一張空白的羊皮紙送到他的手裡。
系密特再一次注視著那張羊皮紙突然間一些黯淡的字跡漸漸顯露出來字跡變得越來越清晰。
親愛的系密特:
我知道這對於你或許很不公平不過我希望能夠得到你的體諒。
無論是魔法協會還是聖堂都難以給予你增援此刻只有你自己能夠令你脫離險境。
魔族的數量太過龐大和驚人不過它們非常錯誤地選擇了這座山峰作為基地。
這座山峰堆積著數米厚的冰巖那是幾千年時間積壓而成的冰川。那些冰巖將成為埋葬魔族最為強有力的武器。
事實上你只需要製造一場雪崩便能夠順利地消滅大部分魔族而崩塌下來的積雪和冰巖又會將魔族的基地徹底埋葬到了那個時候大長老將調動聖堂武士前往給予你增援。
信寫到這裡便結束了。
系密特再一次感到莫名其妙起來雖然他已然知道波索魯大魔法師打算怎樣將他救離險境但是這封信上既沒有告訴他如何製造雪崩也沒有告訴他這些青金石和金絲線團到底有些什麼用處。
系密特再一次閱讀起那封信來希望自己能夠從字裡行間找到一些線索。
突然間羊皮紙上的字跡漸漸消失緊接著另外一些字跡緩緩地浮現出來。
「哦真是太神奇了這就是魔法。」系密特滿懷驚奇地喃喃自語道。
想要一場雪崩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不過我們所需要的是盡可能給予魔族毀滅性的一擊正因為如此所有人都希望盡可能的製造一場大一些的雪崩。
而這就需要你的全力配合和幫助袋子裡面的那些工具能夠布設一座巨大的魔法陣這座魔法陣唯一的用處便是令我們瞭解這座山峰內部所有的細節。
通過魔法陣我可以知道這座山峰之中的每一道縫隙以及每一寸地面冰巖的厚度。
從這些我可以推斷出從何處下手才能夠引起最大規模的雪崩當然與此同時還得考慮你的安全。
系密特看著那張羊皮紙越來越入神羊皮紙上面不但清清楚楚地寫著波索魯大魔法師所設想的整個計畫還有那種魔法陣的佈置方法。
顯然波索魯大魔法師非常擔心他是否能夠領會那座魔法陣的奧妙因此羊皮紙上對於那座魔法陣的描述無比詳細。
詳細到不僅佈置魔法陣的每一個步驟都羅列得清清楚楚甚至連那些青金石釘子如何鑲嵌在魔法陣上那些純金絲線如何纏繞在青金石釘子上都畫了出來。
除此之外為了萬無一失那位小心謹慎的大魔法師還寫了三種用來驗證魔法陣是否布設正確的方法。
雖然這一切令系密特感到太過囉嗦了一些不過他確實從中學到不少東西。
一陣刺痛令系密特從那張羊皮紙上回到了現實之中原來那只站立在他肩膀上的鷂鷹正用力叼啄他的耳朵。
顯然這只鷂鷹感到飢餓了它需要獎賞和餵食。
只可惜此刻系密特連自己都無法餵飽他的乾糧口袋已然空空如也。
他拍了拍那只鷂鷹指了指遠處山嶺間飛掠過的小鳥。
那只鷂鷹揮舞著翅膀徑直飛出了冰洞。
苦笑著搖了搖頭系密特用泥土在雪地上又寫下一行文字然後將水晶對準那裡。
他並不知道波索魯大魔法師是否能夠看到他的請求。
重新埋頭於那張羊皮紙上面突然間系密特看到羊皮紙上顯露出一行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文字我很快便會將食物給你送去如果還有什麼要求的話就告訴我我會盡可能滿足你。
看到這行文字系密特高興得差一點跳了起來他倒並不在意食物馬上會到達他的手裡而是他終於擁有了和波索魯大魔法師聯絡的辦法。
雖然通過羊皮紙交談遠遠談不上方便不過系密特已然不再感到孤獨和寂寞。
一陣撲扇翅膀的聲音響起那頭鷂鷹終於回到洞中它的嘴角掛著一絲血跡那顯然是剛剛飽餐了一頓的痕跡。
在那頭鷂鷹的爪子上抓著一隻斑鳩顯然那便是波索魯大魔法師所說的食物。
系密特苦笑著從鷂鷹的爪子裡面接過這難得的禮物他開始為如何烹調這個獵物而感到犯愁起來。
此刻他的手裡可絕對沒有火種即便有也不敢點燃。
雖然那件奇特的鎧甲能夠改變溫度不過系密特頂多用它來融化冰雪以便飲用。
他可絲毫沒有把握是否能夠用這件鎧甲燒煮東西。
但是此刻他除了這個也想不出第二種辦法除非他願意和那頭鷂鷹一樣品嚐生肉的美味。
系密特相信自己的味覺和這種猛禽還是有很大區別。
將那只斑鳩身上的羽毛清除乾淨這對於系密特來說已然習以為常雖然在奧爾麥的時候大多數都是由那些僕人們進行這項工作不過他們偶爾興致上來的時候也會親自動手嘗試一番。
將內臟清理乾淨系密特信手將這些東西賞賜給了那頭為他帶來食物的鷂鷹。
沒有調料甚至連鹽都沒有系密特記得當初還要往斑鳩的肚子裡面塞滿甘草和茴香現在顯然沒有那樣的條件。
用一團軟泥一般的金屬將那只處理好的斑鳩包裹起來系密特嘗試著令那部分的溫度升高到最大程度。
達到極限也僅僅只是燙手的程度不過系密特記得這樣也能夠令食物熟透只是需要經過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
令鎧甲化作一團金屬圓球系密特將它放在了草堆上面這樣就用不著擔心底下的冰巖為之融化。
看來趕不上午餐了系密特長歎一聲拿起那張羊皮紙並且將那副親手製造而成的鐵爪戴在了手上。
一頭鑽進冰洞底部系密特再一次開始了鼴鼠和礦工的生涯不過和那堅硬的山巖比起來冰巖要容易對付許多。
鑽透厚厚的冰巖直到能夠看見岩石表面系密特取出一根鐵釘用它當作鑿子在山巖表面鑿出那張羊皮紙上所撰寫的魔法文字的樣子。
這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工作而且描畫的時候不能夠有絲毫的差錯。
值得慶幸的是波索魯大魔法師顯然早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他用縱橫交錯的網格映照在那些魔法文字的背後。
同樣先在岩石表面整整齊齊地劃好網格系密特感到在如此粗糙的岩石上進行這樣細緻的雕琢實在有些明珠暗投的感覺。
一邊對照著羊皮紙上的樣子一邊小心翼翼地在岩石上雕刻雖然心裡有所抱怨不過系密特絲毫不敢馬虎因為這關係到他的安危。
更何況自從見識了那種秘密武器之後系密特越瞭解到和魔法有關的東西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讓人粉身碎骨他可不想被埋在厚厚的冰巖底下或者讓鋒利交錯的碎冰削成肉片。
這項講究細緻的工作頗花費時間當系密特被飢餓感催促著回到頂上的時候他僅僅刻好了五個字符。
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魔法文字還有那縱橫交錯的連線和曲折的紋路系密特便感到頭腦脹他不知道自己得花費多少時間才能夠完成這項巨大而又艱難的工程。
不過系密特至少用不著擔心食物問題。
幾個小時的烹煮那只斑鳩倒是熟了而且因為烹煮溫度並不高所以品嚐起來顯得非常嫩只是缺少調料清淡得有些難以下嚥。
胡亂填飽肚子系密特讓那頭鷂鷹再去抓捕一些獵物回來而他則在雪堆上面寫下了需要鹽和調料的字樣。
回到底下系密特再一次幹起那枯燥乏味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