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一塊孤立的岩石上面系密特眺望著遠方這已然成為了他的習慣他總是會在隊伍休息的時候擔任放哨的守衛。
增援小隊之中沒有一個人對此表示疑惑和驚奇顯然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領受過命令不要多管閒事。
朝著東南方看了一眼只需要翻過幾座山頭便離開了這片山嶺雖然兵營還有一段距離不過到了那片平原就再也用不著擔心受到致命的一擊。
此刻聚集在這裡的全都是騎兵在平坦的土地上這些騎兵至少用不著擔心會被魔族追趕上。
即便魔族派出那些飛翔在空中的眼睛不過此刻無論是波索魯大魔法師所明的飛鳥攻擊還是自己手裡的長釘都是對付這些最令人頭痛的攻擊方式的絕妙武器。
正當系密特滿心想著如何回到兵營如何將他這一次所看到和遭遇到的一切告訴給波索魯大魔法師和聖堂大長老的時候突然間遠處的樹林裡面驚飛起一群飛鳥這些飛鳥不正常地盤旋在空中始終不敢落下。
系密特立刻警覺起來他竭盡全力運用起魔族給予他的那奇特無比的能力。
從樹叢縫隙之間顯露出一個個靛藍色的身影那正曾經是系密特最害怕的噩夢的魔族。
一聲尖厲而又急促的長嘯聲令底下原本正在悠閒休息著的士兵們猛然一震。
而那急匆匆從山頂上猛衝下來的充滿神秘的小男孩更是令所有人感到某種莫名的緊張。
此刻無論是那位團長大人還是卡休斯的心頭全都籠罩著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現了一隊魔族。」系密特喊道。
「告訴我魔族的方位還有它們正前往的方向。」伽馬男爵信手從另外一匹戰馬的馬背之上取下鎧甲問道。
系密特稍微思索了一下立刻回答道:「在我們西北側七八公里以外的一座山崗之上至於前進的方向用它們的方位來說應該是東南偏東。」
旁邊的賽汶早已經打開了圖紙伽馬男爵在圖紙上輕輕畫了兩下點了點頭說道:「那些魔族想必正朝著我們的營地進它們肯定早已經注意到了我們或許它們打算給予我們沉重的一擊作為攻擊那支小隊的報復。」這位團長大人皺緊了眉頭說道。
他轉過頭來朝著那位巡邏隊長命令道:「西格你立刻趕回營地讓營地裡面的所有人做好應戰準備並且向葛勒特將軍出警報誰都不知道這是否會成為又一次戰役的開始。」
緊接著又接二連三的對其他人下達了命令:「賽汶你指揮第三小隊大師你帶來的那些秘密武器這一次是否能夠派上用場?」
最後他轉過身來對系密特說道:「閣下是否能夠站得更高一些看看附近有什麼可以依托的地形無論是山坡還是丘陵都能夠令我們稍微輕鬆一些。」
系密特剛才就注意到了四周的地形自從那一次僥倖得以翻越奇斯拉特山脈系密特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養成了一個習慣那便是時刻留意四周的地形。
因為他絕對不會忘記是什麼令他得以奇跡般地逃生他的力量無論如何也比不上那些聖堂武士是維琴河令他活了下來。
「南邊有一座山嶺離這裡並不遠山壁看上去頗為傾側。」說著系密特朝著地圖上指了指。
那緊緊排列在一起的等高線令伽馬男爵有些猶豫這可不是一座容易攀爬的山嶺不過這樣的猶豫僅僅只是一瞬間他馬上說道:「如果沒有比那裡更加合適的地形的話那麼我們就只好利用那裡大師你需要多少時間準備那些秘密武器?」
卡休斯連想都沒有想連忙說道:「給我一刻鐘的時間我至少需要這麼多。」
「那麼我就想辦法幫你拖延一刻鐘時間。賽汶你引領著一部分士兵前去吸引魔族的注意雖然比較危險不過仍舊希望你能夠帶著那些魔族繞一個大圈。」
「第二小隊全體下馬集中所有的長矛跟隨我一起阻擋魔族。第一小隊往山坡撤退並且負責將戰馬隱藏好還得做好迎接我們的準備盡可能多的佈置繩索以方便我們撤退到山坡上面。如果有可能的話佈置一些簡單的防禦工事。」
這位團長大人迅地作出了決定看到他如此從容不迫的樣子以及那迅簡潔的作戰部署系密特突然間感到有了點信心。
或許這一次並不會再像當初在奇斯拉特山脈時一樣以悲壯而又淒涼的方式作為終結。
想到這裡系密特連忙說道:「我可以和賽汶同行。」
至少他希望能夠為沙拉小姐做點事情令她的姐姐不至於變成一個寡婦。
「不請閣下注意此刻我是這裡的指揮官我需要閣下的幫助你的眼睛或許會對獲取勝利有極大幫助我需要你注意魔族的一舉一動。
「此刻我最為擔心的是魔族會從空中動攻擊除此之外便是魔族之中的詛咒法師這種東西只需要出現一個我們這裡所有的人恐怕就得永遠地留在這裡。」令系密特感到意外的是那位團長毫不猶豫地否定了他的提議不過團長大人的命令確實令系密特無法拒絕。
看著那支用來吸引魔族注意力的小隊出遠去系密特只能夠為這些勇士暗自祈禱不過此刻他自己同樣有使命必須完成那便是用他那獨特的眼睛守護撤退中的大部隊的安全。
從一棵樹的樹頂跳到另外一棵樹的樹頂系密特的眼睛始終警惕地巡視著四周同時也不停地留意著遠處賽汶所率領的那支小隊的動靜。
系密特早已經知道賽汶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騎士而他所率領的小隊也證實了這種說法。
那個小隊非常巧妙而又成功地完成著他們的任務他們小心翼翼卻又極為大膽地牽制和吸引著那些魔族。
令系密特感到讚歎的是那支小隊自始至終都沒有和魔族生正面衝突而且賽汶好像總是能夠絕處逢生一般從幾乎沒有道路的地方成功逃脫。
整整半個小時過去了那支英勇無畏的小隊仍舊牽引著大隊魔族在山嶺之間轉來轉去。
突然間一陣悠長而又低緩的軍號聲遠遠傳來雖然系密特從來沒有學習過軍隊之中的聯絡方式不過仍舊能夠猜到那是撤退的信號。
正如系密特料想的那樣遠處那支正牽制著魔族的小隊聽到這聲軍號聲響起立刻朝著這裡飛奔而來。
而那些魔族仍舊跟隨在這支小隊後面緊追不捨。
系密特將隱身的輕紗往身上一罩飛身在樹冠頂上朝著會合的地點縱躍而去。
在那道山坡前面系密特看到許多士兵已然登上了山坡數十道粗長的繩索從山坡上面垂落下來每一根繩索旁邊都有五、六個士兵守護在那裡。
而山腳下一隊騎兵正手持長槍站立成極為緊密的隊形他們的身上都披著重甲。
至於四周那防禦難以顧及的地方全都遍插著一排排傾斜的長槍伽馬男爵顯然集中了他手裡所有能夠運用的武器。
不過系密特相信真正能夠給予魔族有效殺傷的仍舊是那三排躲藏在手持長槍的騎兵身後的弓弩手。
那些重型軍用弩早已經在上一次戰役之中證明它們是最強有力同時也是最有效的武器。
賽汶所率領的那支牽制小隊撤退得極為迅轉眼間已然進入了大隊人馬的視線。
「賽汶快快退到後面去。」伽馬男爵不停地高聲叫喊著。
「全體注意讓開一條道路讓自己人通過。」他轉過身來命令道。
那些手持長槍的騎兵們立刻朝兩邊分開當中露出了一條縫隙賽汶一馬當先衝了過去而他身後的那些騎兵們早已經排成了一列縱隊。
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擁有著極好的默契這令系密特感到歎為觀止這就是經歷過真正戰場的兵團。
沒有浪費絲毫的時間所有的騎兵迅通過了那道缺口當最後一匹戰馬衝過了那條防線那些手持長槍的騎兵重新整理好隊形。
「將缺口堵住魔族馬上就要衝過來了前排準備好長槍互相抵住別露出縫隙你們是所有人的依靠是最為堅固的城牆。」伽馬男爵高聲命令道。
「後排弓弩準備記住魔族唯一致命的弱點便是它們的腦袋千萬別浪費你們的箭矢。」他又加了一句不過每一個弓弩手顯然都已經知道魔族士兵的弱點能夠從上一次戰役之中倖存下來的絕對不會是生手。
「準備等待它們靠近。」伽馬子爵注視著那些潮水一般湧來的靛藍色身影喊道。
「第一排弩箭射。」
「第一排待命第二排準備。」
「射第二排待命第三排準備。」
「第三排射。」
見慣了戰陣的那位團長有條不紊地下達著命令。
一排排致命的箭矢令最先湧出樹林的魔族成片倒下不過魔族最令人感到害怕的原本就是它們那根本不懼怕死亡的作戰方式。
雖然飛奔在最前面的魔族接二連三地倒下不過後面的魔族仍舊源源不斷從樹林裡面闖出來。
「撞了頂住。」伽馬男爵出了戰鬥的吶喊:「開始自由射擊!」
林立的長槍全都直指著那些衝上來的魔族每一個飛撲上來的魔族士兵全都被尖銳鋒利的槍尖刺中。
不過令人感到駭異的是這些強化了許多的魔族士兵再也不會像以往那樣被槍尖穿透而過它們那如同鎧甲一般的表皮阻擋住了長槍的刺透。
雖然那些重型軍用弩所射的箭矢對於這些魔族來說仍舊致命但是長槍戰陣已然支撐不住如此猛烈的攻擊左側突然間被瘋狂的魔族撕開了一道缺口。
「左側頂住左側弓弩手補位快。」伽馬男爵立刻命令道不過他同樣也知道一旦防線被攻破想要重新補上缺口幾乎沒有可能他猶豫著是否要放棄左側的那些士兵。
突然間一片血雨在那如同潮水一般湧上來的魔族後方飛起。
雖然根本看不到那裡生了什麼不過只要想一想自己的手下沒有一個能夠做到這樣的攻擊那位團長大人自然能夠猜到生了什麼。
「噢--我的天啊!簡直是瘋了……」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緊張地看著那亂成一團的魔族。
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根本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只有成片的魔族突然間攔腰斷折成為兩截鮮血朝著四下飛濺。
「我的老天感謝仁慈的父神。」雖然仍舊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伽馬男爵仍舊感到一絲欣慰。
「巴思、可馬魯你們倆負責偵察特別注意天上。」他轉過頭來朝著身後站立著的兩個副官命令道。
一陣瘋狂的廝殺之後最初闖出樹林的魔族終於被消滅乾淨遠處的樹林裡面隱隱約約能夠看到更多靛藍色的身影。
「好了它們暫時退卻了讓我們也開始撤退它們很快就會再一次衝過來的我們可沒有多少時間。」伽馬男爵高聲喊道。
他命令道:「後排弩箭手先撤退前排長槍手保持隊形緩緩後撤。」
那些弓弩手將他們的武器背在背後拉著那些垂落下來的粗大繩索往山坡上攀援。
「上去快點上去賽汶讓上面的人加一把力。」伽馬男爵一邊注視著身後的魔族一邊朝山坡上面喊道。
突然間樹林裡面的那些靛藍色的身影晃動了幾下這令所有人感到恐慌。
「快所有人全都撤到山坡上面它們又衝過來了。」伽馬男爵命令道不過這一次即便用不著他命令仍舊停留在山坡下面的士兵也開始拚命朝著上面攀爬。
許多人根本就等不及那垂落的繩索他們憑藉著自己的雙手抓住石頭縫隙拚命想要令自己到達那安全之地。
「上上上上快上。」一邊爬著伽馬男爵一邊吼道他已然看到魔族士兵從樹林裡面湧出來。
但是這些魔族立刻栽倒在地伽馬男爵雖然猜測又是那個神秘莫測的小男孩做出了這樣的壯舉不過他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令這些魔族喪命這一次連一滴血都沒有看到這些魔族已然倒在了地上。
不過此刻他絕對不會因為胡思亂想而浪費寶貴的時間這位團長大人飛快地攀爬上了那極為傾斜的山坡。
「真是好險你們總算上來了。」賽汶探出身體一把抓住了伽馬男爵的肩膀將這位上司兼好朋友拉了上來說道。
看了一眼下方那慘叫著被拖入地獄之中的士兵伽馬男爵搖了搖頭說道:「這是一次失敗的指揮。」
「告訴我我們的秘密武器在哪裡?」被部下的犧牲所激怒的團長問道他的臉上充滿了殺氣。
旁邊的卡休斯立刻指了指山坡說道:「就在你們剛剛爬過來的地方那幾塊岩石後面難道你沒有看見。」
「剛才光顧著逃命了誰會在意四周?」伽馬男爵不以為然地說道他從山坡上面探出身體朝著下方的士兵們喊道:「手裡有武器的士兵站在後排待命弩箭手自由攻擊。」
看著腳下那擁擠在一起如同靛藍色海洋一般的魔族伽馬男爵冷冷地加了一句:「射個痛快一會兒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賽汶皺緊了眉頭說道:「這些靶子比以前堅硬多了有的時候得五、六支箭矢才能夠搞定。」
彷彿想到了一些什麼伽馬男爵湊到賽汶的耳邊輕聲說道:「那個小傢伙好像殺得非常輕鬆我敢打賭他肯定是個聖堂武士。」
賽汶同樣小心翼翼地竭力壓低聲音說道:「就算猜到也不要四處宣揚我相信他的身份如此神秘絕對不會沒有原因只要想像一下國王陛下對於塔特尼斯家族的信賴以及他這一次回到北方身負的神秘使命這種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參與為妙。」
正當那位團長大人還打算繼續從賽汶那裡得到一些內幕消息的時候底下傳來了士兵們的吶喊聲。
只見那些魔族之中竟然有一些已經攀爬上了山坡雖然這些強悍的魔族士兵最終被密集的箭矢射成了刺蝟不過仍舊有越來越多的魔族爬了上來。
「快手裡有武器的士兵進入陣地你們得幫我頂住。」伽馬男爵立刻吼道他轉過身來朝著那位魔法師說道:「大師等到那些魔族擁擠在一起的時候你就引爆你的那些傑作我相信那樣做效果會最好。」
「沒有問題。」那位魔法師微笑著說道。
如同一道靛藍色的牆壁慢慢地往山坡上延伸過來值得慶幸的是這道山坡太過陡峭那些魔族士兵雖然強悍無比也只能夠慢慢攀爬不過它們鋒利的爪子和強壯的四肢顯然令它們比人類更擅長攀登。
如同雨點一般密集的箭矢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它們。
更令士兵們感到恐慌的是那堆積起來的屍體漸漸變成了後面的魔族踏腳的階梯。
無數的魔族擁擠著攀援在山坡上面而在山腳下更是佈滿了這些靛藍色的可怕生物。
突然間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從靠近山腳的坡壁上響起幾乎在剎那之間數十個靛藍色的身影遠遠的飛了出去不過在空中更多的是殘缺的身體和斷落的四肢。
緊接著又是一陣轟鳴聲響起這一次聲音顯得洪亮許多隨著兩道耀眼的火光崩射而起那靛藍色的牆壁猛地坍塌了半邊山坡之上瀰漫著一層紅色的血霧。
就連站立在山坡上面的那些士兵們也被這威力強勁的爆炸所震驚如此強大而又可怕的秘密武器實在有些令人難以置信。
不過士兵們只是呆了一下緊接著歡呼聲猛然間轟響起來每一個士兵都露出狂亂的神情顯然他們已經因為這屬於他們的強力武器而徹底瘋狂了。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這一次甚至連山坡都微微抖動起來爆炸的威力不僅僅將魔族的屍體炸得遠遠飛了出去甚至還有大片的山巖順著山坡崩落下去。
那些斗大的岩塊毫無疑問也是最為強力的武器被它們所砸中的魔族毫無疑問都會倒地不起不過更為可怕的還是那些整塊滑落的巨大岩石它們所過之處只留下一道鮮紅的痕跡。
「轟!」又一聲爆炸聲響起這一次站立在山坡上面的每一個士兵都感覺到自己的腳底劇烈地震動起來。
「哇不好這裡要坍塌了。」不知道哪個士兵先叫了起來。
彷彿為了證明這個士兵的預言完全正確一般隨著一陣震動這面山坡的大半山巖猛地崩塌下來。
「該死的滑坡……」
「快拉我一把!」
「救命啊!」
「……」
瞬息之間原本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的士兵們出了無比恐慌的號叫。但是此刻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幫得上他們幾乎每一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那些站立得較為靠近山頂的士兵還有可能得救至於那些站在最前方抵擋魔族的士兵幾乎全都隨著崩落的岩石滑了下去。
不過那些魔族士兵同樣損失慘重崩落的山巖如同奔騰不息的河水在瞬息之間將它們徹底吞沒。
即便山腳下的那片樹林也在片刻之間被奔騰而至的岩石徹底削平只留下一堆延伸出去數百米距離的碎石灘。
在這些崩落的山巖力量所及的範圍別說是魔族根本就連一樣直立的東西都看不到。
看著腳下那片戈壁荒漠一般的土地那些僥倖逃脫危險的士兵幾乎個個都癱軟在地。
「還有一些魔族大家不要掉以輕心弩箭手瞄準射擊其他人跟隨我下去救人。」伽馬男爵是最先清醒過來的人之一他立刻命令道。
他身先士卒順著山坡滑落下來不過就連他自己也相當懷疑是否還有人能夠從剛才的那場災難之中倖存下來。
一陣稀疏零落的箭矢飛射而去顯然大部分的弩弓手仍舊沒有從震驚狀態清醒過來不過這樣的攻擊對於那些損傷慘重的魔族來說已然足夠此刻還能夠倖存下來的魔族士兵同樣也是僥倖站立在比較靠近邊緣而沒有受到波及的傢伙。
一陣箭矢擊倒了幾個魔族這令那些仍舊懵懂不知道如何行動的魔族士兵醒悟過來它們立刻起了悍不畏死的進攻。
看到那些靛藍色的身影靠攏過來山坡上的士兵們這才醒悟其中的一些人跟隨著伽馬男爵滑下了山坡而那些弩弓手則立刻將一蓬箭雨傾洩在山坡下面。
衝過來的魔族在瞬息之間就變成了釘滿箭矢的刺蝟。
正當士兵們稍稍放鬆下來越來越多的士兵滑下山坡所有人開始慶幸自己還活著慶幸人類終於獲得了勝利突然間山坡上有人出了警告的呼喊。
只見一群靛藍色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樹林的邊緣而這一次出現的全都是那種從來未曾見到過的全新魔族。
這些魔族行動的度並不迅這或許和它們那纖細無力的下肢有關不過它們那異常達的上半身同樣也不利於平衡。
不過無論是滑落到山腳下負責救援的士兵還是山坡上正手持弩弓準備射的弩箭手全都提高了警惕因為他們早已經從西格隊長的口中得知了這種魔族的可怕。
沒有人比弩箭手更加清楚擁有遠距離攻擊能力的強悍兵種有多麼可怕。
「哦--快撤躲到岩石後面去。」伽馬男爵高聲喊道。
彷彿是在回應他的命令一排迅疾的「箭矢」朝著他飛射而來這些箭矢打在他藏身的岩石上面破碎飛散的晶體碎片飛濺得到處都是。
隨著一陣淒慘的喊叫幾個不幸的士兵從山坡上滾落下來毫無疑問他們成為了這些新的魔族的命中的目標。
看著那慘叫著摔落到自己身旁已然奄奄一息的部下伽馬男爵此刻只覺得自己內心一片恐慌他喃喃自語祈禱著:「拜託了仁慈的父神讓我從這裡活著出去我還想看看自己的女兒。」
「快上面的人繼續射擊。」突然間他現山坡上根本就沒有人還擊立刻高聲喝令道。
吶喊聲並沒有令士兵們驚醒卻引來了又一陣迅猛攻擊。
「哦--我誓下一次一定帶上最厚實的盾牌。」伽馬男爵咒罵著說道。
突然間遠處傳來的陣陣魔族吼叫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不過這一次他說什麼也不願意探出頭去。
不過頭頂上自己的部下開始漸漸清醒過來無數箭矢如同雨點一般朝山坡下面飛射而去這多多少少令團長大人感到欣慰同樣他也已然猜到是什麼令士兵們充滿了勇氣。
從山坡上小心翼翼地滑落下來這支剛剛贏得勝利的兵團看上去絲毫沒有勝利者應該擁有的模樣。
「勝利了?喔--真是難以置信我居然還能夠活著看來父神聽到了我的祈禱。」伽馬男爵一邊看著身邊那無比淒涼的景像一邊喃喃自語著。
他有些神情恍惚地踏著那散亂的岩石朝著前方走去那裡站立著一個渾身上下全部被鮮血所染紅的矮小身影。
「我實在無法形容我感激的心情你救了我一條命也救了這裡所有的人要不然沒有人能夠在那些從來未曾見過的傢伙手裡逃脫性命。」伽馬男爵有氣無力地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系密特的回答非常簡單。
這時賽汶也已趕了過來他一邊掃視著四週一邊用略帶哀傷的語調說道:「真是一場慘烈的勝利這麼多兄弟永遠躺在了這裡。」
聽到這番話伽馬男爵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時間緊迫沒有辦法將他們的遺體運回去安葬了誰知道那些魔族是否會起進一步的攻擊反正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會記住這些兄弟埋葬在這裡等到將來一切太平了再來收拾他們的遺骸吧。」
從遠處的樹林裡面將戰馬重新拉回來倖存下來的騎兵們紛紛上了戰馬此刻許多戰馬都空了出來他們原本的主人已經長眠在了那滑落的山崖下面。
這一幕對於系密特來說是那樣熟悉因為當初他在奇斯拉特山脈和阿得維爵士相遇的時候也是同樣一番景象。
戰爭的結果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總是會有犧牲。
扔掉了那兩具已有些腐爛的屍體因為此刻有太多合適的標本可以選擇。
那輛馬車仍舊由魔法師駕馭對於系密特來說這裡有的是多出來的戰馬。
和賽汶並肩而行系密特悄然問道:「我想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因為勝利而喜悅還是因為同伴的犧牲而悲傷?」
賽汶用輕悠舒緩的語調說道:「兩種情感都有一些不過仍舊是喜悅更多一點畢竟能夠活著本身就值得令人慶幸而同伴們的犧牲對於我們這些軍人來說已然司空見慣。
「說實在的在戰鬥之中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會同時考慮自己和身旁的戰友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避免失敗但是等到戰鬥結束之後活著的人都會為自己還活著感到慶幸我們甚至已然顧不得為別人悲哀了只有那些剛剛上戰場的新兵還充滿了過多的感情。
「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殘酷的前線這就是我們這些身處於前線的軍人告訴我一句心裡話在你的那位陛下的眼裡我們是不是個個都貪得無厭?」
系密特微微皺了皺眉頭這絕對不是他喜歡涉及的話題他思索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回答道:「那麼平心而論你也回答我一個問題在你看來每一個士兵的生命價值幾何?軍官又是多少?指揮官?前線將官又怎麼算?
「將所有這一切加在一起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數字?你認為有可能支付得起所有這一切嗎?
「說實話你的那個問題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回答同樣我相信你也沒有辦法回答我的那個問題。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事情擁有絕對的正確和錯誤只是每一個人看待問題的角度有所不同而非常不幸的是我偏偏對於這兩者都只能夠視而不見。」
系密特的回答令賽汶完全愣住了賽汶呆呆地看著身旁的小男孩好一會兒才用驚奇的聲音說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有的時候看上去就像和你的年紀相差很遠。」
能夠安全地回到營地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們都感到萬分欣慰此刻沒有人還為了剛剛獲得的勝利而感到興奮有的只是對於生存的喜悅。不過對於兵團為的那幾個人來說卻還有許多需要煩心的事情。
畢竟沒有人知道魔族的再一次進攻是否馬上就會到來更不知道這一次北方諸郡是否還能夠保得下來。
伽馬男爵、賽汶、幾位軍官一回到兵營立刻便鑽進了會議室裡面作為最為重要的成員之一系密特理所當然地受邀參加這一次的會議同樣受到邀請的還有那位魔法師。
不過這一次出生入死的經歷顯然令他的精力徹底透支正因為如此那位魔法師幾乎毫無猶豫地回絕了這個邀請。
「我得為能夠平安無事地坐在這裡而感到慶幸這一次只能夠用九死一生來形容」伽馬男爵先說道:「我已然將今天所生的一切向葛勒特將軍報告增援的兵團此刻已經上路正在前往這裡的途中。」
賽汶在一旁點了點頭對於這一次的經歷他同樣心有餘悸:「沒有想到那些能夠遠距離攻擊的魔族竟然如此可怕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它們並不懂得戰術根本不瞭解支援和配合的意義。」
「確實如此如果那些魔族士兵能夠停下來等候那些從來未曾見過的新的魔族一起動進攻或許我們早已經在第一波攻擊裡面喪失性命。」伽馬男爵說道。
旁邊的一位軍官插嘴道:「不過這一次同樣也令我們看到了新生魔族的幾個弱點除了它們不懂得配合無法將戰鬥力揮到最強的極限之外那些新生的魔族行動度顯然跟不上魔族的士兵。」
伽馬男爵點了點頭說道:「這確實給予了我們各個擊破的機會不過大家難道忘記了那如同雨點冰雹一般的密集射擊?我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對付這一招。」
「我們不是還有聖堂武士能夠依靠?從今天的這場戰役看來聖堂武士仍舊是值得信賴的力量。」另外一位軍官說道他的這番話自然意有所指包括系密特在內的每一個人自然心照不宣。
為了將視線從系密特的身上轉移開去賽汶連忙說道:「令我最感到期待的還有那種秘密武器雖然只用了六個但是這六件武器所殺傷的魔族恐怕已然佔據了大半。」
伽馬男爵彷彿想到些什麼的說道:「這些武器的威力確實令我滿意不過真正令我最感興趣的是它們能夠崩落岩石現在看來或許這能夠成為我們克敵制勝的新戰術。」
「我相信此刻我們所討論的一切全都應該加入給予葛勒特將軍的報告之中我們今天的損失和犧牲或許能夠為明天的勝利奠定基礎。」
始終在一旁一言不的系密特突然間插嘴道:「大家是否注意到一件事情?今天的戰役之中始終沒有出現過魔族的飛船從天而降起攻擊這原本就是魔族最令我們頭痛的戰術之一難道現在它們已然放棄了這種極為有效的攻擊方法?
「除此之外我始終沒有看到最令我感到擔憂的飛行惡鬼還有魔族迄今為止為我們所知的、最具有危險性的詛咒法師。從這一次魔族的進攻看起來魔族根本就沒有運用出真正的實力。」
聽到這番話那些軍人個個皺起了眉頭過了好一會兒伽馬男爵用極為低沉的聲音說道:「難道是佯攻?魔族擁有那樣高的智慧嗎?」
「為什麼說是佯攻?」系密特有些疑惑不解。
賽汶連忙在一旁解釋道:「你並不清楚當一種全新的武器或者全新的作戰方式被明的時候我們總是會用一次又一次的演練來找出弱點和需要改進的地方。
「團長剛才所說的想必就是這個意思不過確實令人懷疑魔族是否擁有如此高的智慧因為在以往的歷次戰役之中我們並沒有察覺魔族擁有智慧和精通戰術的跡象。」
系密特連連搖頭說道:「這件事情最好立刻向葛勒特將軍稟報同時我也會向波索魯大魔法師報告和各位所知的並不相同從魔法協會所掌握的資料看來魔族擁有一個高度智慧的大腦。
「除此之外大家是否注意到這一次魔族出現的方向和以往也有極大的不同。」
伽馬男爵彷彿猛然間醒過來一般立刻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以往魔族總是從北方而來它們擁有能夠跨越任何地形的飛船因此總是採取最為直接的攻擊線路而這一次它們來自西北方向。」
稍微猶豫了一會兒系密特終於打定了主意他緩緩說道:「此刻我可以透露一個秘密這一次我來到這裡所擔負的使命正是調查特賴維恩西北方的一片山脈波索魯大魔法師的手裡掌握著一些證據證明那裡擁有一座魔族的基地除此之外我還必須找出魔族是如何創造新的兵種的秘密。」
說到這裡系密特朝著這裡的每一個人掃視了一眼然後神情凝重地說道:「我希望各位不要向任何人提到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