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陛下拜訪塔特尼斯家族的事情很快便在京城傳揚開來。
最初僅僅只是在上流社會的交際圈中流傳而且很多人根本就不相信這件事情。
但是隨著京城之中影響最大的兩份報紙同時刊登了這則消息之後再也沒有人懷疑這個消息的確切性。
其中《拜爾剋日報》的主編當時正在塔特尼斯伯爵府邸而且他看到國王陛下的到來立刻便認定這是一則重要新聞。
所以這位主編先生並沒有離開塔特尼斯伯爵府邸他偷偷躲進了一間房間裡面因此《拜爾剋日報》之中的敘述極為詳盡。
至於《新聞時報》則因為擁有官方背景他們甚至能夠從宮廷之中拿到第一手資料因此他們的報導更加權威。
不過無論是哪份報導都毫無疑問顯示出塔特尼斯伯爵將繼法恩納利伯爵之後成為京城炙手可熱的又一位新貴。
而且同法恩納利伯爵比較起來這位塔特尼斯伯爵的飛黃騰達反倒更能夠令人認可。
畢竟僅僅用兩個月的時間便建造起一座與眾不同的豪華宅邸這樣大的手筆並不是法恩納利伯爵所能夠做到的。
更何況在其他人看來這位塔特尼斯伯爵初來乍到而且又沒有漂亮的姐姐做國王陛下的情婦他的崛起完全是憑藉自己的傑出才能。
除此之外塔特尼斯家族在此之前的慷慨行徑也讓那些嘗到甜頭的狐朋狗友在一旁為他推波助瀾壯大聲勢。
至於塔特尼斯家族自從國王陛下來訪之後便一改原來的樣子不像以前那樣慷慨的邀請那些浪蕩公子人們也從《拜爾剋日報》的那篇報導中找到了答案。
畢竟這是國王陛下的意思塔特尼斯伯爵縱然多麼的慷慨大方也不能夠違背國王的旨意。
那些浪蕩公子完全能夠體諒塔特尼斯伯爵的苦衷畢竟這位伯爵大人是即將崛起的新貴也許將來能夠提攜他們。
別說這些浪蕩公子即便是京城之中那些原本對塔特尼斯伯爵不屑一顧的豪門世家現在也紛紛登門拜訪特別是那些心中有愧的貴族更是如此。
無論是席爾瓦多侯爵還是長老院那幾位食言而肥的議員紛紛向塔特尼斯伯爵暗中示好。
原本已經承諾的推薦這時候紛紛像雪片一般的飄落到國王的書桌上面但是現在的塔特尼斯伯爵對此已經不屑一顧了。
只不過為了培養人脈他還得滿臉堆笑的到每一個推薦過自己的豪門世家去道謝一番不過這僅僅是表面文章而已。
在炎炎的夏日之中塔特尼斯家族迎來了新的輝煌不過在這一片輝煌之中也夾雜著一絲不和諧的陰影。
受人寵愛的系密特被送到了英芙瑞一個風景優美、寧靜優雅的小鎮那是格琳絲侯爵夫人的領地。
為了這件事情沙拉小姐和自己的丈夫生了一場激烈的爭吵。
玲娣姑姑也為此憤而搬出了宅邸回到了闊別已久的紅鸛旅店。
唯有系密特的母親好像是看透了一切她精心為心愛的幼子準備著行李並且帶著系密特到教堂之中讓主教親自為他祝福。
當離別到來的那一天這位母親大人是唯一一個沒有到場送行的人因為她的祝福將一路伴隨著自己的愛子。
從京城到英芙瑞路途並不遙遠只有一天的路程如果快馬加鞭的話也許大半天時間便能夠到達。
和京城的恢宏和繁華比起來英芙瑞顯得寧靜而又優雅。
如果將京城比喻成一位氣宇軒昂的英雄豪傑的話那麼英芙瑞便宛如一位溫柔恬靜的窈窕淑女。
事實上用「小鎮」來形容英芙瑞並不十分貼切英芙瑞的面積並不比系密特的故鄉勃爾日小多少。
不過這裡既沒有繁華的商業街也沒有宏偉的大教堂和中心廣場這裡只有一棟棟公寓一幢幢別墅。
這裡沒有精美的雕塑也沒有巨大的石柱普普通通的磚塊和瓦片堆壘出了漂亮而又雅致的房屋彎成各種花樣的金屬欄杆和一座座小花園構成了一幅恬淡安詳的景色。
除了聲聲蟬鳴這裡的一切好像都是靜止的。
而擁有這塊領地的格琳絲侯爵夫人的宅邸則更顯示出這種恬淡寧靜的風格。
當馬車在一片空曠的草坪前面停下來的時候系密特好像一下子回到奧爾麥的別墅中一樣只不過奧爾麥的那些別墅是用木頭搭建而成的而這裡所使用的材料是磚塊和瓦片而已。
一座三層樓的別墅建造在草坪中央四周有一道用石頭砌成的矮牆這道矮牆與其說是圍牆還不如說是籬笆更加合適。
在別墅的後面顯然是一座花園就像很多鄉間別墅一樣房屋的後面有一座用不著主人太過操心的半天然的花圃。
更遠處是一片小樹林就像是在王家獵場看到的那樣樹木整整齊齊的隔開一定的距離生長在一片平整光滑的草坪之上。
顯然因為看到馬車的到來別墅裡面的人迎了出來。
為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神情寧靜端莊的美婦人系密特猜測她便是那位格琳絲侯爵夫人。
面對這位夫人系密特頗為尷尬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這位夫人。
「塔特尼斯伯爵再次見到你實在是太高興了昨天剛剛接到你的來信因此倉卒之間來不及進一步佈置。」那位夫人微笑著說道。
系密特偷偷的瞄了一眼。
在他看來這位夫人的微笑頗為親切就像是玲娣姑姑和沙拉小姐對自己微笑一樣不過那寧靜安詳的神情又有點像自己的母親不過母親的目光過於淡然好像已經看透了一切。
「這就是系密特吧很歡迎你的到來。」那位夫人低下頭來對系密特說道。
雖然極為尷尬不過系密特仍舊按照通常的慣例向這位夫人彬彬有禮的問候了一番。
系密特的拘束和尷尬顯然令那位夫人身後跟著的那些人感到極為有趣。
對於格琳絲侯爵夫人的想法這些人雖然頗不以為然但是系密特至少不令他們感到討厭。
「格琳絲小姐我的弟弟便麻煩您照料了我現在公務繁忙明天國王陛下要召開一個重要會議我得連夜趕回去很遺憾不能夠在您高雅的府邸做客。」塔特尼斯伯爵說道他所說的話倒並不是敷衍之辭。
「伯爵大人是個大忙人這我們全都清楚《拜爾剋日報》上面報導得極為詳盡我唯一感到遺憾的是沒有到閣下新建的宅邸拜訪我很想參觀一下閣下那名聲遠播的豪宅。」站在格琳絲侯爵夫人身後的一位中年紳士插嘴說道。
「羅萊爾先生我那座簡陋的宅邸怎麼能夠入閣下的法眼呢?當著您的面我可不敢說假話我那座宅邸連地基都沒有打只是簡單的用石塊堆壘而成您應該很清楚那是用來幹什麼的。」塔特尼斯伯爵故作豪爽的笑著說道。
「不話不能這樣說一塊普普通通的岩石在藝術家的手中便可以成為傳世傑作材料和手法並不是關鍵內涵和意境才是真正令人讚賞的地方有機會我一定要到拜爾克去一次不過只可惜最近我越來越懶看來上了年紀人便廢掉了。」那個中年紳士自嘲著說道。
「羅貝我看你不是因為上了年紀而是害怕在京城遇見那些債主吧。」旁邊一個年輕人笑著說道。
「好了我不能夠再和各位這樣攀談下去了要不然我就無法在天亮以前趕到拜爾克了我熱忱的歡迎各位到京城我的府邸來做客我就此告辭了。」說著塔特尼斯伯爵轉過身登上馬車。
在眾人的揮手致意下馬車漸漸遠去了看到那遠去的馬車系密特的心中掀起了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這是他平生第二次孤身一人面對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第一次是在那充滿危機的奇斯拉特山脈之中不過那一次有一股難以抑制的精神衝動在激勵著自己。
而現在除了彷徨之外還有一絲尷尬系密特並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格琳絲侯爵夫人。
雖然在上流社會的交際圈裡面這樣的事情多得很但是別人是怎樣面對這種情況的系密特並不知道。
而且用來對付母親大人、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的那些手段對於這位格琳絲侯爵夫人也未必適用系密特感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哎唷好重啊這是什麼東西?」
一聲驚呼聲打斷了系密特那紛亂的思緒。
他循著聲音轉過頭來一看只見一個身強力壯的僕人正極力想要搬起一個狹長的盒子。
那個盒子裡面放著的正是自己所使用的那一對「雙月刃」。
這個僕人顯然是這裡最身強力壯的一個人但是這對為強力力武士打造的兵器對他來說仍舊過於沉重了一點。
只見他費勁的將那個盒子提了起來用手掂了掂份量。
「這裡面到底裝著什麼?一盒子鐵條嗎?」僕人嘟囔著說道。
「你放下好了我自己來拿。」系密特不以為然的說道。
不過他的回答讓眾人大吃一驚那個僕人不以為然的將盒子重重的放在地上他倒是很想看看這位小少爺怎麼搬運這個極為沉重的盒子?
但是當人們看到系密特輕而易舉的將盒子夾在身側的時候他們轉過頭來看著那個僕人顯然這些人已經認定是那個僕人的身體出了問題。
那個僕人同樣疑惑不解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失去力量他將地上放著的其他行李一古腦兒的背在身上。
這下子人們疑惑的目光再一次回到了系密特身上不過門口畢竟不是適合談話的地方。
那位格琳絲侯爵夫人將手搭在系密特的肩頭親切的將他引進別墅。
和大多數鄉間別墅一樣這裡只有一個不大的客廳隆重的宴會永遠都是在寬敞的草坪或者後花園裡面舉行的屋內的客廳只是用來聊天和會客的所在。
客廳之中的佈置同樣無不顯露出一種寧靜安詳的氣氛。
牆壁和天花板被刷成乳白色雖然在邊沿和角落之中同樣也點綴著金漆花邊但是那僅僅只是幾筆勾勒點到為止而已和自己家中那大片的裝飾比起來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意境。
傢俱和裝飾佈置同樣極為簡單牆壁上掛著幾幅素雅的風景畫一排籐椅圍攏在一起顯然這裡的主人經常有大量的客人拜訪。
靠近北面的牆壁安放著一排櫃子櫃子上陳列著一些新奇的東西至於底下的抽屜裡面放著的應該是餐具和燭台之類的用具。
這裡沒有落地窗因為只要走出門去便可以擁抱自然因此落地窗便顯得毫無存在的必要。
一道同樣漆成乳白色的樓梯通向二樓樓梯之上鋪著紅色的地毯。
「小系密特能夠將你手中的那個盒子讓我們參觀一下嗎?我感到極為好奇想必其他人也同樣如此。」剛才那個紳士一走進客廳便開口問道。
聽到這位先生如此一說甚至連那個身強力壯的僕人都停下了腳步。
「湯姆將系密特的行李搬到他的臥室裡面去。」格琳絲侯爵夫人吩咐道。
那個僕人訕訕的登上了樓梯不過看他的樣子顯然有些失望。
格琳絲侯爵夫人微笑著看著系密特她的目光好像在詢問系密特是不是願意透露一下他的秘密。
系密特感到既尷尬又無奈他並不想隱瞞什麼但是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向這些人解釋自己的身份也不希望因為這個身份而限制自己的自由。
「喔沒有什麼只是一對兵器我覺得樣子相當奇特便收藏了下來。」說著系密特將盒子托在手中打了開來。
包括格琳絲侯爵夫人在內所有的人都伸直了脖子仔細觀瞧。
不過他們之中確實沒有一個人見過系密特手中的那一對形狀奇特的武器。
「這是什麼?」
那個年輕人一邊問著一邊伸過手來想要將其中的一把兵器拿在手中不過這把武器的重量立刻讓他大吃一驚。
「我的天!」那個年輕人驚訝地看著系密特嚷嚷道:「你的力氣真大!這件武器至少有二十公斤重一對加起來就是四十公斤!」
聽到年輕人所說的話另外一些人也紛紛伸過手來甚至連格琳絲侯爵夫人都伸手碰了碰那亮錚錚的刀面。
「我現在總算相信關於你的傳聞了你確實有本事翻越奇斯拉特山脈至少你的機會比我們這些人大得多。」那個中年紳士顯然相當擅長自嘲。
「我能夠將這件東西放到我的臥室裡面去了嗎?」系密特轉過頭來向格琳絲侯爵夫人問道。
「貝蒂你帶系密特少爺到他的房間去。」格琳絲侯爵夫人對身後的侍女吩咐道。
跟在那個侍女身後系密特走上二樓。二樓正中有一條走廊兩邊全都是房間走廊的盡頭是通向三樓的樓梯。
「這裡是管家和傭人們住的地方如果您有什麼需要的話只要喊一聲馬上會有人答應的。」那個侍女恭恭敬敬說道。
侍女帶著系密特向三樓走去。
三樓和二樓完全不同這裡的裝潢佈置要比別的地方華貴得多。
樓梯口同樣擺放著一張籐椅旁邊是一張書桌窗戶正對著書桌顯然這裡是一個閱讀的好地方。
三樓的地板上全都鋪著地毯不過地毯是素色的上面也沒有任何圖案和花紋。
這裡最大的一間房間大概佔據著三樓的一半看樣子應該就是格琳絲侯爵夫人的臥室。
除此之外另外還有五間比較小的房間。
其中兩間房間的門沿鑲嵌著鍍金的銅邊想必不是書房就是休息室;另外三間可能是侯爵夫人的貼身侍女住的地方其中一間的房門打開著系密特看到僕人們忙碌地將行李往裡搬顯然這裡暫時是屬於他的。
夾著盒子系密特走進自己的臥室。
臥室收拾的相當乾淨地毯和床是新的其他傢俱都是原來就有的上面有使用過的痕跡。
「系密特少爺您還需要一些什麼嗎?女主人還為您訂購了一張書桌不過還沒有運到您還要增添幾把椅子嗎?」那個侍女小心翼翼地問道。
對於這位小少爺這裡的傭人們都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因為女主人並沒有對他們隱瞞這件事情。
對於這個有可能成為將來的「老爺」的少年這些傭人們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不用不著了。」系密特一邊說著一邊將盒子放在床頭。
看著這個陌生的房間看著這個將會成為他將來生活的地方系密特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既有些寂寞又有些孤獨。
在英芙瑞的生活是恬靜而又舒適的和奧爾麥的森林之中一樣聚集在這裡的人都有著相同的愛好那便是對安逸生活的嚮往。
這裡的人很少過問外面的事情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們與世隔絕。
每天早晨的郵政馬車帶著隔天的《拜爾剋日報》到這裡來這是小鎮上人們主要的消息來源而那些偶爾到京城去的人們帶回來的消息則是另一條讓這裡的居民瞭解外面情況的途徑。
系密特很快便認識了這裡大多數人。
因為居住在這裡的人互相之間都認識而格琳絲侯爵夫人又無人不知因此每見到一個認識的人通過他總能夠很快結識周圍其他的人。
這樣如同滾雪球一般很快系密特便認識了一大堆人。
住在英芙瑞的居民多少都有些產業不過除了格琳絲侯爵夫人以外並沒有其他貴族。
這是個充滿了學者和藝術家的小鎮當然也有不少商人不過他們住在這裡顯然只是想沾染上一絲高雅的氣息。這些商人們的產業並不在這裡因此他們往往在京城和英芙瑞之間來回奔波。
小鎮上另一個有趣的地方便是這裡沒有一家旅店英芙瑞並不是一個好客的小鎮她不希望陌生人來打攪她的寧靜和安詳。
和大多數城市不同的是在這裡的街道上看不見什麼行人因為別墅那些相連的後院形成了另外一條狹窄但是溫馨的街道。
那裡充滿了互相問候的人們。
到了英芙瑞沒有多久系密特便習慣了這些繁華但是沒有名字的「街道」。
同樣他也漸漸習慣了在後院而不是在客廳之中和大家見面。
也許是因為住在這裡的都是一些普通平民的原因因此後院的社交並不令人感到拘束。
站著坐著甚至躺在草地上都不算是無理的舉動不過系密特倒一直沒有嘗試過和別人躺在草地上交談畢竟他從小所受到的教育始終在約束著他。
當然在英芙瑞的每一天對於系密特來說並不意味著玩樂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格琳絲侯爵夫人為他安排了大量的課程。
每天早晨格琳絲侯爵夫人親自給他上社交課程除了上流社會的宮廷禮儀在各種不同場合的談吐舉止和如何跳舞之外甚至還包括對於貴族紋章的識別繪畫和音樂鑒賞以及餐桌之上的飲食文化。
格琳絲侯爵夫人所教的一切和英芙瑞的特有氣質好像完全格格不入這曾經令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和格琳絲侯爵夫人待在一起的時候是愉快但又是枯燥的。
而那些學者們教的東西對於系密特來說則相當有趣。
在英芙瑞居住著眾多學者有幾個在他們各自的領域甚至是至高無上的權威這些學者全都是格琳絲侯爵夫人的仰慕者對於侯爵夫人的托付自然是盡心盡力。
那個中年紳士教系密特算術他原本是一位知名的建築師京城之中好幾座大型建築物便是他設計和建造的。
那個年輕人叫米開羅他是個畫家。雖然系密特並不喜歡繪畫但是對於格琳絲侯爵夫人的意願他並不想違背。
不過當米開羅看了系密特的「天賦」之後也就不再強迫他因此跟在米開羅身邊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野外寫生。
當然系密特自己只是胡亂塗鴉一番而已他主要是站在旁邊看米開羅作畫同時聽他講解應該如何取景如何注意光影如何賦予繪畫生命的氣息。
除了這兩個早已經認識的人以外系密特還有另外三位老師。
其中他最喜歡的那個人是一位叫斯巴恩的中年音樂家無論是高雅深沉的宮廷音樂還是吟遊詩人們吟唱的民間音樂他都有涉獵。
不過他自稱自己並不能夠稱得上是一位真正的音樂家因為他研究的是如何明新的樂器以演奏更加美妙的音樂。
除了斯巴恩之外另一個經常和系密特談論音樂的老師是威尼爾他是個詩人不過他是個不得志的詩人除了他的朋友之外沒有人欣賞他的詩篇。
所有的老師之中最令系密特感到高深莫測的便是理士頓甚至連其他人都認為他是一個怪人。
理士頓學識廣博但是他並不是任何方面的專家他研究的東西稀奇古怪好像是有關貨物為什麼有價值貨幣的價值是怎麼和實物聯繫在一起的。
系密特有的時候猜想一旦理士頓先生的研究有所突破之後他便可以憑藉著他的研究擺脫目前這種貧困的生活。
不過令系密特感到慶幸的是他向理士頓先生學習的東西並不是那些他正在研究的學問。
理士頓精通歷史和地理同時還會說多種語言因此他的課程最多。
上課花費了系密特白天大部分時間而餘下來的時間則大多數是在和他們交談中度過。
格琳絲侯爵夫人很鼓勵大家交談和聊天她甚至將客廳貢獻出來當作眾人交談的場所。
大多數時間她也會在一邊旁聽不過格琳絲侯爵夫人從來不表自己的意見好像旁聽大家的交談便是她的樂趣一般。
系密特很快便喜歡上了這種交談的方式不過和格琳絲侯爵夫人不同有的時候他也想闡述一下自己的看法。
一開始的時候他的見識並不受其他人重視不過人們漸漸現系密特看問題的方法有的時候極為深邃深邃到完全不像是他這種年紀的孩子能夠想像到的。
沒有人知道這些見解完全來自於系密特的記憶他的記憶絕對能夠稱得上是一個大寶庫因為在這個寶庫之中封藏著歷代力武士的智慧。
隨著交談和辯論系密特學會了很多新的知識和看問題的方法。
和往常一樣在晚餐還沒有端上來以前管家拿著一份報紙挑選其中比較重要的新聞念給大家聽。
這是老習慣了好像從格琳絲侯爵夫人前夫在世的時候便是如此了。
那位侯爵大人便是定下這個奇特規矩的人物原因是那位侯爵大人平日公務繁忙根本就沒有看報的時間但是他又很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因此讓僕人在他用餐的時候將報紙上面的重要新聞念給他聽。
侯爵大人去世之後格琳絲侯爵夫人仍舊保留了這個習慣。
那位老管家早已經念了半輩子的報紙自然知道哪些消息比較重要。
「國王陛下增加了一名特別檢察官出任這個職位的是法恩納利伯爵。法恩納利伯爵上任之後立刻封鎖了國庫大規模的國庫帳目清查即將開始。
「國王陛下命令減少長老院日常經費開支這筆資金將用於戰爭準備以防禦魔族的進攻。長老院緊急表決欲否決國王陛下的命令。
「南部沿海各省緊急增加一成關稅用於戰爭準備。
「除了北方領地以及周邊幾個郡其他各郡省增收戰爭緊急稅不過財政官署仍舊沒有制訂出具體徵稅的方法。
老管家將報紙翻了一翻又找到幾篇不是最重要但是也許有用的新聞標題念了一下之後問道:「各位先生不知道你們對於哪一條新聞感興趣需要我念一遍全文?」
「不用不著了接下來的恐怕都是一些官樣文章。」威尼爾搖了搖頭說道。
「我倒是很想聽聽有關法恩納利伯爵的那條新聞看來國王陛下已經等不及要讓自己的親信寵臣登上一個眾人矚目的位置了。」羅萊爾先生說道。
聽到有人感興趣老管家站在一旁念了起來:「今晨十時在內閣會議上國王陛下宣佈增加一位臨時特別檢察官該職位由年輕有為的法恩納利伯爵擔任。
「鑒於帝國財政官署總官長亨利侯爵年事已高身體狀況欠佳常年臥病在家財政官署不可避免會有疏漏生因此法恩納利伯爵上任初始便命令封閉國庫停兌停收國庫專門撥出一百萬金幣作為臨時兌收的資金國庫徹查將在即日起進行可能需要一個星期時間完成。這次國庫徹查是近三十年來第一次大規模進行的國庫核查。」
念到這裡老管家停止了因為接下去報紙上面登載的都是編者的評論。
這些評論對於餐桌上的這些先生們來說是絕對不會有參考價值的而且他們也不會願意聽。
「嗯哼動作好快啊。」羅萊爾先生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說道。
「羅萊爾先生您為什麼不表一下意見?」米開羅說道。
「國王總算是將心肝寶貝的弟弟捧上了一個重要位置但願這位法恩納利伯爵不要過於心急他的腳跟還沒有站穩便想要對付財政署的那些老油條恐怕時機還不成熟。」羅萊爾先生說道。
「不不不這僅僅是你的看法依我看現在國王正以增加軍費開支的名義來打壓長老院的那幫人。
「當初壓製法恩納利伯爵的正是長老院中那些資深議員國王想要振奮精神另立新人就得將那些老傢伙趕下台但是老傢伙們牢牢的盤踞在位置上面就是不肯下來因此國王打算抓這些老傢伙的把柄。
「大家都很清楚國庫的帳目根本就清理不乾淨那裡面到底有多少成年淤泥誰都說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長老院絕對是一個有進無出的大漏洞。」威尼爾說出自己的見解顯然這位詩人看問題要比建築專家深刻多了。
「對付長老院肯定是必然的事情國王和他們這些人鬥了一輩子現在這些議員們年紀大的已經快走不動了年紀輕的也至少和國王差不多大但是長老院裡面卻沒有像法恩納利伯爵這樣的新銳人物他們光顧著維持自己的位置都沒空想想將來應該怎麼辦。
「不過徹查國庫除了為法恩納利伯爵掃清障礙之外恐怕國王陛下心目中已經有了更合適的財務總長人選。
「這次徹查也是為了將亨利侯爵這塊盤踞了幾十年的頑石端掉。老亨利這幾十年來沒有做過什麼大錯事但是也沒有讓國庫更加充裕。」米開羅接著說道。
聽到米開羅這樣一說餐桌上大多數人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格琳絲侯爵夫人微微瞟了身邊坐著的系密特一眼看他有什麼反應。
系密特實際上早已經聽出來米開羅口中所謂的財務總長的候選人無疑便是他的哥哥塔特尼斯伯爵。
用三十萬金幣和兩個月時間打造的宅邸無疑讓國王陛下印象深刻。
如果國王陛下想要任命一位新的財務大臣自己的哥哥絕對是不二人選。
「那些老傢伙不會坐以待斃的大家猜猜他們會怎樣對抗法恩納利伯爵的徹查國庫?」
剛才的話題是米開羅結束的新的話題同樣也是米開羅展開的。
「當然是不合作啦!」羅萊爾先生淡淡說道。
「這恐怕沒有用法恩納利伯爵絕對不可能倉卒之間決定徹查國庫恐怕他在事前早已經做好了充足準備。」威尼爾說道。
「我想長老院也不敢公然出面反對徹查國庫現在唯一能夠阻止徹查國庫的只有軍方軍方肯定同樣也有不少爛帳在裡面。」米開羅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對付長老院是軍方最願意看到的一件事情他們難道會幫助宿敵?」羅萊爾先生疑惑不解的問道。
「正因為有這個宿敵軍方才得以保持如此強大的勢力一旦長老院倒台國王陛下必定會對勢力重新進行平衡那時候軍方便成了必須被平衡的一方。」米開羅開口解釋道。
「這不大可能如果沒有魔族侵襲的威脅國王也許會這樣做但是現在國王陛下不得不倚重這些軍人。雖然消滅魔族他們並不是主力但是防禦魔族的進攻堅守城市卻離不開他們。」理士頓先生搖了搖頭說道。
「軍人們也許不是這樣認為的呢?」米開羅辯解道。
「你以為所謂的宿仇是這樣容易和解的嗎?長老院和軍方不但互相攻擊了幾十年而且他們之間的利益衝突也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簡單。
「長老院的那些人全都極為富有而軍人們相對而言都比較貧窮更何況這一次作戰的對象是魔族。
「魔族並沒有什麼財產因此軍人們也不可能俘獲到任何戰利品。他們只能夠寄望國王陛下的賞賜而我們國王慷慨大方的名聲由來已久讓軍人們痛恨的恐怕是那些苛扣並且分薄了他們功勞的長老院和內閣。」理士頓先生侃侃說道。
「照你這樣說長老院的那些議員們豈非束手無策了?」威尼爾問道。
「辦法當然是有的那些議員們也許想不到但是亨利侯爵這位老財務肯定能夠想到他只要召集人馬四處煽動造成擠兌的風潮那麼法恩納利伯爵便顧不上徹查國庫他得想辦法應付恐慌的人們以及他們手中拿著的債券打仗是很花錢的事情我相信國庫之中應該沒有足夠的金幣來償還所有的債券。」理士頓先生用手指叩了叩桌面說道他的語氣極為堅決。
「哇這招厲害對了有沒有破招呢?」威尼爾好奇的問道。
「破招?」理士頓先生猶豫了一下他仰臉朝天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有倒是有不過方法有些無賴而已其實擠兌是因為人們的恐慌同樣也可以利用人們的恐慌和人性的貪婪來對付擠兌。造成擠兌需要有人煽動應付擠兌同樣也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法。
「如果是我我就會派遣一群人用比較低的價格兌換這些國家債券因為恐慌很多人會願意拋售債券換取現金這樣我盡可能造成一種假象那些煽動人們擠兌的人和這些低價收取債券的人是一夥的他們這樣做正是為了牟取暴利擠兌的風潮自然就會漸漸散去。」
「理士頓先生我真是佩服你這種辦法你都想得出來我真是很奇怪你為什麼不了財?按照剛才所說的方法你完全可以在這件事情上面大大的賺上一筆。」米開羅驚歎道。
「呵呵我只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真的做起來絕對沒有這樣簡單而且如果真的想要財的話還不如趁現在去訂購金票。
「那些金鋪和飾行進行大批量黃金交易的時候並不是用現貨實物的辦法因為沒有誰會儲備很大數量的黃金買家可以支付十分之一的訂金訂購大批黃金。
「一旦生擠兌風潮黃金的價格必然飆升而且很多人都會想收購黃金但是黃金買賣這個行當奉行的是先到先得金票沒有全部兌換之前是不會另外行金票的;那時候手中掌握著金票和拿著真正的黃金並沒有什麼兩樣要的人越多黃金的價格飆升得越快但是金票都掌握在我手裡那時候用五、六倍的價錢賣出去也肯定有人購買。」理士頓先生笑著說道。
「不可能五、六倍黃金價格不可能漲到如此之高。」威尼爾連連搖頭說道。
「我算給你聽我手中掌握著的金票只是黃金價格的十分之一我用五倍的價格賣出去黃金本身的價格只是漲了百分之五十願意購買的人肯定不少。」理士頓先生得意洋洋地說道。
「高絕對高我現在是心癢難熬侯爵夫人您有沒有興趣讓您的財富增加五倍?」米開羅立刻慫恿道。
「啊別胡鬧我剛才只是說說而已這種投資風險極大簡直是在賭博而且想要將京城各大金鋪的金票全都收購下來那也得需要一大筆資金。
「夫人雖然富有但是想必還沒有那樣的實力更何況做這件事情會結下很多仇人因為風波過後金價肯定會平易而且因為黃金正往京城調集黃金的價格必定直線下落收購了金票的人將會遭到雙重損失。
「這種事情只要一查便水落石出大量的金票是絕對不會開給匿名買家的因為金鋪對於買家的信譽極為關注。」理士頓先生連忙阻止道。
聽到有這樣大的危害原本興致勃勃的一群人就如同當頭被潑下了一盆冷水一般。
晚餐在一片沉悶的氣氛下結束了這完全是因為剛才每一個人都興奮過頭了現在失望接踵而來讓他們一時之間難以承受。
系密特的心情同樣難以平靜因為剛才那番議論對於那些學者來說確實起不到什麼實際作用。
但是對於他來說就完全不是這樣了。
如果事情真是他們預料的那樣在法恩納利伯爵的背後肯定還有哥哥的身影現在應該如何去做一切都擺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條通往成功的光輝燦爛的大道雖然事情還沒有展到理士頓先生所描述的那種地步但是系密特絕對相信理士頓先生所說的那一切必定能夠取得成功。
但是將這一切告訴給哥哥知道便無異於出賣這裡所有的人。
系密特並不認為事後給這幾位先生一些好處這幾位先生便會眉開眼笑。
剛才在餐桌上所說的那些話一半是真另外一半倒是在開玩笑。
雖然在英芙瑞沒有住多久但是系密特卻已經現住在這裡的學者大多數更欣賞這裡寧靜安詳的氣氛以及那人與人之間平等和諧的感覺。
格琳絲侯爵夫人在餐桌之上極力營造的也正是這種感覺。
系密特內心深處確實不想出賣這些人不想讓這一切化作泡影不想在自己與他們之間樹立起一道圍牆。但是如果不這麼做又意味著出賣自己的家族這同樣也是他難以容忍的一件事情系密特感到左右為難。
晚餐過後他便無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推開窗門系密特看著窗外遠處星光燦爛的夜空底下便是那繁華喧鬧的拜爾克丹摩爾的都。
那裡住著自己的家人自己最為關心的人同樣也是最關心自己的人。
從這裡趕到那裡對於系密特來說並不是相當困難如果他現在立刻跳出窗外的話在太陽升起以前肯定能夠回到自己家中。
但是系密特卻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一條無形的繩索將他緊緊地束縛住。
突然一陣敲門的聲音將系密特從憂愁中解救出來。
「我能進來嗎?」門外傳來侯爵夫人的聲音。
系密特連忙打開房門。
格琳絲侯爵夫人正站在門口她的臉上始終帶著那種奇特的微笑這種微笑好像能夠令人感到平靜安詳。
「我知道你可能會感到極為煩惱你願不願意和我交談一會兒雖然我並沒有那幾位先生一般的學識但是說不定同樣也會對你有所幫助。」
格琳絲侯爵夫人輕聲說道。
系密特尷尬的朝著四周看了一眼他的房間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除了床以外的那些傢俱他都叫人搬出去了所有的行李都被緊緊的塞進了床頭櫃之中。
之所以這樣佈置系密特只是為了方便自己練武。
「真是奇怪的佈置小系密特有的時候你確實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侯爵夫人巡視了一下四周後說道:「看來你這裡並不適合交談到我房間裡面去好嗎?」
系密特跟在格琳絲侯爵夫人的身後來到她的臥室這是他第一次進入侯爵夫人的房間。
侯爵夫人的房間和英芙瑞其他地方截然不同這裡完全就像是那些真正貴婦人的房間一般。
這座臥室佈置得金碧輝煌北面牆壁上還鑲嵌著一塊很大的鏡子天花板上繪畫著天使張望人間的壁畫。
那張大床精雕細鏤甚至連繫密特也沒有看見過這樣漂亮的傢俱。
旁邊的那座梳妝台更是典雅華貴那上面的雕像甚至比有些建築物所擁有的更多。
「感到很驚訝吧這裡和外面完全不同。」
侯爵夫人顯然看破了系密特的心思她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用手拍了拍梳妝台示意系密特坐在那上面。
系密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順從的遵照侯爵夫人的意思辦了。
「真漂亮這些傢俱是您一直使用的嗎?」系密特不知道怎樣開口便把話題放在那兩件傢俱之上。
「是的我一直很喜歡它們因此搬到這裡來之後便將它們也帶來了想必你很驚訝猜不透我為什麼住在這樣的房間裡面。」侯爵夫人一邊說著一邊點起了梳妝台右側的一座熏籠。
一陣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系密特聽說過這種極品香料在他的印象裡這種香料和奢侈、昂貴緊密的聯繫在一起。
「在你看來我是怎樣一個人?」格琳絲侯爵夫人問道。
「美麗、端莊、典雅、高貴、恬靜、賢淑我不知道應該如何來形容您在我看來您是完美的化身。」
系密特讚歎道這完全是他的心裡話。
格琳絲侯爵夫人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很久從系密特的眼裡她所能夠找到的只有真誠。
「如果我告訴你我原本只是一個連字都識不了幾個的村婦你能夠相信嗎?」格琳絲侯爵夫人微笑著問道這一次她的笑容有些與眾不同。
「不這不可能。」系密特連連搖著頭他確實以為夫人在開玩笑。
「這是我不為人知的秘密我的父親既不是伯爵、侯爵也不是達官顯貴他是一個小鎮之中批葡萄酒的商人。
「當時的我除了年輕和美貌之外一無所有但是侯爵愛上了我為了能夠和我結合他讓我成為了一位年老貴族的養女那是一場太陽底下的交易我獲得了能夠和他結婚的身份侯爵擁有了我而我的養父得到了一塊領地。
「當我成為侯爵夫人之後我極力的想要掩飾自己的身份我不停的學習向每一個人學習但是因為害怕暴露身份我從來不表意見甚至很少說話幾十年下來也就養成了剛才你所說的那些美德。
「當侯爵去世之後我很害怕會失去侯爵夫人的身份因為自從十六歲之後我生活的唯一目的便是不讓人拆穿這個身份。
「侯爵夫人的稱號已經成為了我的一切因此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護這個稱號幸好侯爵生前建立起來的人脈再加上國王陛下的慷慨我獲得了這個宮廷侯爵夫人的名號。
「當我如願以償的想要在這個屬於我的世界之中安度餘生的時候我突然間現我不屬於任何一方多年的侯爵夫人生活並沒有將我變成一個貴族因為我直覺之中將他們劃為可能現我身份的人但是我同樣也不是貧民侯爵夫人的稱號已經讓我再也不可能變回到那個酒商的女兒。
「系密特你知道我為什麼告訴你這些嗎?」格琳絲侯爵夫人問道。
「不我不明白。」系密特愣愣地回答道。
「因為我很孤獨這個秘密壓抑在我心頭太久了我一直希望能夠找一個可以傾訴的人你在房間裡面猶豫不決我看出來了我大致能夠猜測得出你心中的想法你很純潔至少還沒有被很多東西玷污。」格琳絲侯爵夫人說道。
「而且你和我一樣雖然你身上流著高貴的血統但是你有著太多與上流社會格格不入的思想。
「我聽說過你的父親顯然你和你的父親是同樣的人但是你又絕對不可能和理士頓先生他們融為一體你不是他們中的一員。」
「那麼夫人如果您遇到目前這種情況會怎麼做?」系密特問道。
「我會將理士頓先生推薦給你的哥哥這無論是對於理士頓先生還是對於你的哥哥都是極好的機會理士頓先生是一個有才能的人而你哥哥顯然是個很懂得利用別人才能的人。
「這對於你同樣也是最好的選擇你用不著再為此而感到憂慮。」說著格琳絲侯爵夫人輕輕拍了拍系密特的手背。
看到格琳絲侯爵夫人替自己解開了一直壓抑著的心結再加上聽她說出了那一直不為人所知的秘密系密特的心中既激動又感激一股親密和溫馨的感覺霎時之間湧上了他的心頭。
對於這位美麗動人的夫人系密特感到如果不和她一起分享所有秘密的話那絕對是對這位夫人的背叛。
有了這樣的認知系密特親密的湊到格琳絲侯爵夫人跟前。
「夫人我同樣也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系密特拋卻了煩惱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說來聽聽。」格琳絲侯爵夫人將身體靠在椅子背上愜意地說道。
「這個秘密是有關於我如何翻越奇斯拉特山脈到達蒙森特郡的。」系密特微笑著說道。
「你總不至於想要告訴我那個不為人知的軍事機密吧我在王后陛下的來信之中聽她提到過這件事情對此我可沒有太多興趣。」格琳絲侯爵夫人回答道。
「不不僅僅是這樣我之所以能夠翻越奇斯拉特山脈是因為我在這次旅途之中接受了聖堂武士的傳承而成為了一個力武士。」系密特壓低了聲音說道。
格琳絲侯爵夫人確實吃了一驚。
一開始她還以為系密特在開玩笑但是轉念之間她突然想到那個沉重的盒子以及盒子裡面那一對形狀奇特的兵刃。
那對兵器是如此沉重以至於那個最為強壯有力的僕人想要搬動都極為吃力而系密特卻輕而易舉的拿在手中這群的力量確實不是普通人所能夠擁有的。
「你的身材和其他的聖堂武士相差太大了啊。」格琳絲侯爵夫人疑惑不解的問道。
「演變過程中出了一些狀況畢竟我並不是在聖堂的培養室完成演變的因此生了一些變異。」說著系密特將力量貫注於手臂。
手臂之上的肌肉立刻紛紛隆起一眼看去便感到這些肌肉之中蘊藏著可怕的力量。
如果說剛才格琳絲侯爵夫人還有一絲疑惑的話那麼現在她已經完完全全的相信了眼前這位少年確實是力量遠遠越常人的聖堂武士。
「你為什麼隱瞞這個身份?」格琳絲侯爵夫人問道。
「因為具有常的力量因此聖堂武士為了避免引起世人的猜疑而選擇了一條與世隔絕、自我封閉的生活方式但是我的本性崇尚自由因此我只能夠做一個不為人知的聖堂武士。」系密特解釋道。
「那麼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秘密?」格琳絲侯爵夫人問道不過看她那滿眼笑意的眼神顯然她並不是真的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感興趣。
雖然知道格琳絲侯爵夫人明知故問但是系密特仍舊希望這位美麗動人的夫人能夠因為他的回答而感到快樂。
「我只是想和您一起分享我的秘密就像您慷慨的將您的秘密告訴我一樣。」系密特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