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唐煥醒來,看到關芝琳像個樹袋熊似的,抱著自己的胳膊睡得正香,依稀記得昨天夜裡少女在夢中喊道:「煥哥,你去哪裡,別丟下我。」
還真是一個欠缺安全感的丫頭,唐煥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緩緩抽出了胳膊,下了床。
「煥哥,你不睡了?」關芝琳被驚醒了,睡眼朦朧地問了一句。
「我起來鍛煉一下,你繼續睡吧,記得給家裡打個電話報平安。」唐煥一邊穿衣服,一邊交代著。
「知道了。」關芝琳的眼睛明亮了一些,可愛地伸了一個懶腰,正好一下瞥見了唐煥兩腿之間鼓漲漲的東西,當即羞愧地道歉,「煥哥,昨天晚上對不起了,讓你不上不下的很難受。」
「明白就好,自己面壁思過去。」唐煥哼了一聲。
「別忘了給家裡打個電話報平安。」唐煥離開臥室前,再次叮囑了一句。
「記住了,你比我媽還囉嗦。」關芝琳不滿地嘀咕了一句,抱過唐煥的枕頭,拉起被子蓋住了頭。
……
唐煥來到庭院,見鄭剛和魏軍正在晨練,兩人條塊分明的肌肉,顯示了他們有著常人難及的力量。
「我出去跑步,誰一起來。」唐煥問了一句。
「我。」鄭剛搶答著跟了上來,並且關切地問道:「小師父,肩膀沒受傷吧。」
唐煥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別逼我動手啊。」
鄭剛嘿嘿笑著閃開了兩步,「息怒,我只是好奇罷了。」
九龍塘是香江市區罕有的低密度發達地域,建築物以平房和別墅為主,還有眾多名校雲集於此。
在跑動當中按照特殊規律調節呼吸的唐煥,看著周圍清幽的環境,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前世還是一個工程師的自己,最大的夢想,似乎就是能在這樣一個檔次的地方安家吧,對比一下兩種境遇,還挺諷刺的。
整個九龍大致上來講,東部、西部是人口稠密的工業區,北部是住宅區,南部是著名的商業區。
唐煥跑到九龍塘邊緣,抬眼望去,可以依稀看到一些廠房。
在1960年代末,香江製造業產值達到了本地生產總值的30%,就業人數更是幾乎佔了一半,成為整個經濟體系當中的第一大產業。
到1980年代中期,香港製造業達到頂峰,之後隨著工廠遷移到成本更低的大陸,地位逐年下降。
一個地區的經濟生態要想達到健壯的標準,必須保持一定比例的製造業,尤其像香江這樣的自由港,對各種經濟波動幾乎毫不設防,更需要一個穩固的根基。
資本家們自然不會關注這一點,只要能賺錢就可以了,於是香港的經濟結構越來越嚴重依賴地產、金融之類的行業,也確實打造出了1980年代的輝煌,但一遇到金融危機就哀鴻遍地了。
「這裡辦事手續真方便,我聽老周說,買地建廠的事情已經跑得有眉目了,就在前面這一片。」鄭剛在一旁說道。
「大陸那邊也會慢慢這樣的。」唐煥點了點頭,「咱們往回跑。」
等回到別墅後,關芝琳已經起床和打扮完畢了,除了眉眼之間偶爾閃過的嬌媚之外,和昨天那個青春美少女別無二致。
「煥哥,本來我打算親自給你做早餐的,可一看,早就有人準備好了,沒機會表現了。」關芝琳笑嘻嘻地幫唐煥拿過來了毛巾。
「你還是負責吃吧,我實在不放心你的廚藝。」唐煥打趣了一句。
「哼,不理你了,我先吃了,還要去學校呢。」關芝琳坐到餐桌旁,拿起三明治狠狠地咬了一口。
唐煥點了點頭,「那就安心上課吧,等你明年畢業了,我幫你安排工作。」
「謝謝煥哥關心,那以後我能自己來你這裡麼?」關芝琳眼裡滿是希望地問道。
「廢話,當然可以了,這裡也是你的家。」唐煥笑著捏了捏少女的臉蛋,「不過,有時候我可能在美國,到時候你就得照顧自己了。」
關芝琳漲紅著小臉,連忙點頭,「煥哥放心,我獨立生活能力很強的。」
正說著話,周密打來了電話,說小姨韓安琳要到了,讓他趕緊去公司準備見面。
得到這個消息,唐煥趕緊草草地吃了早餐,換好衣服出了門。
當然了,唐煥不是光耍嘴皮子的小人,他沒忘記給關芝琳留下一些零花錢。何況,養這樣一隻美麗的金絲雀,也是一種樂趣。
……
唐煥到了公司後,見韓安琳正在產品展示廳認真地觀看著,旁邊連一個解說的都沒有。
「小姨,怎麼就您自己在這裡,周密呢?」唐煥趕緊走上前去問道。
「我看周密挺忙的,就沒讓他陪著,而且我也略懂技術,不想聽別人絮絮叨叨地講一些流於表面的皮毛東西,於是其他人也被我打發走了。」
韓安琳解釋完了,指了指眼前的方圓電腦,「我這次是專程來買十台電腦帶回去的,不過要給我一個實惠的價格。」
「小姨,您還跟我客氣,說什麼買啊,直接送您就是了。」唐煥扶著韓安琳向一旁的沙發走去。
「我此行是執行公務,有經費預算的,白要你的東西幹什麼。」韓安琳板起臉來斥了一句。
「就算是公事公辦,我也要讓小姨面子上有光彩啊。倉庫裡正好有一批剛從新加坡發過來的新電腦,支持簡體中文,我給您湊個整,額外送四十台,總共五十台。夠用不?如果不夠,再送五十台。」
韓安琳微笑地盯著唐煥看了幾眼,「你小子就別給我灌**湯了,要是三年前我聽到這話,還能相信沒有其它目的。可是,你現在不是成了資本家麼,如此慷慨,背後肯定有其它目的。」
「我想讓小姨把這批電腦送給那些有發言權的科研機構,得到國內權威人士的普遍認可。」唐煥厚著臉皮坦然承認。
「因為我知道,美國的hp、ibm這些公司,正在通過兩國的高層談判推銷自己的產品,所以,我也想參與其中。」
說到這裡,唐煥傲然地哼了一聲,「僅就目前的微型計算機而言,我的產品不比他們差。何況,我的出身足以保證比這些美國佬可靠,而且可以配合著逐步做到國產化。您想想,這樣可以節省多少外匯。」
韓安琳欣慰地笑了笑,「你沒有忘本,很好,我可以幫你跑跑看。對了,想見你外公麼?」
「當然想了。」唐煥眼前一亮,隨即沮喪地說道:「您不是說我暫時不能回燕京麼。」
「看把你急的。」韓安琳摸了摸唐煥的腦袋,「你外公年底會去滬城視察,如此一來,肯定方便了很多。」
「那就太好了。」唐煥興奮地揮舞了一下拳頭。
「對了,小姨,我正在投資拍攝一部電視連續劇,想去滬城實地取景,你能幫忙協調一下麼?」唐煥話鋒一轉問道。
韓安琳沉吟了一下,「雖然還沒有這個先例,但應該可以特事特辦。」
唐煥遺憾地歎了一口氣,「這些小事還得動用小姨的面子,實在有些不值,如果當地允許投資,那就有了關係網,會省事多了。」
「少假惺惺地,我早就成了你的免費勞力。」韓安琳笑罵了一句,隨即透露了一個信息,「馬上就要成立經濟特區了,肯定會有你大展宏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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