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融墨的腰側竟是被生生地扯下一塊肉,那傷口觸目驚心,失血過多讓黎融墨陷入昏迷之中,蒼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非常得虛弱,完全不像是平日裡的黎融墨了。
雲瑾笙從藥箱拿出傷藥灑在黎融墨的傷口上,昏迷中的黎融墨輕皺起眉頭,雲瑾笙湊到黎融墨的耳邊輕聲道:「你醒了嗎?」
床上的人卻是毫無反應,雲瑾笙輕歎了一口氣,對後面的兩個人說到:「你們先把他扶起來,我要為他包紮傷口。」
兩人對視一眼,眼睛裡有猶豫之色,「可是王爺他不喜人接近。」接近王爺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他現在在昏迷中,怎麼可能知道有人靠近他,剛剛你們不也是把他架回來了嗎?」這什麼毛病,不讓人接近,那游春宴的時候他還……
雲瑾笙不耐煩道:「還不快過來幫忙。」
兩人這才靠近床上裸著上身的黎融墨,但是在兩人還沒有扶上黎融墨手臂的時候,已經被黎融墨一掌拍開了,那人竟是被黎融墨的掌風逼退了兩步。
雲瑾笙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望向床上的黎融墨,「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一個昏迷不醒、受重傷的人怎麼可能還有這樣的力量?
可是床上的黎融墨依舊沒有什麼反應,雲瑾笙探了探他的脈搏,又聽了他的呼吸,是昏迷的狀態啊,難道這是黎融墨身體本能的反應?就算是昏迷中也不讓人靠近?可是為什麼自己什麼事都沒有?雲瑾笙瞪了一眼床上閉著眼睛的黎融墨,昏迷了還這麼彆扭,讓人碰一下會死啊?
「行了,你們先回房休息吧,我自己想辦法。」
他們倒也不擔心雲瑾笙會對黎融墨做什麼,轉身離開了房間,他們離開之後,雲瑾笙把黎融墨扶起來斜靠在床上,看他乖乖配合的模樣,雲瑾笙瞇起眼睛,「黎融墨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床上之人的毫無反應讓雲瑾笙只覺無奈,她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繞過黎融墨的腰身為他包紮傷口,做好一切之後,雲瑾笙又扶著黎融墨躺好,為他蓋上被子,隨後她從藥箱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藥丸塞到黎融墨的嘴裡。這麼一通忙活下來之後,雲瑾笙的額頭上竟然出了一層薄汗,而且肚子也有些餓了,想著要不去看看廚房中還有什麼吃的。可是就在雲瑾笙起身的瞬間,黎融墨卻是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雲瑾笙回過頭去看,床上的黎融墨正睜著眼睛看著她。
「你醒啦?」或許早就醒了。
黎融墨只是抓著雲瑾笙的手腕,沉默著沒有說話,雲瑾笙歎息一聲重新坐回到黎融墨的身邊,「怎麼了?」
「水。」
雲瑾笙瞪了一眼看起來很是虛弱的黎融墨,認命地去倒水,得,自己現在算是變成伺候他的丫鬟了。
雲瑾笙把茶杯放在床榻旁邊的小几上,俯身去把黎融墨扶起來,柔軟帶著清香的青絲滑落雲瑾笙的肩頭蹭在黎融墨的側臉,竟是讓他生出幾分恍惚。
此刻黎融墨裸著上身斜靠在床上,竟讓雲瑾笙有些不自在,雖然這情形剛剛也有過,但是剛剛他是昏迷的,現在總覺得有些……
雲瑾笙找出一件外衣披在黎融墨的身上,然後把茶杯遞到黎融墨面前,黎融墨剛想伸手接過,卻是輕皺眉頭,雲瑾笙想一定是扯到傷口,只好認命地喂到他的嘴邊。
一杯茶已經見底,雲瑾笙把茶杯握在手裡,「怎麼受的傷?」以他的武功能受這麼重的傷,一定是遇到什麼強勁的對手。
黎融墨淡淡地說到:「遇到狼群了。」而凝萱所在的地方就是狼群的地盤。
雲瑾笙也是輕描淡寫,「那攝政王殿下能活著回來,一定要感謝上蒼的保佑,回頭記得到廟裡去上柱香。」雖然雲瑾笙表面上一派風輕雲淡,但是她能想像得到那是怎樣激烈、血腥的一個場面。
「行了,你休息吧,我走了。」忙活了這麼長時間,真是又累又餓。
「我餓了。」他沒有說謊,是真的餓了,在山林裡走了這麼長時間,又跟狼群周旋了良久,確實消耗了不少的體力。
「攝政王殿下還真把本公主當成是你的丫鬟了啊?」隨即又擺擺手,「罷了,看在你拚命拿到凝萱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等著啊。」反正她本也打算去廚房弄點吃的,不在乎多做一人份的。
雲瑾笙離開房間之後,黎融墨閉上了眼睛,嘴角卻是露出了笑意,經過一場生死之戰後,他似乎看開了很多東西。
良久之後,雲瑾笙端著兩碗粥走了進來,一瞬間房間裡香氣四溢,黎融墨睜開眼睛,雲瑾笙已經把其中的一碗粥放在桌上,另一碗則是端到了黎融墨的面前,「喝吧。」
黎融墨冷靜地、面無表情地道出事實,「我受傷了。」
雲瑾笙無奈地點頭,「是,還是我來伺候受傷的攝政王殿下用膳。」誰讓人家是找到凝萱的功臣呢,她執起湯匙吹涼了喂到黎融墨的口中,雲瑾笙突然心生感慨,表情很是失落。
黎融墨不解,「你怎麼了?」
雲瑾笙把湯匙重重地放回碗裡,怒視著黎融墨,「你說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啊?為什麼要親自餵你喝粥啊?」父皇還沒有享受過這等待遇呢。
黎融墨輕輕一笑,慢慢靠近,那雙明亮的眸子彷彿想要把雲瑾笙吸進去一般,「以後我來還你。」
雲瑾笙看著黎融墨的眼睛說不出話來,半晌之後才結結巴巴道:「你……坐好。」太有壓迫感了。
從黎融墨的房間出來之後,竹青就在門口守著,雲瑾笙把手裡的凝萱遞給竹青,「明天早上把這個交給趙邦,讓他把這個加到我原本的藥方中。」
「知道了,公主。」公主這樣說的言外之意就是明天我要賴床了,不要叫醒我。
第二天雲瑾笙果然睡到了日上三桿,柳慕語見了睡眼惺忪的雲瑾笙,語帶調侃道:「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今天睡到這麼晚?」
雲瑾笙微微一笑,「打家劫舍去了。」事實上,她在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