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行人眾星捧月般拱衛著那個日本女孩,我心說完了,她不認識我了。轉念一想也挺好,不認識那就重新認識一次。
於是昨晚的陰霾一掃而空,挺直腰桿往校園裡走。
一進去就傻了眼,那幫人居然被學生會宣傳部的一干人圍得水洩不通,還有不少大一的新生熱情澎湃的獻花呢。
男的給那日本女的獻,女的又給那條紋西裝男獻。是他們的威望很高還是我的見識太少?或者說大家的品味就是這般?
攔住一個沒能擠進人堆的小子問道:「大哥,他誰啊?怎麼都瘋了樣的圍著他?」
那小子一抹汗說道:「我也不認識,反正每人二十塊錢做酬勞,就演一會戲。」
我愕然,「那手裡的花呢?」
「也是雇我們的人買的。」
這我就放心了,原來只是為了錢演戲,這麼說沒人認識他是誰,更何況誰還關心她是哪國人。隨後不禁黯然,錢果然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人不問青紅皂白的跟著瞎狂熱。
終於逮到一個知情的,那小子斜了我一眼鼻子哼道:「沒見識了吧,這位就是長安市的市長公子,那位姑娘則是日本長治將軍的女兒。」
「哇,這麼牛?怎麼沒看到保鏢?」
帥哥又斜了我一眼,「下里巴人,那裡用得著保鏢,我們學校不安全哪裡才安全?」
我抹了把汗,心裡說道:我說的就是學校需要保鏢,這日本娘兒擺明了是來偷東西的。
不過對於那位馬公子,我倒是頭一次聽說,只知道是市長公子,但對他為人的好壞卻沒聽過,難道他也是這所大學畢業?我還以為官家公子都是出國的呢。
回到家裡收拾了下行頭,今晚既然這麼熱鬧,不去看豈不是虧大了。就招呼了文成,一起去看聯誼演出。
我們的位子在第三排中間,原來小林這小子早就打算好了,多準備了一張票,不過芊芊怎麼說都不來,只好便宜了文成。
整個演出談不上好看難看,不過美女倒是見了不少,個頂個的好看,衣服越往後也穿的越少。到了小蘭出場的時候,台上伴舞幾乎都沒穿,滿舞台都是肉球亂晃。後來看仔細了,原來是穿了肉色緊身衣。
小蘭的扮相還行,就是歌聲差了點。儘管如此,也引得台下鬼哭狼嚎,歌才唱了一半,就有十幾個男生上去獻花了。有的甚至還藉機揩油,想在舞台上和小蘭擁抱,結果被一幫姐妹給擋了回去。
整個演出我都沒看多少,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面一排的大公子和大小姐身上。他們一行人倒是有說有笑,時不時的交頭接耳,對著台上指指戳戳。最可恨的王偉,竟然挪到了翠翠身邊,恬著臉問這問那,翠翠似乎很不耐煩,卻又無可奈何。
沒辦法,翠翠發信息問我在哪,我怕她和小蘭撞車,就騙她說我有事,來不了。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糾纏。
小蘭這時快要唱完,在台上對著我揮手。王偉糾纏翠翠也到了**,似乎開始動手,作勢要抱翠翠。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對文成說道,「看,就那個死胖子,上次欠我五十塊不還。」至於我為什麼不敢對文成說實話,是怕文成一時嘴快,給說漏了。
文成聽了一皺眉,「那現在問他要回來?」
我說不用,施展下你的絕技,拿個東西丟他一下,讓他丟臉就行了。
文成說好,想了想就把手伸到下面,也不知道在鼓弄著什麼。
那邊王偉的胳膊剛環到翠翠肩膀,忽然一黑色物體呼嘯而至,剛好砸中王偉的腦袋。將個王偉嚇的原地蹦起,低頭尋找了一會,勃然大怒,「那個用鞋子砸我?」
我被逗的笑,卻害怕翠翠一扭頭發現我,急忙彎腰躲下,同時招呼文成,「再給他一下。」
文成收到,又伸手到下面。這次我看的真切,那廝竟將旁邊人的鞋子脫下。可搗鼓了那麼久,穿鞋的人竟未發覺,實在令人驚奇。
王偉正在那邊叫罵,看了許久都不知誰砸的,遂憤憤坐下,不料剛坐下腦袋又是一痛,這次真的氣炸了肺。
被文成這麼一鬧,前面的人都坐不住了,紛紛側目相看。還有兩個多事的用手指著文成,「就是他扔的。」
文成見被人指出來,也不驚慌,咧嘴嘿嘿一笑。
王偉似乎要發火,又被那位大公子制止。只得恨恨的指了文成一下。
過了一會,從後面過來一個男生,低聲問文成,「大哥,那個班的?」
文成一愣,我替他答道:「99屆老生,怎麼?有事?」
那男生面色一黑,「那好,等下出來說話。」
那男生走後,文成問我,「怎麼回事?」
我答:「他約了我們等下在外面決鬥。」
被鞋子一砸,王偉老實多了,不再糾纏翠翠,安安心心的看演出。這時台上小蘭剛好唱完,開始表白。剛說了一句,忽然全場燈光一黑。
停電了!
瞬間哄聲四起,我第一反應是翠翠,說不得這時候有人渾水摸魚。忙掏出手機循著亮光去找她。同時對文成說道:「去保護台上的姑娘,就是天天早上送包子的那個。」
就這一會兒,翠翠不見了。我在黑暗裡喊了好幾聲,都不見有人回音。而其他地方,到處都有女生的尖叫。
這時再看王偉一幫人,也沒了蹤影。我心裡暗歎,這麼快就消失?不是用的傳送陣?目光直接看向緊急出口,在昏暗的應急燈下只見兩個男子夾著一名女子往外走,不是翠翠是誰?
眼見翠翠被人擄走,我趕緊追去,說不得這是王偉的詭計,賊心不死的傢伙。
到了門口又沒見了人影,左右找都找不到,不禁心焦,這要是再多些時間找不到可就大麻煩了。正著急時,看見那位大公子自大廳出來,邊走邊聽電話,逕直上了二樓。
不會和他有關吧?我心頭一動,跟了上去。
一直到了多功能室門口,大公子才掛了電話,笑著走了進去。
我溜到窗口,透過玻璃往裡看,翠翠果然在裡面,被兩個男子左右扭住胳膊,兀自掙扎不已。
大公子進去後讓兩個男子放開翠翠,然後笑嘻嘻的坐下,「小姑娘,還記得哥哥嗎?」
翠翠一愣,似乎陷入了回憶,良久還是搖搖頭,「不記得。」
王偉這時俯身到大公子耳邊,一陣低語,大公子先是驚訝,隨後嘿嘿一笑,「看來還是得幫你長長記性。」
說著一打響指,有人拿出一台筆記本,對著翠翠打開。
我從翠翠身後的玻璃上大概能看到,似乎是用dv拍的一段視頻,不過看不太清,只能看個大概。
上面似乎是一間小屋,一名男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另有幾個男子則手持棍棒在旁邊站著。這時鏡頭一轉,一個女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當這名女子出現時,翠翠的臉色明顯一變,滿是驚訝。由此推出,視頻上面的女子多半是她本人。
這時讓人氣結的一幕出現了,兩名男子竟然開始脫翠翠的衣服,還是高中生打扮的翠翠則拚命反抗,無奈女子力小,很快就剩下了最後武裝,身邊的男子集體狂笑。
這時地上原本奄奄一息的男子忽然跳起,對著眾人一陣亂打,這時的鏡頭開始混亂,終於一片雪花,一切都消失不見。
看完這段視頻,翠翠身子已經軟了下去,開始坐在地上痛哭。
大公子則嘻嘻笑道:「早知如今,何必當初?如果你當年不跑,或許他就不用死。」
翠翠此時已經泣不成聲,抬頭淚眼朦朧,咬牙罵道:「禽獸!」
「呵呵,你總算想起來了,也好,既然被你稱作禽獸,我就禽獸一次給你看看。我就不信,當年沒做成的事,今天還做不成,來,給我……」
「嗯!」
大公子的話還沒說完,我就站在他後面了。
「你是……?」
「啪!」先是一耳光,再是一腳,大公子已經躺到地上。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把剃刀放在了大公子臉上。
這下,其他人更加不敢亂動。
「我說,我在你臉上劃一刀,你猜會是什麼結果?」
大公子一臉驚愕,不知如何回答。
「a,我故意傷害罪,入獄,被自殺。b,民事訴訟,我賠你五十塊錢醫療費。你認為會是哪一種結果?」
這下不但大公子驚訝,連周圍其他人也感到驚訝,都下意識的往後退開一步。
大公子穩了穩神,小聲問道:「你是……?」
我一晃脖子,「我不想跟你廢話,也懶的管你選什麼結果,你如果認為在我手裡吃了虧沒面子,那你盡可以來找我。」
說完手一翻,大公子臉上便多了一道傷疤,頓時鮮血直流,人也如殺豬般嚎叫起來。
撇下尚在震驚中回不過神的其他人,我直接拉起翠翠,向外走去。
今天晚上真鬧心!
到了翠翠房間,我不想說話,只是抱著翠翠安慰道:「自今天起,就沒有任何人會傷害你。」
翠翠聽完不語,隨後慢慢後退,仔細看我兩眼,忽然笑了。
「不如我給了你吧,反正都是要給人的。」說著,翠翠開始脫衣服。
我渾渾噩噩,都不知自己幹了些什麼。只知道在翠翠最快樂的時候,她喊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本想在多纏綿一會,無奈老丈人敲門的敲得急。
「開門,讓翠翠起來,我們連夜回渭城。」
第二天,那家飯店就被封了。我皺著眉頭站在飯店門口,心裡想著翠翠的話:謝謝你,總算給了我一次完整的愛情。
這話讓人聽來極為壓抑。良久,我拿出手機,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
「喂,幫我查查馬公子的活動信息,對,盡快。」
兩個小時後,電話回過來,裡面是經紀人生冷的語氣,「侃侃,這次不能再任你胡來了,上次洪幫老爺子的事我們已經很難辦,況且這次的目標不是黑道人物,而是普通市民,我們不允許你這麼幹。」
我想了想,「那要是他找我麻煩呢?」
那邊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應該不會,他沒那個膽量。」
晚上回去,文成換了身新衣服扭捏的坐在客廳看電視。我對文成說:「文成,我不該來長安。」
文成吸吸鼻涕,「我也不該來長安。」
我又說:「我沒想到來長安會遇到她。」
文成也說:「我也沒想到來長安會遇到她。」
我白了他一眼,「我說的她是和我上過床的,你不准再學我。」
文成一愣,「我說的她是準備和我上床的,我又沒學你。」
我忽然發現,文成好像變了,似乎深沉了些。再看他的衣著打扮,不禁問道:「你怎麼不穿背心短褲啦?」
「被她拿去洗了。」文成說這話時,一臉的幽怨。
再晚上睡覺時,發現小悠還沒回來,不禁驚奇,「小悠呢?」
其他人都說不知,我便去小悠房間看,那口裝竊聽器的箱子都不見了,桌上放了房門鑰匙,另有一張便條。
侃侃,我走了,雖然上級交給我的任務沒完成,但我還是挺開心的。
我將紙條翻來覆去的看,愣是沒整明白這上面寫的什麼意思。
只是,小悠為什麼突然間走了呢?莫不是事情有變?
正想不出來,忽然接到芊芊電話,那邊似乎很吵雜,就聽芊芊說了句:「快跑。」跟著電話就沒音了。
果然是事情有變。我忙招呼文成,「帶上小雅姐妹,快走。」
文成一愣神,「走?去哪?」
「別問了,十萬火急,快。」話一說完,發現小雅姐妹已經收拾好行李,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我們。
過了良久,小雅才哽咽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也感謝你照顧我這麼長時間,可我真的不得已,你不要怪我,好嗎?」
「怪你?」文成呆呆問道,隨後紅著臉低頭,小聲囁嚅:「我怎麼會怪你。」
這時,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感受,偏偏又不能說什麼,只好看著文成自作多情。
小雅也沒對文成解釋,只是拿出一套乾淨的背心褲衩,對文成說道:「我幫你洗乾淨了,平時多注意下個人形象,你長的又不差。」
文成低頭一陣憨笑,呆呆拿過衣服,摸著腦袋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了想問道:「你們走了以後要去哪?說不定我還會去找你。」
小雅一聽這話,忽然捂著嘴巴哭起來,就是不肯說話。小惠在旁邊不吭聲,默默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一竄阿拉伯數字。
我看了看,不禁皺起眉頭,「這是電話號碼?」
「不是,是qq號。」
小雅姐妹走後,小林也巴巴的走了,說是去玩通宵。整個屋子就剩了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不,文成還沒瞪我,在瞪褲衩背心。我問他,「是不是這套衣服你不打算穿了?」
文成一拍腦袋,「對呀,這衣服我把它存起來,以後想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
「屁話!」我罵道:「沒出息的男人才會這麼說,你應該把她留下來,好好待她,讓她一輩子替你做飯洗衣,還要讓她幫你生小孩,生上一大堆。」
「生一大堆?哎呀,那不是把人要煩死?」文成美出一個鼻涕泡,稍後又道,「可是我沒錢,養不起她。」
隨後我們一起坐在沙發上,相互看著傻笑。
我說:「文成,你記不記得,我小時候是個傻子?」
文成嘿嘿一笑,「當然記得,你那時候還喜歡吃腳趾甲呢。」
「那我現在這怎麼不傻了?」
「因為我傻了。」
「誰說的?」
「師傅說的。」
隨後我們都不說話,這是命。
我們前世就是一對見不得離不得的親兄弟,這是我在夢裡看到的。
自從我第一次夢見自己的前世後,關於前世的夢就沒斷過,可那夢裡的信息太少,我只依稀知道,有太多人負我,他們會在這一世償還。但對文成,夢裡一直看不清,因為他總是模模糊糊,就像隔著一層霧。
我說:「文成,今晚你有沒有感應到危險?」
文成搖頭,「我才沒有那能力,只是眼睛比別人毒些,如果你要我去預測子彈什麼時候飛出來,我是決計預測不到的。」
「那這麼說,我們今晚死定了?」
「不會吧,師傅說我還有好長的命呢。」
晚上十二點,我們在看晚間新聞。文成戳了戳我問,「他們是不是快來了?」
我看看表,「應該快了,再等等。」
一點,兩點,三點,四點……
早上七點的時候,我們兩個抱成一團躺在沙發上。忽然一陣門響,二人同時驚醒,文成連嘴角的涎水都顧不上擦,順手就抄起了牆角的掃把。然後示意我開門。
咚咚咚!敲門聲還在繼續。
我趕緊站起,整了整髮型,理了理袖口。俗話說的好,人倒勢不倒。
走到門口吸口氣,手裡捏緊了剃刀,緩緩開門。
「早上好!!香噴噴的包子來了哦。」
門外居然是滿面喜氣的小蘭。
我還來不及驚訝,文成就衝了出來,「哎呀,這一晚上站崗都餓壞了。」
剛將包子拿在手裡,門外就出現一個人,微笑著看著我們。
是孔二狗,這是我自帝王出來後第一次看到他,他能來,說明確實有事要發生。
「能不能等我們吃完早點再談?」
孔二狗還沒說話,另一個優美的聲音傳來,「可以!」
當這個聲音的主人出現時,我的臉瞬間綠了。
她是王子豪的小老婆,就是那個被人逼著和我有一腿的小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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