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天,蕭侃又成了蘿蔔,抱著雙肩,以及其僵硬的姿勢蹲在隔離室的床上。
蕭大苕坐在他對面,皺著眉頭,臉色極其難看。
「我最後一次問你,為什麼要襲擊呂市長?」稍後又道:「你要怎麼才肯相信,我是政府的稽查官?」
蕭侃對此依然置若罔聞,繼續雙手抱肩,目光呆板。
「好,你牛逼啊!!」大苕怒氣沖沖的站起,朝外大喊:「上終極治療術!!」
院長聽到一個激靈,趕緊一路小跑小心問道:「要用終極治療術?」
「對,不過是我的終極治療術,不是你們的終極治療術。」
院長立即明白,點頭下去準備。大苕望著蕭侃嘿嘿冷笑,「看你能裝多久。」
五分鐘後,隔離室響起了一陣音樂聲,一個如破風箱般沙啞的老頭聲響起:「哈藥六廠蓋中蓋補鈣片」
兩小時後,蕭侃發瘋般的吼道:「我招,我招,我***招了還不行嗎?」
大苕得意的從門外進來,當著蕭侃的面從耳朵裡掏出兩團棉花,嘿嘿笑道:「這不就結了,何必受這罪,不過你丫的挺能耐,第九區裡那些人沒一個撐得過一小時的。」
蕭侃低頭一聲歎,擦了把眼淚,「希望你真的是稽查官」
二院門口,呂華一陣大鬧,可門房大爺就是不讓她進去,氣的呂華一陣跳腳,指著看門老頭惡狠狠的說道:「有本事你等著。」
看門老頭「呸」的吐了口唾沫,正色說道:「等著就等著,渭城馬上就要變天,就是市長親自來我也不怕。」
半個小時後,兩個身穿露臍裝小太妹從車上下來。呂華手一指,兩太妹一左一右夾住門房老頭,「帥哥,你是乖乖的開門呢還是要被人當成老流氓?」
隔離室內,大苕合上本子,對蕭侃說道:「問題我已經瞭解,不過這中間還有些疑問,我得去核實一下,以我來看,事情還有隱情,在事情沒查清之前,你還是在這委屈一段時間。」
說完,大苕起身往外走。蕭侃急忙攔住,「別,走之前能不能把那破音響搬走,我再聽蓋中蓋我就真成神經病了。」
大苕微微一笑,一打響指,音響裡面馮鞏的聲音又響起。
呂華一路急行一路猜想,蕭侃落在二院會是什麼下場?記得年前有個村長,跑到省城去舉報政府非法佔地,回來後被送到二院,結果不到三天就瞎了雙眼,斷了雙臂。按照父親對蕭侃的態度,該不會
帶著疑惑,問了護士蕭侃所在,呂華一路疾奔,遠遠就聽到馮鞏牛群的相聲,心下生疑,該不會有事吧?
到了跟前才發現,蕭侃還是蕭侃,只是換了件乾淨衣裳,頭上的紗布也重新包過,不禁鬆了一口氣,當下試探的叫了聲:「侃侃?」
蕭侃正抱頭蹲著聽相聲,聽見有人叫,抬頭一看,茫然說道:「又是一個蘿蔔。」
「蘿蔔?」
「對,就是蘿蔔。」蕭侃面目猙獰的站起,對呂華說道:「讓我來拯救你吧,可憐的人類,其實我們都是羅」
卜字還未出口,嘴巴已被呂華堵住,一陣狂吻過後,呂華哭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我們都不會分開。」
隔離室外,院長急匆匆的走來,剛要進病房,就被兩個衣著暴露的女孩攔住,「現在不能進,大小姐在裡面會客呢。」
院長一愣神,「啊?我是院長,這可是我的醫院啊。」
兩女孩眼睛一瞪,「那你往過沖試試?」
呂中盛今天一早就心神不寧,總覺有事發生,就命秘書準備車,去二院看看大師。已經好多天沒去見大師了,不知道大師會不會不滿。說來也怪,這個世外高人性情古怪,洋房別墅不願住,偏喜歡和一幫精神病住一起。
在車上,秘書又報告了一個信息,昨天抓精神病時,發現大師和蕭侃在一起。
呂中盛眼皮一陣跳,該不會出什麼亂子吧。
大師今天很閒,對著太陽打盹。呂中盛過去深深一揖,「大師,多日不見。」
大師眼皮抬抬,臉色一陣難堪,「你沒聽我勸告。」
呂中盛低下頭去,沉聲說道:「有愧大師教誨,前些日子小女曾帶來一名同學,相貌出色,有意勾引我,弟子一時把持不住,便但當我發現其正處月事之時,便及時停手,未曾沾染,應該不會釀成大錯罷?」
大師搖搖頭,「晚了晚了,說過不能碰的,這次誰也幫不了你。」
呂中盛一臉愕然,隨後心裡憤憤然,不就是眼睛看了一下,又沒發生身體接觸,況且此後都沒碰過那姑娘,難不成就因為這點事壞了運道?
原來,大師曾警告過呂中盛,今年運道不利,不能見陰血。所謂陰血,就是女子身上之血。呂中盛一直牢牢記住教誨,不想自己的親生女兒給自己帶來一名姑娘,那姑娘叫鄭月,長的自不用說,也不是處,要怪就怪自己大意,竟沒問那姑娘月事幾號,急急忙忙要和她歡好,誰知除下底褲,竟然陰血大盛,避之不及。
這事之後呂中盛就覺晦氣,跟鄭月再沒說過一句話,不想還是被大師看出來。心裡鬱悶,又想起香蘭的好,心裡才舒坦了些。
只是那香蘭的表情,有些古怪,尤其那雙眼睛,死死盯著自己,至今想起都渾身發毛,太陽底下都是一身冷汗。便把這事對大師說了。
大師睜眼仔細看了呂中盛一回,隨後說道:「事已至此,無可挽回,你若走投無路,只管來找我便是。」
隔離室裡,呂華抱著蕭侃熱吻,一陣意亂情迷,喘息著說道:「侃,我想要你,來吧。」
蕭侃一臉漠然,癟癟嘴道:「我是蘿蔔。」
呂華咯咯一笑,「你騙人,蘿蔔下面怎麼會硬?你再不來,我可要用強咯。」
蕭侃抽抽鼻子,「我是蘿蔔,蘿蔔本來就是硬的。」
呂華嘻嘻賊笑,猛然將蕭侃推倒。
隔離室外,兩個小太妹正在聽相聲,忽然一個問另一個,「哎,怎麼相聲裡面還有東京?」
隨後兩人相視不語,繼而發笑。
和大師又聊了一陣,呂中盛起身告辭。走到門口,忽然想起,那個舉報自己的小子不是到了二院,那得趕緊處理了,免得夜長夢多。據說親閨女對這小子還挺上心,那就更加留他不得。想到此,就讓秘書去找院長,帶自己。
隔離室內,一雙赤條條的身體糾纏在一起,難捨難分。終了同時一顫,平息下來。
呂華吃吃道:「侃,我帶了鞭子來,你要用嗎?」
蕭侃:「我***,我說了我是蘿蔔。」
呂華咯咯一笑,「你還裝,不怕告訴你,我其實喜歡你抽我的感覺,比你捅我還來的帶勁。」
蕭侃:「變態蘿蔔。」
呂華目光一淡,面色略顯痛苦,低聲說道:「我告訴你吧,為了幫你對付我爸,我騙了鄭月,讓她給我爸做情婦,好打聽他們的消息。」
這時蕭侃面色一沉,瞳孔急速膨脹,呼吸也急促起來,猛然站起,厲聲吼道:「拿鞭子來!!」
呂中盛急急走著,院長在後面不停解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稽查顯然掌握了我們大量證據,您看要不要把他給」後面沒說,院長只做了個揮刀的動作。
「放屁!」呂中盛停下腳步訓斥院長,「你知道他是誰?別說是我,就是中央的也沒幾個敢動他,也不看看他背後誰撐腰?真是飯桶,為什麼他來了那麼多天你都沒反應?腦子被狗吃了嗎?」
院長一陣哆嗦,帶著哭腔說道:「我也不知道啊,他只是拿錢說來做一段實習醫生,誰知道他會從哪些神經病口裡挖出那麼多東西。我我該死啊!!」
正說著,病房裡忽然傳來一陣女子慘叫聲,那聲音帶著痛苦,又帶著亢奮,更多的是一些**。期間還夾雜著一夥男人的大吼。
呂中盛初聽此聲還略帶疑問,多聽幾聲忽然臉色大變,心裡暗道:這不是我那**鞭?怎麼會出現在這?立馬抬腳狂奔。
隔離室內,呂華面上帶著興奮,口裡卻又痛苦的求道:「好蕭侃,你先停下,把那些瘋子都趕走,我不要他們來看我,我只要你一個人看就夠了。」
蕭侃嘴角帶著獰笑,「他們也是蘿蔔。」
玻璃窗外的精神病們聽到,立即同時大喊:「蘿蔔!蘿蔔!蘿蔔!」(畫外音:大風,大風,大風。)
呂中盛趕到病房門口,一把推開看門的兩個小太妹,「滾開!!」
兩太妹在身後阻攔不住,心裡叫苦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一進病房,呂中盛立時血脈噴張,怒火攻心,差點沒一口氣暈倒。身後秘書和院長都傻在原地,盯著病房裡的活色香艷目不轉睛。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給老子拉開!!」呂中盛終於發威了。
頓時,醫院內警鈴大作,亂成一團。
一干醫生終於將蕭侃制服,成功救出淚流滿面的呂華。不料呂華獲救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替蕭侃求情,淚眼朦朧的對呂中盛說道:「爸,都怪我,不該將鞭子給他。」
一聽此言,呂中盛奪過鞭子,一把折成兩截,扔了出去。隨後淡淡說道:「我知道了,他既然是你的男人,也將會是我的女婿,你先出去,我要和他單獨談談。」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後,呂中盛無力的坐到地上,開始痛苦。
良久,他才抬頭,面上憔悴無力,蒼老無比。
「你知道嗎,我就那麼一個女兒,就一個啊,你這樣對她,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嗚嗚」(汗,為了襯托出老賊的變態心理,只好用了情何以堪這個變態修飾詞語,真是叫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呂中盛哭完,和聲說道:「既然這樣,我也不為難你,之前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你做我的女婿,將來有我提攜,必定榮華富貴,後世無憂,你看如何?」
蕭侃不語,只是冷冷看著他。
呂中盛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裡還在想李香蘭,那我就直說了,我和她們家的事是上輩子恩怨。在十年浩劫中,我和她爸她媽在一個生產隊,隨著時間推移,我和她媽產生了感情,並有了夫妻之實。後來我先回城,他們則繼續在農村。誰知等我在城裡活動好準備接香蘭媽回來時,卻得知她已經背著我和老李好了。起先我不信,就跑到農村去看,他們二人在床上剛好被我逮了個正著,老李躺在我床上,她在幫老李按摩,而那個位置原本是我躺的。」說到這裡,呂中盛語氣明顯變重,雙目噴出火花,顯然事過多年仍不能釋懷。
「現在你明白了吧,這是世仇,所以我要搞倒他,搞垮他,搞臭他,可這樣我也不滿足,我要他的親生女兒做償還。」呂中盛說完,餘怒未消,轉而望著蕭侃道:「這事一開始你就不該摻和進來,根本就與你無關,現在我搶了你的香蘭,可我的親女兒也給你做了償還,你還不滿足嗎?」
蕭侃這時有些懂了,緩緩抬頭,看著呂中盛,「你就是因為這樣,才變成變態嗎?」
呂中盛一怔,後又恢復平靜,「這是我個人**。你只說你要不要做我女婿,願不願意享受榮華?」
蕭侃輕笑,「我想不通,我有什麼值得你看中的?」
呂中盛正色道:「不是我看中你,是我女兒看中你,我就那麼一個女兒,當然不忍看她傷心。」
蕭侃:「哦,原來如此。」
呂中盛一聲輕咳,「另外,你的脾氣和我很對,而且膽識過人,這一點我也很欣賞你。」
「是嗎?」蕭侃賊笑著看著呂中盛,「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幫你對付蕭大苕,事成之後再滅口?」
「啊?這怎麼可能?」呂中盛大驚,心裡暗道,這小子反應如此這都猜的出?
「嘿嘿,一個中央大員的女婿,正常人誰都不敢動,可作為一個精神病,那就不同了,對吧?」蕭侃望著呂中盛笑道。
呂中盛被道破心事,也不再隱瞞,點頭說道:「看來你知道的不少,願不願意做,後果你也猜的出,我就不多說了,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呂中盛轉身要走。
「等等。」蕭侃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不敢確認,最終低頭說道:「我算明白了,他說的沒錯,我不該招惹香蘭的。她太狠了,狠到我都不敢相信。」隨後緩緩抬頭,盯著呂中盛,「你好自為之,你要怕的,不是那位稽查,而是香蘭。」
呂中盛聽完一愣,隨後瞇起眼睛,看著對面的少年,末了說了句:「神經病。」
一出病房,秘書就急切的迎上來,失聲說道:「不好了,市政府被堵了。」
「什麼?說清楚。」
「河東區的一幫居民,說我們非法徵用土地,要求政府退還耕地,現在已經堵住了市政大樓,據說,已經有中央記者前去採訪。」
「啊!!那孟書記呢?」
秘書一臉苦色,「孟書記因為包小三問題正在接受調查,這也是您的意思」
呂中盛一下子軟了,完全沒料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這個情況,誰出面解決就說誰倒霉,三年前已經演過一次。忽然靈機一動,問秘書:「領頭的是誰」
「一個叫張平的農民,好像會些拳腳,已經打傷了幾名保安。」
「好,速度通知老秦,叫他趕緊出馬,這事不能再拖。另外通知宣傳局長聯繫那幾名中央記者,這事絕不能報。」
處理完這一切,呂中盛已經精疲力盡,再次癱倒在地上。忽然眼前一暗,抬頭去看,一個英俊的青年站在他的面前,友好的伸出手道:「呂市長吧,你好,我叫蕭大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