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再一次停止,定格在香蘭和白胖子父女相視的那一刻,絲絲溫情從他二人的眼神中默默傳出,讓在場之人無不為之動容。
我脆弱的心靈再次要被感動了,我等待著,憧憬著,期盼著那溫情一刻的出現,然後再適時出現在他們之間,出色的扮演一個可以照顧香蘭終生幸福的勇敢角色,不!不是扮演,是事實。
就在我醞釀已久的貓尿快要奪眶而出的時候,白胖子的一句話又讓我把貓尿憋了回去。
「你是…張秘書的情人??」
……
從二院到鎮上,香蘭再也沒說一句話,我知道,她是灰心了,她父親現在已經完全神經,連她都不認識了。
儘管我一路在不停的勸說,開解。但香蘭還是一言不發,眼神中滿是迷惘。
其實我還有話沒說,憑我個人感覺,再結合從蕭大苕哪裡聽來的消息,那個第九區絕對不簡單,裡面的病人也不簡單。蕭大苕自己也說過,那些病人到底是不是精神病,他還沒弄清呢。後來我問過他們醫院的權威磚家孫東東教授,孫教授說:對於李老的病情,我負責任地說,不說百分之一百,至少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精神有問題,還是偏執型精神障礙。
對於教授的話,我等小民當然是深信不疑,縱是有疑問,也強制性變成沒有。
但心裡老是閃過白胖子和香蘭對視的那一幕,那眼中分明是正常人才有的血脈溫情,怎麼忽然又成了精神病呢?
賈君鵬的網吧進行的如火如荼,快要接近尾聲,現場有多名工人在調試機器,看著這些嶄新的電腦,一家人笑的合不攏嘴。這可是他們一家全部的心血啊。
見我們回來,一家人慌了手腳,急忙將我們拉進屋裡,生怕被人看到。
見他們這麼緊張,去問賈君鵬,他臉色極不自在,「今天你大哥和你爸都來過,說是見到你後通知你立即回去……」稍後賈君鵬看了看香蘭,又繼續說道:「其實他們是來找香蘭的。」
香蘭愕然,「找我做什麼?」
我急忙用眼神制止賈君鵬,搶先說道:「是我告訴他們,說我找了個媳婦,他們怕是想見見你。」
避過香蘭,我問賈君鵬,「怎麼回事?」
賈君鵬:「你大哥說了,三天之內抓不到香蘭會被就地撤職。而你要被當同犯通緝,你父親則會被當疑犯家屬嚴密監視……這事弄大了。」
我低頭不語,心思快速轉換。賈君鵬又道:「依我看,你這麼做划不來,這不比當年收拾王永勇,那不過是一地痞流氓,這次你惹的可是官,官!慎重啊。」
我抬頭漠然,「媽的個逼,我沒殺人放火沒偷盜搶奪我犯了什麼罪?香蘭又犯了什麼罪?他們非要致人於死地。」
賈君鵬忙道:「你可別說,說不定那李香蘭還真的犯了罪,只是你不知道,被迷惑了。」
我:「滾!!」
臨走前我交代賈君鵬,「記住,無論如何香蘭都不能被抓住,如果被抓,你自己割**以謝天下吧。」
賈君鵬臉上一陣肉跳,「行,我保證,就是我被抓了香蘭都好好的。你這一去不知又是多少年不見,我……」
我:「你給老子滾犢子,我最多明天就回來。」
今天逢鎮上集市,街上人山人海彩旗飄飄,那叫一個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哦,是有人結婚呢。
婚車過來時我看見一個熟人,站在樂隊裡吹簫。那小子曾經號稱本鎮第一才子,名叫燕小六。吹的一手好簫,《梁祝》。()那曲調才叫一個悠然婉轉直上九天。後來才知道,他也就會吹那一首。
沒想到現如今出息了,居然能混到婚禮樂隊裡。見我看他那小子笑著眨了一下眼,我便招手要他出來說話。
「好久不見,最近哪裡發財?」小六搓著手問道,那姿勢極為眼熟。在廁所裡蹭煙的煙鬼都會這姿勢。
不過我沒煙,因為我不抽煙。只是問他,「這誰家娶媳婦?這麼大排場,婚車是奔馬吧?」
「是奔馳,奔馬是西安造的農用三輪。」小六糾正道,「我說哥哥,怎麼現在還敢出來?滿大街的在通緝你呢。」
「我日,怎麼可能?」我有些慌了,農村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了。
「看哪。」順著小六的手看去,兩個十四五的初中生在發傳單,一張紅的一張白的。
腳底下也有,我撿起來看了看,紅的是美容美髮帶豐胸,白的是尋人啟事。我一瞅照片,居然不認識,但又很眼熟,仔細想了想,原來是劉蟒口中那個江西的天才詩人。再看下面落款,居然是渭城安全保安公司。內容是一個叫蕭侃的年輕人拐騙了一名無知女高中生不翼而飛,現女生父母非常著急云云。
我日!扔了那尋人啟事,我對小六笑笑,「那以後聊,告辭。」
「今天是北莊村支書兒子大婚,等下有空過來喝酒。」小六在我身後喊道。
我回頭擺擺手,朝著燕興分行急行。
大強今日去學校了,文成則拿了一支毛筆在紙上寫字。我湊近一看,霍!龍飛鳳舞氣勢非凡。
可我卻不認得那是什麼字。
問文成,文成氣定神閒,傲然答道:「這是我師叔新傳我的,鎮魂符。」
日,原來是畫符。遂問道:「這有用嗎?」
感到好笑,用手去摸那硃砂,文成將我手一擋,「切,你知道什麼,那些百年大墓裡真有一些古怪東西,不用些手段是不行的,說了你也不懂,這摸金是偏門行當,不是你能理解的了的。」
「靠!我還不願學呢,騙人玩意。」
忽然想到一個辦法,我問文成,「你說那些百年大墓有多大?能住人嗎?」
文成又瓷愣著白眼看我,「你想和那女子住墓裡?你以為你是楊過小龍女?我師叔幫你算過了,這事有解決辦法,我幫不上忙,你去問他。」
一聽有辦法,我立時樂的蹦起來,快步跑去找黑袍。
黑袍在院裡餵狗,手裡拿了一些生肉。見我過來,頭也不抬的說道:「放心過來吧,今天這幾隻畜生不會再咬你了。」
我在遠處嘿嘿直笑,拿眼瞟著那三隻黑狗,心裡還是害怕,怎麼今天把這幾隻畜生給放出來了?多看了幾眼,發現那狗還真沒打算咬我,於是大了膽子,慢慢走去。
「嘿嘿,大爺真行,居然能把這幾隻畜生的如此聽話。」我不緊不慢的拍著馬屁,反正馬屁不要錢,咱又求著人家。
黑袍停了手,轉過眼來看我,「不是我的功勞,它們本來都很聽話,只是和你有緣。」
和我有緣?我第二次聽說這幾隻狗和我有緣,第一次是文成對我說的。
「來,你來餵它們。」黑袍見我發呆,將手裡的肥肉遞給我。
接過肉一看,居然是上等五花肉,心裡不禁鄙視了黑袍一把,給狗吃這麼好的肉,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幾次呢。
「多看看它們幾眼,那肉也是它們第一次吃,唉!命都是一樣的。」
「上輩子造的罪,這輩子換…」隨著聲音越來越遠,黑袍進了裡屋,關了門。
我呆呆的思考著黑袍的話,好像有什麼玄機?卻又摸不透。
三隻黑狗靜靜的望著我,眼神中透出一種渴望,一種莫名的渴望,居然看的我熱血沸騰,有一股子想動手打人的衝動。
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肉,忽然明白過來,原來是想吃肉。媽的,難怪用哪種眼神看著我。誰要是拿了我的飯卻遲遲不肯給我也會有一股子想動手打人的衝動。
將一大坨肉丟給它們,當中的一條一躍叼住,另兩條一隻一邊,成三角將肉扯緊,猛一用力,成變分成三份,大小居然差不多。
這下我真奇了,這三條狗可不是一般的聰明。看著它們狼吞虎嚥,心裡忽然一陣踏實,下意識的用手去摸那狗頭。入手極為溫暖,滑潤。
***文成,居然將這些東西飼弄的如此滋潤。
心裡突地冒出一個奇怪念頭,這狗牙長什麼樣子?是不是真的鋒利?就用手將狗嘴扳開,露出犬齒。
正看的仔細,那狗東西忽然將頭一歪,頓覺手指一疼,鮮血直冒。而此時我竟然來不及躲開,腦中卻出現一組奇怪的畫面。像是古戰場,一名將軍帶著士兵正在血戰,到處都是人影閃爍,還沒弄清怎麼回事,遠處忽然一聲炮響,畫面消失不見。
低頭看著手指,傷口不大,血流卻不止。那畜生竟也知道犯錯,低頭替我舔舐傷口。
媽的不知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忽然那畜生不再舔舐,而是靜靜的看著我的身後,眼神中透出一種嗜血的冷漠。
我扭頭去看,文成的腦袋在窗上一閃而沒。跟著雜亂的腳步傳來。
在門打開的瞬間,我已跑到牆根。藉著跑步的慣性,我猛跳一步,在警察喊話前跳上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