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坐在沙發上,只是微微睄了我一眼,就不再說話。
我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心裡直打鼓,看樣子好像是黑道上的,身上那股氣勢擺著,不是街上那些痞子能比的。
正尷尬背後被人推了一把,早先那光頭冷冷說道:「愣著幹嘛,還不叫秦爺!」
秦爺?這又是那一號人物?咱在學校可從沒聽過他的名頭。家裡的教養也沒讓咱把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喊爺爺,論年齡喊你聲叔叔都是高的,我大哥也三十多了呢。
正犯嘀咕,那秦爺一仰脖子,「虎子,在小孩子面前抖什麼威風,呆在一邊。」
這時老鴇也正好端著茶出來,眼睛在我和秦爺間一瞟,咯咯笑道:「說的是啊,還是秦爺大度,那小子還是個學生。」
「學生?」秦爺不禁細看了我一眼,哈哈大笑,「學生你不好好讀書跑到這裡做什麼?學校裡面還沒有你想要的?」
秦爺一番話說的我臉紅,心裡暗罵:***老子學生怎麼了?學生就不能找雞啦?老子又沒花你的錢。儘管如此,也覺得臉紅,拿著父母的血汗錢來找雞,確實不像話。
幸好老鴇及時解圍,暗瞪了我一眼,細聲說道:「你上課不好好上課,跑來做什麼?」
「我來找…」
「找什麼找,吃了飯就趕緊做你的事,別來回跑添亂,趕緊走吧。」
我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老鴇就推著我後背將我推出了門,隨著背後「匡」的一響,我從頭傻到腳。這是那一出?
難道是那個秦爺在場她有話不方便說?
不行,為了我的女人,為了我這一生能大富大貴,無論如何都要救出她。
不過裡面的秦爺不走我又不敢進,心裡不禁暗暗著急,如果文成跟賈君鵬隨便誰在就好了。可城裡離鎮上十萬八千里,等我搬來救兵她說不定早就被人日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我就不信我沒了辦法。
走到牆根將衣服往褲子裡一扎,使出小時候常用的那一招,爬樹翻牆。
這樓房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修的三層結構,外面走廊只修了欄杆,能輕易進去,如果換了九十年代修的新樓,都是封閉式的陽台,那我就死翹翹了。
看準牆邊那棵老槐樹,再看看四處無人注意,身子一弓腳一蹬,蹭蹭蹭就上了樹。
剛剛趴到二樓位置,樹下忽然傳來一聲大吼:「嗨!你在做什麼?」嚇得我差點沒掉下去。
「我…我拿衣服。」我正愁不知如何應答,忽然靈機一動,看到上面居然有一件粉色衣服,趕緊用來救命。
樹下那人哦了一聲再沒言語,低頭繼續掃地。這時我才知道是個清潔工,氣的我心裡大罵:媽的你掃地不好好掃地管那麼多閒事做什麼?不怕噎的慌。
現在有了借口膽子就大多了,幾下就到了牆頭空檔,看著無人注意腳一伸,就踩了過去,手也順便將那件救命的女人衣服扯了下來。
嘿,居然是件女人吊帶衫。
到了二樓走廊我就沒那麼怕,依靠記憶尋找那扇小紅門……媽的這一溜全是小紅門!!
在最為疑似的三扇紅門前我徘徊不定,到底是那一扇啊?萬一敲錯了不是那就麻煩。
又走到樓梯口聽了聽,秦爺和老鴇在談,好像和錢有關。
心裡狠了狠,不能再等了,這可是最後的機會。
看看疑似的三扇門心裡估了估,就選中間這扇吧。
崩崩崩三記輕敲,裡面沒動靜。再蹦蹦….第三下門開了,一位姐姐睡眼朦朧的穿著睡衣出現在我面前,還沒看清臉就被碩大的差點撞翻。
「什麼事啊,大白天的不讓人睡覺?」
看著這位姐姐我傻了眼,雖說姿色也算出眾可是跟我那位神仙妹妹一比就相差甚遠,當下也不知該說什麼理由,乾脆將手裡的粉色女式吊帶衫一亮,「姐姐,這是你的吧?」
那姐姐眼睛一翻,淡淡說道:「不是。」
「哦,那打擾了。」我趁機走開,去敲下一家。
「哎,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姐姐口氣臉色都有些不善了。
看此情景,看來我是不說實話不行了,否則還不知道會生什麼事端,就弱弱答道:「我找蘭蘭。」
「誰?蘭蘭?」姐姐有些詫異,隨後扭身進屋,「進來吧。」
叫我進去?難道蘭蘭在裡面?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跟了進去,不管怎樣,看看再說。
進去一愣,這屋子的擺放和昨晚那屋子一模一樣…….這就是昨晚那間啊!看來我沒記錯。
那姐姐進去就坐在床邊,先拉開抽屜拿出一根煙,熟練的點燃叼上,猛吸一口徐徐吐出,這才瞇著眼睛問我,「找她什麼事啊?」
「嗯……沒什麼,聊聊。」我面無表情的回答。
「聊聊?!」那姐姐差點沒噴我一臉,嗆得卡卡叫,咳了好一會才緩過神。
「你找一個姐聊聊?」咳完了那姐姐調戲一般看著我,眼神中明顯的不屑。
「說老實話,做什麼的?和香蘭什麼關係?不說我就喊二子他們上來。」
香蘭?恐怕說的是蘭蘭,那二子又是誰?不用說,自然是能嚇唬到我的人。先不管那麼多,從她口裡問問,看能問出什麼內容。
就老老實實回答:「學生,是…香蘭的愛慕者。」
「愛慕者?」那姐姐瞇著眼盯我一會,忽然做恍然大悟狀,「我知道了,你就是昨晚佔了便宜的那小子。」
我羞澀的點點頭,別說,面對一個身經萬戰的小姐,咱的確臉厚不起來。
「呵!你還跑回來了,怎麼?昨晚爽了一晚上癮了,不捨得了?」
「嗯,姐姐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出小弟的那點心思,還請姐姐幫忙,告訴我她在哪裡。」
「哼,告訴你,我幹嘛告訴你。」她將眼轉向一邊,語調中一種凌勢欺人的味道。
見她語調冰冷,似乎不想幫忙,我也不好再問,就笑笑說道:「姐姐不方便說就算了,我再去別處找找。」
「等等。」
剛要轉身,她那冷冰冰的語調又響起,「你是傻的吧,技女無情表子無義你沒聽說過啊?還傻乎乎的跑來。我告訴你,那是她丫頭傻,要是我,老娘的處女膜怎麼也值個三四千吧,哪能白白便宜你這個小混蛋。見你是個學生,勸你一句,回去好好讀書,別往這再跑,說不定那天她一反悔,喊來二子他們逼你交初夜費,那就得不償失了,滾吧。」
聽她說完我就滿肚子火,心想果然是個千人騎萬人壓的賤人,說話這麼惡毒,今天說不得要教訓你兩句,就冷冷說道:「小姐人生感悟果然深厚,技女無情表子無義這是至理名言,我當然聽過,說的就是你這種人盡可夫的,不過我的香蘭,她不會是那種人。」
那小姐被我一頓搶白說的先是一愣,隨後胸口劇烈起伏,嘴唇開始發青發抖,猛然將煙往地上一扔,用力踩滅,開始大聲吼道:「你牛啊,你以為你揀了個什麼寶貝?當她是聖女?她還不是要被人盡可夫?有能耐你不要她做啊?」
說實話,吵架一直不是我的強項,尤其是跟女人,何況是跟一個風月場裡的女人。被她吼一頓也不是個滋味,咱又不能打她,索性走吧,來又不是為了吵架,辦正事要緊。就大聲扔下一句:「我告訴你,老子今天就是為了這事來的,老子就是要替她贖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