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車速是不是七十碼並不重要,重要的你闖禍了。你公然拒捕,這是在挑戰法律,儘管從某種意義上講你是未成年人,具有一定的刑事免責權利,但這並不表明你就能逃脫法律的制裁。
以上這些話是我被扶起後靠雞漢子一臉嚴肅的對我說的。
對此我無異議,已經被抓了,多說無益。但又不甘心,都到學校門口了,不見翠翠一面?說不定這次我會被判刑,可能十年二十年出不來,至少也得關個三天兩天,難道不說聲再見?
我對靠雞漢子說了我的請求,我說我想見見我最心愛的人一面,見了就跟你們走。
靠雞漢子先說不行,後來想想又說:「要見也可以,但別抱任何幻想,就算你父母是中央大員,你犯了事他一樣也幫不了你,說吧,想見誰?」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父母都是農民,我想見一位女同學。」
我一說完他們就笑了,笑的很賊,那種男人都懂的賊。
笑完後撇下冷冰冰的兩個字:「不行!」
「不見不行,那賊車還在她手裡呢。」
幾人在一旁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下,最後同意我的請求,但有一點,必須戴上銬子。
這是我第一次戴銬子,很恐慌,本能的左右躲閃不想戴,無奈被他們按住,將雙手背到後面,拉到最高,「卡嚓」一聲,我絕望的閉上眼睛。
如果要這樣和心愛的人見面,我寧願不見。
銬子拷好以後來了一位冤家,就是剛才和我在路上競速的磚車司機,他世家都是造磚的,人們一般稱之為:磚家。
磚家見了我恨的牙癢,聲淚俱下的控訴:「這個壞球日的就不是個好東西,年紀小小地不學好,心眼倒是壞的不得了,剛才差點要把我弄死,我看他眼裡根本就沒王法,視人命如草芥。我都懷疑,他都沒念過書,不但是法盲,還是文盲。」
聽這磚家放屁我氣的錘子冒煙,老子是正兒八經的初二學生,是早上七八點鐘的太陽,老子寫的情書拿在外面能換一碗羊肉泡,現在卻被一個磚家說成是文盲,我#%#……
但警察叔叔很相信磚家的話,那位靠雞叔叔黑著臉對我說:「看不出來哈,小兄弟手倒挺黑,我說麼那磚車好好的就衝到玉米田里,原來是你搞的鬼。」
我被他們押到了學校門口,除了追回贓車,還要在學校裡瞭解下情況,看看我以前還做過什麼壞事。()
這一查不得了,司機老王就把我曾經對翠翠耍流氓的事情說出來,而且還有多名學生作證,於是我又多了一項罪名,猥褻婦女罪,當然,此罪還要和受害人核實後才能定性。
看著我被警察押進學校會議室,司機老王,門衛老何,清潔工老畢三人站成一排,齊刷刷的對我行注目禮,那表情分明是:罪有應得。
走到會議室門口,靠雞漢子就發現了賊車,喜出望外,蹲下看了看鋼印號,又目瞪口呆。
「怎麼又多了一輛贓車?」
副校長笑呵呵的從辦公室出來,看見這陣勢嚇了一跳,結巴著問道:「你…你們這…這是怎麼回事?」
靠雞漢子不回答副校長的問話,卻向前跨一步急聲問道:「門口這自行車是誰的?」
副校長一愣,喃喃答道:「這是我剛買的,在菜市場裡面,說是廠家做廣告,只賣五十塊一輛,我就買了一輛準備送給我侄女。」
「啊!!」幾人面上均是大驚,我也大驚,五十塊一輛的自行車賈君鵬說是花了一百七十五!!
「小劉你留下看著這犯人,其他人跟我走。」靠雞漢子說完手一揮,其他人就緊隨其後魚貫而去。
這時遠處圍了不少學生,都伸長脖子看熱鬧,副校長嫌影響不好,就讓小劉把我帶進會議室。
在會議室裡,副校長知道我是因偷自行車才被銬住,氣的破口大罵,說我連大哥的十分之一都不如,簡直是混賬透頂,罵完後又頓手捶足,說他教書教了這麼多年,還有半年就退休,可以說是功成名就,沒想到最後卻出了一個禍害,真是羞煞人也…又說前不久大哥才來特意懇求他,要他管教好我,而我現在伏了法,叫他怎麼給大哥交代…
小劉聽的迷迷糊糊,最後問了一句,這小子的大哥是誰?什麼來頭。
我就說我大哥是蕭強,在另一個鎮的派出所做民警,還是隊長。
「蕭強?那你嫂子是不是王梅?她爸是不是市局王局長?」
我說是。於是我的手銬就鬆開了。
晚上時分燕興車行的老闆娘來了,開著一輛富康,見了我一臉愧色,輕輕拉著我的手說:「侃侃,你受苦了。」
我說:「沒事。」
她聽了歎口氣,欲言又止。我說你有話就直說,別客氣。
她就開始說,語氣嚴厲,「你既然沒偷車那跑什麼?你這一跑不是叫人起疑心?還跟桑塔納飆!就你那七十碼?你都沒想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父母怎麼辦?都這麼大了還不懂事?」
我吸溜下鼻子說道:「怎麼會出事?他一說是燕興車行我就知道我沒事,我只是擔心我那女同學,所以想來通知她。」
「你!……你才多大,不好好學習就惦記這些事?不怕你大哥知道?」
「知道又咋樣?他又不敢動我。」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大哥的聲音,「誰說我不敢動你?」
簾子一掀,大哥走了進來,和燕興車行的老闆娘四目相對,良久才嘿嘿說道:「亦菲,好久不見。」
沒錯,燕興車行,就是我的幼兒園老師柳亦菲和她那瘸子老公一手創辦的,現在已經具有一定規模,據說下一步準備代理本市的摩托車總銷售。
因此,我聽說是燕興車行丟的車,才敢如此托大,只是為了不讓我的翠翠受到一絲驚嚇。
大哥和柳亦菲含情脈脈完忽然想起我,厲聲呵斥:「你怎麼回事?一天不惹事你就皮癢?還說我不敢收拾你,看我敢不敢?」說著就動手解皮帶,作勢要抽我。
我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蕭強同志,請你想想後果,我嫂子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大哥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