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過的很充實,因為桂河他媽死了,桂河他媽論輩分我該叫一聲太奶奶,凡是蕭氏子孫都要戴孝,故而老師批了我們蕭莊學生幾天假。
我們幾個就穿了白衣,帶了白巾在村裡瘋跑,桂河家的廚房裡擠滿了人,也放滿了肉。
幾個嬸子在煮肉,肉湯咕嘟咕嘟的直冒泡,我站在鍋跟前不想離開,不停問嬸子,「熟了沒?」
簫二嬸子用鐵叉子叉了一塊瘦肉,拿出來用手撕開,又在鹽裡蘸了蘸,遞到我面前,賊兮兮的問:「想吃不?」
「想!」我搓著手,拚命的吞口水。
「那你告訴嬸子,你爸和你媽晚上都幹啥哩?」她一問完周圍婦女們齊齊哄笑。
「睡覺哩!」我笑著說道,伸手拿了肉,一下子塞進嘴裡。
嬸子愣了一下,似乎不滿意,又叉了一塊出來,問奇奇,「你說,你爸和你媽晚上都幹啥哩?」
奇奇生氣的一撇頭,眼睛不看肉。
嬸子笑了,「呦,生氣了,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他們晚上幹啥,所以答不出來。」
奇奇又一擺頭,大聲說道:「誰說我不知道?我爸摸我媽奶哩」
除了有很多肉吃,還有大戲看。桂河家門前支起一個大檯子,上面花花綠綠的很漂亮,很多人在上面走來走去。()
五竹叔瞇著眼蹲在石頭上,「今晚唱的是《火焰駒》。」
我不知道《火焰駒》是什麼,就去問大哥。大哥正在劈柴,白色的孝服衣角翻飛,很像電視上的大俠。他沒給我說《火焰駒》是什麼,只是讓我去問老師,說老師知道。
我又去要肉,嬸子這次問我,「晚上睡覺你看見了啥?說睡覺就不給肉。」
我說:「我看見奇奇他爸摸奇奇***。」
我的回答引起一片哄笑,嬸子都笑出眼淚,一邊拍胸口一邊說道:「好,好,傻人說的傻話都好聽。」然後給了我一大塊肉。
我拿了肉一路狂奔,跑到學校時肉還是冷了。沒辦法,冷肉不能給老師吃,我就給紀嫣然。
紀嫣然小心翼翼的伸出兩根指頭,看著黑乎乎的肉,稚氣的問我,「這還能吃嗎?」
我一仰脖子,「能,咋不能?」
旁邊的雷震天猛地伸手一搶,將肉搶了過去,直接塞進嘴裡大咬,含糊不清說道:「能,絕對能。」
紀嫣然眨眨眼睛對我說,「我還是要謝謝你。」
我一擦鼻涕,「不用。」
雷霸天愣住了,「你一路上擦了幾次鼻涕?」
老師過來上課,看見我很驚訝,「侃侃,你不是去戴孝了麼?怎麼還來上學。」
我說:「今晚唱《火焰駒》,我哥叫我來問你《火焰駒》是什麼?」
老師笑笑,「《火焰駒》是一個秦腔的戲曲名字你來了就先不急著回去,等下我送你回去。」
我說:「好。」就坐下來聽課,老師開始給我們講《火焰駒》的故事,說那是一個很美的愛情故事
愛情故事?那不是有男女日x的事?我聽二哥說過,凡是牽扯到愛情的,都會日x,那今晚又能看到男女抱著一塊摔了?
放學後老師又要我幫忙,她洗頭。
這次沒拉簾子,沒頂門,只是要我幫忙用壺從她頭上往下澆,很簡單。
澆到一半時校長進來了,看見我提著壺澆水就說:「洗頭呢,呵呵,娃娃還小,提不動,我來幫你洗。」
老師忙說不用,我也說不用。
校長就站在旁邊看,眼珠子轉來轉去,看了一會說道:「嘿嘿,你的褲子太緊了,你看,把你的**都勒成圓的了。」
老師身子一顫,急忙直起身子,表情有些氣憤,對校長說道:「我洗頭,你有事麼?沒事先出去。」
校長笑笑,「生氣了,你看你,頭髮是濕的,水都流到你奶上了。」
老師急忙轉過身子,身子一抖一抖的,「你出去!」
校長又說:「你看,你又把**對準我。」
老師怒了,一把搶過我手裡的水壺,一下子澆到校長身上。
「啊!!」
校長一聲慘叫,門外就一陣腳步響,王教導主任,李老師都從外面跑進來。
王主任幫著校長擦水,一邊問什麼情況。李老師跑到我跟前,看看柳老師,又看看我,問柳老師怎麼回事。
校長說話了,「這蕭侃是咋回事?你再傻也不能傻成這樣,我是你校長,你就敢拿水潑我?你都不怕你進不了這學校?」
王主任一聽也生氣了,「蕭侃!你咋回事?」
李老師連忙過去安慰校長,「算了算了,一個傻子,又是娃娃,不跟他計較。」
我就暈了,又不是我潑的水,怪我做什麼?只是拿眼委屈的看著老師。
校長罵罵咧咧的出去,李老師拍拍柳老師的肩膀,「妹子,別往心裡去,他也就是那樣子,自己注意些就好。」
柳老師一下子撲到李老師懷裡哭道,「李姐,我該怎麼辦?」
李老師想想,又看看我,說道:「你就每天把這傻子留在你宿舍,時間長了就好了,到時你一結婚,他也就不敢了。」
柳老師抽噎著點點頭,李老師拍拍她肩膀,「那我出去了。」
我看著老師流淚,心裡也不高興,李老師出去以後就問她,「是不是校長欺負你?」
柳老師急忙擦眼淚,「不要胡說,我把水潑到校長身上,自己害怕,你以後可不敢隨便往人身上潑水。」
柳老師將我送回家就走了,我很失望,還以為她又要和大哥說話呢。
晚上桂河家大席,所有的娃娃都擠在一個桌上,菜一上桌沒一分鐘就被搶食一空,幾個小孩輪流舔盤子。在這裡我不會用筷子具有一定的優勢,只要我抓過的菜,他們就沒人動了。最後一道是熱菜,有雞有魚,大家都賊笑著看我,「侃侃,咋不抓了?」
我撇撇嘴,伸出了自己左手,手套早就帶好了的。
抓了雞腿在人群中亂撞,所有大人都避開我,怕油都偎到他們身上。
二哥和五竹叔一夥大人站在石頭上,等著大戲上演。
不一會《火焰駒》開唱,鏗鏗鏘鏘很是熱鬧,裡面有幾個武生打的很好,我騎在二哥脖子上給他們叫好,眼光一偏間,猛然看到老師,她站在一個角落裡,身後是我那憨憨的大哥。
老師騙了我,《火焰駒》明明是打戲,她卻說是男女愛情戲,我等了一個晚上也沒看到男女抱著摔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