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曦架開她的雙手,「小妹,你真當我是傻子嗎?」
夏藍警惕的瞇起雙眼,「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他垂下雙眸,嘴角輕揚,「費司爵其實早就認出你了,是不是?」
夏藍緩緩退後一步,沒答言,只是盯緊他。
「呵呵,」他輕笑,笑容不乏苦澀,「也許,你該看看他望著你的眼神,你就會知道了。」那是一個深愛她的男人的目光,只消一眼,他便懂。
慢慢的,夏藍冷靜下來,清冷的視線堅韌如初,「韓子曦,我只想知道,andy在哪?」
「小妹,你別擔心,他現在應該已經見到自己的爹地了。」
夏藍倏地反應過來,他的目標,一直都是自己!
「你用andy引走費司爵?」
韓子曦聳聳肩,「讓他們父子團聚,不應該嗎?」
「代價是什麼,我嗎?」夏藍嗤笑一聲,退後幾步,彷彿真的不再認識這個人,「韓子曦,你就打算這麼一直禁錮我嗎?」
他目光深刻,糾正道,「我只是在保護你,在愛你!」
「好,」夏藍點頭,嘴角輕揚,笑容飄忽難猜,「可是,我卻想要回到他的身邊!」
「不行,我不允許!」韓子曦猶如甦醒的惡魔,朝著她露出鋒利的獠牙,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將她吞到肚子裡。這樣,或許才會真正的阻止她離開。
他的反應,早在夏藍的預料之中,「也許,我真的應該感謝你。你讓我再也沒有了顧慮,讓我終於能夠痛下決心結束這場沒意義的糾葛!」
「小妹,你想做什麼?」韓子曦陰沉的瞇起雙眼,走過去,朝她伸出手,「過來。」
「看到我們變成這樣,媽媽會有多心痛啊。」她的話,令韓子曦全身一震,他咬咬牙,別開臉,「不,我只是代替她在照顧你!」
「是嗎?」趁他調開目光的功夫,夏藍退到窗邊,竟然跨坐上去。韓子曦回眸時,驚得全身冷汗,「小妹,那裡危險,快下來!」
夏藍面無表情,口吻清冷,「我累了,也倦了,這種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日子,我受夠了。這次,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只要我還活著,只要我還能走,我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的逃離!」
「小妹!你給我下來!」韓子曦朝前剛要邁進,夏藍則兩隻腳都跨了出去,「不要!!」他驚恐的低吼,接著,他恨聲道,「小妹,不要胡鬧,這裡是四樓,跳下去,你一定會受傷的!」
「只是受傷嗎?呵呵,哪怕還有一口氣在,我都不會停下!」她勾起一側唇角,無溫度的輕笑,「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麼嗎?不是你換了我的容貌,也不是你搶走andy,讓他從出生就離開了媽咪和爹地。而是……」望著他,一字一句的說,「你玷污了『哥哥』這個最神聖的詞!也讓我失去了這個世上唯一的哥哥……」
韓子曦雙拳收緊,想要過去,可又怕刺激到她,只能站在原地,焦急的說,「小妹,只要你下來,哥會考慮你說的話!」
「呵呵,信你?」夏藍搖頭,「你過得了自己那一關嗎?你連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了,要我怎麼相信?」
「小妹……」
「韓子曦,對你最大的懲罰就是……」夏藍絕然一笑,「看著我怎樣一次次消失!」
說完,她就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小妹!!」韓子曦衝過去,伸出手,只是徒勞。可接著,他的臉色一變,看著突然出現在樓下的人,神情幾近崩潰。
樓下的草坪上,夏藍安然無恙的趴在費司爵的胸口,眨著一對驚奇的眸,「爵?!你怎麼來了?」
費司爵顧不得全身快要散架的骨頭,坐起來,一把拎起懷裡的女人,「該死,你知道你剛才在做什麼嗎?你居然敢跳樓?!」
嘶吼的同時,他的心卻還在顫抖著,要不是他迅速衝過去接住她,後果,不敢想像。想起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那種心彷彿被撕裂般的痛,就會令他瞬間窒息。
望著他叫囂的模樣,還有他發紅的眸,夏藍突然撲到他懷裡,摟著他的腰,臉埋進他的胸膛,「有你在,真好。」
費司爵一滯,本想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發脾氣狠狠罵她一頓,竟再也吼不出一個字。
不言,雙手用力的摟緊她,「別再嚇我了,好嗎?我承受不起了。」
在他懷裡,她點點頭。
「老闆,」身後,宋文出聲示警。
費司爵回過身,看到正朝這裡走來的韓子曦,眸子一瞇。對他,那樣恨,不加掩飾。
「你要帶走她?」韓子曦淡淡地問。
「不僅如此,我還會帶走你的命。」費司爵絕情似把封喉利刃,唯有血祭,方能去其殺性。不管對方是誰,是她的誰,只要威脅到她和兒子,他就絕不會放過!
「呵呵,」韓子曦笑了,挑眉,「你以為,你可以嗎?」
「加上我們呢?」身後,突然出現一道冷酷的聲音。韓子曦一僵,回眸,看到走來的一男一女,臉色陰沉幾分,「魁,魄。」
不大的花園,被幾人圍了起來,韓子曦居中,根本無路可逃。
火魁罩著那半張腥紅的面具,走近,幽眸凝視著他,沉聲,「魂,一定要把自己逼至絕路嗎?」
「魁,從找到妹妹的那天開始,我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韓子曦又望向費司爵懷裡的夏藍,深刻的,凝重的,悲哀的,數道複雜交織一處,最終,他還是沒有找到出口。
費司爵將夏藍護在懷裡,即使被他這樣望著,他都覺得這是對夏藍的褻瀆,他不允許!
冰魄上前,皺緊眉頭,低聲說,「魁,放棄吧。我們來這兒,不是為了幫爵對付你,而是想要救你!只要你現在放棄,我們會在爵面前幫你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