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因為他病了?」夏藍倏爾輕笑了下,「我可以義無反顧的幫他照顧他,但我不會給您任何承諾!因為,有一個男人可能病得比他還要重!看不到我,他也會生病,甚至會失心瘋!」
伊砜蹙起眉,眉峰輕攏著,那裡,一片不悅,「你是在記恨我之前對你做的事?」
夏藍搖頭,「我是個外人,您不必考慮我的感受,您只需要想你孫子就夠了。」
伊砜還想說什麼,抬眸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南宮烈,他勾起一側唇角,顯得幾分漫不經心,「那傢伙來了?」
心莫名的一痛,她沒回頭,也能看透那道掩於眼簾後的悲傷。
她懂,她卻給不起他要的。
他痛,她其實比他還痛……
只是,她能說嗎?
伊砜縱有千般不忍,也只有硬起心腸來,傲然道,「烈,她根本就配不上你!這樣的女人留在你身邊,只會讓你丟臉!」
望著夏藍,南宮烈的視線一刻都不想離開。
背後的那道灼熱,令夏藍萬分沉重。
他忽然說,「我送她。」』
夏藍倏爾一震。
知道他連這最後一刻都不願分開,伊砜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王宮大殿之外,停著幾輛頂級跑車。
火魁、冰魄,還有宋文等人全都焦急的等在外面,費司爵抵著車身,幽眸直直的盯著前方。直到那抹纖細的身影出現時,他緊抿的唇角才微微綻放開,接著,他漫不經心的走過去,頰邊的似笑非笑,令他整個人散發出別樣的誘惑。
「小藍……」當著所有人的面,他緊緊擁住她,懷抱緊得不留縫隙,直想把她揉進骨血裡。
夏藍慢慢闔上眸,抬起手,摟住他的腰。沒有任何感人至深的別後重逢語,只是淡淡的說,「回去後,把那份合約撕毀吧。」
他一怔,接著,抱得更用力了,臉埋進她的頸窩。只用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輕聲,「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
柱後,南宮烈的背緊緊抵在石柱上,昂著頭,閉上眼睛,任眼淚滑過臉頰。
好希望,他現在就能忘光所有的事……
那樣,就看不到她撲進別人的懷抱了。
「老闆,」宋文環視一圈周圍虎視眈眈的侍衛,小聲說,「咱們先離開這兒吧,回去有的是時間溫存。」
火魁笑而不語,率先拉開車門坐進去,冰魄望一眼兩人,扭頭也坐進去。()車子呼嘯著離開王宮。
宋文坐進一輛通體漆黑的跑車,關上門後,對旁邊的老婆婆說,「婆婆,我們也要走嘍!」
老婆婆最後望一眼象牙白的王宮,幽幽的歎息一聲,「走吧。」能在有生之年再看一眼摩訶國的王宮,她也算得償所願了。
費司爵拉著夏藍的手,剛要轉身,站在台階上的伊砜卻出聲叫住他,「等一下。」
慢慢的,他扭頭,「還有事?」
「明明,你可以吞掉南宮家,為什麼要收手?」
費司爵垂下眸,嘴角一抹笑,令人探不明深意。溫柔的伸手,撫上夏藍的小腹,「就當,為我未出世的孩子做了件好事。」
說完,摟著夏藍走向自己的跑車。
拉開車門,夏藍頓了下,抬起頭,看向那根孤伶伶的石柱。
她知道,他在那裡。
「小藍,上車了。」費司爵招呼著。
「嗯,」她深吸一口氣,收回目光,坐進車裡。
聽到車子離開,石柱後的男人哭著坐在地上,垂著頭,雙肩劇烈的抖動著。
「烈……」伊砜心疼的走過去,蹲下來,輕輕將他摟在懷裡,「孩子,別怕,有奶奶在,奶奶會保護你的……」
「奶奶……她走了……我失去她了……怎麼辦?」
伊砜拍著他的背,這個時候,勸他什麼都無濟於事。索性,讓他哭,讓他痛。痛到極致,也就麻木了。
「藍……我愛她……我愛她……」彷彿心被掏空了,他哭得聲嘶力竭,那種生命都隨著她的離開而消逝的感覺,真的熬不住……
「藍——」在他猝然一聲呼喊後,身子往旁邊一載,倒在了地上。
「烈!!」
……
郊外,飛機的轟隆聲,震耳欲聾。強勁的風,刮起地上的殘葉,打著卷的在空中飛舞。
「魁,魄,謝了。」費司爵面對兩人,真誠的說。
火魁輕笑了聲,捶了下他的胸膛,「喂,記得請我們喝你的喜酒。」
費司爵回頭瞅瞅不遠處的夏藍,一笑,「當然。」
「爵,」冰魄走上前,真誠的說,「希望你能幸福。」
望著她,費司爵沒有說話,而是輕輕擁抱住她。冰魄閉上眼睛,抑制住那裡的情愫,從今以後,有些回憶,她會永遠的埋在心底。
回過頭,面對宋文,費司爵又板起臉龐,「再擅自離開公司,你就準備去掃廁所吧。」
「啊?老闆,你幹嘛對人家這麼苛刻嘛!」宋文小聲嘟囔著,「就算賣身也有休息時間好不好,哪有像我這樣的,一天24小時被利用,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說著,目光偷偷瞟了眼冰魄。然後,又是一陣唉聲歎氣。
「奶奶,」費司爵握住老婆婆的手,「奶奶,我回去後就去看您。」
「你去有什麼用?」老婆婆瞪了他一眼,朝夏藍一呶嘴,「我要看的是小藍。」
笑笑,他點頭,「嗯!」
飛機漸漸騰空,帶起更強勁的颶風,費司爵二話不說,直接將夏藍摟在自己的懷裡,用外套裹住她。
嗅著他身上特有的煙草熏香,她半闔著眸,有點慵懶,又有點疲憊。
「喂,」
「嗯?」費司爵自半空收回視線,低下頭。
「仙兒呢?」
「她跟季顏在一塊,不會有事的。」
夏藍倏地抬頭,「就是跟他在一起,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