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早起,明哲就出現在了門口,「夏小姐,殿下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肯出來。」
「怎麼了?」夏藍邊走邊問。
明哲搖頭,表示不清楚。
來到他的房間,夏藍直接手一伸,「鑰匙。」
明哲猶豫了一下,遲遲沒有動作。畢竟,南宮烈的房間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夏藍瞟他一眼,「你想等裡面的人吸盡co或是把自己淹死在h2o裡再開門嗎?」
明哲神情一凜,果斷的掏出鑰匙,「給!」
夏藍接過來,幾下扭開,然後「砰」地一腳把門踢開,「南宮烈,我數三聲,你再不出來,我會帶王宮裡所有的人進來參觀你的屁股!」
房間內,無聲無息。
「一!」
「二!」
隨著她數數的狠決聲,明哲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不究其原因,他就是知道,這個女人說得出,做得到。
「三——」
尾聲剛剛在屋子裡轉了個圈,還沒收聲時,浴室的門就被人猛地拉開,南宮烈裹著浴巾,狼狽的站在那,面色發紅,頭髮上滴著水。
明哲呆住了,殿下居然這麼聽話?那是不是代表他有好轉的跡象呢?
夏藍抱著雙臂走過去,圍著他轉了一圈,南宮烈瑟縮了下,很怕她似的。她瞇起眼睛,不放過他身上任何一處,犀利的目光,頗有夏律師的餘韻。最後,她慢慢走進浴室,裡面霧氣繚繞,花灑還在「嘩嘩」淌著熱水,當她看到那扇虛掩的窗戶時,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直到吃飯的時候,她也一直都在用探究的目光審視著他。南宮烈垂著頭,認真而又小心翼翼的吃著。
「烈殿下突然想吃麻辣小龍蝦了。」夏藍微笑著說。
尤記他第一次吃時,因為過敏,臉腫得跟豬頭似的樣子……
旁邊的侍衛官一愣,南宮烈進餐的動作也明顯僵了下。
侍衛官好奇的問:「呃,請問夏小姐,那是什麼?」
夏藍倒也乾脆,「問度娘。」
侍衛官疑惑的走出去,準備讓下面的人準備。夏藍又陸續打發走了其它人,直到餐廳裡只剩下她和他,她才「啪」地一拍桌子,嚇了南宮烈一跳。
「現在,這裡沒別人,有什麼話,你最好老實跟我說!」
南宮烈沒聽懂一樣,仍舊埋頭吃早餐。
「不說?呵呵,好!」夏藍揚揚眉,漫不經心的湊過去,小聲說,「還記得嗎?那些可愛的,紅紅的小傢伙們……那可是人間美味啊!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可是很愛吃,很愛吃……呵呵,放心,我會盯著你吃光那些可愛的麻辣小龍蝦。」
南宮烈手中的筷子突然掉到了桌上,反應過來後,又抓起來,頭壓得更低了。
這時,冷面女侍又出現了,口吻不悅的質問道,「夏小姐,上次交待給你的工作,你做完了嗎?」那命令的語氣,彷彿已當夏藍是奴僕婢女一般,令人聽上去十分的不爽。
她僅是用餘光掃過她,便懶洋洋的回道,「沒有。」
女侍轉過身,語氣更冷了,「跟我來!」
夏藍一臉不情願的神情,回頭瞪一眼南宮烈,「我會回來驗收的,你敢倒掉試試看!」說完,沒好氣的跟著女侍離開了。
等她離開,南宮烈原本低垂的頭,緩緩抬起,眸底閃現一抹虛弱的鋒芒……
出了千魅宮,夏藍竟看到南宮陌從內側經過,那裡直通雅利宮,想來也是受伊砜召見。嘴角不屑的揚起,還真是小人得志!現在南宮烈出了狀況,能夠有資格做為繼承人的,恐怕也就是這個傢伙了。她不經意的冷眼一瞟,注意到他的臉上又新添了幾處傷痕,走路的時候,右腳也是一跛一跛的。
「走吧,」
女侍催促一聲。
「嗯。」
仍是那處不起眼的房間,女侍冷聲,「你只有二十分鐘。」
夏藍點頭,推門進去。
剛穿過那扇側門,就聽到裡面傳來季顏壓低的咆哮聲,「那丫頭誤會我,當我是變……態哥哥,你們也不相信我?!我跟那個羅憶兒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要過來找我啊?再說了,這事還不都怨你們!要不是你們,我能惹上這個大麻煩嗎?你們沒有同情心就算了,現在居然還笑我,你們還有沒有人性啊?我討厭你們!」
正在發洩中的他,一看夏藍進來了,急忙問道,「夏藍,夏藍,仙兒昨天說什麼了?」
「幹嘛,你不是一直當她小孩子嗎?你那麼在意一個孩子的話幹嘛?」夏藍純心擠兌他,對他打過仙兒這事還是耿耿於懷。
「哎呀,你就別開我玩笑了,快告訴稱,她到底說了什麼?」季顏有點急了。
夏藍倒也簡單,就三個字,「不知道。」
季顏委曲的扁扁嘴,「你……你也跟他們一起欺負我……」
費司爵起身,迎上前,「好了,別逗他了,這傢伙從早上一直叫到現在,再不給他吃定心丸,他可不止會被慾火憋死的。」
季顏那張美得似妖孽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爵!」
夏藍失笑,「行了,仙兒沒生氣,不用擔心你哥哥的光輝形象了。」
「真的?」季顏雙眼一亮,「她真沒生氣?你沒騙我?」
「嘖嘖嘖,」一邊的火魁不時搖頭,扭頭問向冰魄,「什麼武器,會讓男人的智商變成負數值?」
冰魁紅唇一挑,吐出兩字,「愛情。」
火魁打了記響指,「中。」
「你們……」
不理這邊的三人,費司爵拉著夏藍走進另一間房,特殊材料建成的房間,將外面的喧鬧完全屏蔽在外。這是一個小套間,他逕自走進房,端出特意為她準備的營養早餐。
她想起什麼,突然問,「喂,你找過南宮陌了?」
「嗯,」他應得輕描淡寫。
夏藍終於明白那傢伙的新傷是從哪來的了。
費司爵將她拉到餐桌前坐下,親手為她剝了顆雞蛋放到盤子裡,又端來一杯新鮮的牛奶。夏藍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突然問道,「你答應給九方茗什麼好處,才讓他做出跟封人家終止一切合作的決定?」
「呵呵,」他輕笑,坐在對面,優雅的伸展下雙腿,然後又交疊在一起,饒有興致的睨著她,「你怎麼知道是我?」
夏藍聳聳肩,「很簡單,摩訶國除了四大家族外,再也沒有其它強悍的勢力集團了。所以,只能是外界力量!而九方茗挑選的合作夥伴,也絕不是普通人!不過,在他眼裡,費氏國際再厲害,也抵不上會製造武器的你!」她一笑,「他知道你的價值。」
「哦?」費司爵臉上升騰出一片曖昧春色,湊近,十指交叉在一起,「那麼你呢?你看出我的價值沒?」
嘴角的笑立即消失,她很認真的點頭。
「真的?」他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馬上興高采烈的問,「那你說說,我的價值在哪裡?」
「一顆精……子的貢獻。」
「……還是吃早餐吧。」
二十分鐘,對於兩人來說,極其寶貴。即便是這樣逗著嘴,也覺得愜意無比。當然,那些敏感的話題,誰都沒有再提及,他們都很清楚,現在不是時機。
夏藍推開面前的紅棗粥,拍拍肚皮,「我吃得好撐,再也吃不下了!」
「我可是足足熬了兩個小時呢,你不吃,肚裡的寶寶也要吃啊!」費司爵哄著,更不惜端起碗來送過去,「來,張開嘴,吃一口,啊~」
「不要!」夏藍很不領情的推開,「寶寶說他吃飽了。」
費司爵一本正經的搖頭,「胡說,寶寶剛剛明明有說還沒吃飽,但他的媽咪卻偷懶!」
「你讓他出來跟我對質!」
他一笑,帥氣又迷人,「呵呵,他現在不方便,我是他的發言人,有話對我說就好!」
「跟你沒話。」
「好,那吃粥。」
「……」
外面,那台留聲機把裡面的對話全都一字不落的轉述出來,季顏窩在沙發裡,笑得腸子都快抽筋了,「太強悍了!哈哈……哦,對了,魁,你剛才問的什麼來著?有關男人智商那個問題,我看爵最有發言權了。」
火魁也低頭輕笑,「讓爵知道這是你的主意,小心他真的會翻臉。」
「哎呀,不會啦,那傢伙現在正享受做一個准爸爸呢,哪裡有空跟我計較呢。」
角落裡,冰魄默默起身,「我先出去看一看。」
季顏眨巴下眼睛,「呃,她還沒放下嗎?」
火魁微微一笑,「你都能放下,我想,她也很快會走出來的。」
季顏一滯,立即彆扭的調開視線,「搞不懂你在說什麼。」
「呵呵,不懂沒關係,只要你能看清眼前的人就好。」火魁倏爾斂下眸,正色道,「仙兒雖然年紀小,但是,誰都不能剝奪她付出的權利。同樣,付出了,就必須要有回報!否則,我們這些鬼門的人,絕不會坐視不理!」
季顏的眉頭抽搐幾下,看著他,不敢相信的叫道,「黑社會了不起嗎?黑社會就能不講道理嗎?黑社會就能這麼霸道嗎?」
火魁微微一笑,「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