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訶國的王宮,有點類似西歐的建築風格。由遠處看,碉堡林立,城牆厚重,通體的象牙白,外觀素雅,細節設計尤為精緻。據說,還被列為經典的哥特式建築被載入名冊。
夏藍無暇欣賞它的獨特高貴,在明哲的引領下,和費司爵一道步入女王陛下的寢宮,雅利宮。
「喂,待會你不會亂說話,看我的眼色行事。」夏藍時刻叮囑著,生怕費司爵會觸犯到女王,畢竟,她呆在摩訶國一段時間,有關女王的事也聽到不少,知道她是個心思縝密的女人,還是小心為妙。
費司爵好笑的看著她,無視身處王宮之中,依然無所謂的攬住她的肩頭,輕輕拍拍,「放心,我不會一把火燒了這裡。」
「噓,你千萬不要提到火!女王對這個很是忌諱!」
「ok,那說fire總行了吧。」
「……」
就在這時,隨著一聲「女王駕到」兩人都禁了聲。
伊砜緩緩走進大殿,深沉的目光落在夏藍身上,僅僅只是一瞥,轉瞬又掃過費司爵。她倏爾蹙下眉頭,對上他那對幽深似湖底的眸時,不覺一震。這個細微的變化,很快就被她極好的掩飾住。
面對兩人,她微微一笑,「你就是夏藍吧。」
夏藍恭敬的上前,「女王陛下,」然後趕緊扯扯旁邊的費司爵,後者不情願的微微頜首。
「呵呵,請坐。」
帶領兩人,坐到了殿下的花園裡。
這裡四季如春,是個適合休養生息的好地方。
「陛下,恕我冒昧,」費司爵冷不丁的開口,夏藍的眉緊張的糾在了起來,立即拿眼警告他。
「哦,有話請直說。」伊砜依舊好脾氣的說,可看向他的目光,卻多了分深究。
「您在做出英明的決策之前,是不是應該調查清楚呢?她,是我的女人,她肚子裡,也懷了我的孩子。將來,她是要嫁給我做老婆的。跟您的孫子,完全不會發生任何交集。」
夏藍在桌子下面狠狠踩了他一腳,費司爵好像感覺不到痛一樣,依然淡定優雅,帥得一塌糊塗。
伊砜挑了挑眉,顯得有些意外,「哦?原來是這樣啊。」
他眸色微沉,冷聲,「所以,您派出的壁虎兵,嚇到了我的女人和孩子。」
夏藍又是狠踩一腳。
「呵呵,」伊砜輕笑,目光垂落,高貴的氣質未曾因對方不敬的指責有半點折扣,說話的語氣卻迸出絲絲寒意,「這些,我都不關心,我只知道,她是烈喜歡的女人,是烈拒絕結婚的唯一理由。」
夏藍不悅的瞇起眸,剛要說話,費司爵的大手卻輕輕按上了她的,安撫的拍了拍。儘管對她溫柔有加,但面對伊砜時,他卻毫無懼意,愈加冰冷,無情。
「那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對南宮烈手下留情了。」
伊砜微怔,語音漸冷,「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只知道,有個男人始終在惦記著我的女人。尊敬的女王陛下,您說,我能就此放過他嗎?」
「呵呵,」伊砜冷笑,帶著淡淡的嘲諷,「你又能怎樣呢?」
費司爵一笑,傾身向前,從容道,「您最好派人查一下,千里以外有著怎樣的驚喜正在等著您。」
伊砜瞇起眼眸,倏地站起來,轉身就走,間隙,明哲跟上,她低聲吩咐了什麼,後者領命當即退下。
費司爵不屑冷笑,眸中一絲殘戾轉瞬而過。倏地,腳上又是一陣巨痛,他後知後覺的悶哼一聲,扭頭就瞪著旁邊的女人,「你是不是想我下半輩子坐輪椅?」
「你還知道疼啊?」夏藍倏爾湊過去,瞪起一對亮澄澄的眸,「你到底瞞著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他牽住她的手,起身就走,「快走吧,你該回去睡午覺了。」
「喂,告訴我!」
「沒什麼啦,就是隨便安置一顆遠程導彈,角度又剛剛好對準了這裡。」
「……」
聽到明哲的匯報,伊砜的臉色變了變,很快又鎮定下來,「查一下他。」
「是。」
明哲退下,她緩緩來到書桌前,拉開最底下的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相框。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
「今天,我看到了一雙像極了你的眼睛,只是……那是一對黑瞳。」
照片有些年頭了,泛著充滿歷史遺跡的昏黃,上面的男人,高大,英俊,一對眼眸散發出詭異的綠色光芒……
收好相框,她又來到了囚室。
南宮烈慵懶的躺在床上,只是挑起眉頭瞅了瞅她,「那些老傢伙沒空陪您說話了嗎?」
伊砜坐到他對面,淡淡的說,「我見了夏藍。」
一聽,南宮烈「騰」地坐起來,邪眸瞪得老大,「奶奶,我說過了,所有的事,與她無關!」
伊砜微抬起手,阻斷他的怒火,又繼續說道,「陪她來的,是一個叫費司爵的男人。」
他一怔,眸子晃過複雜的色澤,隨即,又懶洋洋的躺下來,側過身,背影給她,「那又怎麼樣?」
盯著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孫子,伊砜歎息一聲,「她懷孕了,是那個男人的孩子。」
南宮烈的身子倏然一震,接著,又傳出他的嗤聲,「很好啊,可以做個免費的爹地,您不是一直都想要個重孫子嘛。」
「烈!」
伊砜氣得低斥一聲,「這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事嗎?」
「呵呵,奶奶,我沒開玩笑。不管那個女人生了幾個孩子,跟過幾個男人,我就是要定她了!」
伊砜的胸口微微起伏著,眸角的皺紋也深刻許多,半晌,她點頭,「看來,你還是沒有反省清楚,那你就在這裡多住些日子吧。」
直到背後沒了聲音,南宮烈微闔的眸才緩緩睜開,眼角的晶瑩,將枕頭浸濕了一大塊。
她懷孕了,是費司爵的孩子……
好久都沒有這種心痛的感覺了,像把鋒利的劍從中刺入他的心,又硬生生的一分為二。
原來,心痛的時候,真的會痛得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