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司爵緩緩閉上眼睛,倏爾睜開,左眼的瞳孔迸發出幾絲詭異的綠色鋒芒,冰冷得接近地獄的溫度。他玩味似的掀起一側唇角,漫不經心的說,「我提供給老頭子的新式武器,足以毀掉整個北美洲。就算你有幾支火力強悍的軍隊,也不夠拿來擋子彈的,你還能拿什麼去拼?傑夫,你注定翻不了身的。」
傑夫冷笑著,倏爾起身,一腳踩在安以諾的身上,「那麼,你是打算讓你的女人和孩子一塊為你陪葬嘍?」
「啊!不要!爵,你不能不管我!」安以諾的哭聲淒厲異常,她吃力的抬起頭大叫著,「爵!救救我和孩子!快答應他吧,答應他啊!」
身後,追魂咬緊牙,胸膛不住起伏著。他盯緊費司爵,似乎在等他最後的答案。
費司爵的眼神柔和幾分,望著她,微微一笑,「以諾,你不是一直說,不要跟我分開嗎?我們一塊在地下團聚,不是很好嗎?」
安以諾完全呆住了,她想不到費司爵狠起來的時候,居然會不留一絲餘地。
傑夫攏緊眉,細長的眸瞇了起來,一把抓住安以諾將她提了起來,伸出舌頭,舔了下她的臉頰,嚇得她雙眼緊閉,「不要……不要……」
「我會讓你親眼看到,我是怎麼把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切下來,然後再當著你們的面,現場烹調。不僅如此,我還要把她肚子裡那個沒成形的孩子揪出來做成湯……」
「啊——」安以諾摀住耳朵,瘋狂的尖叫。
費司爵卻是面不改色的站在那,對傑夫這種變態的嗜好見怪不怪。他露出比他更加嗜血的笑,「好啊,那讓我也一塊嘗嘗。說不定,我也會愛上這種味道的。」
傑夫一愣,死死的盯著他,似乎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偽裝的破綻。安以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拼了命的喊叫,「爵,你在說什麼呢?!你瘋了嗎?你居然要跟這怪物一塊吃我的肉?!」
費司爵聳聳肩,「以諾,你也看到了,我也是身不由已。」他面上雲淡風輕,心裡卻緊緊揪了起來。面對傑夫,他不能有一絲鬆懈!否則,那就會成為致命傷!只要對像不是夏藍,他會毫不猶豫的去賭!
追魂的眸光愈發寒戾,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從費司爵救她的那刻開始,就是將她當作夏藍的炮灰!
傑夫一時難以分辨他的真實性,杵在那暫時沒了反應。鬼門出來的人,沒有一個怕死的,更不用說各種各樣的酷刑。所以,除了找出他的弱點加以威脅,根本沒有別的辦法。現在看來,這個女人,完全一點用也沒有!
他陰狠的獰笑一聲,「好啊,那還等什麼呢?」說著,接過手下遞來的一把刀,倏地撕開她的長裙,露出一雙白皙滑嫩的長腿。冰涼的刀身,在她的大腿上來回滑過,安以諾的叫聲完全走了調,「不要!救命!救命!爵,救我啊——」
傑夫不死心的又問一遍,「爵,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你很清楚我不會殺你,但是,我可以任意宰割這個女人!你確定,要看著她死在你眼前?」
費司爵一直都是冷眼看著,轉眸望向傑夫,「我今天能來,就是要告訴你,別妄想用任何人威脅我。在我眼裡,沒有誰是重要的。不過,她要是死了,你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敵人,我不會殺你,卻會把你的爪牙一顆顆拔掉,然後,留你一條賤命,讓你連活著都會成為最大的懲罰!而你,還是一樣沒那個本事殺我。包括現在。」
安以諾兩眼失神的望住他,目光呆滯,喃喃的說,「爵,你在說什麼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我懷了你的孩子啊,你不能,不能……」
傑夫咬得牙齒「咯咯」響,半晌,冷笑,「既然如此,那麼,多殺一個人也無所謂嘍。」說著,朝後瞥了一眼,「追魂,好像,你有位漂亮的朋友,也請來了呢。」
追魂倏然一震,訝異的眸光轉瞬即逝。火魁蹙起眉,扭頭看了他一眼,他別開臉,抿緊的唇角微微抽搐著,像在竭力壓抑什麼。
「怎麼,還不請出來嗎?」傑夫的話裡,透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他僵硬的頜首,「是,」
費司爵眉頭一顫,一種不好的預感攀上心頭。
果然,被追魂帶出來的人,赫然就是夏藍!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幾乎要停止了。
嘴裡的布被人扯了出,夏藍急促的呼吸幾下,他們剛才的對話,她早就聽明白了,輪到自己出場了,自然也很清楚她的作用。索性,將清冷的目光直視費司爵,「能拉著她一塊死,倒也不錯。所以……」盯緊他,一字一句,「千萬別救我!」
她的話,驚到了所有人。一直都是冷眼旁觀的冰魄,不覺也對她刮目相看,能面不改色的面對傑夫這樣的變態,這個女人的內心究竟有多強大呢?
追魂緊握的雙拳,指節已然泛白。他帶夏藍過來,只想牽制住費司爵,沒料到傑夫居然會知道!
費司爵的幽眸倏爾掀起一陣狂亂的風暴,週身籠罩一片肅殺之氣。緩緩的,他開口,「動她一下,我現在就要你的命!」
夏藍皺著眉,咬緊嘴唇。好像,她明白了什麼,眼圈竟然開始有些發紅。
既然他堅持了那麼久,為什麼現在要放棄?
如此狠決嗜血的費司爵,傑夫第一次見。他蹙著的眉,慢慢舒展開,他知道,這回,終於押對了寶。眼前這個女人,才是他的死穴,他的要害。
安以諾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的世界,她的執著,她的幸福,在這一刻,全部轟然瓦解。
費司爵,從來都沒有愛過她。他愛的,一直都是夏藍,是她,是那個注定會成她宿敵的女人……
「呵呵,呵呵,呵呵……」傑夫的笑,迴盪在冰冷的夜空下,「那麼,剛才的提議,我們再來好好談一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