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曦邊熟練的單手握方向盤,邊找出消毒紙巾遞給她,「向東一千米,是一家剛剛建成的孤兒院,我定期到那裡教孩子們彈鋼琴。」
夏藍接過來,輕輕擦拭著傷口,沒再繼續追問,而是疲憊的靠在倚背上。韓子曦扭頭看看她,「你休息會,很快就會到醫院了。」
「謝謝。」她淡淡的說。
「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夏藍沒說話,只是搖頭。
「好,我知道了。」韓子曦紳士的表示理解,同時加快速度駛向醫院。
稍晚的時候,警察找到了夏藍。也不知道韓子曦說了些什麼,居然就例行公事隨便問了幾句後閃人了。
夏藍沒有心思再去探究他的真實身份,整個人看上去好像元氣大傷。處理好傷口後,她穿上外套就要往外走,「你不用陪我了,今天的事,謝謝你。」
「等一下,」韓子曦抓住她的胳膊,語氣執著,「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夏藍抽出手,推門出去。韓子曦擰起濃眉跟上去,「你一直都這麼固執嗎?連別人的好意都要拒絕?」
「至少,我有權利選擇接不接受。」夏藍隨手挽起長髮,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站在醫院門口等出租車。
「可你別忘了,你再怎麼逞強,也是一個女人。難道,你就不想有人保護你?」韓子曦意味深長的說,然後走到她面前,一對閃爍著異樣光澤的眸鎖住她,「如果,我在你身邊,類似的危險,我絕對不會讓它發生!」
夏藍抬起眸,清澈的眸光似股清泉,瞬間流淌進他略微乾涸的心田,不覺竟慢慢迷失在那對無波的眸中。
「一直以來,我習慣了一個人。不需要別人保護,我也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不知道為什麼,韓子曦突然有點生氣,他蹙緊眉,微慍道,「你在逞強!」可越是這樣盡已所能學會堅強的她,看著越是讓人心疼,不明所以的疼惜,快要滲入骨髓。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在意她!
夏藍淡然一笑,挑起秀眉,「法律沒規定女人不可以逞強。」招手攔下一輛出租,她坐進去,朝還在那瞪眼的男人揮揮手,「醫藥費我會還你的。」
車子開走,她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晃動的依然是費司爵抱著安以諾離開的畫面。那樣果斷,毫不猶豫……
……
醫院裡,安以諾死命抓著費司爵的手,哭著說,「爵,不要離開我,我怕……夏藍想傷害我的孩子……」
費司爵斂下眸,溫和一笑,輕輕拍著她的背,「沒事的,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到你。」
「不要,你不能走,我不要你走……」安以諾抬起一對淚眼,鼻頭又紅又腫,臉上還有乾涸的血跡,「只要夏藍在一天,我就不會安心!我們的寶寶隨時都會有危險!」
眸光微轉,他的笑容愈發淺淡,「你說,怎麼樣做,你才會安心?」
安以諾正在氣頭上,幾乎沒作想,脫口而出,「我要那個女人消失!永遠的消失!」
費司爵的眸色倏爾一變,瞥向她的目光,夾雜著幾絲寒冽。
驚覺自己失言,安以諾忙垂下頭,可憐兮兮的說,「可是,我也只能這樣想一想,她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又對我有著難以消除的誤會……哎,算了,你只當我是在說氣話好了。」
費司爵輕扯薄唇,笑著安撫,「我明白。」
「哦對了,爵,那些都是什麼人啊?他們提到的『鬼門』是什麼啊?」
「沒什麼,」費司爵淡淡的說,「今天發生的事,你最好都忘掉。」
安以諾一愣,半晌,乖巧的點頭,「嗯,我知道了。你不想我問的,我不會過問。」說完,摟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只要你能在我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怕!你、我、還有孩子,我們一家三口,永遠也不要分開。」
撫著她的長髮,他輕應一聲,「嗯。」
得到他的應承,安以諾在他懷裡幸福的笑了。有了寶寶,又能得到心愛的男人,她再無所求了!
費司爵闔著眸,眸光漸漸失了溫度。
這次事件,因為某勢力的介入,警方全面封鎖了消息,事件當事人也未再受到絲毫騷擾。只是,夏藍身上殘留的淤青和外傷,還是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傷哪來的?」南宮烈盯緊她,邪眸漾滿慍怒,一不小心就會被點燃,爆炸。
「摔的。」夏藍連頭都沒抬,不時翻閱著手裡的資料。
「會摔得這麼重?」
「還好,胳膊沒斷,腿腳也健全。」
「夏藍!」他怒了,拍案而起,「你最好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終於抬起頭,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烈,我不是小孩子了,ok?有些事,我自己能應付。」
「包括『鬼門』的那些混蛋?你也能應付?」
她蹙了蹙眉,「你知道了?」
南宮烈幾步繞過辦公桌,來到她身前,雙手按在她身後的椅背上,將她固定在兩臂間,不容許她迴避或者是逃離,「小藍,該停止了!再留在這裡,你會越陷越深!那個男人不值得你再留戀,更不值得你為他涉險!」
凝視著他一對複雜的邪眸,還有眸底隱隱竄起的幽綠,她倏爾伸手輕撫了下他邪魅逼人的俊美臉頰。南宮烈一怔,被她突如其來的親暱,居然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小藍……」
瞥見他泛紅的耳垂,夏藍笑了。從來都是放蕩不羈輕佻示人的南宮烈,會因為她害羞,這個男人,其實真的純情得很。
「你……你別挑逗我……」南宮烈的耳垂紅得似要滴血,呼吸也變得急促無規則,「我會……會獸性大發的!」
望著他,她幽幽地說,「烈,別對我太好,我不知道該怎麼還?」
南宮烈攏緊濃眉,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的腦子裡只有這些嗎?一定要把我當成陌生人?告訴你,我是一個愛你的男人!我做的一切,都他媽是該死的心甘情願!就算被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拋棄,我也沒半句廢話!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