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雨怎麼都不出來了?她可是好幾天都沒有出來過了。」
便蘭太傾。「豈止是這樣,我聽說她已經在房間裡哭了幾天了。
「真的?以她的姓子,竟然會哭?」t7sh。
「你也不想想,她得罪的是誰?那可是咱們將軍看上的女人,妮雨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一直仗勢著以前是老夫人最喜歡的丫頭,便想著最少也是將軍的姨太太,自然是得意忘形點。」
「那也不能夠怪她,整個淮池的老百姓,哪一個不知道咱們的大奶奶以前在納蘭府也不過是個丫頭嘛,那妮雨的心裡也自然不好過,她可是從小就夢想著要嫁給咱們將軍,很正常的,自然是前段時間過分了點。」
幾個小丫頭磕著瓜子,一邊聊著,大家都是那麼的認真。
而年紀稍微長點的丫頭說道:「可是她畢竟太放肆了,誰不知道,將軍多麼疼愛大奶奶?你們有誰見過將軍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的?每天都要粘著大奶奶,只要是有好的,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大奶奶了,雖然同樣是丫頭,可是命不一樣啊。」
「還要,我聽說,大奶奶以前在納蘭府可不得了,是把好幾個厲害的太太都給處理掉了,那是什麼樣的厲害角色,才被我們將軍看上的?也不這樣好好想想,妮雨也太沒大沒小了,敢去招惹大奶奶,這下可好,被大奶奶收拾了?真是活該?」
大家也都磕著瓜子,然後都暗自歎歎氣,「現在看來,那大奶奶果真是個厲害角色,三下五下的便把我們段府最麻煩的丫頭給制服了,以後啊,我們一定要好生伺候著,不能夠掉以輕心了,那可不是我們能夠得罪的起的。」
「張媽媽說的是,將軍這般的疼愛大奶奶,我們就算是九條命也不敢開玩笑,以後大家還是注意點,千萬別犯糊塗了,哎,一個月前她進門的時候,我們還覺得她姓子溫順,還沒有她身邊的那個叫汐月的潑辣,沒有想到,哎,真是沒有想到。」
「你懂什麼,這就是叫做,會咬人的狗啊,是不會叫的。」
這下,大家又開始喫茶起來。
一直在外面靜靜聽著的納蘭涓輕笑了幾聲,和自己的貼身丫鬟雅清一起朝著三樓走了過去。
段府全是西式建築物,和納蘭府的正宗的中式是大相逕庭的。()
而段子墨知道沐傾寒喜好靜,特意在府中圈了一塊地,修葺了三層樓的小洋房,是沐傾寒喜愛的白色的主色調,裡面種滿了梅花,各種素雅的植物和裝飾,都是沐傾寒喜好的款。
但是這些都是段子墨一個人設計的。
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便完全解決了。
連沐傾寒都不知道,他只是過來通知沐傾寒,沐傾寒前些日子才住進來的。
「都說嫂嫂這裡跟天堂一樣,我還不相信,現在瞧見了,才知道什麼叫做天上人間,回頭啊,我給子烈撒撒嬌,讓她給我一套?」納蘭涓完全一副奶的派頭。完全和納蘭府中那位默默無聞的五小姐,差別太大。
沐傾寒正在坐在榻上看書,一聽到了納蘭涓甜美的嗓音,便立即放下了書,對著汐月說到:「快去,快去,快給這個奶送來最好喝的最好吃的東西,不然她那張嘴,可要把這屋子給說破,我們可招惹不起。」
汐月也笑著,有時候真的想想,幸好五小姐也跟著嫁了過來,這樣大奶奶也不會那麼的累,兩個妯娌之間說說笑笑的,也覺得像個家。
這廂已經坐下來了,指著沐傾寒,嘟著嘴,「嫂嫂真壞,我的嘴哪裡有那麼厲害?」
「不厲害?我可聽說二弟可要把弟妹你的閨房變成淮池最大的藏書閣了,都快要把你寵上天了,要不回頭我去說一聲,別說小洋房了,就算是沙灘,也會給你買下來的。」
「聽聽,真是做主母了,說話都這麼不饒人,你就是靠這個成功把那叫妮雨的丫頭給打發的?」
正在抿了一口淡茶的沐傾寒停頓了一下,然後擦了擦嘴,嘴角的笑容還是淡淡的揚起,「誰說的?這點事情,都驚動奶了?」
「這段府啊,還是和以前納蘭府一樣,只要是大戶人家,只要是有女人的地方,哪裡有不透風的牆呢?」納蘭涓也跟著笑了起來,汐月已經端上了馬奶糕點,「奶不知道妮雨那丫頭有多可惡,一再的咄咄逼人,我們大奶奶可是忍無可忍了,才教訓了她一下,她才收斂一點的。」
偷笑了幾聲,「我自然是知道那個丫頭的,有幾分姿色,還有點小野心,只是我好奇,我們的大奶奶怎麼一招制敵的?」抿了一口淡茶,屋子裡的火爐子燒的特別的旺,納蘭涓搓著手。
沐傾寒揉著額頭,「這種貨色,也輪不到我動手,以前在納蘭府裡學的,還治不了那個丫頭?不過我還真是看得起她,不過是給她幾分顏色瞧瞧,她竟然嚇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不出來,真是個沒用的人。」
「這裡畢竟是段府,大哥也好,以前在世的老太太也好,風氣還算是比較好的,和我們納蘭府,自然是沒有法子比的,誰能夠和我們的納蘭府的女人比?」帶著幾分諷刺,納蘭涓撫摸著自己的頭髮,然後低聲說道:「昨個兒我回了一趟家,可是讓我大開眼界呢。」
其實呢,沐傾寒嫁到段家,應該和納蘭涓一起回一次納蘭府的,這就做回門。
可是段子墨卻不同意,他始終不放心沐傾寒一個人到那個吃人的地方,便讓汐月代替著去了一次納蘭家,便回來了。
「哦?可是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兩妯娌已經培育出了一種默契了,納蘭涓點了點頭,「最大的新聞便是,納蘭家又添了一位十太太,而且那個人,你也認識。」
沐傾寒手中的茶杯頓了頓,這納蘭雄果真是不消停,一定還要加一位姨太太,他才滿意。「可是誰?」
「還有誰,那大太太身邊的心腹,晴芳唄,我娘說現在的大太太任何人都不相信了,只相信晴芳了,不過你猜怎麼著?晴芳很受老爺喜歡,都快成為獨寵了,聽說現在爹爹,四處去尋求壯陽的秘方,都五十的人了,還想讓晴芳給他生個兒子,聽說夜夜都不消停呢。」
納蘭涓是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的父親的,說起自己父親的事情來,也是帶著鄙視和不削。而兩個人畢竟是有夫之婦了,說起這方面的事情,也沒有少女時的嬌羞和害怕了。
沐傾寒確實沒有料想到,這次大太太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晴芳何等聰明,一旦給她機會翻身,恐怕她第一個對付的人,便是大太太。
真是一群可怕的女人,納蘭府,幸虧自己,沒有留下來。「還有呢?」
納蘭涓頓了頓,沐傾寒卻笑了起來,「你以為,現在的我,還有什麼是我不能夠聽的?」
長吁一口氣,納蘭涓說道:「還有就是,四少還是不肯碰四奶奶,聽說大太太和老爺說了四少很多次,現在的四少每日都喝得大醉,就算是逛窯子,也不肯和四奶奶同房,可算是讓大奶奶頭痛啊,現在的大太太,要想著四少的事情,還有晴芳的事情,還有七妹她……」
納蘭涓立即止住了嘴,可是沐傾寒還是聽到了納蘭漓的名字,她的手一抖,立即將茶水鋪灑了一桌子。
汐月立即前來收拾著,臉色也不好看。
誰都沒有想到,在沐傾寒結婚那一日,納蘭漓還是送來了結婚賀禮。
當時剛行完大禮的沐傾寒聽到了納蘭漓親自送來了賀禮,她簡直不敢相信,那個時候她最需要的便是納蘭漓的支持和理解,她覺得納蘭漓的此行,一定是想通了,是真心來祝福自己的。
可是當打開禮盒的時候,沐傾寒的手都快要失去知覺了。
汐月還是不明白,蹲下身子拾起禮物,「這把傘很漂亮啊,上面還刻著傾寒姐你和將軍的名字呢。」
而沐傾寒卻淡淡地說到:「她送傘,便是想要我和將軍,散。」
汐月嚇得說不出話來,誰會在結婚的今天,送這種不吉利的東西?
這不是存心來詛咒沐傾寒得不到幸福麼?
這件事,如同是一根刺一般,一直都沒有辦法從心中拔出來,她真的真的很介意納蘭漓。
所以每次有人在談論納蘭漓的時候,沐傾寒整個人都會失常。
「是我的不是,我不應該多說話的,嫂子你還是早點休息。」
「弟妹,你知道的,我一定會要你說出來的。」沐傾寒淡淡地說到。
歎息一聲,納蘭漓握著沐傾寒冰冷的手,「你答應我,不許難過,這件事,是七妹她自己一定要求的,大太太一連哭了好幾天,七妹還是雷打不動,所以,和你沒有關係,可好?」
點了點頭,現在的沐傾寒,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七妹她,她決定下個月,便嫁給程炳坤,做小姨太了。」
沐傾寒一個不舒服,一個人乾嘔起來。
「哎呀,嫂嫂,汐月,快去拿薄荷葉來。」
「我都讓你不要激動了,你還不聽,這是七妹的姓子如此,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堅持的,任何人都拿她沒有辦法的。」
「弟妹如此的聰明,難道還看不出來,七小姐這是在報復我和段將軍呢,因為我的關係,段家和納蘭家如此的緊張,七小姐這是故意的,故意的要和程家聯姻,只是為了對付我們,她說過的,她會報復的,七小姐的脾氣,你我,都是很清楚的。」
納蘭涓的目光散了散,「這也是她選擇的路,不可能她做的每一件錯事,你都要難過?嫂子,你現在不要再傷神了。」
沐傾寒心中突然一橫,歎息一聲,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好好的一個姑娘,突然之間就……
「寒兒,寒兒,你可在睡覺。」
遠遠的,便聽到了段子墨的聲音,沐傾寒立即拉住納蘭涓,「別在你大哥面前說這個事情,知道了麼?」
「放心,嫂子,我心中有數的。」
果真段子墨身上披著雪花便進門了,滿臉的笑容。
淮池的人都說段子墨不愛笑的,可是在納蘭涓看來,常常都可以瞧見段子墨笑,因為段子墨只為沐傾寒一個人展現出笑容。他三步作兩步,走到沐傾寒面前,拉著她的手,「怎麼臉色怎麼的難看?手也那麼的冰涼?不是讓汐月在房間裡多加點炭火麼?要不讓慕容大夫明天來給你看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瞧著段子墨如同對著一個稀世珍寶一樣的激動,納蘭涓真是瞧著也感動不已,段子墨,真的好疼愛這位美嬌妻。
「哪裡有那麼的嬌氣?你沒事就讓人家慕容大夫往我們這裡跑,你也不怕人家要做生意?」沐傾寒輕聲埋怨著。
段子墨卻完全當沒有聽到一樣,將自己的軍大衣脫下來,披在沐傾寒的身上,「我今天去了一趟綢緞莊,我親自打下的灰色狐狸毛交給他們了,要不了幾天就給你做一件貂裘的,你就不用怕凍著了,這幾日淮池都在下雪,我一想到你怕冷,我在軍隊裡處理文件就心神不寧的,好是心疼。」
沐傾寒的臉都完全燒紅了起來,她低著頭,指著不遠處的納蘭涓,「弟妹在這裡,你也口無遮攔的,回頭被二弟知道了,豈不是又要笑話你幾日?」
這個時候段子墨才驚奇的發現原來房間裡還有別的人,果真快要笑彎腰的納蘭涓就站在沐傾寒不遠處,段子墨摸著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地笑著;「原來弟妹也在這裡。」
「大哥安好。」納蘭涓行了一個禮,然後笑著說到:「是大哥眼中只有嫂子,沒有瞧見涓兒罷了,看著大哥和嫂子如此相愛,真是煞羨旁人呢。」
段子墨哈哈地笑了起來,「她是我妻,自然是要對她好的,我就等著她給我生個大胖小子,我們這個家,就完美了。」
沐傾寒的目光,黯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