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他才把她輕輕放好,喬歡憋著笑看著一臉正經的老公,呃,不對,是前夫。
「還疼嗎?」銳利的星眸看著她好久,最後卻只說了三個字。
喬歡一陣羞愧,終於低了眸:「好了!」輕輕地兩個字卻隱藏不住她內心的波瀾壯闊,剛剛被他抱起來的那一刻,她突然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某段時間他們還是很和諧的。
他沒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後給她把安全帶繫好,該去吃飯了,那麼大的紅包不能白掏啊。
喬歡繼續忍笑,他已經坐在駕駛座裡,內斂的雙眼再次打量著她泛紅的小臉,她這個樣子真的很可愛,可愛到他的嗓子開始冒煙。
「走吧!」
灼熱的眸光盯的她的小臉不自禁的發燙,她心虛的朝他笑了笑後看向正前方說道。
他發動車子出發,今天中午跟晚上他們倆作為姐姐姐夫都不能缺席啊,帶著這麼沉重的使命,他載著剛剛終於叫他老公的女人往酒店奔去。
只是這才是開始,別以為他就這麼忘了何謂來找她的原因,她今天是必須給他一個交代的,要走要留,她都必須要給他一個說法。
但是現在心情還不錯的情況下,他不想破壞氣氛,於是車子很快的到了酒店門口,停好後擁著喬歡往裡走。
因為倆人已經被分配好了任務,所以一開始就忙活起來,比自己結婚的時候都累,她突然發現好像就是自己結婚的那次最輕鬆,後來姚諾結婚也是把她忙了個半死,這次不僅是半死了好像。
都是商界名人,甚至演藝界的朋友都紛紛到場,喬笑跟張懸這場婚禮的盛大程度並不比喬歡跟南宮凌小,不過多了些花哨,倒是真的很符合張懸的個性。
應酬完之後已經是下午將近三點了,晚上還有一場更盛大的婚禮舞會,喬歡因為跟了婚禮敬酒的整個過程所以剛一散場就迫不及待的坐在一旁把自己高達七公分的高跟鞋給脫了下來,有些垂死掙扎後的放鬆。
南宮凌送完客人又回來,服務人員已經開始打掃收拾,他老婆終於撈著坐下休息一下,看著她紅潤的小臉有些泛白,他心疼的走了過去:「到樓上休息下!」
她抬起眸,臉上盡顯疲憊:「合適嗎?」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吧。
「我都交代好了,走吧!」他說著已經屈身把她扔在地上的鞋子撿起來,然後旁若無人的把她從椅子裡抱了起來,修長的裙擺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形,她摟著他的脖子有些緊繃的被他帶走。
他們才剛一進電梯,外面喜歡八卦的女服務員就開始湊到一起議論紛紛,今天雖然喬笑跟張懸是主角,趙恆作為最帥氣的伴郎也搶分不少,但是很明顯,南宮凌夫婦的強大氣場跟號召能力還是無意間搶了很多的風頭。
房間裡他把她輕輕放下:「我去給你放點熱水,待會兒你泡個澡休息下!」泡澡解乏嗎?
他那麼自然的說著就已經去浴室了,她卻坐在沙發裡許久都說不出話,只是低著頭摸著自己受了不少委屈的腳丫子,但是為了襯托他的身高,她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越是這種時候她就越是想要把自己收拾的跟他正好,所以早上固執的穿了雙很高的鞋子,他似是看出她的心事也沒多說她。
浴室裡他把外套脫下來放在一旁,給她放水,試好水溫之後自顧的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出去找她,只是她大概真的累壞了,竟然躺在沙發裡睡著了。
修長的小腿不小心裸露在裙擺外面,細膩的肌膚更是瞬間就吸引了他的眼球。
他還是輕輕地走過去彎身在她跟前:「喬歡……!」輕輕地喊了她的名字:好吧,我親自動手!
見她已經睡著,無奈,他只能親自動手給她寬衣,喬歡卻突然從沙發裡坐了起來:「怎麼回事?……我怎麼睡著了?」
在他怔愣的眼神中衝著浴室跑去,他半蹲在沙發旁低頭低低的笑開,原來她是裝的啊,看她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小臉那麼紅潤的彷彿能掐出水來的樣子心情再度大好。
她躺在寬大的浴缸裡舒舒服服的吐著氣,靜下心來之後才又想起剛剛他說的話,他溫柔的嗓音,還有他堅硬的手指在她背後劃了一下觸電般的感覺。
小臉再度紅潤,是因為周圍的熱氣吧,她自欺欺人的找好了借口,然後繼續在浴缸裡閉目養神,一泡進水溫,正好合適的浴缸裡,渾身瞬間放鬆。
他躺在沙發裡玩著她手機裡為數不多的遊戲,一眨眼就已經半個多小時,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想來大概是太累了,想多泡一會兒吧,他繼續玩。
但是又十分鐘過去了,她要是一直泡下去,他真怕她被泡壞了,又開始了的新遊戲,他玩了一會兒之後把手機放在了一旁,彷彿這是他自己的手機一樣得心應手的玩了四十多分鐘後他終於起身往浴室走去。()
門口他禮貌性的敲敲門,薄唇淺勾著,這樣客客氣氣的作風很不像是自己一貫的作風啊。
不過他還是等了三五秒,裡面沒動靜,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心裡開始不安穩然後就很堅定的打開了那扇門。
果然……
他很不失望的看到她躺在浴缸裡睡著的樣子,粉嫩的彷彿要滴出水來的小臉似一棵紅透了的大蘋果。
他輕輕地走進去屈身蹲在浴缸旁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忍不住溫柔一笑,又無奈的歎息:「真的泡壞了可就糟糕了!」
低喃著就找來一條毯子把她從水裡撈了出來,似是真的困了,在他懷裡磨蹭著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繼續睡,完全忘了自己在洗澡的事情。
他微微的皺著眉,要經得住她這樣無意識的引誘也是需要一定的定力的,何況她現在還連一點衣服都沒有穿。
剛被溫水泡過的身體更是柔軟細膩到了極點,他又對她忍不住垂簾,大床上他把她輕輕放好,給她擦乾身子的時候又是一陣沉沉的呻吟。
讓他如何安奈得住她這樣柔軟的美麗:「小歡!」低啞的嗓音在她可愛的耳垂響起。
她不適的轉頭他,他的唇卻正好擦過她白皙的頸部,有點要被折磨死的感覺,看看時間,再過三個小時又該為晚宴忙碌了,實在不忍心打擾她的,可是……。
他以為只要輕輕地就可以不吵醒她。
好吧,
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實在是太難受了,而且她又這樣一絲不掛。
當身上突然的重力,她情不由鐘的低喃,雙手想要推開身上的重力,只是推了幾下後就被身上的溫度給驚醒。
一睜開眼就迎上他熾熱的眸,像是要把她吞掉的深度,她想要讓他走開,卻發現自己身體竟然也那麼的溫潤了……。
所以誰也沒有說話,就那麼寂靜的繼續剛剛做的事情,他少有的如此溫柔,輕輕地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室內漸漸地男性粗狂的低吟跟女子細碎的嚶嚀越來越蠱惑人心,整個空氣都好像渲染上一層白濛濛的大氣層,全都溫潤的圍繞著他們。
晚上下去之前他就給她換了低跟的鞋子,喬歡看著那雙鞋就直接抗議不穿。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穿上這雙鞋子跟我出去,二是光著腳被我抱出去!」
第二個也算是選擇嗎?
大庭廣眾之下他抱著她出去……做什麼?
喬歡坐在床沿上繼續撅著嘴瞪他,最後低頭給自己穿好鞋子,誰也不會選擇被光著腳抱出去的吧,現在這種時候好像那樣很不合適。
其實鞋子的款式是最新的,而且跟她的形象也很搭,關鍵是舒服。
但是跟他站在一起還是矮著一截,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所有女士差不多都穿著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就她獨樹一幟了,雖然她本來個子也不算矮,但是她心理上已經小了一些。
晚上的婚禮格外的熱鬧,張懸帶著穿著紅色婚紗的新娘子跳了第一支舞,今晚這個放蕩不羈的張公子也算是沒讓大家失望。
喬笑更是一臉的幸福,倆人平時總是拌嘴,可是今天喬笑一整天小臉都紅潤著,像是被填滿了幸福。
市長跟市長夫人在今天新人的舞之後也牽手進了舞池,後來眾位長輩之後是小輩們一起牽手跳舞的時候,今晚確實每一對都那麼的出類拔萃,只是好像沒有幾對的婚姻是真正幸福。
表面上的一些東西卻很好看,就連喬林跟穆晴跳舞的樣子也貌似還不錯,喬歡在南宮凌的懷裡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看向不遠處的父母大人,總擔心會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她看到母親的臉上沒有一點幸福之色,只是偶爾跟跳過去跟她打招呼的人很死板的笑一笑。
「好了,現在這種時候你就不要在想那麼多不開心的事情了好不好?」南宮凌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起。
她就低了頭,她也不是故意,她就是看到父母親在一起的時候就情不自禁的想下去,穆晴自從知道喬林還有個樂兒之後就一直沒再跟喬林有過什麼交集。
今天能在這裡這麼配合喬林也算是給足了喬林面子,不過這個面子會給多久呢?
喬笑好像已經是很久以來的第一次跟之凡站在一起,之凡淡淡的說著:「以後可不是小姑娘了,做了人家的妻子就不能在那麼淘氣知道嗎?」
「哦!」喬笑像個犯錯的小女孩,一直低著頭沒抬起來。
「以後我妹妹就交給你了,好好疼她,如果她哭著回娘家,我這個當大哥的定不饒你!」之凡對張懸還是有些看法。
「放心,我一定好好疼她!」張懸摟著一直低著頭的喬笑說道,似是想要證明些什麼。
「早生貴子吧!」姚諾笑著說道,因為擔心喬笑不喜歡她,所以她的話一直不多。
但是只說一句就已經說道要領,喬歡跟南宮凌也走了過來:「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南宮凌一開口,大家都朝著他們倆走來的身影看去,自然又有人忌諱的低了眸,之凡看到她腳上的鞋子倒是欣慰的笑了笑,卻一直沒再說話。
「就是讓你好兄弟好好對我們妹妹啊!」姚諾長了口,然後笑著把喬歡拉到自己身邊。
「他敢對笑笑不好的話我第一個不饒他!」喬歡也這麼說。
「你們還真是一家人,口氣都一個樣子的!」張懸頗感意外的口氣。
南宮凌還是低笑不語,只是抬眼望著自己的女人。
「你不用親自找我麻煩,只要跟凌說一聲,我肯定沒好果子吃,他在我們兄弟倆可是出了名的愛妻!」張懸拍了拍南宮凌的肩膀,一副很瞭解的樣子說著。
喬歡也沉默了,南宮凌狠狠地瞪了張懸一眼,張懸今天是男主角,難免囂張卻也沒人揍他。
他們小輩在這邊聊的火熱,年長的也在另一邊聊的火熱,喬林跟南宮明早有拖對站在角落裡,倆男人都抽著煙,臉色都不怎麼好。
「咱們為他們也算是操碎了心,但是他們倆也都是那種有主見的人,我看這事啊,還得他們自己說了算吧。」南宮明實在不明白兒子兒媳到底在爭什麼爭到現在也不離開。
「小歡那丫頭脾氣也是倔,說什麼都聽不進去,這會兒看著倆人關係還不錯,可是一沒人的時候還指不定怎麼個水火不容!」
倆長輩都在為孩子的事情犯愁,但是他們也有自己的計劃,晚上散席後終於都忙得差不多,喬歡才跟南宮凌回了家,回了他們的婚房。
她洗完澡後出來他已經在沙發裡躺著看書,伸手把她拉到身邊坐下,把書放在了一邊。
喬歡繼續擦著頭髮,無意間發現他的眼神有些不對頭:「怎麼了?」
「我只是在想,會不會明天一早睜開眼又看不到你了!」他的聲音不重,喬歡卻被嚇了一跳,心蕩了一下,又垂了眸不敢再看他。
他也細細的打量著她臉上的細微變化,等待著她給出的答案,這一天倆人都已經疲憊不堪,可是心事卻依然那麼重。
他沒再問,沉默著,喬歡卻更是心裡很忐忑。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擁著睡覺,她卻一直合不上眼,靜靜地聆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感受著他胸膛的溫度。
「明天下午的飛機,我跟他母親有些緣分,老人家現在在醫院裡情況不太好了,想要再見我一次!」她終於開口,在他的懷裡緩緩地把她要走的原因告訴他。
他也沒睡,只是一直輕合著眸子,聽到她的話之後突然把她壓倒在身下:「如果我不讓你去呢?」
他很嚴肅的樣子嚇壞了她。
卻只是耐著性子說:「給我個理由!」
「我想讓你留下來,這一個理由還不夠嗎?」他冷冷的說道:「根本就是你已經做好了決定,不管我用什麼樣的理由都留不住你吧?」
她不說話了,轉頭不再看他。
他也不再說話,冷漠的躺在她的身邊跟她稚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能清晰的聽到他的喘息聲,似是在拚命的壓制著些什麼。
小歡靜靜地望著屋頂繼續保持沉默,早上一早就起床了,因為還要回去拿行李,旁邊也早已經空了,他早已經離開了。
忍不住的失落,低低的看著他睡過的地方無奈的歎息:「就那麼幾個字,說出來有那麼難嗎?」
……
穆晴看她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忍不住問:「真的還會回來?」
「如果那邊的空氣好的話說不定就不回來了!」她半開玩笑的說道,繼續收拾行李。
「如果真的不回來倒是好了!」穆晴似是很瞭解自己女兒的樣子白了小歡一眼。
小歡也只是笑著,她母親會不會是世界上最瞭解她的人?
很多人都貌似很瞭解她的樣子,但是究竟最瞭解她的人是誰呢?
她一個人拖著行李叫家裡的司機送去機場,跟媽媽再見後就上車離開了。
在這個機場好像還發生了不少的小故事大故事,突然就想起上次她要離開是他的車子停在不遠處,於是剛上台階就情不自禁的往那邊看去。
一時之間竟然看得出神,真以為那裡會是他,因為是停著一輛車子,但是也真的不是他。
她的手裡緊握著手機,或者是在等待著什麼,那次他給她打過電話,但是她沒有勇氣去接。
這次呢,這次他還會不會打來做最後的挽留?
入口處她還在排隊,馬上就要登機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她像是死前的最後掙扎終於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突然拖著行李就轉了身:「喂!」
「喂,小歡,凌出了車禍去醫院了……!」是付恩的電話。
她的腳步突然怔住,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什麼?」
根本無法相信,半夜裡他們還在因為今天的事情而爭執甚至冷戰。
當眼睛突然的模糊看不清,她拖著行李就往機場外跑,彷彿再遲一點點就趕不上了。
內心突然的那麼無措,彷彿失去了主心骨,她突然好想立刻就在他身邊。
彷彿只有他一直都在,她才能無所顧忌的做出任何決定,彷彿如果沒有了他,那麼她的世界也就完了。
突然想起那晚上的夢,她更加的彷徨失措。
因為夢真的被驗證了,他真的出了車禍……生死未卜……?
醫院裡靜悄悄的特別陰森,當她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在病房裡,還掛著鹽水,雖然她也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
當她打開門的那一剎,付恩跟南宮凌還有趙恆已經都守在他的病床前,轉頭看著臉色蒼白的女人終於回來的時候似是都鬆了一口氣。
「他……他怎麼樣?」喬歡甚至不敢問,甚至不敢聽,只是緩緩地朝著病床邊走去。
他們都退到一邊沒有人說話,周圍死氣沉沉。
他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額上還受了傷,她只是感覺到自己心跳的那麼用力,彷彿每一下跳動都是老天給她最嚴酷的懲罰。
她不該就那麼走了,她不該不告訴他,她去去就回。
靜靜地蹲在他面前,眼淚一滴滴的落下,她卻什麼都沒說,只是那麼靜靜地倔強的呆在那裡。
抱著他的手,一直抱著沒再放開過。
「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要活了!」付恩突然靠著老公的肩膀低低的抽泣起來,心裡無限委屈的樣子。
南宮明深深地歎息:「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喬歡,算我這個當婆婆的求你了好不好,如果凌再醒過來,你們不要在折騰了好不好,去復婚好好地過日子好不好?」
付恩這一句句的都像是在剜小歡的心,小歡知道他的車禍肯定是因為昨晚的爭執跟冷戰,心裡更是自責起來。
趙恆站在一邊聽著這話頓時皺起眉:「伯母您放心,醫生不是說了嘛,一定不會有事的,您就別再責怪她了,她也……!」看著小歡臉上的眼淚,她很少這麼失落無助的樣子頓時讓趙恆覺得心裡難受想要替她說一句。
「醫生說……誰知道那是不是醫生說出來寬慰人的話,車子都報廢了,他都躺了這麼久……!」付恩一下子就好像被雷給擊了,看著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兒子大吼了兩聲。
「不要吵……不要吵好不好?」她怕他被吵到了,他不喜歡吵鬧的地方,她突然開口,卻是有氣無力的。
趙恆告訴她,他出車禍以後耳朵裡曾流出血來,到底會不會受到影響還要等他醒了以後才知道,而且他現在左臂骨折,反正各種不好。
突然想到好多曾經在一起甜蜜的畫面。
想著他說要跟她好好地在一起,想他說想一心一意的陪伴她。
想他在簡潔生日的時候卻牽著她的手摟著她對所有的朋友說她才是他的結髮妻子。
想到了好多,還有他說讓她再也不要離開。
還有昨天他逼著她穿上那雙不算很高的高跟鞋的時候的樣子,他都是為她,為她做了那麼多。
此時曾經的種種都被記憶起來,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可是所有的記憶裡好想都在跟她表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所有的故事都只是因為他們的心裡早就深深地有了彼此,並且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這一刻,她真的擔心他就那樣再也不會醒來,即使趙恆說他不會有事。
但是她就是不習慣這樣的與他相處他跟平時睡著的時候不一樣,臉色這樣的蒼白。
她早就習慣了他平時閉著眼睛的樣子,若不然也是溫柔迷人,若不然冷漠無情,但是無論哪一種卻都不是這種死氣沉沉。
她被嚇壞了,直到他緩緩地睜開那雙震懾力很強的星眸,此時他的眸子裡一點精神也沒有,只是靜靜的望著天花板。
她激動的落下眼淚差點就哭出聲音,馬上站了起來跑出去喊醫生,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趙恆在外面聽到她的聲音也立刻趕了過去,當醫生過來給他做過檢查後她才稍微放心下來。
他只是看著她,從頭到尾都那麼安靜的看著在一旁聽醫生叮囑的小歡,什麼也不說,彷彿什麼也聽不到,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彷彿那只是一個影像,不真實的。
後來大家都走了,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倆,她轉身關好門在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那樣模糊的眼神,彷彿他很心痛的樣子。
她朝他走過去,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要不要喝水?」
竟然沒有勇氣去面對她,她又在害怕什麼了?
或許是內心有愧只是他好像什麼也聽不到,當她端著水杯站在他面前,他還是那麼靜靜地看著她。
「對不起!」她道歉,她再也不敢跟他稚氣了,她垂著眸子不敢看他,她從來沒有這麼低三下氣過。
可是許久都沒有回應,她好像只是在自己表演。
「南宮凌……!」她的心狠狠地一蕩,就突然想起趙恆的話,他的耳朵……她輕輕地叫著他,心跳的越來越快越來越亂。
醫生又過來做了詳細檢查,然後她再也沒力氣的坐在了他旁邊:「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她哭了,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哭的稀里嘩啦。
他還是那麼靜靜地看著她,似是在努力的想通一些事情。
國外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才記起自己答應曾廷文去看曾母的事情,看了看一直在靜靜地躺著的男人,想出去來著卻只是到了窗口,因為突然想起他聽不到。
「抱歉,我暫時不能過去了,帶我向伯母問候吧!」
曾廷文顯得異常失落:「我以為你已經下飛機了!」可是這一天她都在醫院裡陪著某人。
「抱歉!」她沒有提南宮凌,只是說抱歉。
曾廷文無奈的低了頭,看著腳底淡淡的說道:「沒關係,雖然沒有想要的驚喜,不過有機會一定要過來!」
她點了點頭,然後吃頓的對著電話那頭說道:「哦,好!」
掛了電話之後再轉頭,他還是原來的樣子,他只是耳朵聾了,又沒說不出話,可是他一個字都沒跟她說過,似是還在怨恨她昨晚的執拗。
連著幾天下來他都不理她,見到兒子的時候他才說了一句:「到爸爸這兒來!」
騰兒乖乖的往他跟前跑去,爬到床上讓他抱著,他一根胳膊受了傷,但是另一根還好好地,可以摟著兒子:「這幾天有沒有聽爺爺奶奶的話?」
「當然,騰兒一直是最聽話的,爸爸還疼嗎?」看著爸爸受傷的地方,擔心的問道。
只是南宮凌卻只是抬頭看向喬歡:「他說什麼?」用眼神跟她交流。
喬歡笑著把兒子從他身上抱下來:「乖,爸爸很快就不疼了!」
付恩給南宮凌盛了湯:「多喝點好得快!」
他還是聽不到,不過看母親的眼神也猜到她說什麼了,正如喬歡懷孕的時候她也整天給她做這種補湯。
「他現在身體不好又聽不見,肯定心情也不好,你千萬別再跟他找不痛快刺激他知不知道?」愛子心切。
「是!」喬歡只能乖乖的答應著,誰讓人家兒子是寶貝,兒媳婦就是根草吧。
「媽媽最近變瘦了哦,不過一點都不好看!」騰兒說話也會大喘氣了。
喬歡才剛要開心下,又被兒子打擊了:「小淘氣,還知道逗媽媽開心了,來,親一個!」她抱著兒子在沙發裡坐著親了又親,娘倆玩的不亦說乎。
「如果你們復婚了再一起搬回老宅,咱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多好!」付恩這話說的對,她也突然想到以前大家住在一起時候的情景,心裡濕漉漉的。
「騰兒,你想不想爸爸媽媽搬回老宅跟咱們一塊住啊!」付恩說著已經走過來,摸著孫子的小腦袋問道。
「想啊想啊,媽媽一起住,我要跟媽媽一起睡!」騰兒天真的說著。
大家沒看到,病床上正在喝湯的人眼神一滯,蹙著眉突然放下了勺子:「我手酸!」
「我們娘倆先回去了,你去為他吧!」付恩一看兒子那德行,二話不說抱起孫子就走,喬歡趕緊給婆婆寄過去包包跟兒子再見後才又回來。
也沒說什麼,只是坐在他旁邊給他又盛了點湯之後才又一小勺一小勺的餵他。
深夜裡她躺在沙發裡靜靜地聆聽著周圍的動靜久久的合不上眸子,心裡一直不安穩,偶爾起來看看床上的人睡的好不好,偶爾坐在他身邊一坐就是大半個小時,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熟睡的樣子。
清晨,她沉沉的睡在他的身邊,他睜開眸子就看到她疲憊的容顏,卻沒有動,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才剛剛接受了這不是夢,她還會不會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