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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75敏捷如豹 合攏 文 / 飄渺舞兒

    平靜就是那麼幾秒,當她幾乎是從沙發裡彈跳起來,就看到一熟悉的身影打開門像是回家一樣的走了進來。

    即使他沒抬頭,即使燈光暗的根本看不清他的臉,可是她就是能一眼認出他,即使一個多月沒見,她在茶几跟沙發的空蕩匆忙的轉身,他抬起那雙內斂的雙眸時……。

    「啊……!」

    並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有他去接住。

    正好撞到茶几上一個不小心倒下之際一屁股坐在了大理石的茶几上,怔愣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他也愣在那裡,剛心『砰』的一下子用力的彈了起來卻一直沒再落下,直到她好好地坐在茶几上才漸漸地歸位。

    眼神滯在她的視線,許久都那麼彷徨的坐在那裡,似是整個人都被掏空了,好像在飄著,完全不在狀態的情況下他卻越走越近。

    就那麼怔怔的看著他坐在了她面前的沙發裡,那擁擠的距離,他沉著臉抬手拉住她的手,微微的歎息後另一大掌更是堅定的抓住她的另一隻手就那麼霸道的把她輕易的拉到腿上坐著。

    她沒拒絕,完全像個呆雞那樣的任由他怎麼,心不知道還跳不跳,他突然的出現在這裡……好像受寵若驚了!

    已經不知所措,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不知道該有什麼表情,小臉不知道是白還是紅,好像有些僵硬。

    「這麼久不見,就這麼冷漠對我?」他的聲音很輕,卻很認真,認真到她覺得心突然的縮緊,一陣翻騰。

    還是閉口不談,只是低著頭任由眼睛已經模糊,任由心裡翻江倒海的煎熬。

    那麼堅定的眼神看著她的沉默,雙手抓著她的手輕輕地撫摸著,看著她手上戴的戒指也失落了一下下:「傷好些了嗎?」依然是那麼輕柔卻堅定的聲音,她用力的搖了搖頭又使勁的點點頭,剛剛沒理解完就做了反應,做錯了反應。

    終於對上她的眸,那麼晶瑩的讓他無奈,隨後他也歎息了,看著她如此沉默平靜的樣子,心裡一陣失落。

    「就打算一直這樣,不想跟我說句話?」他耐著性子繼續問她,那貌似輕柔卻又認真的聲音,他那如帝王般霸氣的氣場,她幾次哽咽過後才好不容易對他說出一句:「不是!」

    笑的沒有一點自信,一點都不像是她的風格,他卻把她抱的更緊,低頭抵著她的額深深地呼吸後:「想我了嗎?」

    她的心更是咯登一聲,好像被烙上了一個什麼印,不知道名字,但是那麼實實在在的用力的烙上去,肌膚都被烤熟了。

    「你怎麼有空過來?」不確定的笑著問,以為這樣就能扯開那個話題。

    「我問你想我了沒有?」他繼續抵著她的額,不是很用力卻又逃不開,甚至那溫熱的氣息都噴灑在她的臉上。

    眼淚就那麼不受控制的跑了出來,幾乎是不可預見的,一點準備都沒有,可是她卻只是任由他那麼緊緊地擁著,任由他跟她一近再近。

    「嗯……想我了嗎?告訴我,想我了嗎?」

    他耐著性子問了一遍又一遍,一手抱著她的後腦勺讓她的頭緊緊地貼著他的無法移開,一手緊緊地摟著她,那彷彿輕柔卻又撕心裂肺的聲音。

    她可以不哭嗎?

    這一個多月的平靜生活只是自欺欺人嗎?

    剛要平靜的心突然就又煎熬起來,當他問出這句話……她沒有想他嗎?

    她只是不想讓自己想他而已,可是每次總在某一時間就情不自禁的滿臉熱淚……他怎麼問的出口,一個多月不來見她,來了之後還要逼她說她想他。

    身子突然被壓下胸口突然的悶,她才又掀開那含淚的眸子看著眼前熟悉的輪廓:「我問你想我了嗎?你聽到了嗎?」

    他不容她的沉默,不容她的扯淡,他要她一五一十的告訴他此刻她這麼多的眼淚到底是不是因為想他……。

    他那麼霸道的一次次重複著那個話題,而她卻只是一次次的哽咽,面對他強迫性的對待,緊抓著他衣袖的雙手更加用力,指甲似是已經透過他的衣衫滲透進自己的肉裡,那樣生疼卻又那樣無所謂。

    她的嘴巴就是那麼的硬,什麼都不肯說,他還能拿她怎麼辦?

    向來都很喜歡戶外的人一個多月足不出戶,他還能拿她怎麼樣?她固執到如此地步,他還能拿她怎麼樣?

    看著她難過的表情,只是輕輕地撫摸過她滿是淚痕的小臉,這麼久不見,他還以為根本就不再想她,可是……漸漸地低了眸,沉著氣緩緩地靠近她的臉,淺薄的唇緩緩地湊上她柔軟的唇瓣,久違的感覺就那麼一下子回來。

    忍受不了她這樣的冷漠,就那麼輕輕地一兩下,再也受不了的把她緊緊地擁住,瞬間就兇猛的繼續吻了下去。

    有些時候或者根本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她對他的思念,全都在這個吻裡。

    就那麼任性的環住他的脖子與他緊緊地相擁著熱吻起來,任由眼淚繼續滑過眼角,她無法欺騙自己真的沒想過他。

    她更無法無視他如此狂熱的親吻,只能這麼陪他繼續下去,直到胸口跌宕起伏的難受,他才又捧著她的臉替她擦淚,一點點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別哭了,傻瓜!」那麼柔軟的聲音,她倒是想停下,可是他那麼溫柔讓她怎麼停。

    突然就那麼絕情,突然就那麼溫柔,就好像天上地下的來回起伏,根本無法預料的心臟都要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

    她倔強的別開臉,剛剛的熱情就那麼一下子消失掉,如果他是想要弄瘋她,那麼他已經做到了。

    「真的不願意多看我一眼?」他無法抑制的自嘲,無法抑制的去問她。

    「謝謝!」而她,卻只是清淡的說了兩個字,含淚的眸依然望著茶几的某一角似是被定了形一動不動。

    「謝什麼?」硬聲質問,他生氣了。

    「謝你還記得我啊,謝你百忙之中還能抽空來看我一眼,南宮總裁!」

    當桐漫的話再次迴盪在她的腦海,她徹底的理智了。

    他不再說話,只是定睛看她一眼,隨後就從她身上爬了起來。

    身上突然的輕快了許多,剛剛還好像溫熱的感覺一下子冰涼起來,她卻只是垂著眸靜靜地等待著。

    什麼都沒再說,只是看著她緩緩地費力的坐了起來然後決然的轉身,稚氣的離開,卻在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又募然轉身。

    她也剛好轉眸,對上的是一雙閃爍著的星眸,似冷漠,似譏諷,似絕情,似無奈又似決絕的眼神,內心大力一蕩,有什麼壓抑不住的東西無法控制。

    只是擒住她目光的乍然一現,他卻轉頭決絕的離開。

    心突然的被抽空,就那一眼……明明每天都在盼著他的到來,可是當他終於來了之後呢?

    就這樣負氣的讓他走了……?

    還是不想逛街,可是一連幾天悠閒居再來送餐她卻拒收了,門都不開,就當不知道。

    辦公室裡張懸剛進去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看到是悠閒居的電話就先接了起來,只聽裡面慌張不安的聲音說少奶奶已經連續一個禮拜沒有開過門了,問他是不是知道她的下落。

    微煩的沉了一口氣:「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抬眸就看到張懸一臉好奇的望著他,有些煩躁的沒有隱瞞,爽快的說了出來:「她連續一個禮拜沒有收悠閒居的餐點,工作人員懷疑她離開了!」

    張懸疑惑的點了點頭:「那麼她能去哪兒?」

    「去哪兒?當然是還在家裡,只是不肯開門罷了!」南宮凌煩躁的說著,肯定是為了那晚的事情又在跟他稚氣吧。

    是她那麼酸不拉幾的逼他走的,他如了她的意了她卻又不高興,既然想讓他留下又何必口不對心?

    「不會吧,哪有人會拒絕送上門的免費午餐!」張懸有些不相信的笑著說。

    「你比我還瞭解她?」冷冷的眸看了張懸一眼又垂下:「她才沒有你想的那麼善良心軟!」

    別看她平時都不說一句髒話,好像萬事都好商量的樣子,她都是把賬記在心裡,就如這幾天,就用這種方式無聲的跟他抗議了。

    是一個多月沒去看她,是在跟她稚氣,甚至打開她家的門的時候都只是想看她一眼,可是當他已經情難自控並且她都已經回應了他之後又突然給他一巴掌,他真的很想留下來了,可是她卻倔強到了如此自負的地步。

    既然那麼想念,……!

    還想過換鎖的,可是想起他上次直接找開鎖公司撬開她的門之後她就沒再浪費金錢,日子一天天的這麼過去,那天再有人來敲門的時候她卻開了。

    其實第一個念頭是他的,但是想想他自己有鑰匙,若是要來肯定不會那麼自覺的敲門,放下手裡的書去開門。

    「以寬!」只是一開門就嚇一跳,那帥氣的形象又一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我還以為會失望而歸,還好你還算有點良知!」嚴以寬似嘲諷的說著,淡勾唇弧已經走了進去。

    「什麼叫還算有點良知,我好像沒得罪你吧?」跟著他屁股後面進去,把門輕輕地管好,這傢伙一來就損她。

    「長話短說,我這次來主要是請你榮歸故里的,怎麼樣,什麼想法?」把她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認為她如果明智的話,也該知道自己該離開一段時間了。

    喬歡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低了頭蹦躂著到沙發裡一屁股坐下又拿起剛剛沒看完的書:「我不回!」

    那麼肯定,她倔強的選擇不要離開,離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內心很強烈的抗拒。

    「發生這麼多事之後難道你不覺的或者離開一段時間對大家都有好處?」嚴以寬有些不爽的坐在她旁邊給她分析。

    她卻只是無趣的隨便翻著書頁,眼睛一直不肯從書頁上離開半分,他終於看不下去的把書本從她的手中奪走直接丟在地上:「喬歡,這可不像是你啊!」嚴肅了。

    喬歡抬了眸看向嚴以寬,知道兄弟姐妹們都擔心她的生死安危,但是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嚴重:「那你說我該是怎麼樣的?」她也煩躁了,心裡的落寞無人可以傾訴,心裡一直在隱忍著安奈著些什麼,本來就壓抑。

    「我眼裡的喬歡自然是越挫越勇的,可是看看現在的你,……還記得你跟允澤分手那一陣子嗎,他那麼誤會你你都照常工作照常生活,只是愛吃了一點,可是現在呢?看看你自己的樣子,把自己關在家裡將近兩個月,手機換號,敲門無應,還把自己弄的像個呆雞,你說你該是什麼樣?」

    是吧,沒有以前那麼堅強了,或者原本就不堅強,只是傷的不夠深罷了。

    「離開一段時間,好好地冷靜冷靜,喬歡,別這麼虐待自己好嗎?」他也會語重心長,好像這麼多年第一次聽他這麼說話。

    眼睛有些發乾,她沒再看他,只是靜靜地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的婚戒,當初說話的與子偕老,而現在……他正在陪他的前女友治療不育。

    可是讓她離開……不,她不離開,除非離婚了,或者那時候她會離開,但是現在她不會。

    「如果離開可以解決問題,那麼我這麼久的獨自一人,為什麼還是什麼都沒有改變呢?」她反問他,之後卻是苦笑,嘲諷,自己竟然已經無用到這種地步。

    「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他說對了吧,她就這麼靜靜地呆在原地,什麼也不說,怕傷害,怕承擔,怕被拋棄……。

    即使再難過也不說分手,

    即使再難過也不說離婚,

    就這麼默默地等待著,任由某一種結果在最後落在頭上……等待一錘定音的那一天,她何去何從?

    嚴以寬走了,這次是特地來找她的,走之前留給她一份禮物,說是大學時候就準備好的,忘了具體是什麼時候。

    安靜的房子裡她疲憊的身子緊緊地貼著門板,當盒子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她的心不安的震盪,是一枚素戒,她拿在指尖緩緩地舉起,當漸漸地轉動,裡面兩個字母,她愣的笑了一下,那麼桀驁不馴的男孩子其實並不是難以靠近的。

    只是兩個極端的人如何走在一起,事隔多年後他才告訴她,也只是給她一個心安的理由吧,總是離開了南宮凌她也不是孤獨的一個人。

    她不是怕孤獨一個人,她是怕沒了他的生活……這段時間的平靜是平靜嗎?回頭想想都需要勇氣,沒有他的日子裡,秒針都漫長的好像沒動!

    想起那次答應姚諾去陪她算卦的事情,給她打了個電話,兩人第二天一早就上了車,快要中午才好不容易到了那個地方,姚諾讓司機在車裡等,然後纏著喬歡進了那家院落。

    院落裡有些髒亂,聽姚諾說他是個離了婚的老男人,因為整天給人算卦不幹農活老婆跟他離婚了,不過離婚後他卻風生水起,城裡很多大人物都紛紛找上門,可謂一夜暴富啊,只是到現在也沒再找到女人好像。

    只是今天她們倆來的時候卻剛剛巧,院子角落裡一條似是從沒洗過澡的黑色的普通種狗狂熱的汪汪叫起來。

    倆人都嚇了一跳,轉頭防備的看著那條狗縮在一起,然後又聽到裡面有人粗魯的吆喝了一聲:「誰啊!」

    倆人相擁著轉頭,就見一個有些枯黃的肌膚露了出來,一邊慌忙的穿著衣服,好像……不是單身老大爺啊。

    「屋裡還有女人!」喬歡尷尬到極點,在姚諾耳邊小聲嘀咕,姚諾也尷尬的縮了縮腦袋,不過很快那男人就從裡面跑了出來,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整理好,這對於她們倆身邊全是衣冠楚楚的人來說,還真是難堪了些。

    「呦,這不是大小姐嘛,快請進快請進!」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樣子的男子,面黃肌瘦會算卦的男子。

    喬歡突然就覺得沒了可信度,剛剛下車的時候看情況還覺得跟想像中差不多,一般世外高人都在這種地方生活,但是見了面之後,哎……如果不是市長大人都來找他算卦,她絕對一句『走錯門了』拔腿就走。

    一進屋子裡,女人尷尬的低著頭正在系扣子,一看到喬歡跟姚諾兩個衣著光鮮皮膚又好的女人就立馬傻了眼。

    「打擾了!」憋悶了半天才好不容易蹦出這三個字,喬歡尷尬的笑著沖那女人點點頭,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女人,不過很顯然農村的女人保養方面還是不行,雖然染了啤酒色的長髮,但是跟形象完全不符。

    「沒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兩位快請坐,有些亂,別嫌棄啊,呵呵!」那男子說著把有些髒亂的沙發用手掃了掃,把上面的髒衣服抱在了懷裡,接著寄給那個女人:「去沏壺好茶來,最好的啊!」跟女子說話的時候顯然是耐著性子還帶著安撫的。

    那女子乖乖的抱著衣服就上了裡間,喬歡跟姚諾都咂巴著嘴巴坐在了沙發裡,真是不想坐,可是人家笑呵呵的款待,她們倆怎麼好意思推脫,再推托就真的讓人家臉上過不去了。

    「這位是……?」那男子顯然有些好奇喬歡的身份,見過不少城裡的少婦貴太太之類的,但是畢竟認識的還是少數。

    「哦,這是我死黨,至於名字嘛……!」姚諾看著喬歡有些發冷的眼神就知道喬歡不願意暴露,她也沒打算給她暴露:「反正你只要知道這是我好姐們就行了,我們這次來主要就是想讓你幫著算算,她好像流年不利,一年裡大事小事的出了有好多次了!」

    人家不願意暴露身份他自然也不再多問,只是說道正題的時候這男子顯然表情神色上都認真了起來。

    喬歡沒有多問,她向來不信這個,犯小人……她自己也會算,說的不過就是女人嘛,最多就是李天藍跟簡潔,李天藍好像跟簡潔住在一起呢,簡潔現在又跟南宮凌走的很近,這倆女人一個是他的前女友一個是他的乾妹妹,恐怕都恨死她了要。

    倒是姚諾,像個小姑娘似地還神神秘秘的跟人家談到她的姻緣,那男人一臉的高深莫測,說了好多,也確實在某一刻看了喬歡一眼,只是喬歡凌厲的眸子正好攫住他的,他倒是很識相沒有說出那段。

    其實喬歡跟姚諾心裡都明白,姚諾喜歡喬之凡,喬之凡對喬歡一直沒放下,他大概是想讓姚諾留意喬歡,可惜喬歡氣場太強大,從她堅定凌厲的眸光,那男子聰明的閉口不提這事,只說成事在人,讓她不要輕言放棄,最後一定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茶她們都沒敢喝,突然就想起上次去跟釘子戶談判時用的茶杯,雖然這裡的明顯乾淨一些,畢竟來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但是她們依然像是有潔癖一樣沒敢喝。

    但是錢沒少給,讓姚諾先上車,她從包裡直接塞給他兩千塊現鈔,什麼都沒說,要走的時候卻被他叫住:「太太,因為您是父母之命,這段婚姻必是歷經艱辛的,如果您肯低頭則會同姚小姐一樣守得雲開見月明,可是按照您的性子的話,您注定了要寂寞餘生的,希望您三思而後行!」

    這話……喬歡倒是往心裡記下了,朝他點點頭後才又轉身扶著門框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哎,雖有大富大貴之命,卻弄不好就要寂寞終老啊,這豪門裡的男女多的是感情糾葛!」那男子還看著喬歡孤獨的背影在感慨,卻沒留意情人早就站了過來,白了他一眼之後就奪過了他手裡的錢數起來,他才回過神又立馬摟住那個女子:「嘿嘿,再接著把正事幹完去走!」

    「去,那是什麼人啊?」那女人沒好氣的拍打他一下,煩躁的問了句。「這是機密,豈能說與你知!」喬歡之所以給他這兩千塊錢的原因,他自然知曉,替算卦的人保密也是他一向會做的事情,即使是最親密的人。

    低頭……她還要怎麼低?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看著窗外的風景,臉上淡淡的憂傷無法掩飾,倒是姚諾心情還不錯,看喬歡抑鬱寡歡的忍不住問:「怎麼了,他又跟你說什麼了嗎?」

    喬歡低頭苦笑,沉默著搖了搖頭又看向窗外,什麼都不想說了,既然是命裡注定的。

    姚諾把她送到樓下就走了,回到家一開門,電視機裡熟悉的聲音正在播放著昨晚的新聞,沙發裡他慵懶的靠在裡面,只看到一個頭頂也知道是他了。

    輕輕地關上門盡量正直走的過去,沒停下,直接到了廚房先去給自己倒了杯水之後才端著杯子出來。

    看他一眼,他也看她一眼,卻只是冷冷的一眼,然後她繼續走過去坐下在他旁邊的單個沙發裡直接去看新聞。

    他手裡拿著那個方形的小盒子,她昨晚忘了收起來,放在茶几上就走了,今天也沒收,是真沒在意。

    可是她就是突然覺得剛剛好像看到了什麼,再轉頭,果然,已經在他的手裡,突然就有些煩躁,想到那個男人的話傾身就想去奪回來,只是他卻迅速的合上盒子往胸口一手,她撲了個空還沒等生氣呢手卻被另一隻手抓住,直接撲到了他身上。

    驚險的她眼前一黑,差點嚇暈過去,可是抬眸就看到他陰霾的眸子:「嚴以寬向你求婚了?」淡薄的說,可是她卻感覺他內心的難過,或者只是幻覺吧,她這樣告訴自己。

    「他說這是大學時候就準備好的!」她淡淡的回復,就那麼趴在他的身上任由他攬著,反正掉不到地上,反正掙不過他。

    深邃的眸子含著隱隱的審視:「然後呢?」

    「他讓我跟他走!」他確實這麼說,她沒有撒謊,彷彿只是在閒聊,很認真的閒聊。

    「你答應了?」這才是他想知道,就那麼平靜的聊下去,看著她憂傷淡漠的表情,又有些從容不迫的冷漠。

    「我不想逃避什麼!」清澈的眸子一覽無餘,她不會欺騙他。

    就那麼定定的看著她良久,似是在肯定什麼,似是待心裡安穩了之後才又開口,「今天去哪裡了?」伸手輕輕地掃過遮住她美麗容顏的碎發在耳後。

    「前段時間跟姚諾約了去算卦!」還是那麼問一句答一句。

    他微微的動了動,雙腿微微的合攏讓她好趴在上面更舒服一些,敏捷的眸光一直盯著她漸漸地紅潤的臉,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如此的安靜,整棟房子,還有他們彼此的心,『迫切』的安靜。

    「聽姚諾說市長大人一直都找那個人算,我們去的時候……!」喬歡想起那尷尬的場景強忍住笑不再說下去,可是無形當中她那忍笑的模樣卻遲遲的讓他無法移開眼。

    或者是兩個人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這樣平靜的聊過天?

    或者是她已經太久太久沒再對他這麼笑過,心內狠狠地一蕩,很有抓住這一刻就這樣永恆的念頭。

    只是他的臉卻還是那麼的沉穩內斂的帶著寒氣,她含笑的眸子漸漸地靜了下來,像是野狼見到獅王后不甘心卻又不得不乖乖的退回老巢。

    「你們去的時候怎麼了,看到了什麼?」他敏銳的觀察力,怎麼可能看不出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哈哈,不告訴你!」忍了好久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像是偷情的兩個人被抓住後的窘迫,她怎麼好意思說,所以搪塞著就想逃開他。

    卻忘了自己受傷的腿,剛要站起來,一用力就又結結實實的壓在了他的胸膛。

    某男終於冷了臉,這麼不乖巧的女人,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說她是心思縝密的賢內助的時候,可是事實上呢?

    處理的自己的私生活總是會搞的一塌糊塗,還一生氣就會跟人僵持,一個字也不說,就一直靠著,等著他認輸嗎?

    這次他偏偏不認了。

    「不管什麼時候都不准跟嚴以寬走,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記著你這輩子都只會是我南宮凌的女人,記清楚了嗎?」

    他少有的這麼嚴肅,深邃的眸光似是要闖進她的心裡給她印上一個永遠無法忘記的印痕。

    「先起來再說好嗎,我的腿好像有點不舒服!」她不回答他,只是清淡的說道。

    他便摟著她從沙發裡爬了起來,讓她坐穩在沙發裡之後又把她的腿輕輕地抬起,還好沒事,可是心裡卻是一震的,不想她整天都遍體鱗傷著。

    或者是太累了,趴在他的腿上就那麼靜靜地睡著了,還睡的很沉,或者是他熟悉的體溫讓她有了莫名的安全感跟踏實感吧。

    他一手輕輕地裡著她的黑髮,一手依舊重複著那個動作,把那個盒子打開又合上,嚴以寬的心他早就看透,到了那個年紀還不談婚論嫁的男人,若不是不把婚姻當回事就肯定是心裡有人了,很肯定嚴以寬就是後者。

    現在嚴以寬正在向著這個城市悄悄地進軍,陸允澤現在所管理的那家酒店就已經說明一切,眼下又把這東西給喬歡,深邃的眸子凝聚成幽幻之色,某時垂下眸看著熟睡的女人那一刻死縈繞著千思萬緒的柔情,望著那枚印著yh的素戒時又決絕無情的硬如鐵石。

    最後似是決定了什麼,盒子最後一次啪的合上,他的眼神定在茶几面上清冷堅定,幽深的根本看不到他的心思。

    她卻驚的像是夢中驚醒,瞬間從他的身上起了,神色恍惚的抬眸看向他:「怎麼了?」

    他才垂眸看著她,剛太專注一時忘形了:「沒什麼,餓了麼?」他摟過她的肩膀讓她繼續依偎在懷裡,聲音裡滿是寵溺。

    「有點!」修長的睫毛貼著他白色的襯衫,尋思良久之後雲淡風輕的說道。

    「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在這等我!」

    說著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起身就去廚房給她做飯,外套擱置在沙發扶手上。

    就那麼看著他從容不迫的走進了廚房,利落的挽起長袖帶上對他來說小著好幾個號的圍裙打開冰箱從裡面尋找可用的食材,很快就聞到一陣蔥花的香味,抬手打開油煙機,他的動作那麼嫻熟的好像整天都在做著這件事。

    她看的有些呆了,直到他的手機響起,一陣悠揚的鋼琴聲,見他忙的正歡就拿過他的外套從裡面掏出手機,只是屏幕上閃爍著簡潔兩個字的時候她沒敢接,又看了看他那高大的背影,起身走到他跟前把手機直接放在他面前。

    他手上翻炒菜的動作依然沒停下,微瞇著眸子看清屏幕上的字之後拿過電話,喬歡去接著他剛剛的動作繼續,他走出了廚房。

    把盤子放在案上,熟絡的把菜出鍋,好看的菜色讓她忍不住感歎,果然不錯。

    他已經來到她的身後,她好不知情的轉頭,正好站在他的懷裡,只是沒有很用力,剛好眼睫毛觸碰到他的襯衫。

    薄唇淺勾:「去休息吧,我繼續!」

    她卻沒有離開,只是往後退了一步靠在案上,微微的笑著開了口:「聽說她在治療身體,已經很多事需要你幫忙吧,去陪她吧!」

    說的那麼平靜的好像根本就不是她的老公,不然她怎麼這麼慷慨,傻了嗎?

    他靜靜地看著她:「一定要我去?」她執拗起來真的很讓他憤怒,每次心都好像在噴血。

    她不說話了,只是垂著眸看著某處,依然淡笑著。

    氣氛瞬間凝集:「如你所願!」他轉身就走了,沙發處撈起自己的外套再也沒停留。

    她就一直那麼靜靜地靠在那裡,雙手搭在檯子上,直到聽到清脆的關門聲『啪』,她才無語的合了眸,抬起一隻手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額頭:「白癡吧你!」不得不佩服自己賤到如此地步。

    一晚上貌似這一天都沒好好吃飯,煩悶的一直在發呆,若不然就是上網,上網也是什麼都看不清,只是心煩意亂,

    後來就胃疼的要命,當她打電話給何謂,而何謂趕到時又一直敲門無人應的時候也著急了,但是在打她的電話也沒人接。

    當門第二次被開鎖匠一錘砸開的時候,她才緩緩地從沙發裡爬了起來,慘白如紙的臉,何謂走進去:「我靠,老大你自殺的嗎?」

    「什麼?」腦子有點不聽使喚了,當她怔愣的問他,卻有些支撐不住的又趴在了沙發裡。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裡,闌尾炎,再來的稍微晚一點就要開刀了,送來的及時所以只要打一個禮拜的點滴就行。

    不過醫生還是交代以後要好好吃飯,主意營養,否則很容易再犯。

    她默默地點點頭,因為給她瞧病的是院長大人,當院長離開後何謂才拉了椅子坐在她床前很費解的看著她:「老大我特想知道,在你已經闌尾炎的時候是怎麼怎麼睡著的?」

    按理說,光是疼就要人命了,可是她竟然睡的跟個死豬一樣,他敲了半天門打了半天電話都沒人應。

    還是上次的開鎖匠,這次人家沒敢再隨便開,因為上次也是她在裡面,怕被告,但是何謂威脅若是裡面的人有個三長兩短就要他住進監獄,人家才無奈之下反正橫豎都是死的又拼了一回。

    喬歡直接無視他的問題:「我餓了!」

    昨天他做的吃的她都沒吃,不好意思吃啊,把老公拱手讓人,天下還有她那麼傻的女子嗎?

    簡直就是愚蠢之極,她還有什麼心情吃他做的飯,一晚上胃裡糾結的差點死過去,又累又餓又困,還又生自己的氣!

    「好,這就去準備,要不要通知老闆跟你老公?」去給她備膳之前又轉回來貼心的詢問。

    「要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知道我就撕爛你的嘴!」她惡狠狠地說著。

    好吧,反正何謂就是怕她,敬畏的很,所以乖乖的閃去買飯。

    她卻無力的靠在床頭看著頭頂的鹽水,真是鬱悶,三天兩頭住院,打這種氣勢根本營養不良的東西。

    那天掛完鹽水後剛出病房一邊低頭從包裡找鑰匙一邊往前走,身後突然一個門開了,然後熟悉的字眼:「喬歡!」

    她翻找鑰匙的動作停下,眼神稍微一滯後轉頭,就看到南宮凌陪著簡潔站在某病房門口,心內狠狠地一蕩,沒說話,打算就這麼離開。

    「你生病了嗎?」簡潔的聲音很柔和,彷彿一個很虛弱又很溫和好相處的人,彷彿很關心喬歡。

    喬歡優雅的轉了身,與他冷冷的對視一眼之後又對簡潔譏諷的笑著:「多謝關心,只是來看個朋友!」

    高級病房都在這一區,可是治療不育也要住院嗎,反正她不太懂,但是已經準備走。

    「大夫說我只要堅持治療,不用多久,一定可以再懷上小寶寶的!」簡潔激動的說著,眸中閃爍著晶瑩,可是這跟她喬歡有什麼關係,喬歡無奈的吧嗒了一下嘴:「那就祝你好運!」

    是嗎?那也總要有個人跟你生吧?

    眼睛已經濕潤,她大步的朝著電梯口走去,強忍著心中的酸澀就當做什麼也不知道,可是明明已經想到跟她生的那個人……是她親愛的老公。

    他從不解釋,以前不解釋,現在也不解釋,任由她胡思亂想。

    她也不要他的解釋,反正都習慣了,而且現在兩個人打著夫妻的名號早就好幾個月不干夫妻的事情。

    電梯裡她剛一進去就意識到他們倆也要一起,自覺的站在了前面,不想在後面看著人家雙雙背影獨自悲傷。

    寧願高傲的獨自站在前面,安靜的出奇,電梯遲遲的不願意合上,反正她感覺時間過的很慢,於是纖細的手指用力的摁了兩下開關才緩慢的合上。

    「我自己回去吧,待會兒你陪她一起回去。」背後傳來善解人意的聲音。

    他沒說話,只是彷彿平淡無奇的眸光一直盯在梯壁上她那難掩憂傷的臉。

    「我自己開車來的!」不用她假惺惺。

    乾脆的拒絕,不要別人的施捨。

    出了電梯之後她更是堅定的邁了出去,只是低著頭就要往前衝出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太太!」

    熟悉的乾巴聲音,喬歡停住腳步募然轉頭,算卦的……男子。

    簡潔跟南宮凌交換個眼神就先走了,他站在她身後看著那個男子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您啊,您的腿傷好了嗎?」

    「謝謝關心,已無大礙,張先生怎麼會在這裡?」喬歡職業化的微笑,對於陌生的人,向來不會有什麼私生活的東西表現出來,正如她只會在關鍵的時候看他一眼,然後給他一疊錢做封口費跟感謝費。

    「哎,剛領了結婚證卻又查出不能懷孕,這不是尋思城裡的醫院好一些,……不知道太太在這裡有沒有熟人啊,可不可以給我們引薦引薦,我這個年紀也是求子心切,拜託拜託了!」那男子顯得有些焦急。

    不過有些老男人六十得子,他才五十左右,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不過這症狀……,她無疑的轉頭,抬眸就迎上他冷如薄冰的眼眸。

    「拿著我的名片直接去找專科的趙主任!」說著已經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自己的名片,一旦寄過去那算命的立刻嚇呆了。

    「那就不打擾了,兩位請便,告辭!」算命的卑躬屈膝的說著已經走遠,看著名片上的名字,他如果再不知道喬歡是誰就不配神算這個名字了。

    只是知道這種人太多秘密可並不是好事,他當然是有多遠滾多遠。

    「你怎麼認識這種人?」看著那男子穿著打扮,都沒一丁點的品位,而且那張臉,真是讓人厭惡到了極點。

    喬歡噗的笑了一下,沒忍住實在是,剛剛看那男子嚇的那樣子:「他就是那個算卦很準的大師!」

    南宮凌的鳳眸更是瞇了起來,真是人不可貌相,無話可說了也。

    喬歡轉頭就走,沒想再說話,因為他還要照顧簡潔嘛,但是才剛走了兩步就被拽住:「沒腦子嗎?」硬聲質問,冷漠的眸子看她。

    喬歡一怔,完全傻了,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她怎麼沒腦子了,剛要往那個算命大師身上聯繫卻見他突然蹲下了身子:「抬腳!」

    她乖乖的有些遲鈍的抬了腳,腳平穩的落在地面不到兩秒,他已經拿著她的高跟鞋起身,她還沒搞懂什麼事的時候已經被他打橫抱起。

    「我可不想在以後聽別人說我太太是個瘸子!」那麼冷漠陰沉的表情,那麼毒的薄唇,可是她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移不開眼。

    雙手自然的環住他的脖子,看著他那似冷漠又似是在底層還縈繞著千絲萬縷的溫柔的眸子,心不自覺的就提在半空緊緊地揪著,悶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癡迷總是要結束的,門口簡潔正微笑著看他抱著喬歡走出來,那笑容,似是沒有一點醋意,實則內心卻是早就恨透了的。

    喬歡看到簡潔的那一刻就再沒看他,也沒讓他把她放下,反正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車子門口他停下,她馬上就反應過來拿出鑰匙開了車門,他把她輕輕放在裡面之後才沒急著離開:「在這等著,十五分鐘之後有人來給你一雙新鞋子,別再讓我看到你穿著這種對你恢復有害無益的東西,否則你別在想出門口半步。」

    就那麼委身在她面前,一直彎著身子他不嫌累嗎?

    喬歡冷冷的看他一眼:「你總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總是很有道理,不過我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也不會傻到讓自己成了瘸子,你的女人還在等你!」最後好心的提醒。

    他的眸光更寒,像是鋒利的刀子直穿她的心臟,然後從她面前消失給她大力的把門甩上之後滿臉寒氣的朝著簡潔走過去。

    她就那麼靜靜地坐在車裡看著他走到簡潔跟前,輕輕地擁著她給她開了車門,嘴裡在說著些什麼,沒聽到,不過猜到大概是讓她小心之類的話。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但是他的心呢?

    她就一直猜不透他的心裡在想什麼,當初以為他一心一意的要跟她過日子,可是因為她犯了錯所以就一下子把她打入了冷宮,隨後……前段時間明明已經跟前女友劃清關係,可是現在卻又在她身邊陪她治療什麼不孕不育。

    看著他的車子漸漸離開後她也沒再繼續等,不用他那麼好心了,她不稀罕。

    就算他知道她的一切,從裡到外,從上到下,甚至從胸圍到臀圍再到任何一層衣服的尺碼,即使他細心的連她穿多大的鞋子都瞭如指掌。

    可是當他擁著前女友在她眼前的時候,再怎麼細心的男人,她都可以置之不理,可以全然無視。

    發動車子離開,她剛發車送鞋子的就來了,只是可惜的是那人根本沒追上她的車子。

    當他送簡潔回去的路上接到送貨員的電話忍不住皺了眉:「我知道了!」

    簡潔坐在他身邊靜靜地聽著直到他掛了電話之後才轉頭看著他問:「怎麼了,是不是我打擾了你們的生活,明天開始我自己來做吧!」

    「不需要在意,你在這裡等車回去,我還有事!」冷漠的解釋,沒有一點感情的存在,簡潔還什麼都沒等問他早就把車子停好。

    那冷漠陰沉的臉,簡潔如果聰明自然只能乖乖下車,當他毫不留情的立刻調頭之後簡潔才露出那凶殘憤怒的目光,咬牙切齒的望著他離開的方向然後叫了車:「跟上前面的車!」

    她漫不經心的開著車子在往回走的路上,沿途的風景全是蒼白,反正從來,那顆心好像都無所謂的。

    早就練就的跟個無敵鐵金剛一樣的,跟個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的喬歡,繼續冷漠的看著路上對她來說蒼白的風景,光著的腳丫實實在在的做著些什麼。

    小區門口他的車子緩緩地停下,她還沒回來,車子沒在。

    沒有猶豫的打她的電話,她鞋子都被他扔了,她如果不回來,打算光著腳上哪兒去丟人現眼?

    車子又慢了一些在路邊,她接起電話,裡面冷硬的聲音她的心卻又提了起來:「你在我小區門口?你在那裡做什麼?」

    你不是去送前女友了嗎?你既然覺得虧欠人家那麼多,你既然覺得你該對人家負責,那何不就負責到底的……把人家送回家,幹嘛又跑去她的小區門口。

    「給你十分鐘,如果趕不回來,你知道後果?」他不溫不火的聲音,可是她心裡再明白不過,他依然生氣她那樣冷漠還有些距離的疑問。

    掛了電話乖乖的把車子稍微的加速,不過腳上的力氣始終不如穿著鞋子的時候有安全感,上次差點死掉,想著他狠狠地罵她瘋子時候的樣子,想著他差點把她車子踹爛了的憤怒,她還是安全第一吧。

    簡潔坐在的士裡讓司機調了頭,確定了他是來找喬歡後才死心,沒想到只是為了一雙鞋,原來她連一雙鞋都不如,不過都不要緊,她不會讓他看的那麼輕的。

    只是喬歡剛巧回來,眨眼的功夫就看到坐在的士裡的女人,再然後到了小區門口,他的車子已經停在那裡,看著後面熟悉的車子漸漸地慢了下來從車裡出來,手上的煙卷被指尖用力的碾滅之後從後面拿了盒子朝著她的車子走去。

    她沒動,看著他拿著盒子就知道那是什麼,不過會不會太誇張了,幹嘛還要對她好。

    車門被打開,他把盒子隨便的扔在一旁之後把平底鞋取了出來給她穿上,她就那麼靜靜地坐在車子裡看著他嫻熟的動作,想著那次舞會他當著所有的人給她穿鞋的樣子。

    眼角莫名的疼痛,她才轉了轉頭忍著被憋死的衝動等著他完事。

    「不是讓你在那裡等,你是沒聽清還是故意跟我作對?」

    他到底凶什麼凶,她從車子裡出來,用力的甩上車門,抬眸仰視著他憤怒的眸子:「南宮總裁我拜託你不要管的這麼多好不好,你就算是同情心再怎麼氾濫,最起碼也不要在前女友跟妻子之間來回的當好人吧?」

    她也會吼,指著他的胸膛憤怒的大吼,門衛的大叔走了出來,看到是他們夫妻的時候又躲了回去。

    他瞇著眼冷冷的看著她,她竟然還敢這麼囂張,完全無視他一個大男人在大街上被老婆指著鼻子罵,剛剛還被老大爺看了笑話,真是……。

    「不管你要對誰好,麻煩你都一心一意的對那個人好,其餘的就不要再操心了好不好,不管我以後變成瘸子也好傻子也罷都跟你沒關係。」她大吼著,似是已經憋了很久的火氣,或者從聽桐漫講簡潔治療懷孕就開始了吧。

    「你是我的老婆,怎麼跟我沒關係?」他冷冷的問,聲音卻並不高,反而比先前平靜了些。

    她又瞪他,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是,她也承認是他老婆:「可是麻煩你記好了,我是你老婆,不是你的寵物或者情人,不是你想什麼時候想對我好我就一定要接受,不是你什麼時候想到我的家我就要給你鑰匙,因為,我們已經『有名無實』很久了!」

    說完又上車,車子直接開進小區裡,他冷漠許久後淺薄的唇漸漸地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邪魅的目光望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小伙子,現在的女人不好哄吧!」他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裡面的老大爺從窗口探出頭打趣了一句。

    差點把他鬱悶的吐血,果然這老大爺都看不起他了,連個女人都擺不平,他還算什麼男人。

    要是剛插進鎖孔旋轉,朝著她走來的身影就影響了她,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他卻已經來到她面前。

    「剛才話說的太重了,您大人不計小扔吧!」知道他生氣,剛剛這一路上來她也冷靜了下來,所以再看到他的時候果斷的道歉。

    「換鑰匙了?」心情剛要好又皺了眉,看著她的新鑰匙,她是故意的嗎?不想讓他再有這裡的鑰匙?

    「上次……是!」剛要解釋給他聽,卻突然想起換鑰匙的原因,於是就那麼承認,門被打開,他卻比她進去的還快。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住了!」他有些無語,感覺不到一點家的氣息。

    她聽著他的話定定的望著他冷漠的表情,他倒是料事如神,這幾天她一直早出晚歸的醫院來回跑,所以幾乎飯也沒再做過,就晚上燒點水喝吧。

    「你怎麼讓簡潔一個人打車回去?」她無聊的問,反正見都見了,吵也吵夠了,就隨便聊兩句。

    「你看到了?」他好奇,她不會是跟蹤他吧,心裡正莫名的情緒湧上,還有些激動。

    「剛剛我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打車離開!」她低著頭一邊去廚房一邊說道,他才皺了眉,剛要雀躍的神采沒機會再雀躍。

    放在沙發裡的包包裡,手機漫不經心的響起,喬歡剛要轉身來接,他卻已經提前彎身拿起她的包從裡面掏出手機,一看是院長的號碼之後皺了眉:「院長找你幹什麼?」

    喬歡才一下子意識到那件事,這兩天院長幾乎每天晚上一個電話的叮囑,真是讓他老人家費心了。

    只是現在衝過去已經晚了,所以她打開了爐灶燒水,靜靜地聽著他跟院長把電話打完。

    之後一會兒是沉默的,整個房子裡似乎連喘息的聲音都聽不到,唯一可以聽到的就是爐灶上正在燒著的水。

    水跟水壺一涼一熱的交織根據不知道是哪種反應發出吱吱的聲音充斥著他們的耳朵。

    「我發誓,要是我在對你的事過問一次,要是我再對你自作多情一次,那麼,就讓我不得好死!」

    他發了那麼陰毒的誓言詛咒自己,她靜靜地聽著,一顆心懸在半空被反吊著,眼睛有些發乾她卻只是看著天然氣藍色的火焰不停的烤著水壺底部。

    直到門被砰的一聲合上,心臟不知道被什麼用力的在半空旋轉,緊緊地縮起來,糾結的無法運動了。

    水開了,她利落的關掉天然氣,從旁邊拿了個玻璃杯子,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拿著水壺往裡倒水。

    周圍平靜的讓她以為自己是在一個沉悶的空間裡,大腦空空的只是想倒水,可是當滾燙的水已經要滿過水杯她才恍然覺得手指肚燙的燒心。

    下一順,杯子掉在了地上,水澤隨意的濺在她的褲腿跟乾淨的地面,倉惶的退後,另一隻手還平穩的拿著水壺,當意識到水杯已經破了,當意識到手指肚燙的不輕,抬手捏著自己的耳朵用力的揉搓著。

    然後所有的動作都在那滴淚滑下臉龐的時候停止,心咯登咯登像是在被什麼用力的擊打,疑惑著像是寺廟裡的鐘,被用力的記過去,震動久久的不能停下。

    把水壺輕輕地放在原處,緩緩地蹲下身子去撿起地上的玻璃碴,手被劃破的那一刻,鮮血一大滴在指肚都要裝不下的時候,她停了一下,靜靜地看著那乾淨的鮮血從指肚一旁滑落在地上,那麼決絕的沒有任何留戀的。

    就連自己的血都會離開,何況是人呢?

    天下本來就無不散之宴席嘛,她沒有急著包紮,只是靜靜地繼續撿起地上大一點的玻璃碴,小的就拿掃帚掃了起來,輕輕地倒在垃圾桶之後才去洗手。

    手指的血順著清澈的洗手水淌了。

    她像個傻瓜一樣模糊著一雙眼突然就緊縮著一顆心打起了水仗,似乎是在努力的想要抓住些什麼,可是最後,就連水都從指縫間緩緩地溜走。

    他剛剛的話又迴盪在耳邊,她用力的雙手在洗手盆裡抓下去,然後緩緩地合上了雙眸任由淚水打濕了原本就憔悴的臉。

    已經潮濕的地下,她緩緩地癱坐在那裡,他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對她好了,他們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深夜的酒吧裡幾個哥們在一起喝酒,他才發現,原來就他自己不知道她住院的事情。

    他本來可以知道,那幾天是故意的冷落她,她的桀驁不馴,比男人還鐵石的心腸,他只是想要讓她受受不被在乎的煎熬,可是……。

    他不再對她抱有任何一絲絲的幻想了,指望著她跟他坦誠的生活根本就是做夢,她那麼高傲,驕傲的像個不容侵犯的公主,那強烈的自尊心,就算到死都不願意跟他求饒,想像著她在家裡疼的要死過去的時候卻是把電話打給一個小小的秘書,他真的……譏諷自嘲著笑了,之後把酒杯舉起,裡面滿滿的紅酒一飲而盡。

    張懸跟趙恆對視一眼後都沉默的看著他,這段時間他實在是消沉的夠可以了,整天冷著張臉若不然就是不願意理睬別人,若不然就是真的在發呆的什麼都聽不到。

    就如此時,任由酒吧裡的喧囂熱鬧,美女如潮,音樂如粟,他卻彷彿只是一個人的空間,至所有的人為透明。

    「實在不行就離婚吧,別再折騰了,兄弟們都看不下去了!」趙恆終於煩躁的開口提議。

    南宮凌卻只是抬眸冷冷的看他一眼:「誰說我要離婚?」

    他不離婚,他非但不離婚,他還要送她一份大禮!

    那敏捷如豹的冷眸突然擒住某個地方就不再移動,曾溫柔握著她手的有力的大掌緊緊地狠狠地握著手裡的杯子,似只要在稍微用力杯子就要小命不保!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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