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時伸手在水裡一攪,再掬了點水潑了潑臉,也許真是有個水猴子在那裡作怪,明天再去看一下,他心不在焉地抹著香皂,拿著毛巾在身上擦著。
安靜的夜晚,只有水聲嘩啦嘩啦的響著做最亮的那顆星。
沿著身體往下淌的水,蜿蜒地向著出水口流去,一切都跟平時差不多去,魏時一手撩起水潑到後背上,一手反過去用毛巾擦著後背。帶著肥皂泡有點渾濁的水順著脊骨流向了臀間,後背上的水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似的,全匯向了那一個方向,甚至於,它們並不流向地面,而是鑽到了臀縫間。
水流不停地沖刷著那個隱秘的部位。
就好像有一雙纏綿的手,正撫摸著眼前這具瘦削的身體,一寸一寸的,貪婪的游移著,沒有人注意到這種不動聲色的玩弄——魏時往胸口上潑著水,本來應該四散流淌在他身體上的水卻不停地沖刷著他胸前的兩點,帶起了一些異樣的感覺。
魏時並不是個特別細心的人,再說,他腦子裡裝著事,洗澡的動作都是下意識的在做。再說了,作為一個男人,洗個澡那都是隨便應付了事的,不會像女人一樣,邊洗也許還會邊看著自己的皮膚狀況之類,所以他壓根就看都沒看自己的身體一眼,直到胸口的麻癢讓他渾身打了個哆嗦,從失神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他低頭看了一眼,拿起毛巾又擦了一把,就好像用粉筆擦把黑板上的粉筆字擦掉一樣。
從那兩點沖刷而下的水,直接流向了兩腿之間那個敏感的地方。
冰冷的水打在上面,輕微的痛在涼意中放大,反倒成了快|感。
魏時看了自己的下半身一眼,想起來自己已經有很久沒有發洩過了,現在有了感覺,魏時也不打算憋回去,他伸出手,握住那處,揉搓了起來。熟悉的快|感如同潮水般襲來,魏時忍不住舒服地長出口氣,微微閉上眼,手下的動作更快了。
地面上四處流淌的水,浮了起來,澡桶裡的水也懸在了空中,水靠過來,往魏時的身上潑過去,魏時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一停,剛要睜開眼,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個響動,耳朵邊刮起了一股極輕的風,就好像有個人故意挨著他的耳朵吹了口氣。
魏時知道這是撞鬼了。
水流不停地沖刷著,臀縫、胸口、小腹、腿間,一個地方都不放過,明目張膽的挑弄著他的身體,魏時忍不住抖了一下,嘴裡差點沒呻吟出來,他趕緊咬緊牙關,默默背誦著「驅鬼咒」。
冰冷的氣息縈繞著他,水流無微不至的照顧著他身上的敏感點,魏時的身體能夠做出最基本的反應,但是卻無法反抗身上的桎梏,就好像鬼壓床一樣,但是又比鬼壓床的情況要輕一點,至少他的身體在被揉搓感受到快|感的時候,會發出細微的抖動,而這些不受他控制的反應,顯然取悅了身後這個膽大包天的鬼。
到最後,在水流的沖刷下,魏時終於是沒忍住,洩了出來。
白色的濁液隨著水流淌向地面。
魏時張開眼,全身無力地喘著氣,老半天才緩過來。
他看了一眼空蕩而安靜的洗澡間,冷冷的哼了一聲,剛才那種感覺,他不是第一次經歷了當然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不見了有一陣子的小鬼又回來了。
魏時咬牙切齒的罵了一通,草草的洗了一把就出了洗澡間。
外面就是家裡的小院子。
一抬眼就看到魏昕正站在離洗澡間不遠處的一棵樹下,魏時也沒心情理會他,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想著怎麼把那個越來越過分的小鬼給一次性解決掉,「我洗完了,你進去吧。」他衝著魏昕說。
魏昕靠著樹,分不清是人還是樹。
魏時踩著人字拖,踏踏的走過去,抓著魏昕的手把他從樹下拖出來,「還磨什麼洋工,去洗澡,洗完早點睡。」
三天之後,魏二叔被送上了山王朝教父。
家裡也安靜了下來,魏時本身也是個很有行動力的人,一個星期就把衛生所給開了起來,進了一些常用藥還有簡單的醫療器械,把那兩間做了衛生所的屋子打掃乾淨消了毒,也沒選什麼日子就開了張。
魏莊總共也就千把來人,大病肯定是要上醫院,感冒發燒這些小問題才會來衛生所,鄉里鄉親的,魏時一下子就找到了感覺,比以前在醫院裡緊張而又忙亂的生活要自在的多。
沒病人上門的時候,還能找幾個人湊桌麻將。
小日子過得別提多滋潤了。
連那天晚上洗澡的時候發生的事,似乎也沒那麼讓人暴跳了。
魏媽媽的病情一直在好轉,魏昕雖然還是死氣沉沉的,至少人在他眼前,沒再失蹤,魏時覺得陽光燦爛,花是香的,草是綠的,隔壁打牌輸了錢不肯認賬的牛哥都沒那麼礙眼了。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魏時還時不時打幾個電話給自己的死黨魏寧,炫耀一下自己的新生活,讓在b市拚死拚活奮鬥著的魏寧各種羨慕嫉妒恨,魏時每次放下電話各種得意和滿足。
只不過,人難免會有樂極生悲的時候。
這一天,他跟往常一樣,穿著拖鞋,踩著夕陽,叼著根煙,拖拖拉拉的往家裡走,走到家門口,就聽到匡啷一聲巨響,大門被用力的拉開摔在了牆上,粉牆上被砸了幾個坑洞出來,魏時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打算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看到魏媽媽蓬頭垢面的從家裡面跑出來,一看到魏時就尖叫了起來。
叫聲尖利得就好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毛玻璃上刮著,耳朵生痛生痛的。
魏媽媽跌跌撞撞,跨過門檻的時候,一頭就栽在了地上,魏時趕緊過去把她扶起來,魏媽媽抬起頭,滿臉瘋狂,已經失去了理智,她緊緊抓著魏時的手臂,深深的陷進了魏時的肉裡面,魏時痛的一個哆嗦,忍著沒有把她的手拉開,而是溫聲說,「媽,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魏媽媽呆滯的目光埋著一點怨毒,「都是你,都怪你,我就不該把你生下來,都是你,都是你。」
她不停地重複這句話。
魏時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說,不過這種從父母口中說出的「不該生下來」的話,總還是有點讓人心裡過不得想,只不過魏媽媽本來精神方面就有點問題,也不好再刺激她,所以他柔聲跟魏媽媽說,「好,都是我的錯,我們先進屋,有什麼事進屋再說。」
魏媽媽脖子上的青筋暴突,秀美的臉扭曲的不成樣子,臉上全都是汗水,她扯著嗓子用尖利的聲音瘋狂的大喊,「你爸爸死了,他死了,都怪你,都是你的錯。」
左鄰右舍全都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這是怎麼了?」「魏家嬸子不是又……」「魏時啊,快把你媽媽扶進去,要不要上醫院啊,要人幫忙就喊一聲。」魏時勉強答應了幾聲,他在旁邊幾個嬸子的幫助下,扣住了魏媽媽的手臂,把她強行帶進了屋子,也許是剛才的大力掙扎讓魏媽媽用去了過多的力氣,現在她被人扶著癱軟無力的倒在一張椅子上,嘴裡還在念著,「家成死了,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她無神的看著四周,「都是他的錯。」
魏時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爸爸魏家成已經失蹤了十幾年了,家裡人都默認他已經死了。
現在魏媽媽這麼鬧一場,難道是另有隱情?
這時,門外擁擠的人群突然讓開了一條路,隱約的咳嗽聲傳來,魏七爺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