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遠遠地看著那裡鬼氣森森,陰氣鬱郁,心裡面有點發毛。
看對面這陣勢,應該是人在修煉什麼邪門的法術,天上黑漆漆的,半點天光都沒得,空氣中隱隱可以聞到很濃的血腥味中間還摻雜著一股惡臭,陳陽不小心吃了一口風,差點沒吐出來,趕緊跑到衛生間裡拿了個濕毛巾捂著鼻子。
白天還沒得什麼感覺,到晚上才覺得這個地方陰氣好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以前他到這裡來玩過好多回,住的地方離這裡也並不遠,怎麼從來沒有現在這種感覺。
陳陽可以確定,這一切都跟三樓那個住戶有關。
慘白的鬼魂在那裡無聲的尖嘯,空中飛的,牆上爬的,地上走的,到處都是,時不時就穿到了那間屋子裡,時間久了,陳陽才慢慢發現,不是那些鬼魂主動穿入那間屋子,而是那間屋子有什麼吸力把週遭的鬼魂全都拉了過去,那些鬼魂穿來穿去,爬來爬去,其實是在不停地用力掙扎,可惜的是,它們的力量都太弱了,根本無從抵抗。
陳陽想起馬雲才跟他說起過的一個煉魂的法子,跟眼前這景象非常的相近,他不得不懷疑,三樓那個男人是在煉魂,也就是煉化孤魂野鬼,一為驅使,二為增強自身魂氣和法力,就是太陰毒了,向來為正派門人所唾棄和不齒。
不過這世上總有人為了各種目的,鋌而走險,什麼都敢做。
陳陽本來還打算親自到對面去看一下情況,但是想到自己現在改了命,雖然一時半會兒見鬼的體質沒改過來,但是到底沒有以前那麼橫行無忌,所以就有點猶豫。
還是等魏時來了再說算了,陳陽這麼打算著。
此時已經是午夜十二點,陳陽正想著收起望遠鏡,到床上休息的時候,突然,窗戶上出現了一個人,放大的臉緊緊地貼在玻璃上,那是一個老太婆,她朝著陳陽笑了一下,一口稀稀落落的牙齒,黑黃黑黃的。()
陳陽被她倒退了一步,他開的房間可是在四樓,窗外怎麼可能有人!
很快,在那個老太婆邊上,又出現了一張臉,是個年輕女人,白慘慘的臉盤子把舌頭全吐了出來,也把臉貼在窗戶上,緊接著,又出現了第三張臉,是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手指在窗戶玻璃上使勁地刮著,刺得陳陽汗毛都快倒豎起來了,再是第四張臉,第五張臉……
不久之後,一整面鋁合金玻璃窗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各種各樣可怖而又扭曲的人臉。
陳陽看得心驚肉跳的,肯定是對面那個練邪術的男人發現他在偷窺了,所以把手底下的鬼使過來要他的命,陳陽拿出魏時交給他的幾張黃符紙,擺在地上,成了一個簡單的陣法。
這幾張黃符紙,上次在那個小車站都沒來得及用上。
那些鬼臉推撞著窗戶玻璃,發出晃啷晃啷的聲音,眼看著玻璃裂開了一條又一條的縫隙,快要碎裂開來,陳陽緊張得額頭上全都是汗水,就在這個時候,隔壁房間突然響起了幾個奇怪的聲音。
女人高亢的呻吟,男人低沉的喘息,隔壁那對男女睡醒了又在做愛,精力真他媽充沛,這麼緊張的氛圍下出現這種聲音,陳陽嘴角狠狠抽了一下,額頭上冒出幾條黑線,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也許這是個機會。
陳陽看著那些已經快衝進來的鬼臉,二話不說抄起旁邊的椅子就往對面牆上砸了過去,砸完了椅子又砸桌子,他不敢開門就怕門外也有鬼臉在等著,扯著嗓子大喊,「我操你麻了個逼的,半夜三更還讓不讓人睡了,叫你媽個春啊,這麼喜歡叫,怎麼不到大街上去叫……」
各種只要陳陽記得的佛聽了佛都有火的污言穢語滔滔不絕地從陳陽嘴裡面冒出來,罵得陳陽自己後背都出了汗,心裡默念了一句「對不起了,隔壁正在快活的哥們姐們」,果然,陳陽高聲大罵了一兩分鐘之後,就聽到了門上「砰砰」的敲門聲,好多人在外面雜七雜八的說話,有發火大叫的,有息事寧人的……
想必是周圍被陳陽吵醒的客人以及酒店的工作人員。()
陳陽看了一眼窗戶,在人氣多了起來之後,那些貼在窗戶上往屋子裡擠的鬼臉果然陸陸續續地散走了,陳陽慢騰騰地開了門,隔壁那個被他打擾了還赤著上半身的男人,一拳頭就打上來,「我草你祖宗,沒女人草你不會拿個水管捅自己菊花……」他旁邊還站著一個穿著睡衣,臉泛紅暈的女人,那些酒店工作人員面色尷尬,其他客人也看著陳陽臉色不太好。
陳陽眼明手快地架住那個氣急敗壞地男人的手,往旁邊一躲,笑嘻嘻地遞了根煙過去,「兄弟,還不都是你太龍馬精神了,兄弟半夜聽了,血氣上湧啊,有點上火,抱歉了抱歉了,下次不會了,原諒一下原諒一下,抽根煙,消消氣,消消氣……」
這種話,是男人都喜歡聽,那個男人臉色好了一點,不過還是接著罵了幾句,才放過了陳陽。
等圍在門口的人前後走了之後,陳陽才暗地裡鬆了口氣。
對面那個男人,總算沒再使什麼陰招,這一晚上平安過了,陳陽整晚沒睡,頂著個黑眼圈坐在窗戶前,拿著望遠鏡監視著那個男人的行蹤,反正已經被識破了行蹤,陳陽乾脆不用顧忌什麼了。
有點壓力,沒準對面那個男人一行動,就有了破綻。
這一整天陳陽除了上廁所那幾分鐘之外,連吃飯都是叫的外賣,一直窩在窗前,到了晚上**點鐘,總算不負他的蹲點,一個小混混偷偷摸摸,左顧右盼地溜上了三樓,敲開了那個男人的房門。
陳陽用數碼相機拍了張照片,雖然影像不太清楚,不過也罷了,那個小混混才進去幾分鐘就離開了,接著,那個整天待在屋子裡一步都離開的男人,也穿戴整齊的出了門。
陳陽知道,這是要上菜了。
在跟還是不跟之間,猶豫了那麼幾秒鐘,陳陽一狠心,覺得還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陳陽下了樓,跟在了那個男人後面,他在社會上混了那麼久,對於跟人這些路數也多少知道一些,這個年輕男人在街上左拐右拐,最後進了一家夜總會,陳陽瞇起眼睛看著那家夜總會的招牌,沒記錯的話,這是那個黑社會老大的地盤,他經常在這裡尋歡作樂,陳陽看著那個文弱陰沉的男人低頭進了夜總會,在等了幾分鐘之後,也跟了進去。
這家夜總會檔次並不是很高,裡面霓虹閃爍,人影憧憧,非常熱鬧。
陳陽進去之後,半天沒有找到那個男人,他在夜總會裡小心地走著,最終在角落的一組沙發那兒找到了他,那個男人正坐在一堆凶悍的男人之間,卻半點也不畏懼和退縮,反而眼底帶著點自傲和輕視,他跟那個陳陽見過一兩次的黑社會老大交談著,那個黑社會老大臉色有點不好,但是卻又忍耐了下來,看得出來對那個男人頗為忌諱。
那個角落不好靠近,陳陽喝了半杯酒,也沒等那個男人出來就先離開了夜總會。
他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已經知道那個會邪術的男人跟這個黑社會老大有關係。
陳陽走在回酒店的路上,他正想著該怎麼幫阿信跟阿朵報仇這回事,突然間覺得周圍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周圍三三兩兩的行人全都閃開了,身後傳來雜沓紛亂的腳步聲,陳陽神情一凜,他迅速地左右看了一下,前面十幾米處一家鋪面外擺著一些木棍竹條,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他一個箭步衝過去,抽出一根木棍拿在手裡,然後轉過身,看著圍上來的人。
是一群拎著武器的小混混,打頭的一個吐掉嘴裡叼著的煙,喊了聲,「兄弟們,給我上。」
總共十個人,陳陽舔著舔乾裂的嘴唇,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趕在你家太歲爺爺頭上動土,不打得你們哭爹喊娘,老子就把名字倒過來寫,陳陽沒得他們衝過來,就一步跨上前,手裡的棍子一個橫掃,把他們驅退了一步之後,一手抓住旁邊一個動作稍微遲鈍點的,毫不猶豫地一腳踹向他小腹處,把他直接踢飛了出去,趴在地上抱起肚子直打滾。
陳陽打架,從來下手狠辣,絕對留人餘地,而且不怕死,不怕傷。
這場混架並沒有打太久,陳陽把這幾個人全都打趴在地之後,自己身上也添了好幾處傷,他抹掉嘴角的血,把口中的血腥味嚥下去,衝到了路中間,一輛小車急剎車停了下來。
裡面的司機打開車窗探出頭,正要罵人的時候,陳陽一棍子狠狠敲在車前蓋上,砸出了一個坑,那個司機臉色大變,陳陽抓住司機的手,把他半個身體拖出了車子,惡狠狠地說,「打開車門。」
司機哆哆嗦嗦地打開了車門,讓這個煞星上了車。
陳陽把他推開,自己坐上了駕駛座,那幾個人沒解決他,那個老大肯定會繼續派人來,下回就不止十個人的場面了,他得趕緊離開這裡,陳陽踩了油門,車子疾馳而過,他遠遠地看到有幾十個男人從各個地方跑了過來,全都是為了堵他來的,把這一片完全給封鎖了。
陳陽開著車,橫衝直撞,往g市市中心開去。
突然,他覺得自己肩膀上一陣陰冷,他從後視鏡裡一看,方向盤一打滑,差點沒撞上旁邊那輛車,嚇得坐在旁邊的司機遮住眼睛,嘴裡把東方西方舉凡數得上號的神靈全都拜了一遍。
他肩頭上趴著一個兩三歲的小鬼,正興高采烈地衝著他喊,「爸爸,爸爸……」
這就算了,後座上,還坐著好幾個男男女女,重重疊疊堆在一起,擠得滿滿的。
車上,什麼時候上了這麼多鬼!
作者有話要說:我想了一下,要不,把十點那更挪到每天中午一點去?大家覺得腫麼樣?
我去,居然點不開回復,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