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緩緩的流逝,不知道什麼時候,燈光變得黯淡了起來,周圍的人,似乎都已經變了個樣子,就比如坐在陳陽對面那個同事,時不時地,臉就變得毛茸茸的,像是一隻兔子,而坐在陳陽左手邊的那個同事,則手腳動作僵滯,臉色時不時發綠。()
牌還在繼續打著,坐在陳陽右邊的同事,額頭上開始滲出汗水,眼神驚恐,臉色慘白,一副隨時會暈厥過去的樣子,陳陽能感受到他的恐懼,他已經發現跟自己打牌的人,不是原來那個人了。
但是沒有人動彈半分,也沒有人敢說不打了。
周圍的空氣變得越來越濃稠,讓人喘不過起來,陳陽拿出一盒煙,遞給了右邊的同事,那個同事手哆嗦著把煙接了過去,中間有好幾次,沒拿穩,煙掉在了桌上,他手腳發抖地把煙又撿起來。
在煙霧繚繞中,對面那隻兔子臉的同事,用尖銳得如同刮擦毛玻璃的聲音,怪聲怪氣地說,「打錢沒意思,我們換個籌碼吧。」
左邊那個同事接口道,「是啊,我們來賭點別的,你們沒意見吧?」
陳陽他們當然有意見,右邊的同事抖得更厲害了,身體一顛一顛的,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用求救的目光盯著陳陽,陳陽還沒說話,那個變成兔子臉的同事伸出枯柴一樣的手,狠狠地抓住右邊的同事,用陰森低沉地聲音說,「玩不玩,玩不玩,玩不玩——」
右邊的同事臉色發青,想暈又暈不了,汗水跟下雨一樣淌下來,「我,我玩,玩——」
桌面上又開始洗牌,到放籌碼的時候,兔子臉那個,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把刀,手起刀落,砍斷了自己的左手,把還噴濺著鮮血的手放在桌,「我壓一隻手。」左邊一直沒說話,慘綠臉的同事,也不聲不響地跟著砍了自己的左手,壓在桌上,接著,兩個已經放了籌碼的人,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陳陽跟右邊的同事。
右邊的同事已經直接軟倒在了桌下,連坐都坐不起了。
陳陽又抽了根煙,他不動聲色地把手裡的牌放回桌上,「這回我不壓。」右邊的同事聽了,有樣學樣,從喉嚨裡擠出一句乾澀的話,「我,我也不壓。」那兩個人也沒異議,牌還是繼續打下去,最後,陳陽贏了,右邊的同事在他特意的關照下,也沒輸。
那兩隻血淋淋的斷手,擺到了陳陽手邊,陳陽深吸了一口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傳來,再這樣下去,除了自己,這裡所有人都會死,然而,又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讓這個該死的牌局結束,然後各找各媽呢?
周圍的燈光越發的黯淡,幾乎已經看不清手裡的牌。
周圍起了霧,霧氣裡也帶來了一些「東西」,影影綽綽地站在屋子裡,在圍著他們這一桌上,在看他們打牌,屋內的氣溫隨著這些「東西」越聚越多,已經越來越低,到了後面,也不知道是冷還是怕,右邊的同事臉色已經發青,隱隱透著股死氣。
陳陽暗道不好,他已經被嚇得魂魄不穩,再這樣下去,牌局還沒完,他的魂魄就會被周圍那些「東西」扯出身體。陳陽也開始有點急了,煙抽得更多,更凶,煙火氣也能稍微擋一擋周圍的陰氣。
陳陽一直以為自己雖然說不上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也少有能讓他感到恐懼的事情,但是現在,那種幼年時候對於黑暗,對於那些「東西」已經遺忘的恐懼全都記了起來,恐懼從心底升起,內心冰涼徹骨。
而他肚子裡的陰胎,此時卻騷動了起來,似乎在躍躍欲試。
下一局開始,兔子臉那個同事,拿出那把刀子,在自己的大腿上磨著——一刀砍不斷,所以他就用刀子在血肉裡磨來磨去,臉上還帶著詭異的笑,陳陽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個場面,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像今天吳伯殺兔子時的情形。
刀在骨子上磨著,發出「吱呀吱呀」讓人頭皮發麻發酸又發癢的聲音,他終於把左腿切斷了,擺在了桌上,而左邊那個慘綠臉的,像折樹枝一樣把右腿輕鬆地折斷了,也放在了桌上。
旁邊那些「東西」靠攏了過來,繞著牌桌子,一個又一個地緩慢行走著,陳陽聞到了一股腥臊味,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右邊那個同事,他已經被嚇尿了,他連羞愧都顧不上,只是用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眼神,看著陳陽。
對於他的求救和信任,陳陽也只有在心裡苦笑一聲,他可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要是只有自己,也許還能逃出去,可這不還有幾個同事嗎?難道能就這樣看著他們死在自己面前?不說心裡面會不會內疚,到了明天,他怎麼解釋這個事?還不得被當成殺人嫌疑犯,再把他以前地那些案底一查出來,問題就搞大發了。
有「東西」輕輕碰了一下陳陽,陳陽肚子裡的陰胎在他肚皮上狠踢了一腳,痛得陳陽臉色發青,然而,那些靠過來的東西,卻又往後退了一些,陳陽意識到這一點,心裡一動,也許——
他不動聲色地拿過桌面上的牌,又喊了一句,「不壓。」右邊的同事抖抖索索地也跟了一句,「不,不壓。」慘綠臉那個嘎嘎不知道是笑還是哭地叫裡兩聲,陳陽熟悉那個表情,賭徒拿個手好牌都會這樣,不由自主地露出點興奮和得意。
幸好,自己為了收拾那個出老千的,學過幾手,不然的話——陳陽想了一下自己四肢被切斷了擺在桌上的情形,手裡拿牌的動作也停頓了一下,這一把,還是陳陽他們贏了,按道理,右邊的同事應該剁了自己的一隻手或者砍了自己的一隻腳給他,陳陽想了一下,環顧了屋子,「他的,先欠著,其他人沒意見吧。」
贏的人,願意別人欠著,其他人頂多抗議兩句,確實也說不出什麼意見。右邊的同事好像一腳踩空就要摔死的時候,被人拉了一把,充滿感激地看了陳陽一眼。
牌局還在繼續,陳陽突然把牌放在了桌上,不緊不慢地說,「都這麼晚了,再玩下去,明天都沒精神去上班了,玩了這一把,就散了。」右邊的同事,在陳陽的示意下,抖著手,牌都拿不穩,「是,是啊。」
兔子臉的同事尖起嗓子,「不行,不分出勝負就要繼續打下去。」慘綠臉那個,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此時卻突然間開了口,聲音粗得就像千年老樹皮,陰陰惻惻,去讓人無法抗拒,「打下去,除非死了,一定要打下去。」
陳陽在心裡罵了一句,我草,這是要老子捨命陪鬼嗎?
不過,他也無可奈何,形勢比人強,不過旁邊的同事已經直接翻了個白眼,暈在了桌子下,陳陽沒等旁邊那些「東西」動手,拉住那個同事,啪啪幾聲,用力甩了他幾個巴掌,打得他臉立刻腫了起來,嘴角還溢出了一點血,陳陽見了,反而鬆了口氣。
他剛才故意用手指把那個同事的舌頭抵在了牙齒中間,才打下去的,一口舌尖血,一來可以讓他堅持下去,二來可以暫時震懾一下旁邊蠢蠢欲動,想撲上來撕碎他的「東西」。
陳陽在等,等隔一天晚上就會出現的那隻鬼出來,他可以感覺到,肚子裡的陰胎在蠢蠢欲動。陳陽的喉嚨有點發乾,他口很渴,這場牌局實在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要再這麼多虎視眈眈,只要露出一個破綻就會衝上來把他撕成碎片的「東西」面前出千,真不是人做的事。
陳陽在心裡慶幸著,幸好這種打法是贏牌的人,下一局歸他洗牌,所以他才能做點手腳,他故意放慢了洗牌的動作,讓不管是坐著還是站著的「東西」全都能看清楚,這是必在看著他。
它有點懷疑了——只是還不太確定,牌桌也有牌桌的規矩,抓不到證據你就只能自認倒霉。
突然,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一些聲音,就好像有人在唱歌一樣,幽怨而婉轉的調子,在夜晚聽來,更顯得淒涼,當然,也更顯得詭異。魏莊怎麼可能會有人半夜唱歌呢?就是魏莊裡那個出了名腦子有點毛病的魏三嬸,到了晚上,也是老老實實地關門閉戶,禁言閉聲。
那聲音斷斷續續地,時近時遠,讓人聽了無法自持,簡直要跟著傷心欲絕了,右邊的同事已經是神情恍惚,表情扭曲到了極點,眼球暴突,臉上的肌肉抽搐著。
陳陽也有點心神動搖,手上洗牌的動作也有點僵滯,他額角的青筋暴突著,外面那個唱歌的「東西」是故意在干擾他,他抬起頭,就看到對面那個兔子臉的同事在笑,在無聲的笑,惡毒而猙獰,充滿著仇恨,這個唱歌的,是他叫過來的,陳陽當即確定了這點。
在那個纏綿悱惻的聲音還在繼續,「君去遠——奴心心那個唸唸——」陳陽閉上眼睛,再狠狠睜開,他手裡的動作快了起來,只看到撲克牌在他手裡跟個玩具一樣,以快要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洗著,洗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後,啪的一聲,陳陽把撲克牌蓋在桌上。
他呼吸有點急促,隨著他的動作,外面那個聲音,也突兀地戛然而止。
陳陽牽起嘴角,笑了起來,右邊的同事已經是口吐白沫,神志不清了,剛才那一陣超越了極限的動作,讓陳陽手都有點抽筋,他用極其緩慢地速度換了一口氣,周圍陰氣太濃了,幾乎已經結成了水珠子,此時,如果大口呼吸的話,會被陰氣蝕體。
又開始了新的一輪。兔子臉那個,拿起刀子伸到自己的脖子上,開始磨了起來,粗礪刺耳的聲音在房間裡響了起來,而左手邊那個慘綠臉的,則直接把手放在自己的頭上,用力一拔,那個頭已經被他取下來,放在了桌上,陳陽放在桌上的中指彈動了一下。
這一回,開始就對陳陽很不利,那個暈過去的同事面前,也發了三張牌,不管你是怕,還是暈,這個牌局都要繼續下去,不死不休,那個暈了的同事,也許沒救了,因為人一暈過去,魂魄就不穩,罡火也降低,旁邊那些「東西」已經圍攏過去了。
陳陽手裡的牌是前所未有的爛,他看了一眼,眼神一沉,這不是他應該拿到的那副牌,跟他打牌的那兩個「東西」已經不耐煩了,他們這種偷梁換柱的手段,比陳陽在洗牌時做點手腳,無疑,要牛得多。
陳陽知道,這一回是沒辦法取巧了。
他額頭上的汗水也開始多了起來,手心滑膩,就憑他手裡的牌,這一局他輸定了,雖然不甘心,但是他也不可能打得過眼前一屋子的「東西」,更不用說跟他打牌的,不知道什麼來頭的兔子臉。
就在牌局到了尾聲,掀底牌的時候,一股陰冷把門吹開了,吱嘎一聲,一個男人提著個白紙燈籠,不快不慢地走過來,他一進來,屋子裡那些「東西」就紛紛往後退,一個個全都退到了屋子角落裡,身體一半在屋外,一半在屋裡。
那個男人把手裡的燈籠一扔,那個燈籠就晃晃悠悠地掛在了牆上,而且,化為了一盞,兩盞,三盞——不一會兒,整個屋子的牆上,就掛了無數盞白紙燈籠。
朦朦朧朧的光線下,陳陽看到自己的手指都是慘白的。
那個男人一進來,兔子臉拿起桌上那個血肉模糊的頭,按在了脖子上,左右轉一轉,活動了一下,用尖利的聲音喊,「魏林清,這個事跟你沒關係。」
魏林清走到桌邊,把陳陽拉起來,輕輕一笑,「怎麼沒關係,他懷著我的孩子,是我的伴侶,你難道不知嗎?」
兔子臉尖笑一聲,「他逃不了,四方陰煞咒,他逃不了,他害死了我的兒孫,遲早會償命,你保得住他一時,保不住他一世,他就是那個命,克父克母,克盡家人,活在這個世上,不如死了。」
聽到它的大叫,陳陽臉色有點發白,身體搖晃了一下,不等魏林清扶住他,陳陽的雙手就在桌子上狠狠一拍,桌上的撲克牌都跳了跳,「老子什麼時候死,該不該死,關你這隻兔子屁事,老天要老子死還得看老子高不高興,吃幾隻兔子,那是天經地義,你叫個屁。」還真沒見過吃了幾隻兔子就吃出什麼問題的。
兔子臉指著陳陽放聲大笑起來,「你知道什麼,你那個奶奶為了給你改命,散盡家財,可是你卻吃了我的兒孫,犯了我的忌諱,我把你的命又改了回去,不然,你以為你屋裡的人會死?他們都是因為你死的,都是你害死的。」
陳陽臉色青白,身上的肌肉都在輕輕跳動,翻滾的情緒讓他胃部痙攣,想吐又吐不出來,他白著臉,抬起頭,稱得上平靜地說,「好,好,原來都是你搞的鬼,不管是你,還是你的兒孫,都等著給我的家人陪葬。」
他一個箭步衝過去,抓住兔子臉,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牙齒深深地陷進了肉裡,兔子臉沒防備一下,一聲尖叫,渾身冒出了一股股黑煙,不一會兒,就癱了下來,陳陽把他扔在地上,一腳又一腳地狠踢著,「起來啊,不是叫的凶嗎,怎麼死在地上了,老子讓你凶,讓你在老子面前耍狠。」
此時,一直站在旁邊的魏林清,拉住已經有點癲狂的陳陽,「他已經走了。」地上那個人,是他的同事,而不再是那個兔子怪,而旁邊那個慘綠臉的,也不知什麼時候,倒在了地上。
陳陽知道,今晚上的一切都結束了,結束了。
知道了那些事,他慘笑了一聲,摀住自己濕漉漉的臉,他居然哭了,自他父母去世之後,他第一次哭,那個兔子怪,幾句話就讓他活下去的理由都快沒了,站在他身邊的魏林清輕輕歎了口氣,他抓住陳陽的手,「克絕六親不是你的命,是有人在你生下來的時候,把你的命和其他人換了。」
陳陽一聽,狼狽地擦了把臉,「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魏林清卻沒有正面回答,「我答應過你,為你改命,會把你本來的命換回來,在那之前,你要善待你腹中的陰胎,並且還要與我結成陰婚。」
陳陽楞了一下,沉著臉不說話,他一把拍醒了那個暈過去的同事,等他醒了之後,兩個人立刻打了急救電話和報警電話,魏時不在,不然的話,倒是可以喊他過來先做個緊急處理。
一屋子的殘肢斷臂,一地的血,活下來的那個同事,呆呆愣愣的,顯然已經是神魂不守。
陳陽咬破了中指,在他眉心上一點,那個同事一個激靈,一屁股坐到了在地上,一會兒嚎啕大哭一會兒全身發抖,一晚上的恐懼和害怕,此時才終於發洩了出來,陳陽也慘然一笑,一下子就兩條人命。
那些東西在喊著為他們兒孫報仇的時候,就沒想過害死這些人,也會有他們的兒孫找上來報仇嗎?
也對,它們不怕,一般的活人,怎麼會有能力對付它們。
大半夜的,接到消息的二胖從鎮上趕了過來,哭喪著臉,身上的肥肉抖動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陳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他也已經被嚇懵了,這種重大事故一出來,不說路修不修得下去,還得賠償一大筆錢,他這個工程白做了不說,可能還不夠填這個窟窿。
總之,工程是必須得暫時停下來了,其他修路隊的人,要麼嚇得不敢繼續做下去了,要麼就回家等消息去了,二胖跑前跑後,跟派出所的,跟上面下來調查的,跟各路人馬周旋著,幾天下來,瘦了怕有十幾斤。
陳陽也想離開魏莊,在他離開之前,魏老爺子又找上門來,陳陽拎著行李袋,站在魏六嬸家門口,看著擋在路中間的老頭,拿出根煙抽上,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魏林清跟他說的話。
魏老爺子拄著枴杖,在地上敲敲打打,「阿陽,幸好昨晚上不是你出事,我一知道消息就立刻趕來看你了,幸好幸好。」老頭子一臉後怕的樣子。
陳陽也看得出來老爺子是真的關心他,不管出於什麼目的。
他把抽了一根的煙扔在地上,腳踩了上去,「魏老爺子,我也不跟你打什麼馬虎眼了,要我同意這個陰婚也可以,不過我也有幾個條件。」
魏老爺子眼睛一亮,笑瞇了眼,「你說,你說,你儘管說。」
陳陽也不客氣,他獅子大張口,「第一,我來去是自由的,搞了那個儀式之後,我就要走,第二,誠意還是要的,至於是什麼誠意,老爺子肯定懂,就這兩條,老爺子要是答應,我就過兩天再來魏莊。」
魏老爺子眉都沒皺一下,立刻答應了,「這兩樣都沒問題。」他感慨了一句,「我是我哥一手帶大的,我哥幾十年沒出現,只要他想做的事,我是傾家蕩產也要幫他辦到的。」
陳陽笑了笑,沒說話,魏老爺子跟魏林清之間的兄弟情份很深,也不知道這個魏林清到底是個什麼人,死了這麼久了,還有個死心眼的兄弟,為他鞍前馬後,自己也見過他幾回,除了沒什麼脾氣,總是一臉讓人不爽的笑容之外,也沒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當然,那張皮相不包括在內。
事情就這樣敲定了,陳陽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留給了魏老爺子,要他定了時間之後就打電話通知自己。
魏老爺子拿著那個紙條子,覺得還是應該說幾句,「阿陽,要不你這幾天就留在魏莊吧,到時候怕找不到人,最近也有幾個好日子,很快的,你在家也是一個人,跟我們住一起,也方便點熱鬧點。」
陳陽搖了搖頭,「老爺子,我回去是有事的,不跟你多說什麼了,先走了。」
時隔一天,陳陽又回了家,他打開大門,開始沿著小時候的記憶在屋子裡找了起來,他奶奶當年是說過把那樣東西放在了屋子的某處。他把每個角落都找遍了,還是沒找到,難道他基岔了?不可能啊,當時陳陽才兩三歲,大概以為這麼小的孩子也不記事,他奶奶偶爾會在他面前自言自語,因為事情是他們家那些老事,所以陳陽的印象相當深。
可惜,等他再長大點,記事了之後,他奶奶就再也沒提過那些事了。
突然,陳陽抬起頭,看著屋頂的房梁,那幾根粗大的木頭上擠滿了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陳陽跟隔壁鄰居借了個扶梯,爬了上去,趴在房樑上,灰塵撲簌簌地落下,揚起,讓陳陽打了幾個噴嚏。終於在房梁跟牆壁接口那個洞裡,發現了一個東西,放的時間太久了,也許是建這個房子的時候,就合著泥巴放進去了。
陳陽用力把它扯了出來,接著從房樑上下來,也沒顧上一身的灰,就拆開了那個紙包,裡面是一個泛黃的,還被蟲蛀了一些洞的小冊子,陳陽小心地打開了第一頁,上面寫著。
「鬼神之術,通天徹地。」
作者有話要說:咕~~(╯﹏╰)b,週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