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這是高城縣縣尉現在的心情,他看到那些夜行人的身材,在小心的掀開一角蒙臉布的時候他就深刻的體會到這種滋味。
不過他這種心情還沒散去,東方有才就穿著曲裾禪衣出來了。東方勝也在東方有才的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縣尉。
「張縣尉的身體頗為神奇,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快。」東方有才開口就不留情面:「這伙子賊人昨晚想要偷襲本縣,不過本縣的侄兒讓他們飲恨於此,還望張縣尉追查幕後黑手。」
幕後黑手,他娘地我就是幕後黑手啊,還查什麼啊?張縣尉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的回應道:「還請大人放心,屬下定會追查到幕後黑手將他們繩之於法!」
「好,好。」東方有才有些興奮的說道:「那就以七天為期吧,若是查不出來,張縣尉想必會罷官以示自己的無能吧?」
張縣尉憋紅了臉,許久才吐出一個『喏』字。
東方有才這套打蛇隨棍上直接讓他吃了啞巴虧,不用說,他這個縣尉暫時是當到頭了。
張縣尉拂袖離開,他不是憤怒而是害怕。
若是你看古代一個七品芝麻官很小,那麼他下面的縣尉官職更小,可是你只要把七品芝麻官轉換成現在的縣長,縣尉轉成現在的公安局長就知道這兩個官其實不小,基本上現在的老百姓是不能隨便見到的。
張縣尉在這個位置上呆久了,好處油水撈了不少,若是了沒了這個位置,他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所以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東方有才身體有些顫抖的看著張縣尉離開,縣尉負責一縣的緝捕事宜,掌管著一個縣的暴力機構,身上又怎麼會沒點氣勢,東方有才又是剛從牢裡放出來的,本身就對這種氣勢比較敏感,剛才若不是東方勝在一旁給他撐著,恐怕他早就軟倒在地了。
東方勝看到張縣尉離開之後扶著東方有才又回去了。
高城縣的一座院子裡,張縣尉正有些忐忑的走來走去。
高城縣令眼神陰冷的看了一眼張縣尉,要不是這個傢伙擅作主張去刺殺東方有才,他也不會一大早被何家的人罵了。
不聽話又惹了事的狗,是沒有作用的。高城縣令換了一副笑臉迎上去:「張涯你來啦。」
「大人救我!「張縣尉一看到高城縣令立馬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著急。」東方有才這個傢伙逼我七天內交出幕後黑手,不然就要讓我自動罷官回家。「
高城縣令惱羞成怒的說道:「我讓你等等你不聽,現在出了事情就來找我,我現在不在其位,能有什麼辦法?」
「大人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張縣尉徹底慌了,「你和何家的關係那麼好,就讓他們幫一下忙好了。」
張縣尉不提何家倒好,一提何家高城縣令就一肚子火。
「你個作死的傢伙!」高城縣令一腳就將張縣尉踢翻在地,「讓你不要輕舉妄動你就是不聽,害我被何家的人罵了,你還想讓我去求他們?」
「大人吶,你不能這樣!」張縣尉一把就抱住了高城縣令的大腿,大聲嚷道:「去年我們才一起將那個富商給殺了,把他家產給奪過來,還有……你不能!」
張縣尉還沒說完就看到自己的胸口透出了一截銀白色的槍尖,這是從後背刺過來的,顯然不是高城縣令下得手。
張縣尉想要轉身去看身後的人是誰,只是還沒轉過去就眼前一黑撞到了高城縣令的身上。
高城縣令卻是看清楚了,那個拿著銀白色長槍的傢伙很年輕,身高八尺有餘,長得一表人才英氣逼人。
「你……是?」高城縣令和張縣尉兩個人好似冰糖葫蘆一樣被竄在銀白色的長槍上,張縣尉早就已經被刺破心臟而死,高城縣令眼神渙散的看著年輕人道。
「常山鎮定趙家!」年輕人咬著牙說出來。
高城縣令的腦袋裡立馬晃過了一個熟悉的臉龐,隨即臉上露出釋然的神情,報應啊,這是高城縣令最後的念頭。
年輕人快速的抽出了長槍,然後用隨身攜帶的短劍割下了高城縣令和張縣尉的頭顱用麻布一裹便轉身離去了。
院子裡只剩下兩具無頭的屍體,一名穿青色長袍的人匆匆走來蹲下來看了一眼高城縣令和張縣尉的屍體喃喃自語道:「殺人誅心,既然這樣就把縣丞也殺了,那麼東方家的兩叔侄恐怕日子就不好過了,這樣我們何家也落得輕鬆一些,嘿嘿。」
青色長袍的人說完之後也匆匆離開。
縣衙的門口又擺了三具屍體,還是三具無頭的屍體,不過看體形應該是原高城縣令、張縣尉和縣丞三人。
東方有才臉色有些發白,他本來就不是個大膽的人,如今看到三具無頭屍體更是心裡打鼓,兩腿發軟。
「侄兒啊,你殺人怎麼還割他們的頭呢?」東方有才把東方勝拉到一旁悄悄的問道,「這樣看著有些瘆的慌。」
東方勝有些鬱悶的否認道:「我沒有殺他們,我們今天剛和張縣尉他們鬧翻了,我會傻到馬上就殺他們麼?」
「這倒也是,不過這是誰啊。」東方有才想想也是,東方勝不會做這麼明顯被人懷疑的事情,「還真是給我們惹麻煩。」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東方有才皺著眉頭看著那三具無頭屍體。
「查出真兇。」東方勝簡潔明瞭的說道,「馬上就查,要讓全高城縣的人都知道我們在查這件事情。」
「王虎,你負責這件事,三天時間給我一個結果。」
「喏!」
王虎領命帶著飛鷹營的人離開了。
高城縣開始封鎖城門,那些個捕頭和衙役四處的搜索,整個高城縣風聲鶴唳。
而在高城縣的一處荒山上,那個殺了高城縣令和縣尉的年輕人正將高城縣令和縣尉的頭放在一個長滿雜草的土包面前。
「哥,我說過我會替你報仇的!」年輕人提起一罐酒給自己灌了一口,然後撒在土包面前道:「為了這個機會我整整等了六年!這個高城縣令總算被我給殺了!你看著是他們的首級,我想你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