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勝這邊已經衝進了西涼兵的軍營,裡面的京台上的弓箭手頓時搭弓射箭,一時間箭如雨下,同時那些步兵也開始在上級軍官的指揮下集結起來衝了過來。
幾乎在同一時刻,黃琬也帶著他的那營人馬衝進了西涼兵營寨的左路,時錢的斥候營和王虎的虎狼營則一左一右的夾著黃琬的人馬同時衝向西涼兵營寨的左路。
咚!
戰鼓聲起,顯然敵軍的主將已經下令迎擊了。
黃琬轉身對身邊的親兵使了一個眼色,那名親兵頓時心領神會的叫了一個人,兩個人各自帶了幾名身手敏捷的士兵分別往時錢的斥候營和王虎的虎狼營裡去了。
只要將兩營的領兵校尉殺了,即使再多人也翻不起太大的浪花,到時候我只須從容撤退便可。黃琬的嘴角浮現出一抹陰狠的笑容,臨陣殺己方的軍官雖然不怎麼光彩,可是黃琬卻是不怕,因為他相信那些親兵在完成任務以後便會『光榮』的戰死,到時候死無對證,誰也找不了他的麻煩。
政治家眼中從來都不會吝惜生命的,黃琬如此,其他的三國群雄也是如此。漢高祖劉邦曾為了逃命而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推下車,他的子孫劉備為了逃命連老婆孩子都顧不了,當真是如出一轍。
中軍的軍帳裡戰鼓一響,整個西涼兵的營寨立馬精神起來,各級軍官從高到低無不嚴陣以待。
李傕在軍帳內走來走去,有些拿不定主意,郭汜和張濟則如老僧入定般坐著,絲毫不發表任何意見。
一山難容二虎,他們三人掌握的兵力相差無幾,能力也都差不多,要不是現在要合力攻城,恐怕早就起了內亂。
賈詡冷眼旁觀,他心裡也明白,這三人即使破了長安,也不會蹦躂太久,他們肯定會內鬥,最後被人收拾掉。
這天下將亂,我該何去何從?賈詡心中也有些迷茫,只不過他現在也是走一步是一步,良禽擇木而棲,怎麼著也得找著塊好木頭才能落腳,不然的話恐怕就會站不穩腳跟而直接摔個跟頭。
「你能聯絡到城中的內應嗎?」李傕忽然停下腳步對賈詡說道。
「將軍這是要直接攻城?」賈詡聽到李傕的話立馬醒悟過來,「我這就去聯絡城中內應,讓他們伺機打開城門迎將軍進城!」
賈詡匆忙離開之後,李傕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郭汜和張濟兩人終於從入定狀態恢復過來。
「稚然你這一招可是有些冒險啊。」郭汜有些擔憂的說道,「東方勝和黃琬帶五路人馬襲營,我們還要帶兵攻城,難道這不是自取滅亡嗎?」
李傕嗤笑一聲道:「這幾日攻城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呂布的并州兵沒有出現在城門上嗎?而且東方勝的兵力最多不超過一營合計六千人馬,五路人馬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即使他們五路人馬人數不多,可是萬一要讓他們拔了我們的中軍恐怕也會引起亂子吧?」張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道。
李傕吐出了一口濁氣,道:「中軍傾巢而出,直取宣平門,何來亂子一說!」
啊!郭汜和張濟兩人俱是一驚,李傕這一手明顯以左右營寨為誘餌來吸引住東方勝和黃琬的兵力,然後趁著宣平門的防守空虛來攻破城門。
這一手要是讓左右營寨的人知道了,恐怕他們不會心服的,因為左右營寨的人馬並不隸屬於李傕、郭汜和張濟他們三個的飛熊兵,他們的飛熊兵全部駐守在中軍。
李傕這一手不但有著軍事上的誘敵作用,更有著政治上削弱其他西涼兵將領實力的想法,可謂是一石二鳥之計。
只是這計謀一旦敗露,恐怕他們三個人也要承受其他西涼兵將領的怒火。
「將軍,我已經吩咐斥候前去通知城中內應,一旦將軍攻城,他們便尋找機會打開城門,接應將軍。「賈詡滿頭大汗的跑回來說道。
「哈哈,如此甚好,你們趕緊去點齊人馬,兵貴神速!」李傕滿臉通紅十分興奮的說道。
此人竟然還有如此急智,看來還真是小看了他。賈詡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心中暗道。
李傕在三國演義裡可以說不太出名,可是正史上他可是破呂布、殺徐榮,打敗了朱吙、馬騰和韓遂這些後面的風雲人物的猛將。
正是應了那句話,莫小看任何一個三國英雄,他們都不會是莽莽撞撞的蠢貨,身死他人之手更多的是時運不濟,又或者是過於自信,換做一個現代人去處在他們同一處境下,恐怕未必就做得比他們要好。
《孫子兵法》開篇就說,決定了戰爭的五要素是:政治、天時、地利、將帥和法制,這是一個自上而下的順序,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政治,可以說戰爭便是政治的一種延續。
三國時期的英雄很多都是有勇也有謀,可是卻不懂政治,所以到最後都落了個悲慘下場,董卓就是很好的例子。
董卓他傻嗎,不傻,他可是坐鎮西涼讓那些羌族不敢妄動的一方諸侯,沒點實力,那些桀驁不馴的羌族又怎會被馴服?
不過他的政治路線錯誤,這才是他後來死在東方勝之手的主要原因。
李傕、郭汜和張濟三人匆匆出了軍帳去點兵攻城了。
只是東方勝和黃琬此時卻還不知道李傕竟然放棄了左右翼,直接來了一個釜底抽薪,帶中軍直取宣平門。
與此同時,黃琬的那兩個親兵也帶人成功的擠到了時錢和王虎的身邊,準備下手。
王虎正用一個大鐵錘不停地砸擊著面前的西涼兵,但凡被砸中的西涼兵無比兵器脫手,然後被一錘子砸爛腦袋而死,他身上那套在普通士兵穿起來有些沉重的兩當鎧,對他卻沒有絲毫的影響。
黃琬的親兵看準了王虎揮錘砸出的一瞬間忽然發難,三柄環柄大刀同時砍向王虎的後背的上中下三路,意欲將他橫切成三截。
和王虎一齊夾著黃琬的時錢此時正用手戟勾去西涼兵的武器,然後手戟一刺,便了結面前的西涼兵,這時,在他身後的黃琬親兵也開始發難,幾柄短劍同時從三個不同的方位刺向時錢的身體。